柳玉忱发现女子的笑容似乎一下子真诚了好多,莫非真的诚心悔改?
他又看了看女子的脸,再看了看明曦的脸,觉得女子长成这个样子,没男子搭理似乎也说得通。
虽然女子说的话总感觉那里怪怪的,但是还是决定相信女子,点头说道:
“明曦,她既然诚心悔改,不如我们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依你。”
那猥琐女子听到暴力怪松口,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脑海里更是浮现出无数种报复对方,调戏男子的计划。
可是当她抬头看到暴力怪玩味的笑容,脑内警铃大响,真个人皮子都绷紧了。
脑海里哪敢有半分不正当思维。
猥琐女子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少生了几条腿,连滚带爬的跑离两人的视线。
她还来不及庆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回忆起那个嘤嘤嘤最后赞同自己话的表情,心里莫名的有些梗。
半天才反应过来,怒吼道:
“老娘只是自谦,老娘才不是丑货!!!”
一直跟着两人,躲在阴影处的张正鸣看完这场戏以后,扭曲的脸上露出阴狠和算计。
这次她不再跟踪两人,而是如幽灵一般跟着猥琐女的方向追了过去,不知道心里又在密谋着什么。
当然,这蒋明曦两人都没有在意。
一场风波并未给蒋明曦两人带来什么麻烦,反而给两人的约会平添了几分乐趣。
已经到了夜晚,蒋明曦怕玉忱冷,把身上大皇姐送的披风直接披在玉忱的身上。
柳玉忱感觉到周身温暖,会心一笑,可是一看到是披风笑容又淡了不少,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似乎很喜欢给人披风嘛?”
蒋明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情认真的说道:“是阿,天冷嘛,总是担心周围的会冷到。”
柳玉忱没有想到居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有些恼,但更多的是委屈。
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小嘴瘪了瘪,然后又恨恨的要了一口手上的冰糖葫芦。
明明看起来应该要有咬牙切齿的感觉在里面,但是因为柳玉忱实在是太过斯文。
让人看了不像是在闹小情绪,反而像是个贵公子沉迷于美食的模样,可可爱爱的。
一会功夫,手里的冰糖葫芦就剩下最后一颗了。
柳玉忱正忿忿的想要消灭它,却看到眼前一空,那颗糖葫芦已经在明曦嘴里,当下恼羞道:
“你怎么这样?”
蒋明曦一边吃着一表笑道:“甜是甜,但就酸也是真的酸,而且还有一大股醋味。”
柳玉忱小脸一红,傲娇的扭过头去,不堪看对方,小小声,奶兮兮的反驳道:
“胡说,糖葫芦才没有醋味,而且嫌…嫌弃酸就别吃嘛”
蒋明曦搂着玉忱笑道:“那次真的是个意外,除此之外,我的披风就只给了你。”
柳玉忱小脸一红,尾指轻轻的勾了勾玉忱的手背,小小声的说道:
“那糖葫芦要是没有醋味了,你还…吃吗?”
“吃,只是玉忱给我吃吗?”
蒋明曦的一个吃字,带着三分沙哑,却又拖着长长的似有似无的上翘尾音,听的柳玉忱整个人又苏又麻。
他的小脸红得滴血,当下都顾忌不到和明曦十指紧扣的双手,整个人连忙向前跑了几步,声音又娇又媚,还带着颤音:
“那是…卖…卖糖葫芦人的事情,你去问她!”
第33章 呵呵,你给我看这个?……
蒋明曦看到小白兔瞬间变成了红红兔, 原本就柔情的笑容,变得更为舒朗明亮起来。
她快走几步追上红红兔,试图牵着他的手说道:“前面就是戏院了, 戏院里有吃的,不过到底没有外面种类多, 我们要不要先买一些带进去吃?”
小兔兔虽然温柔, 但也是有脾气的。
还在羞恼状态的小兔兔是不会被食物诱惑的, 更不会让人那么容易牵手成功(认真脸)
柳玉忱小脸一副目不斜视的正经模样,但是小手手装作不经意的避开。
避开以后心里一阵报复了的小窃喜和小得意。
嘻嘻嘻,叫你逗我。
柳玉忱避开了第一次的时候, 就悄悄的用那双美丽的杏眼余光有意无意的偷瞄着身侧明曦。
可是看到对方还是那副和融暖暖的笑容看着自己,心里不由的也跟着开心起来。
可是才开心一瞬又因为没有报复到对方而产生恼意。
这个时候小兔兔看到对方又要伸手过来牵自己,下意识的就避开了。
柳玉忱做了这个动作以后心里一惊,怎么…怎么自己又避开了呢?!
这样子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
明曦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明曦会不会生气?
本来明曦也没有错,我们本就是情侣,她说那些话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
刚刚还又羞又恼的小兔兔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动作而瞬间就改变了立场。
他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脚尖,然后小手手悄悄的…悄悄的,往旁边伸了伸,可是发现似乎落了个空。
他有些慌乱的准备转头看手的方向, 却发现自己的手瞬间就被熟悉的温暖包裹住,灼热的气息通过指尖传递到心口。
这种传递到四肢百骸的灼热温度, 是他在遇到明曦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也是在遇到明曦以后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的。
柳玉忱从刚刚开始接触的彷徨变成现在的越来越熟悉, 越来越习惯, 甚至越来越依恋这种感觉。
他自己都未察觉,每当遇到这样的感觉时,他就会全身心的放松, 露出落到蜜罐里的笑容。
早就不知不觉间,那些曾经给他带来灭顶的创伤和打击,在某个天朗气清的夜里,又或在某个雨后彩虹的白天,消散于无形了。
柳玉忱带着七分傲娇三分霸道的神情说道:“那我还要糖葫芦,不过这次你不准跟我抢,买多少都是我的!”
蒋明曦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好笑,真是霸道的小兔子。
不过我们今天的太女殿下,似乎也是过于明媚,居然戏精附身,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玉成,我也很少出来,我也没有吃过几次冰糖葫芦,以前吃过一吃就喜欢了,还叫宫里御厨做过,可是完全不是这个味……”
御厨:……你什么时候叫过?!
柳玉忱那里见过明曦如此模样,紧紧抓住她的手说道:“那么我们多买一些,多买一些!”
蒋明曦看到小兔兔这副模样,原来小兔兔虽然霸道,但是心更软,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可是…可是买太多,手上就拿不到太多东西了,而且也没办法手牵手了。”
柳玉忱从未想过放开被牵着的手,当下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其实刚刚…已经吃好了,剩下的我帮明曦拿,你好好吃。”
柳玉忱一边说着眼睛越来越亮,连忙补充道:“御厨做不来民间糖葫芦的味道,那我就去找民间的人学习,我以后做给明曦吃!我保证味道一定一模一样的!!”
蒋明曦看到玉忱信誓旦旦,全心全意为自己的模样,整颗心酸酸涨涨的柔软成一片。
明明是想逗弄小白兔的,但是玉忱与她似乎总有一种魔力,让她不知不觉间就会深陷其中,从执棋之人,成为局中人。
蒋明曦直接把人儿搂入怀中,明明是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但是却轻易能够让人察觉到说话者内心的愉悦:
“傻瓜,山楂吃多了对胃不好,我们一个人吃上一些,下回再继续出来吃好不好?”
柳玉忱不知道为什么被突然抱入怀中,他双眼迷茫又无辜的眨巴眨巴,身体却已经本能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轻轻的靠着明曦。
小脑袋点了点,极为豪爽的说道:“都听你的。”
两人一路上情意绵绵,看上好吃的好玩的就买上一些,所幸戏院本就离得不远,就算两人走走停停,没多久就到了之前说的戏班子。
这条街是皇城中热闹得极为接地气的街。
就是因为太接地气了,热闹归热闹,但是鱼龙混杂。
特别是离戏班越近的时候,人流越多。
好在蒋明曦武力值不俗,虽然不是什么魁梧健壮型的女子,但在女子里面身形偏高,把玉忱护住,让他能够自由自在的观看街道繁华倒也绰绰有余。
两人虽然穿着只富不贵,但是自身刻在骨子里面的贵气却极重,再加上惊人的容颜,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上几眼,但又因为自惭形秽而不敢靠近。
两人刚刚来到购票处的时候,就有个长了双掉三百眼,管事模样的人出来。
她的眼神虽然上算克制,但是止不住的在柳玉忱的身上流连。
柳玉忱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向明曦的身后靠了靠。
那管事看到柳玉忱的动作,眼中闪现过一丝阴寒,但是终究收起了她那让人不舒服的眼神。
她的脸上带着有些虚假但是尚算热情的笑容:“两位是来看戏的?”
蒋明曦把管事的表情收入眼底,似笑非笑的说道:“管事不会认为我们是来看你的吧?”
管事眼里的怒气一闪而过,但是看到蒋明曦那让人发寒的眼睛,多一句硬话都不敢说。
而是拿出一张单子赔笑道:“女君说笑了,这些是还空着的位置,您们选选要那个位置?”
蒋明曦两人来得确实有些晚了,又没有提前订票,这单子上的位置都不太好。
蒋明曦虽然平易近人,但是那个不过是她不喜欢摆架子,并不代表我们太女殿下习惯也平易近人。
除开和曦皇在一起要矮上一头,走到那里都是焦点的蒋明曦那里会座这样子地段的位置。
特别是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当下准备高价买两个好位置,结果玉忱却在剩余的位子里面选了两个还不错的位置柔和的解释道:
“虽然不是什么包厢雅间,但是这两个位置也不错,周围都是人,热热闹闹的。”
蒋明曦爱怜的摸了摸玉忱的头发,柔声说道:“玉忱,不用如此委屈的。”
在众人面前,柳玉忱会尽量收敛小男儿家娇羞的姿态,一举一动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大方,一双美目清澈明朗:“我才不委屈,我只是……”
玉忱脸上生出淡淡的粉:“我只是…有私心,今夜时间不多了……”
也就是说,今夜我和明曦剩余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只是想和玉忱静静的呆着,欢欢喜喜的看一场戏,不被别人打扰……
蒋明曦愣了一下说道:“好,就定这里。”
说完以后补充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下次我们出来,各个地方的票我都会事先买好,再让你挑选。”
柳玉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那有这么娇气,只要买两张比较火的戏票就可以了,左右我都是没有看过的。”
蒋明曦不由想起前世看过的不少影视小说和玉忱刚刚毫不犹豫的想要给自己做糖葫芦的模样,心头一热,说道:
“我家玉忱才不麻烦,若是以后这些戏曲你都看完看腻了,我就亲自给你写话本子。我脑海里时不时的就会冒出一些故事,说不定就是上辈子看过的东西,到时候我给你写出来,搞不好比市面上的故事都有意思。”
柳玉忱一滞,神情带着点小心翼翼,但是却以状似玩笑的语气说道:
“这天底下的剧本千千万,又那里是那么容易看完看腻的?”
蒋明曦是什么人?当朝太女,人精里面的人尖。
之前或许直女了些,很多男子的心思都不太懂,可是如今和玉忱有着这么深的交流,又时时注意着他的状态,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呢?
蒋明曦轻轻的吻了吻玉忱的指尖,柔情中带着理所当然的霸气:
“若是看不完我们就继续看,若是看腻了,我便为玉忱写,左右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以后有悠悠岁月可以实行。”
柳玉忱双眼水雾弥漫,但是嘴角却是毫不遮掩的上翘。
他的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双手紧紧握住明曦的左手,带着软软的小奶音:
“嗯”
柳玉忱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又觉得和明曦在一起,很多话都不用说。
有时候人和人就是这样,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甚至在一起了一辈子却还是不了解对方。
可是有些人,不过才见过几次面,相处的时间不过几个时辰,但是却可是称之为知己。
所谓知己,便是知道对方所思所想并且以引为傲,又愿意成全对方所思所想的人吧。
就在两人周围都是这种静谧祥和的气场时,他们听到一个少年惊喜的声音:“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麻衣,看上去应该是服务人员打扮的十三、四岁少年。
只是少年给柳玉忱打完招呼以后像是反应出来什么,眼底浮现出惊恐,左右的看了看,慌乱的离去。
蒋明曦有些诧异的问道:“他是?”
柳玉忱微微皱眉道:“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运多舛。他阿娘早早的就去了,阿爹又生了重病,家里房子还被族里的姨母霸占。
我遇见他的时候不过九岁,就打了几份工,而且还因为年龄小被人克扣工钱。我看不下去,就出钱请人帮他打官司要回了家产。
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当时就卖了其中一套房子,还了我给的状师费还绰绰有余。按理说以他当年的家产,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方当小厮。”
蒋明曦揉了揉玉忱的头笑道:“原来我们玉忱那个时候就知道见义勇为了。”
柳玉忱有些害羞的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见义勇为了,遇不到便罢了,遇到了能管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蒋明曦豪迈的说道:“好一句遇到了能管自然是要管一管,我刚刚看他那副模样,想来是有什么顾忌才会走开的。
戏马上就要开了,我们先看戏,晚点我叫人查查怎么回事,若是真的有不平事,我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