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重生)——火莺
时间:2021-10-19 11:18:46

  接着端王府的大小姐谢芝微领着众多贵女逛园子,胭雪等一众丫鬟跟在最后面,含月那样的大丫鬟则走在前头。
  大概是胭雪祈祷的不够,好的不灵坏的灵。
  谢芝微等人在前头倏地停下,她还在思索,该怎么趁今天的机会跟谢修宜勾搭上,就听见一众贵女行礼招呼,“见过谢世子。”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片,也叫停了胭雪的沉思,让她惊讶的抬头,吓的没收住脚步,撞到了身前人。被瞪了一眼后,赶紧小声道歉,把自己隐入人群中,期望谢世子不要看见自己才好。
  谢狰玉本是在花园一角射箭,听见一阵吵吵嚷嚷,问了下属一声,才知道是谢芝微今日要在花园里开办茶花会,宴请了世家贵女过来玩。
  自从王府没了女主人,谢修宜的妾室娘,一个侧妃就成了府里的女主子,连带着她生的庶出女儿,也有了近乎嫡出的待遇。
  他匪夷所思的问:“谢芝微不知道我在这里?”
  谢狰玉在府里时,除了他爹,谁都要让他三分,不然依他那个极其容易疯癫如狂的性子,谁都不会好过。
  谢芝微怎么还敢跟他抢地方。
  四臧:“大小姐应该是不知道,她正带着其他贵女们逛园子,快到这边来了。”
  谢狰玉点漆似的眼珠含着冷意,嘴角微曲,挂着淡淡的笑,拎着一把弓一把箭,往谢芝微等人过来的方向走去。
  他便是这样与谢芝微宴请的贵女们碰了面。
  然后,在谢芝微对他又厌又怕的眼神中,抬起弓箭,对着双腿发软尖叫一声的谢芝微作开弓状,“听闻你要在这园子里办茶花会,我这一箭替你们助助兴。”
  受惊的谢芝微不顾其他贵女在场,骂他疯了。
  被扰了清静的谢狰玉不怒反笑,朱唇一扬,黝黑的眼珠泛着邪肆的冷意,那一箭竟然真的擦着谢芝微的脸射了出去。
  “还不给我滚。”
  现场一片惊惧的往后退,胭雪更是浑身发冷,就算她不是谢芝微,也能感受到被谢狰玉射了一箭的恐惧,而她刚好站的是谢芝微的方向。
  那只箭牢牢的钉在她身后的一棵柳树上,箭头扎进树干的声音好像刺破血肉一般。
  那可是王府的小姐,是谢世子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竟然也能下得去手,好像真的要杀了她,如此狠心。
  这人太可怕了,果然是个疯子,胭雪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没听他的话等在街上,被他发现以后,会是什么下场。
  她想混入人群中掩面溜走,背后却有人绊了她一脚,令她爬跪在地上,胭雪抬头只看到含月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后背就被一道硬物抵住了。
  谢狰玉的声音在她头上萦绕,宣告了她的大难临头,“是你这贱婢啊。”
 
 
第7章 留下。
  谢狰玉握着弓往前走,众多贵女都慌了,没什么比亲眼见着传说中性情阴唳的谢世子发疯更有说服力,都怕他伤到自己,有的携伴彼此惊慌失措的往后退,谢芝微更是被他吓的面白如纸,恨他恨得要死,又怕他怕的要命。
  他上前,众人便往后退,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扑倒了出来,就被宛如驱赶鸭子般的谢狰玉给捉住了。
  无人不倒霉的看着胭雪,不管她是谁的丫鬟,落在谢世子这样没有人性的疯子手中,她今天可完了。
  胭雪不用回头,光是看别人惊恐倒退的样子,就知道她身后是谁,尤其是谢狰玉将弓抵在她背上,硬物戳的胭雪好疼,那弓又重,谢狰玉稍一用力,她就额头嗑在地上,疼的她顿时眼中水花直冒。
  死了,死了,被这疯子盯上她死定了。
  胭雪只有向人群伸手,“小姐救我。”
  含月早到了段小娘身边去,俩人都紧张害怕的看着她,段小娘更是不敢过去,更别说救她了。
  胭雪向她求救,段小娘只有摇头的份,生怕胭雪找上她,尤其当谢狰玉看过来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段小姐也在啊,她是你的丫鬟?”
  段小娘摇头摇的更狠了,“不、不是……”
  胭雪绝望的望着她,“小姐……”
  她真傻,她怎么还对段氏母女有任何期待,她们只会见死不救,她死了才更应该拍手称快。
  头上谢狰玉凉薄的笑声,嘲讽的响起,“哦?既然不是段小姐的丫鬟,那这贱婢是怎么进来的。”
  他拿着弓在胭雪背上戳了戳,胭雪身形削瘦,趴在地上,谢狰玉只戳到一把骨头,眉眼一皱,低头朝她看去。
  胭雪头埋在地上,仔细听却是在嘤嘤的小声的在哭,她虽然瘦,却有一把好细腰,挺着后臀,哭也动人。
  “世子饶命。”
  “奴婢确实是段府的丫鬟。”
  胭雪的脸被弓抬起,她不敢看谢狰玉,眼神闪躲,黑色的眼睫毛被泪水沾湿了,鼻头微红,嘴唇粉白,哆哆嗦嗦的样子好不可怜。
  谢狰玉提醒她,“你说你是段府的丫鬟,段小姐却又说你不是,我该信谁?”
  他说话间眼神落在人群中,站在谢芝微身旁的段小娘触及他的目光,跟见着鬼般着急的回应,“那、那贱婢在我段府品行败坏,我们段府早就决定不要的。”
  胭雪不可置信的瞪着段小娘,明明是她贪她梳妆的手艺。
  段小娘被胭雪的目光看的心虚,但她更怕谢狰玉这个疯子,更是语气嫌恶的告诉众人:“我娘说了,你是你娘与我们府中下人淫.乱生下来的孽种,看你可怜才留你在府中,可谁知你越大品行越像你娘,如今也留不得你了……你看什么看,我说的都是事实。”
  胡说!
  明明是段夫人勾引她爹在先,又害死她娘,好一个倒打一耙的段小娘,她现在这个身份就是说出真相,也没有人会信她。
  胭雪看着段小娘的眼中透着恨意,被谢狰玉捕捉到了,他耐人寻味的挑起眉,不光是对胭雪的反应,还有对段小娘说的话有疑惑。
  他一听就听出,胭雪或许跟段府的关系匪浅,她眼中的恨意太过刺骨,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谢狰玉莞尔笑了,似乎有些痛快,“贱婢,既然段府不要你了,那你就不是段府的丫鬟,该与本世子算算你不听话的账了。”
  他猛地收回手里的弓,胭雪没了东西抵着,差点又是一头栽到地上。
  “来人,把这贱婢带走。”
  谢狰玉走时讽刺的瞥一眼谢芝微和段小娘等众人,“这个园子谁都不许过来,谢芝微,带着你的人还不快滚。”
  瞪着谢狰玉的背影,在贵女们面前落了面子,从没这么难堪过的谢芝微屈辱的流出眼泪,甚至连招呼其他人的心思都没了,狠狠一跺脚离开园子,“我要找我娘去,谢狰玉他凭什么霸占这园子,就因为这是他娘生前最喜欢的园子?今日所屈辱,来日我一定加倍还给他!”
  谢狰玉他不得好死!
  谢芝微都走了,贵女们更是想不到今日的茶花会是这样的发展,纷纷留不下去,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段小娘跟含月出了王府,才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想到被留在谢世子那儿的胭雪,又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段夫人交代。
  “算了,生死有命,今天本就是她自个儿求着我带她来的,也是她自己落到谢世子手里,与我们没干系。”段小娘自我安慰道:“等我娘问起,你就把今天的事如实说出来。”
  含月觉得胭雪肯定死定了,待身上暖和了些才悻悻的说:“奴婢知道,一切都是胭雪她咎由自取,是她给咱们府上闯了祸。小姐,今天的事,要不要告诉谢大人……谢世子他那么待您,虽然胭雪一条贱命不值什么,可她也是你的丫鬟,打狗还要看主人,谢世子这么做,也许是因为他和谢大人之间不和,才故意针对我们。”
  段小娘眼里露出精明的光,“这我当然知道,可谢世子那个疯样你也看见了,他疯起来可是连谢芝微都不管的,不用我去跟修宜哥哥说,谢芝微自然会找他告状,修宜哥哥肯定也会知道的。”
  她回头看一眼王府,还是觉得谢狰玉带给人恐惧感犹在,浑身打了个哆嗦,“至于胭雪,就让她自求多福吧。”
  含月立马附和:“谁叫她命薄呢。”
  花园里人都散了个干净,谢狰玉也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胭雪被人拎着衣襟放下来,丢到一旁,也没人说怎么处置她,倒是让她松了口气,接着就见谢狰玉吩咐备水,看样子是要沐浴。
  侍女来往之间只扫了胭雪一眼,并没有过多打量,她倒是看着那些穿着都不错的丫鬟,略有些感到自卑。再看看自己身上段府的衣服,同样是奴婢,区别就出来了。
  她身边还有一个护卫守着,胭雪见谢狰玉进屋了就没有出来,讨好的朝护卫露出胆怯的微笑,“这位大哥……”
  然而对方目光只落了一下,连个回应都没有,就挪开了。
  屋内忽然传来说话声,谢狰玉朝外面道:“四臧。”
  胭雪就见身旁看着她的护卫动了,她尴尬的将笑脸收了回去,觉得自己与这处院子格格不入,待在哪都不合适,没有人上前搭理她。
  谢狰玉正在由下人伺候着脱衣服,瞥见进门的四臧,眼皮一掀,突然问:“那贱婢你见到了。如何?”
  四臧不知道谢狰玉问他是何意,“属下认为世子说的对。”
  谢狰玉幽幽的冷声问:“我说什么了?”
  四臧低头:“您说‘庸脂俗粉,配大公子够了’。”
  谢狰玉却倏地听笑了,嘴角一敛,不善的望着四臧,“那你刚才进门同手同脚什么,那贱婢不过喊你一声,你就丢了魂了?”
  四臧:“……”
  谢狰玉透过窗户,瞥着庭院里仿佛被霜打的柔弱无助的胭雪,玩味的道:“你可小心了,那贱婢擅会故作媚态,勾引人心,也不知经过多少男人才得来的手段,啧,脏死了。我让你把她带到院子里,是为了钓着谢修宜看的见吃不着,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是。”四臧听着谢狰玉的语气,他的的确确表示了对胭雪的不喜,却警告下属不要对她上心,当真有些难以捉摸。“世子,那婢子该如何安置?”
  胭雪站了许久,久到她能透过薄薄的鞋底,感受到地砖的硬度,脚掌生疼,耐不住左脚换右脚,才等来方才那个叫四臧的护卫。
  她朝屋内望去,只看见窗台上白底绿釉花瓶中的莲花,谢狰玉的身影已经不在那里。
  “护卫大哥……”
  四臧眼皮一跳,谨记着谢狰玉的话,目光都不曾落在胭雪脸上,错开了眼目,看向她身侧绯色艳丽的三角梅花。“世子有话要问你,你且在这里等着。”
  胭雪听见屋里传来水声,咬咬牙,对四臧道:“奴婢是段府的丫鬟,事情不是段小姐说的那样,还请护卫大哥放我回去好不好。”
  因为谢狰玉,胭雪对他整个地盘都充满畏惧,她怕自己还没勾上谢修宜,今日就被谢狰玉弄死在他院子里。
  她嗓子大概是天生的,腔调比京都女子都要软和,语速也快不起来,软绵绵的,连求人帮忙都嗲声嗲气,四臧更是不敢凑她太近,“世子让你在这里等着。”
  胭雪:“……”真是不解风情的呆子。
  四臧走开,日头越来越晒,胭雪一上午没沾过水,嘴皮都泛白了,她只好等谢狰玉沐浴完发落她,是生是死就全看命了。
  只是这人沐浴也太久了,比段小娘的时间还长。
  屋内,早已穿好衣服谢狰玉掀开眼帘问:“如何。”
  四臧:“还在外面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走。”
  谢狰玉:“带她进来。”
  胭雪慢吞吞的走上前,闻到了室内和谢狰玉身上同样的熏香,她多嗅了一下,鼻子略痒,一个喷嚏便打了出来。
  榻上的谢狰玉和站在一旁的四臧都默默的看着她,胭雪来不及捂住鼻子,自己也打懵了,楚楚可怜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这屋里太香了。”
  谢狰玉:“香吗,你可知这点的是什么香。”
  他不怀好意的问。
  胭雪乖觉的摇头,面对危险,她表现的十分温顺服从,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着浓浓的求生欲,神色乖巧道:“奴婢浅薄,不知道世子用的什么香。”好像这样表现,就能让谢狰玉晚点弄死她一样。
  “是用人皮,尤其是剥了容颜靓丽年轻女子的皮,浸泡在香液中,再晒干做成香烛点的香。现在,你还觉得香吗。”那双乌黑幽深,好似黑洞的眼睛看着她,谢狰玉脸上笑容越发妖异,由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胭雪不得不信。
  一想到这屋里和他身上熏的都是人皮烧成香味,腹中空空未沾米水的胭雪一下捂着嘴,干呕了出来。
  而谢狰玉神情愉悦的看着她吓的发抖的样子,“蠢货。”
  一条白帕丢过来,砸到胭雪头上,盖住了她的脸,谢狰玉的声音让人咬牙切齿的响起,“过来给本世子擦脚。”
  胭雪哭哭啼啼的跪着爬过去,生怕慢了一点,谢狰玉就要把她剥皮点香了。
  谢狰玉沐浴完没穿鞋,赤着脚踩在脚踏上,胭雪干的活里就没伺候过男人,谢狰玉的脚露出来,她只觉得好大好长又好白,区别于她在段府,见过的粗活下人。
  那些男人不管是有没有干完活都是臭的,行迹粗鄙,还经常爱把脚丫子露出来,他们有固定活动的轨迹,是去不了主子面前露脸的,臭也是臭着府里同样的下人。
  谢狰玉就不同了,他是锦衣玉食出来的,一看就是男子的脚,脚背白皙冒出青筋,指甲也是干净的淡粉色。
  胭雪抽抽噎噎的拿着帕子擦拭,擦着擦着就收声了,引得谢狰玉朝她看过来,一脚蹬在她肩膀上,眯着眼危险的问:“你在想什么腌臜东西?”
  胭雪茫茫然的抬头,“什、什么……”难道谢世子听见她心里腹诽他的脚比女人的都白被发现了。
  谢狰玉仔细打量她眼中的神色,没发现什么猥琐想法的踪迹,冷哼一声,“你记住,本世子不是你能肖想的,若是让我知道你有半点不敬的想法,我就让最好的庖丁,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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