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重生)——火莺
时间:2021-10-19 11:18:46

  胭雪点头,“你回吧。对了。”她倏地转身,指着走在她背后,脚步一顿的谢狰玉,无视了他身上的气势,说:“你不是想要他吗?那我就将他留在这里了,你带回去用吧。”
  她还看向紧跟着贺美昱的少年郎,“你说过要将他赠与我,用来换我这个护从,我答应了。”
  她忽然的话语叫贺美昱露出惊喜之色,“阿胭,你真好。”
  贺美昱招来少年郎,将他推到胭雪跟前,叮嘱他,“你好生伺候贵女,若是让我知道你做的不好,你妹妹那里……”
  少年郎立马保证,“不会的,我”
  他话未说全,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他,“你敢再上前靠近她一步,我就废了你的腿。”
  突如其来威胁的话,让胭雪跟贺美昱还有她那少年郎都变了脸色。
  谢狰玉眼里冒火,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话是胭雪说出来的,她把他当什么,竟敢轻易将他拱手让人,只为了换回来一个玩意。
  她拿他,同这样卑贱的人比?
  谢狰玉绕道胭雪跟前,他甚至都没有理会一旁的其他人,光他的身量就足矣挡住旁人的视线,逼近胭雪,居高临下紧紧盯着胭雪的眼睛,气息危险的向她确认,“你拿我送人?你不要我?”
  胭雪露怯也只是那一刹那,她说出那些话也没有很后悔的样子,回视谢狰玉的目光,在他黑瞋瞋的眼珠里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他是那么不可置信,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怒气已生。
  胭雪也冲他笑了一下,她反应可以说是平静的“嗯”了一声给谢狰玉听。“我为何不能将你送人?曾经也有旁人向你讨要过我,你说要让拿钱来买,你可以,我为何不可?”
  有谢狰玉挡着,她说话小声,足够二人听得清。
  胭雪说的谢狰玉很快就明白她的旁人指的是赵荣锦,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胭雪还记在心上,可见她对从前受到不公的对待是记恨的。
  “说实话,早上的事,已经让我觉得你不适合留在太守府了,正好有人看得上你,你留在贺府也不用担心暴露身份。那少年郎身世比你凄苦,他比你更需要搭救,他身份低微,听话、懂事,善察言观色,性子好也不会惹我生气,我为何不要他要你?”
  胭雪踮起脚,看到了站在前面一脸疑惑的贺美昱和少年郎,她在谢狰玉耳边道:“世子,我好像能领略到当年你看我的感觉了,高高在上,有人讨好,下面的人听话懂事,这种权势的滋味真好。你看,你现在落了难,外人眼里,你就是我的下人,可你不听话,还爱凶我冒犯我,自持以前的身份待我,我很不喜欢。”
  “就是一条狗,我也想要听话乖顺的,而不是脾气凶躁还会反咬主人的。”
  她说完,趁着谢狰玉备受冲击,还未发火前防备的后退几步。
  那挑衅完就跑的样子,真叫人看了又爱又恨。
  胭雪正要同久等了,眼神越来越疑惑的贺美昱说话,下一刻谢狰玉大步上前,“我们回去再说。”接着拽住胭雪的手腕将她拉走,目瞪口呆的贺美昱看的心惊肉跳,“这护从怎敢这般大胆。”
  她连忙追上去,就怕胭雪会出事,等她跨过门槛,走出大门,正好见到胭雪被那高大的护从塞进马车里的一幕。
  “等等。”贺美昱叫道,发觉胭雪的婢女被落下了。
  而那护从极为嚣张霸道的叫她们自行回府,还令车夫现在就把马车骑走。
  车夫见谢狰玉气势凶狠,被他冷厉的瞪住,听他说:“小姐有事要回府,你敢耽误?”
  车夫一时受他气势压迫,又耽误正事,在这一唬一吓中驱马离开。
  胭雪尽量坐的离谢狰玉远些,然而马车再大也有局限,她只有叫谢狰玉不要过来。
  好在他人仿佛在压抑自身的怒气,并没有真的凑近胭雪。
  沉默由谢狰玉打破,“你看上刚才那个玩意了?”他把那少年郎称作“玩意儿”,可见有多瞧不起那样的人。
  胭雪提醒道:“你如今也不必人家好多少。”
  谢狰玉:“我有时真该把你嘴堵上,你就这么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有错,现如今我想同你好好的,这也不行?我们就不能忘掉从前,重头来过?”
  胭雪听了这话刹那眼红,她别开脸,嗤笑谢狰玉,“这话你怎能说的出口,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难道你忘了,你同人定了亲,也算是半个有妇之夫,你竟然还想同我叙旧情。”
  她还记得谢狰玉同姜氏的贵女定亲了的,还没有完婚大底是因为年底这场战事才推后了,等他回去京都这场婚事依然要办的。
  她不等谢狰玉开口就说:“我不想与你叙旧情,我与你的旧情都在京都,这里是南地是汝陵,我同你的关系,是主是仆。我不要你的情,我只要你受我受过的累,吃我吃过的苦。你觉着我把你让人,让你没颜面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前你也是那般对我的,我有颜面吗?”
  那时胭雪不过一个奴婢,有什么颜面好谈。
  原来她也是伶牙俐齿的,说起这些绝情的话来就跟下刀子一样。
  谢狰玉瞪着她眼角的红,“你想让我怎么做。京都的亲事,你若实在介意,我退了就是……”
  胭雪闻言愣怔,接着摸到什么抄起坐垫就朝谢狰玉砸过去。
  “你,你简直无耻!”
  谢狰玉一来二去,火气冒的更烈了,抓住胭雪砸过来的坐垫,沉声怒道:“我是无耻,我从前是觉着你不堪大用,你坐不好世子妃的位置,撑不起它的名头,我对你有意是不错,那时我的确没想过让你做我的妻,可我也不是不想对你好。即便我同意,我父亲,圣人和太后也不会同意,你又没有恢复钟家的身份,自然是不匹配。”
  胭雪只觉得谢狰玉说的每个字都那么刺耳,她想叫他别说了,可谢狰玉说个不停。“你后来怀孕,我自是觉得亏欠你,想带你回去,想着今后留你在身边尽可能的弥补你的伤痛,可你执意闹着要回钟家,不念我们之间的旧情,要和我一刀两断,我怎能轻易就让你离开?你或许是觉得钟家高贵,可在京都还有谁能高贵过皇亲国戚。钟家势力都在南地,京都即便有以前的旧识,那也没什么权势,他们看重我未来世子妃的人选,更不会随意答应让我娶你。”
  谢狰玉:“你走后我也早就明白,你在我心中与他人不同,只是我后来怎么强求你都不愿意。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你也该懂我对你的心意,可你做了什么,你同你那沈家的表兄卿卿我我,对我就疾言厉色。你是我的人,我不许旁的对你有觊觎之心,也更不许你同他人往来。而今,你更是连施舍我几分好颜色都不肯,我连赎罪都不知怎样才能令你满意。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且告诉我,我这般卑鄙无耻之人,历经生死后心中还有你,也想同你今后有一场恩爱,要怎么做,你才肯应我?”
  胭雪愣愣的瞧着,回应了她许多话的谢狰玉薄情的脸上,竟浮现出急迫和认真之意,并不像是在说假话。甚至,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的漆黑的眼珠里,泄露出不少压抑的情思。
  谢狰玉等了许久,直到外面车夫停了马车,说到府上了。他皱眉,见胭雪迟迟没有回应,又不想逼迫她,使她更逃避,只能无声的催促她。
  “我想……”
  胭雪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她避开谢狰玉追逐的眼神,咬唇恨恨的道:“你若真这么想,那好,我告诉你。你从前怎么待我的,我就怎么待你。”
  胭雪:“我要你做我的一条狗。”
  她说完这句话舔了舔嘴皮,十分紧张的瞄向谢狰玉。
  谢狰玉果然变了脸色。
  胭雪怕他听不清楚,较为仔细的认真的继续道:“你听见了吗,你不接受也可以,我要你做我的狗,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你必须以我为尊。你不能打我、骂我、反驳我,在我面前,你不再是那个尊贵的端王世子,你就是我养的狗。这样,你也愿意吗?若你能接受,我也会再考虑你我二人是否还能继续这份感情。”
  这是羞辱,不亚于让谢狰玉跪在地上,钻女子胯.下的襦裙一般。
  谢狰玉看胭雪眼神深沉而复杂,里头仿佛有烈焰闪动,他攥紧的拳头在说明他在忍耐胭雪提出的要求。
  良久,就在胭雪认为,谢狰玉绝不会答应这件事时,她听见一声,“好。”
  她立马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心比天高冷傲孤绝的谢狰玉阴沉的问:“我答应你,是不是还得为你学一声狗叫?”
 
 
第86章 争宠。
  谢狰玉要做她的狗, 不,是她要谢狰玉做她的狗,而他竟然答应了。
  胭雪觉着自己应该是病了, 即便是谢狰玉吃人的眼神盯视她,她并未感觉到太过害怕, 或者说是一种积累已久,压抑过度的兴奋冲散了那股害怕。
  她从未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血液那么热, 掌心冒出一片湿热的汗意。
  她之前在贺府同谢狰玉说的,做人上人感觉到权势的滋味很好也是真的,当她第一次在贺美昱那里见识到, 她拿一个年轻的男子做玩物, 让他犹如一样东西被其他女子观赏评论时, 她意识到身份带来的不同。
  只要足够尊贵, 不管是男还是女, 都能将对方肆意玩弄。
  她同那小花郎对上目光,不是畏缩,而是被对方身为一个男子, 竟然跪在她面前, 期望得到垂怜的模样镇住了。那一刻少年郎的脸化作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胭雪想象着跪在她跟前的是从前高不可攀的谢狰玉,那一瞬间她的心思就变了。
  胭雪深深的与谢狰玉一双愠怒的眸子对视, 她看似胆怯,却期期艾艾的说:“你说得对。狗, 自然会狗叫了,不叫一声,怎么知道是不是一条真的狗?不过,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这毕竟是你第一次这么做,不习惯也是应当的。但是,若是不叫,那一定不是一条好狗。是条坏狗,就不能留在我身边……”
  谢狰玉眯起了黑狭密长的睫羽,胸膛上下起伏,因为怒极,他连脖子都红了一片。
  她口口声声说不会勉强自己,结果说到底还不是想听他学一声狗叫。
  这一声若是叫出口了,就真的象征着谢狰玉从此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从此他就是胭雪的一条听话的狗。
  “你说到做到。”
  胭雪一颗心将要跳出来了,她听见自己浑身血液都在往自己头上冲,面色红润到发光,更不知道自己此时看着谢狰玉的眼神其实也很可怖,两人谁也不输谁。
  胭雪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必不反悔。”
  谢狰玉周身气势低沉,他缓缓的有了动作,胭雪见他突地行动,一直防备着他对自己动手,尤其是谢狰玉一人占据了大部分位置,他倾身上来时,整个阴影覆盖上来,让胭雪产生强烈的危机,情急之中差点弹起身来。
  接着肩膀就被谢狰玉强硬的按着,直接躺了下去。
  胭雪脸色微白的问:“你想做什么。”
  她心跳的厉害,只见谢狰玉浑身阴沉沉的,在她疑惑的注视下弯下了他从来都是挺直的腰脊,他当着她的面匍匐在她的脚边。
  胭雪一声惊呼,想要抓住东西来压制自己受到的刺激,谢狰玉匍匐着凑近了她的裙摆,整张脸都埋了上去,她一动也不敢动。突地感觉到裙摆被谢狰玉咬在嘴里,慢慢往上撩起,露出了她的罗袜与小腿上细腻白皙的皮肤。
  胭雪只觉得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卑微阴沉,甚至透着屈辱的神色,眼神闪烁,看着又凶又恶,却听话践行的谢狰玉。
  在襦裙滑下来时,他又贴上她的小腿用嘴咬住裙摆,嘴唇和舌头擦过那片皮肤,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然后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了胭雪一眼,像条狗般舔了舔她的小腿肚,在胭雪觉得过去良久,那处皮肤就要破皮一般,谢狰玉再抬起眸子,他红了眼,冲她极尽凶恶而委屈的汪了一声。
  此刻起,世上再无谢狰玉,只有名为谢狰玉的她的一条狗。
  春月和含山匆匆赶回太守府,问门房:“小姐回来没有?”
  门房疑惑的看着她二人,如实道:“小姐已经回来许久了。”
  春月含山同时松了口气。
  “小姐。”当她们回到胭雪的院子,踏进屋里时,不由得愣住,吃惊的看着出现在胭雪闺房的谢狰玉。
  这早上小姐才发过火,谢世子怎么又进来了,更稀奇的是,小姐也在,居然没有动怒也没有赶世子出去。
  二人之间的气氛是她们瞧不懂的微妙,非常怪异。
  胭雪抬头,“你们回来了,累不累,下去歇息吧,这里让记年伺候我就好了。”
  春月跟含山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目光落在胭雪和谢狰玉身上,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从贺府出来,二人就像变了样似的,彼此的关系仿佛也变好了,少了之前暗潮涌动的针锋相对,与百般抗拒。
  而小姐居然说留下世子,让他来伺候。
  含山则更敏锐的注意到了胭雪对世子的称呼,她叫了他的化名。
  “小姐……”
  婢女明显不放心,胭雪却说:“听我的,无事的,我同记年已经说好了,他会听我的话的。你们要是不信,等着看就是。”
  她坐在椅子上,不小心将帕子弄丢在地上,春月上前要替她捡起来,胭雪朝她摆了摆手。
  春月亲眼见到胭雪看向立在一旁沉默已久的男子,她仰起头,容色温婉,似是不好意思,又似怯怯的道:“记年,我帕子掉了,你帮我捡起来好不好。最好别用手,会脏。”
  婢女们茫然,不用手,那用什么?
  谢狰玉站着不动,与胭雪直勾勾的对视,胭雪脸上的不好意思渐渐淡了,她像是有些尴尬的扶了扶耳边并未凌乱的鬓发,轻声的嗔怨道:“你还是不够听话。”
  谢狰玉:“你叫她们转过身去。”
  胭雪:“你怎么还害羞了?”
  谢狰玉冷淡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浑浊之气。
  他蹲下身,俯身向地。
  胭雪用脚抵住了他喉咙,“你等等。”
  春月含山已经被这一幕惊吓的失了言语,直到听见胭雪叫她们转过身去,二人如同木头般背对着胭雪和谢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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