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覃媵摸出个瓶子。
“这是……亭杨师姐的比福虫?”周海为大吃一惊,“怎么在你这儿?”
覃媵笑道:“都说了我是个小可爱,师兄你完全感受不到吗?”
周海为果真认真思考了起来,让覃媵不得不扶额感叹:“不愧是师兄你啊。”
说完,他将堵在瓶口的塞子拔开。
黑洞洞的瓶口中缓缓伸出两根细长的触须,覃媵连忙送上一颗蜜球。
触须将蜜球裹回瓶内,很快,打瓶子里飞出了一只米粒大小的飞虫。
比福虫是只母虫,只要献上蜜球,它便会产出一只小虫,供人驱使。
这小虫乖巧地浮在覃媵面前,等他发号施令。
覃媵把瓶子收好,指着映红所在的那条船:“去探探,船上一共有多少人。”
小虫上下翻动一圈,直直飞了出去。
覃媵和周海为继续不急不缓地跟着客船。
片刻后,覃媵觉得脸上发痒,“啪”地一巴掌扇到了耳边。
做出这个动作后,他愣了两秒。
“怎么了?”周海为问。
“没什么……”覃媵给他看自己掌心被拍扁的虫子尸体:“没反应过来,把比福虫拍了……难怪亭师姐每次都要带一大包蜜球,这虫,都是一次性消耗品啊。”
周海为:“……”
“不过没关系。”覃媵取出帕子,将手心上的虫子尸体拂去,“已经知道了,船上一共七个人。”
“七个……”周海为暗中观察了许久,见到船夫打扮的人一共四名。
所以那女子的同伙最多有两人?
覃媵摸摸下巴,“奇了怪,就这伙子人,是怎么把一个丹药家族和举足轻重的青楼搞垮的啊?”
周海为思索道:“我听说孔家当时一家子主力都去城外了,那家青楼嘛……咳,因为出了事故,当天清了场。”
“哦!那他们消息真灵通。”覃媵急不可耐地瞄周海为:“师兄,咱们啥时候动手?”
周海为则目视远方,峡谷两岸落石不断,又有其他赶路修士。
他收回视线,“等出了这段峡谷再说。”
“好嘞。”覃媵取出干粮,咬上两口,就见映红所在的船上升起了炊烟。
闻着逐渐飘近的饭菜香,覃媵吸了吸鼻子,“啧,这群东偷西摸的家伙吃上热乎的了,我们倒在这里受罪。”
他满腹怨气地盯着下方的客船。
夏季入夜,不易观察两侧落石。
老成的船夫查看天色,又去摇橹划桨,加快船速,赶在日落前将客船驶出了峡谷。
视野开阔后,御器飞行的修士们偏离了河道,选择另一条路。
就飞行来说,那条路比坐船更近些。
于是跟玉衍她们同路的人便少了。
完全入夜后,仅一名船夫站在船头,其余人或是养精蓄锐,等着换班,或是打坐休息。
等夜深之时,明月当空,站在船头的船夫忽然倒下。
在榻上打坐的莫一色狐疑地偏了偏头,他神色一禀,起身冲出了房门。
……
映红衣物也没换,醉醺醺地趴倒在床榻上,覃媵轻手轻脚地把门推开,借着月色,见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睡死了。”
覃媵拿出金蚕索,周海为欲言又止,见师弟借着摸到了床边,正要将睡死的女人绑起来时,映红突然发难,翻身甩出一把金针。
覃媵机灵着呢,他一个起身,金针打在他胸口,却全部被弹开了。
映红并未迟疑,另一只手掷出了一把药粉。
有护甲又怎样?药粉可不好躲。
然而覃媵只是嘻嘻一笑,看似浑然不怕的模样让映红不禁挑了挑眉头。
“师兄。”
覃媵轻轻唤了一声,周海为早已行动了。
客船行在江面上,他施以功法,抬手的刹那,两股水柱破窗而入,穿插到覃媵和映红之间,立刻延展成一张水幕,裹挟着药粉,飞进了桌上的瓷碗中。
不愧是新晋内门弟子中最有潜力的师兄!
覃媵回头对他比划了个感谢的手势,转头像只泥鳅一样,从映红的腋下钻过,跑到了她背后。
“什么?”映红没想到一身护甲的覃媵还能如此灵活。
等她想回头攻击的时候,覃媵已经将她的二手钳住,熟练地按压了几个穴位,映红顿时觉得两臂酸麻,失去了反抗能力。
覃媵趁此机会将人按住,用金蚕索牢牢把映红捆上了。
第30章 意外收获 喵喵喵喵
“你们是谁!”映红挣脱不开, 生气地踢向覃媵。
“哇,这姐姐好凶。”覃媵嬉皮笑脸地躲开,站立门口的周海为上前道:“没事吧?”
“没事。”覃媵拉开衣襟, 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护甲。
“封师弟的三熄甲?”周海为无语:“你把咱们宝渊宗所有师兄弟姐妹的法器都借了?”
“怎么可能?”覃媵摸了摸鼻子,“也就三四十件……”
周海为:“……”
“你可长点心吧,这些东西丢了一件,卖了你都赔不起。”
覃媵嘿嘿一笑, 见映红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这时他才说:“你最好别乱动, 这是金蚕索,越挣扎越紧。”
周海为往门后瞟了一眼,低声道:“来了。”
他掌住覃媵的肩膀往后一退, 面前的木板墙被砸了个稀巴烂,莫一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后面。
“快跑!”映红深知莫一色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去找玉衍!”
莫一色向来讲义气,映红以前特别关照他, 他怎么能丢下自己人跑呢?
莫一色把脚边的碎木板锤飞,当做掩护,冲上去要扛起映红。
映红大惊:“别管我!你快走!”
真要让他扛起来跑, 金蚕索岂不是要把自己勒死?
看到她坚毅的眼神,莫一色不再坚持,转身就跑。
客船不大, 他几锤砸到了玉衍屋内。
玉衍早听到动静, 在门口张望了会, 正往回走,就见床榻旁的墙被砸烂,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了一床, 莫一色从里面跳了出来。
玉衍:“……”
不该给他锤子的。
“玉姑娘!”莫一色跑过来,身后跟着一团蓝色火苗,落到地上,炸成一片火海。
玉衍:“???!!”
草!她的书还在床上!
玉衍连忙一挥手,把满屋的火焰收入了储物空间中。
覃媵掌着永寂灯和周海为从墙上的洞里钻出来,见火光消失,覃媵纳闷,“永寂火呢?”
永寂灯放出的火就是永寂火,炸开之后,非得烧满一炷香的时间,除圣域极寒之水,其他东西都不能将永寂火扑灭。
“难不成拿错了?”覃媵心想仇师兄不可能借了他个假货吧。
这头玉衍蹲在床边,心疼地看着没剩几页的纸灰堆堆,真·心如死灰。
她看完就该好好收起来,不该乱放的。
覃媵见地上蹲着个人,心说这就是映红口中的那个“玉衍”。
奇怪,明明是炼气一阶,为什么要向这样的人求救?
不管了,先抓住再说。
他见蹲着的人像个女子,用永寂火去烧女人,这种事还是太残忍了。
覃媵拿了根麻绳出来,对地上的人道:“你们是一伙的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速速投降。”
玉衍缓缓抬头,覃媵和周海为皆是一惊,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念头。
像温师叔那么好看的人……世上竟有第二个?!
见覃媵掌着灯,幽幽的蓝火分明和刚才炸开的火花一样。
玉衍心中的怒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一套活铁铐使出去,扣住了覃媵的手脚。
突觉无力的覃媵软趴趴地倒了地,永寂灯在地上一滚,玉衍看过去,神识一敛,这盏纵火凶器便被她收入了空间。
见法器消失,覃媵比发现自己施展不出功法还要惊恐,他大喊:“师兄!”
大片的水浪早冲破房门,聚焦一点,攻向了玉衍。
玉衍丝毫不虚。
在水浪撞到她身上前,便通通被她纳入空间。
“什么?”
覃媵吃惊地张开下巴,连周海为也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这是什么招式?
周海为百思不得其解,赶紧再抬手,刚从河中抽出十多条水鞭,玉衍就先发制人,把水鞭收走。
周海心中惊骇,敌人的招式过于诡异,没想好对策前,还是撤退为妙。
他不再恋战,弯腰抱起覃媵正欲逃离,一个踉跄便和怀中之人摔成一团。
“啊……”周海为浑身无力,一抬手,刚才还在师弟身上的铁铐不知何时分了一半到自己的腕上,低头一看,脚上也有!
两个大麻烦转眼间就被解决了,莫一色松了口气,并且暗暗点头。
映红姐说得对,打不过就跑,这不比他在那儿死磕强?到时候又搞一身伤,再买药,又是一笔负债……
“对了,映红姐!”莫一色从二人身上跨过,钻回墙上的洞中。
“师兄,怎么办?”覃媵没想到擒人不成反被捉,而且是被一个炼气一阶的人打败了。
他郁闷又后悔,左手突然攀上一物,他转头一看,玉衍正抓着他的手。
距离如此之近,覃媵脸红了,“你”字刚出口,就见玉衍抓着他的储物戒指往外拔。
覃媵一个激灵,捂住戴着指环的手,“干什么!你干什么!”
反应还挺大,毕竟活铁铐只铐了他人一手一脚,效果难免打折扣。
玉衍又没有多的束缚工具了,她板起脸:“赔钱。”
覃媵:“?”
“不要啊,不要啊!”
映红被莫一色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抗着,一进屋就听到覃媵在鬼吼鬼叫。
映红早已被勒得喘不过气,“姐妹!救救我!”
覃媵一听映红的声音,立刻坐起来:“慢着,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他寻思金蚕索解法复杂,不能胡来,否则一个失误,就会把绑着的人勒死。
不如以此为交换,换自己和师兄一命。
覃媵心里打着算盘时,玉衍已经把金蚕索收进储物空间,映红得了自由,从莫一色肩上跳了下来。
覃媵:“?”
玉衍回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覃媵躺了回去:“没,没什么。”
他终究反抗不过,被玉衍拔了储物指环。
周海为知道反抗是徒劳,躺平了让她拿。
玉衍把储物戒和袋子打开,挑了挑眉,露出了笑容。
还挺富,不难过了。
覃媵难过!他垂泪央求道:“好姐姐,我知错了,别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但法器是我借别人的,你要是拿走了,师兄他们一定会把我剁了喂鱼的啊!”
他长得白白嫩嫩的,说话声音也好听,见玉衍看过来,覃媵努力哭得更可怜一些。
管他丢不丢脸呢,指环里那些东西不拿回来,他怕是小命都要丢了。
果不其然,玉衍朝他伸出手来。
覃媵心中大喜,随后便听到了一句“你这衣服……看上去挺值钱啊”。
覃媵:“?”
身上一轻,他低头一看,外衫莫名消失了。
周海为、映红和莫一色也是猛地一愣。
玉衍又看了看覃媵的内衫,招呼映红和莫一色:“这个好像也不错啊。”
话刚说完,玉衍便把他的内衫也收走了,覃媵不算精壮的膀子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时玉衍又盯上了覃媵的鞋子。
玉衍:“嚯,你这鞋跟,还镶了两颗大翡翠,我的了。”
玉衍:“你这裤子也不错啊……”
衣物一件件减少的覃媵:“?????”
师父,救命啊!有流氓!
林青秋半夜惊醒,发现墙上破了个大洞,等她顺着洞爬到玉衍房间,看到的就是她跟映红莫一色围着两个被铐住的男人,把人扒得只剩件裤衩。
林青秋:“?”
玉衍还没打算收手,一看覃媵裤衩也是真丝纺织的,“你这——”
“可以了可以了!”莫一色和映红都怀疑玉衍要劫色了:“这种私密衣物,一般卖不出去的。”
玉衍顿住:“是吗?”
“是的是的!”涨红了脸的覃媵点头如捣蒜,此时的眼泪格外真诚。
谢谢你们,窃贼和邪术师。
“哎呀,可惜。”玉衍看着裤衩,回头见林青秋呆若木鸡地站在洞口处,突然有了主意:“卖不了算了,大小正合适,拿来给你做衣裳吧。”
众人回头一看,林青秋炸毛:“草!我不要啊!”
“为什么?”玉衍不解:“这面料挺好的,不信你摸。”
林青秋咆哮:“总之我不要啊!”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啊。”玉衍一副林青秋亏了的模样,转头又将一旁周海为的内外衫连同长裤袜履都收走了。
玉衍看他俩浑身上下再无东西可拿,这时才开始审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