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骑龙嘛……满月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看着她的朋友亮闪闪的眸子,她也没办法拒绝呢。
反正白衡差点抢走她的朋友,那么她给他一点教训也没什么,顺便也让朋友开心开心。
她的手和朋友的手握到了一起。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一些事吗?”她的朋友说,“我才刚刚来这里没几天,什么都不知道呢。”
魏婠从满月那里知道了几件事。
欲道除了夷岚身边的人,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妖族。
妖族分了几个阵营,主要是水族和兽族,羽族居住在林子里,比较与世无争。水族和兽族则天天吵架,吵得鸡飞狗跳。
而龙族嘛……满月虽然不喜欢白衡,但是不得不承认,龙族凌驾于各族之上。
“龙族生来对各族有血脉压制,而且,妖族衰落,也没有几个妖族能突破元婴,但是沂龙王沣龙王就是元婴修士,沅龙王本来快突破化神了。白衡也是早早至金丹的修士之一。”
“龙族有这么多龙王?”可是却没几条龙呀。
满月耸了耸肩,“这里的几条龙都自称龙王,说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几条水路,王名都是水名。连白衡都是什么沧龙王呢。不过只有元婴龙在我们心目中才算是龙王,白衡不算。”
“那白乘风呢?我的师兄,夷岚老祖的徒弟。”魏婠问,“他是怎么死的?”
“沅龙王就是白乘风。”满月回道。
白乘风也是元婴修士?那杀他的人又是谁?
“沅龙王是被无极宗的丹朱剑杀死的。”
无极宗?丹朱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乘风之死就是合欢宗与无极宗交恶的原因?魏婠思虑片刻,又问:“那我师父呢?夷岚老祖?”
满月转溜着眼珠子,欲言又止。
“你说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师父什么都没告诉我。”
“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不生气。”魏婠催促道。
满月这才说:“我不喜欢夷岚老祖。”
“为什么呢?”
“因为她那座琉璃塔!她用那座塔关过我父亲,现在沣龙王也关在那里呢!”满月嘟起嘴,但是看着魏婠美丽的面容,声音又软下来:“不过我喜欢你,你别生气。”
魏婠抚慰地笑道:“没关系的。”
接着魏婠又哄着满月说了更多事。
夷岚在欲道并不是受人敬仰的形象,反而是一个镇压者。她居住的那座琉璃金塔就是她的法器,妖族都畏惧不已,不敢对抗。
欲道的水族和兽族常常闹事,不是争地盘就是争资源,为了得到夷岚的支持,妖族常常向她进献美人。
情道的徐昭明就是其一。
满月知道徐昭明还是因为白乘风,据说白乘风为了放徐昭明自由,与夷岚大闹一场,夷岚因此不喜欢白乘风。白乘风死时,夷岚也未有什么动作。
至于白乘风是怎么死的,确如夷岚所说。
白乘风与许多女子结契,娶了许多王妃,这些王妃各个都不容小觑,不是天资过人就是家世显赫。
白乘风法力高强,本体是龙,就算没有这些王妃,在修真界也能傲视一方。娶了这些王妃,一时之间,他的传闻传遍各地,几乎人人都知道沅龙王白乘风之名。
可是这名声不是因为白乘风跨阶打败四象门的刚至化神期的六吉老祖,不是他持剑与当时的剑尊打成平手,不是他拦住了云荒的魔潮或者获得了上古神龙传承。而是他风流薄幸的名声。
“沅龙王可厉害了,我姑姑说他曾经为她从北冥极冷之地捉了一只冷灵,融成了玉体送给她,就因为姑姑随口说了一句想要一块灵玉配她的衣饰。要不是因为沅龙王,我才不会轻易答应做白衡的王妃呢!”
可是白乘风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情人的手里。
据说那日天色很黑,似乎上天知道要发生什么,大雨倾盆而下,预兆着天地间最后一条神龙的悲剧即将发生。
白乘风在云水间的王妃怀了孕,他携了许多礼物去看她。这个孩子是白乘风第一个孩子,也是千百年来龙族第一个新生儿。
白乘风为此很高兴,借道无极宗到了云水间。
比他先到的是无极宗的丹朱剑。
丹朱剑在云水间等了许多日,见到白乘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爱你。”
第二句话则是:“我恨你。”
然后她杀了白乘风,随后又屠杀了水云间怀孕的母亲。
随之,徐昭明赶到,救下了那个母亲肚子里的孩子。
魏婠听完了整个故事,心下怅然,虽然有些细节之处不太真实,但是整个轮廓都已经清晰。
满月是听她姑姑说的,她姑姑对白乘风一往情深,即便在白乘风死后仍旧日日怀想他,因此她的说辞必定美化了白乘风。
魏婠关注的是,白乘风之死对合欢宗意味着什么?为何情道小辈对此一无所知?
魏婠还没有想出个头绪,就听见一声清越的声音,似兽非兽。
满月立即变成了兽形,如临大敌,对魏婠道:“快上来,是白衡来了!”
第36章 是不是谢微当时也觉得她……
满月带着魏婠急冲出洞穴, 洞穴里的灯火霎时熄灭。一狼一人便掩在黑暗里,唯有在疾驰时而被月光照见,可以看到魏婠霜雪一般的肌肤。
“白衡知道我的秘密洞穴, 我们回去。”满月对坐在她身上的魏婠说道, 她跳跃着,身姿灵活矫健, 每一跃都能达到一丈左右高度。
魏婠紧紧抓住满月的毛发,身体下倾, 略伏在满月前躯,“去哪儿?”
“回族里去。”满月道, 又是一个跃动。
不过还没出林子,白衡就追了上来。
白衡的龙身十分硕大,布满了银白色鳞片, 每一片都如一颗颗扇贝,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他的龙角和头部的须发也是银色的, 唯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显得格外瘆人。
“你们要上哪儿去?”
他挡住了满月的去路,龙尾似乎都要扫到魏婠身上来了。
这就是龙。
魏婠望着白衡,心下震撼不已。
她在书册里见过龙, 在母亲的故事里听过龙, 它们能呼风唤雨感通天地,甚至在夷岚的琉璃金塔里见过被压制的龙。可这些龙的形象,都比不上白衡真身给魏婠的冲击力。
他那样巨大, 眸子如铜铃,眼角的鳞片和胡须形成了繁复的花纹,一呼一吸, 鼻头就形成一股气流,龙尾一甩就是一阵旋风。他的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之美。
他绕着魏婠与满月飞翔,形成一个包围圈,两只眼睛盯着她们,好像在看自己的猎物。
魏婠不禁想到,至金丹的白衡真身如此美丽,那么那个得神龙传承的沅龙王白乘风又是如何震慑人心呢?
“关你什么事?”满月气汹汹地说。
“你掳走了我的新王妃。”白衡说。
满月立即反驳:“朋友才不是你的王妃!她没和你结契。”
“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而且你也是我的王妃,你要听我的话。”白衡执拗地说,他一字一顿,声音若雷,在魏婠耳边炸开。
“不是!不是!就不是!”满月大声喊道,“我也不想当你的王妃,朋友以后也不会成为你的王妃,我要和你解契!”
白衡喷了一个响鼻,一股气流就在满月和魏婠脸前炸开,“为什么?当我的王妃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我做你的王妃,你有给我舔毛讲故事吗!一次都没有。”
白衡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珠子向上面挪动,“那你呢?婠婠?”
魏婠缓缓从满月身上爬下来,走到满月身前,看着白衡的眼睛,白衡不由自主地停浮在空中。
“我也不想。白衡前辈,我是个人,我的道侣应该是我喜欢的人,可是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白衡变成人身,说道。
“但是前辈,你的王妃有很多个,我不希望我的道侣这样。”
白衡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你是想让我遣散其它王妃吗?”
魏婠深吸一口气,耐心道:“不,我是想说,我们没有感情,前辈你又王妃众多,我们俩并不适合,之后也不一定能培养出感情来。所以前辈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
白衡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许多王妃,除了满月,还有羽族的绘衣。”
魏婠哑口无言,白衡怎么总是找不到她话里的重点啊!不过……魏婠又想到当时在情道他的谈话方式,可不是现在这般愚钝。
他在装傻。
得到这样的结论,魏婠也没有心思去解释。你怎么能叫醒装睡的人呢?
这时满月也化成了人身,走上前来,“你不要骗朋友了,你这龙惯会花言巧语,绘衣早就不理你了!”
魏婠哭笑不得,满月这才是真正的抓不住重点吧!
白衡却不在意微微一笑,他容貌美丽,这一笑很是动人,让满月微微红了脸,“那也没关系,绘衣本来是冷淡的性子。倒是满月你——”他拖长了声音,“原来你喜欢我给你梳理毛发啊,下次我带你去我的沧江里玩耍,再给你梳理好不好。”
白衡的语调很是温柔,连魏婠听了心都砰砰直跳,更何况单纯的满月?
看着逐渐被打动的满月,魏婠心叫不好,立即说道:“前辈要怎么给满月梳理毛发?如果是我,”魏婠重重地说了“我”字,“我会用手一寸一寸地抚摸她的皮毛,给她用灵泉洗净,再用柔缎擦干,而不是用清洁术。”“清洁术”三个字的语气也被加重了。
她才不相信白衡会有耐心去做些事。
满月听了果然蹙起眉头:“我才不信咧,你除了水碧姐姐,才不关心我和绘衣!”
魏婠第二次听到水碧的名字,耳朵一动。
“因为水碧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我知道她的喜好,我要是知道你和绘衣喜欢什么,我也会照做的。”白衡道。
骗人。魏婠心道。
她不能任凭白衡这样忽悠满月,再这样,她自己都不一定安全。若是白衡硬逼着她结契怎么办?
“我朋友是不会相信你的。”魏婠突然说。
听到了“朋友”两字的满月也跟着附和:“就是!”她还在为了这个特殊的概念感到新鲜欣喜。
“所以,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白衡温温柔柔地,很有风度。
“就赌我会不会愿意成为你的王妃吧!”魏婠说,“你不能逼我结契,如果你打动我了,我就答应你。”
白衡付之一笑,“婠婠,你觉得我这么好骗吗?你如果总是不愿意呢?这对我可没什么好处。你和我结契,就能分享我的龙气,你为何不愿意?”
魏婠没有回答,转而说:“那要不我们比拼法术吧。”
“哦?”白衡抬起了眉头,似乎来了兴致,“你要和我比法术?”
魏婠摇头,叹了口气,“白前辈你是金丹修士,又有真龙之身,我再怎么不自量力也不会选择和你比拼法术啊。”
“那你要怎么?”白衡问。
满月也很疑惑,不过她还是很为魏婠着想,立即道:“朋友我帮你比!”
魏婠当然不会让满月去比,满月不过筑基后期,性格又单纯,不适合搞心机。
而魏婠的目标则是那个水碧。
“谢谢你,满月。”魏婠对满月说,摸了摸她的头。
满月立刻就觉得像月光灌满了全身。朋友真好啊。
“白前辈,我想你是龙王,自然也能找出筑基期的仆从,让你的人代表你和我比试,行吗?”
白衡沉吟片刻,道:“那赌注是什么?”
“你赢了我就同意与你结契,做你的王妃。若我赢了,你就要答应我不再执着于这件事,并且和满月解契。”
白衡眼也没眨就答应了。
“什么时候比试?”白衡问。
“十日之后?”魏婠试探道,“规则就是谁先认输谁就输。”
白衡点了点头,看向满月,“你回去吧。”
“干嘛叫我回去!”满月又炸开了锅。
“我要把婠婠送回去,你先回洞府去。”
满月哼了一声:“朋友才不要你送呢!我要送朋友回去。”
白衡也不强求,耸了耸肩,对魏婠说:“那我先走了,十日后见。”随即就化身成一条银龙,如一道闪电,飞入夜幕。
满月也恢复了兽身,对魏婠道:“上来吧。”
魏婠跃上满月的背脊,乘着夜风回到洞府。
满月把魏婠送到洞府,正欲离开,就被她叫住了。
“满月,你要和我一起歇息吗?”
“真的吗?”满月很高兴,她的尾巴都不停地打着转儿。
魏婠抿唇笑了一下,向满月招手,“和我一起进去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休息。”
满月高兴地扑向魏婠,把魏婠甩上自己的背上,直冲进门,虽然门没有满月的身体大,但是也挡不住满月的力量。
魏婠回头看了一眼破损的门,叹了口气,没关系,门再换便是了。
满月一路跑到魏婠的床边,在床边卧下了,委屈地说:“你的床太小了,我躺不下。”
魏婠从她身上下来,将自己的新储物手镯打开,拿出了一块雪白的布匹。她铺在地上,这匹布是做法衣的料子,足够大,又有防尘防磨损等功效。魏婠又在其上放了一片极大的毛垫。
“你躺上去吧。”
满月躺上去,毛垫似乎让她感觉很舒服,她摇摆着肢体在上面打了一个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