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的九零年代——元月月半
时间:2021-10-20 09:50:23

  张跃民赞同:“别管她。我们吃我们的。”
  剩的菜太多,张跃民没吃火烧也没吃馒头,依然吃撑了。
  五个大人坐好一会儿胃才舒服点。
  张跃民和梁好运收拾,两个保姆洗洗刷刷。待厨房里外都弄好,累得直接回堂屋,歪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非典”过去,有关部门和电视台记者都腾出手来,晚上《新闻联播》也出现了禽流感的报道。
  张爷爷看到不止国内,东南亚好些国家也出现了禽流感:“现在是怎么了?以前也没这么多问题。”
  张跃民:“快速发展导致的污染问题。其次是以前资讯不发达,交通闭塞,没等有关部门知道可能已经过去了。好比这次‘非典’。要是发生在山区,传不出来,天一热自然消失,还以为只是比较严重的流感。”
  张爷爷想想,十年前帝都街上小汽车少,自行车多。而今正好相反。天南海北出事,顶多三天就传过来。
  “你说的对。好比那个毒奶粉,搁以前咱们哪能知道啊。”张爷爷叹气,“对了,好运,我今儿看老袁,好些人陪他聊天,说起那个毒奶粉,我觉得玄。”
  梁好运没听懂。
  张爷爷:“他们说发生毒奶粉的那个地方特别乱,买官卖官成风。上面派一个书记折进去一个。号称当地没有我党。说不定真能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
  梁好运摇头,“您啊,太小瞧这届领导班子。您自己看过他们的履历就知道。这事不过赶巧了,先是疫情,后是禽流感,还没腾出手来。”
  “你之前说有关部门办事磨叽?”
  梁好运:“我说磨叽是指他们办事章程。说句难听的,官僚主义。《小偷公司》那个相声您该有印象吧?现在就这德行。不过要引起上面注意。他们也不是不能特事特办。”
  张跃民接道:“说白了就是欠收拾!也是咱们国家处于发展阶段,稍稍停滞就有可能让西方国家钻了空子。所以就没空管他们。”
  张爷爷点了点头:“是呀。咱们国家落后人家那么多年,不闷头拼命的赶,哪辈子才能挺直腰板啊。不说这些。好运,你大姑奶奶那边知不知道啊?他们村有不少养殖户。”
  梁好运:“表姐夫会过去,您放心吧。有政府干预,不可能让他们血本无归。”
  “那就好。”张爷爷一看《新闻联播》完了,“别找台,我看《焦点访谈。”
  张跃民和梁好运出去把楚兜兜换进来。
  楚兜兜洗了澡就去写作业,写完就睡觉。
  张跃民怕他上课犯困,翌日早上不许俩孩子吵他。
  大小子的小嘴叭叭个不停:“爸爸,爸爸,兜兜哥哥要背书。他昨天就没背。我和妹妹天天背。”
  张跃民心说,你们那不叫背书,叫唱歌,唱九九乘法表,唱诗词。
  “你兜兜哥哥昨晚为了照顾你俩,没空写作业。等他后来写好就半夜了。”张跃民半真半假唬的小孩信以为真。
  大小子皱眉:“我们又不用他照顾。”
  “没人盯着你俩,你俩能乖乖的在大门口玩儿?”张跃民问。
  小孩迟疑一下,道:“能!”
  “行了,别吵吵,六点半喊你兜兜哥哥起来。认识钟吗?”张跃民的问话得到一记白眼。
  小孩气得哼一声朝堂屋去,挂钟响一下,大小子就拍楚兜兜的房门。
  楚兜兜出来,小孩就指责他:“大懒虫!你忘了背书!”
  楚兜兜懵了,傻傻地找他表舅。
  张跃民:“他希望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期末考试考个好成绩。”
  “还记得呢?”楚兜兜诧异。
  张跃民失笑:“再过几个月就满六周岁了。哪能跟小时候一样。”
  “我记着呢。”小孩大声说。
  张跃民拉过儿子,“让你兜兜哥哥洗脸刷牙。再不吃饭就迟到了。他的学校离咱们这边远。”
  小孩点一下头,想起什么又说:“别忘了背书啊。”
  “好,好。”楚兜兜真是怕了他,不敢不应。
  小孩放心了,吃了饭就指挥他爸爸,赶紧送兜兜哥哥上学。
  一来这年头开车送孩子的还不多,二来楚兜兜是中学生,学校的学生多是附近的孩子,也不需要开车送。以至于张跃民的SUV停在门口格外显眼。有懂车的学生立即停下。
  楚兜兜从车里下来,认识他的同学忍不住惊呼:“你家买新车了?”
  “我家可买不起。”楚兜兜赶忙说。
  有人勾头朝车里看:“那谁?”
  张跃民按下车窗。
  “咳,大舅!”调皮的小子冲张跃民招招手。
  楚兜兜朝他身上拍一巴掌:“别瞎说。这是我表舅。”
  张跃民:“他大舅是我表哥。”
  “你们长得好像啊。”调皮的少年说出来,忽然想到楚兜兜好像有个很厉害的表舅,“这就是,这就是你说的那位,特别疼你的表舅?”
  张跃民的身份长相无一短板。楚兜兜虽然能忍住不炫耀,可他毕竟才十三周岁。有机会少年心性还是想显摆:“对,帝都大学教授。”
  这所中学生源很不错,很多孩子的父母还在机关单位,孩子也都见过世面,闻言依然忍不住惊呼,“这么年轻的教授?!”
  张跃民赶忙说:“副的,副的。兜兜,快进去吧。”冲朝气蓬勃的少年们挥挥手,张跃民走的很迅速。
  他的车走远,一群小子就搂住楚兜兜:“大学老师这么有钱?”
  楚兜兜:“他有钱,我舅妈更有钱。”
  “谁呀?”有人问。
  楚兜兜想说什么,看到有同学手里拿的东西,抬手指着那瓶东西。
  那同学下意识问:“你早上也没吃饭?”
  楚兜兜很想翻白眼:“好运牌的老板叫什么?”
  “梁好运啊。全国人民都知道。跟你表舅啥关系?”
  张跃民:“我表舅妈!”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正想吼学生闹什么的老师也把话咽回去,赶忙问:“那个十大杰出青年之一的梁好运是你表舅妈?!”
  楚兜兜很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她是蛮厉害的。听说还没我大。”老师盯着楚兜兜问。
  楚兜兜再次点头:“她打算办厂的时候才二十岁。我还没满月。厉害吧?”
  老师看了看楚兜兜的长相,算算梁好运的年龄,“还没三十五啊?”
  楚兜兜很干脆的点一下头:“是的!”
  中年女老师若有所思:“离上课还早,能不能跟老师去办公室?”
  楚兜兜被问懵了,因为他不认识对方,只是觉得眼熟,都不知道她姓什么。
  楚兜兜的同班同学也懵了,很担心的抓住楚兜兜的胳膊。
  “别紧张,我跟你们班主任一个办公室。你们班主任还是我们班的语文老师。”那中年女老师笑容温和地说。
  她这样说楚兜兜想起来了,“你是初三的曹老师?”
  女老师正是初三(3)班的班主任,“放心了吧。看这个时间,你们班主任该来了。”
  班主任有可能在办公室,楚兜兜放心下来,包给他同学。
  同学一只手接过去,忍不住惊呼:“好重!”连忙跟上楚兜兜问:“里面放的什么?”
  有同学道:“肯定是好吃的。还是他舅妈公司生产的。”
  午餐肉里面的肉放多了,成本上去就没了市场。梁好运就让公司给她订做一批。出厂价自然也很高。公司虽然不接私人订单,但老板的必须可以。何况老板一分钱不少,财务也不用担心没法平账。车间员工拿工资,做谁的不是做啊。
  话又说回来,允许老板订做,逢年过节,他们想准备些好东西送亲戚,也可以跟老板一起订做啊。
  张跃民今儿早上给楚兜兜煎的午餐肉,正是梁好运定做的那批。楚兜兜吃着跟他爸买的不一样,好奇是不是新口味。张跃民告诉他不是,瞧着小孩好奇,就给他拿四块。每块有五百克,能不重吗。
  “我表舅给的午餐肉。”楚兜兜回答。
  同学拉开他的包,看到一个白色塑料袋装着四块“小砖头”,“没给你拿火腿肠啊?”
  “我家有。”楚兜兜想起什么,赶忙说:“不许喝我的牛奶。表舅留我课间喝的。”
  同学拿出来一看:“草原乳业的?你喝他们家的?”
  “这是我表舅的朋友做的。虽然没有市面上那些含钙量多多多少宣传的那么花哨,但质量绝对没问题。我舅妈一家都喝。”楚兜兜道。
  老师不由得看一下那盒牛奶:“纯牛奶?”
  楚兜兜点头:“我表舅妈说,市面上那些含钙多,号称低脂肪的,都是添了乱七八糟的添加剂把标准弄上去的。不如喝什么都没添加的纯牛奶。”
  有同学忍不住说:“你舅妈好懂。”
  “我舅妈就是做生意的。生意场上的事,她什么不懂。”楚兜兜很得意,“别觉得她就是卖水卖方便面,没什么技术含量。要想赚钱,花的心思不比那些看起来很厉害的少。”
  有高年级的学生忍不住问:“卖水要什么技术?”
  “卖水不需要,为啥都没我舅妈做的大?”楚兜兜反问。
  高年级同学被问住了,忽然想到一点,“你舅妈干的早。”
  “北冰洋不更早?咋没了?”楚兜兜又问。
  老师忍不住问那个还在吃八宝粥的学生:“这八宝粥是你买的,还是你父母买的?”
  “亲戚去我们家买的。”那学生也是个聪明的,瞬间知道老师问什么:“好运牌的八宝粥虽然贵,但最好吃。我妈以前也买过便宜的,里面根本没有八种东西。写着莲子八宝粥,压根没莲子。好运牌的有时候有一个,有时候有两个,还特别大。”问楚兜兜:“你舅妈做这个没标准吗?”
  楚兜兜摇头:“有的。你吃到两个莲子就当中奖好了,机器也做不到万无一失。”
  “那会不会有的没莲子?”
  楚兜兜以前也曾担心过:“我舅妈说放的多,保证每瓶至少一个莲子。”
  “难怪超市里别的牌子的八宝粥跟流水一样,你舅妈家的就跟铁打的一样年年都在。”同学心头疑惑解开,下午放学见到来接他的爷爷,就把此事告诉他爷爷。末了还要求家里的牛奶换成草原乳业。
  不过这事跟楚兜兜关系不大,楚兜兜也没空关心这事。因为老师给他出个难题,想见一见梁好运。
  楚爷爷家的房子大,有时候楚兜兜的父母太忙,又想见见儿子,晚上就在老人家中留宿。
  今天便是如此。
  有爷爷奶奶护着,楚兜兜见着他爸就把老师找他的事一字不漏的说给他爸听,末了很懊恼:“早知道我就不显摆了。我现在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让我显摆。”
  “你以前也知道,只是没想到老师会这样做。”楚爸爸并不怪儿子,“记住,老师也是个俗人,跟左邻右舍的大爷大妈一样。只是他们的职业神圣,你潜意识里便以为他们也是圣人。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直接把我们的联系方式给她,让她自己联系。”
  楚兜兜问:“现在怎么办?”
  大表姐直言道:“甭理她!”
  楚兜兜苦笑:“妈妈,您这话说的,一听就想跟人家吵架。当时我班主任也在,我答应了,哪能出尔反尔。”
  楚爸爸道:“儿子,不是你答应,是那位老师逼你答应。她虽然没说逼迫的话,可当时那个情形,你只能答应。”
  “爸,说结果。”
  楚爸爸拿张纸,写下梁好运的秘书办公室的号码,“明天交给你班主任,让你班主任告诉那位老师,你舅妈很忙,找她请打电话预约。”
  “啊?”楚兜兜傻了,可以这么做吗。
  楚爸爸点头:“像她那样日理万机的大老板都要打电话预约。”
  “可,可是舅妈不忙啊。”楚兜兜皱眉。
  楚爸爸笑道:“隔行如隔山。老师又不知道。你舅妈生意那么大,不忙在外人看来反而奇怪,或者公司要倒闭了。”
  楚兜兜点了点头:“我懂了。”
  楚爸爸:“你同学要是好奇,也可以把这个电话给同学。”
  “反正是秘书室的,对吧?”楚兜兜问。
  楚爸爸笑道:“是的。这招也叫一劳永逸。不过你还得给你舅妈打个电话。”
  “我知道,道歉啊。”
  楚兜兜把这事告诉梁好运,梁好运并不意外。因为只要有人知道她和楚家的关系,总会通过楚兜兜找她。因为那些人不敢找楚副市长,更不敢招惹连楚副市长都怕的大表姐。
  梁好运安慰楚兜兜一番,就交代楚兜兜,明儿把号码给老师的时候,提醒老师,这是她让给的。
  她不给私人号码,不给办公室号码,给秘书办的。楚兜兜的班主任稍稍一想就明白梁好运很不高兴。
  梁好运如果是小商小贩,楚兜兜的班主任向着他,其他老师也会认为梁好运不会做人做事。人的地位过高,楚兜兜的班主任拿着号码回办公室,其他老师反而认为那个曹老师不会办事。
  有事找梁厂长,直接去好运公司不就行了。平安县又不是特别远。
  当然这点同事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曹老师拿到号码一个劲摇头,至于什么意思,楚兜兜的班主任看出一点,也权当没看见。但她用办公室的电话打给秘书办的时候,其他老师都竖起耳朵。
  秘书得了梁好运的吩咐,直接问她什么事。曹老师不说,秘书就要挂电话。曹老师很气秘书这么大架子,很不高兴,就让秘书给她梁好运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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