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兜兜:“我知道,好多各省的理科状元文科状元。”
张爷爷不禁说:“兜兜懂事,不用操心,你还是操心你那十几套房吧。”
“全装啊?”楚兜兜忍不住问。
张跃民:“我原本打算先装那八套。运运和好好非要装那四套。”
“两套也行。”张好好忙说。
张跃民趁着红灯,回头瞪她一眼,“要装不全装?留两个再忙一次,不用你到处买建材?”
小丫头闭嘴。
“表舅,要不要我帮忙?”楚兜兜问。
张跃民笑道:“帮我搬材料?人家送货到家。”
楚兜兜想到他要装十二套房,大客户,不论建材市场还是装修工人,想干他的活不敢偷奸耍滑,还得特别尽心尽力。
“一块装挺好的。”楚兜兜想起一件事,“表舅,要是那几个妹妹都能考上,您还真送?”
张跃民轻笑:“怎么可能。也就你小舅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有可能。”
“这话千万不能让大舅听见。”
张跃民微微摇头:“我不是说他闺女笨。看你大舅妈的意思,极有可能让她上国防大学。你小舅的孩子,可能上外交学院。”
“小舅妈的母校分数也高。”楚兜兜不禁说。
张运点头:“是呀。我家那两个,你太爷爷说了,智商是硬伤。”
楚兜兜惊得微微张口。
张爷爷坐前面,闻言下意识回头,看到楚兜兜不敢信的样子,“能考上一本,我家祖坟都得冒青烟。”顿了顿,“你大伯和表舅当年考试难,是因为用全国卷,现在用帝都卷,说不定真能上一本。”
楚兜兜想笑:“哪有自己这样说的。”
“全国人民都知道,咱们不承认也不行。”张爷爷转过身去,感慨道:“他们真是生在一个好时代啊。”
张好好问:“我们吗?”
“是呀。”张爷爷想想:“像你爸这一代,咱们要啥没啥,国外要啥有啥,都削尖脑袋往外跑。现在要啥有啥,外国有的咱们一样不缺,反倒不羡慕国外。少了很多崇洋媚外的,挺好。”
张跃民不禁看他爷爷。
张爷爷瞪眼:“你啥意思?老子还没老糊涂。”
“瞧瞧您这个脾气。”张跃民摇头,“人家说你能活一百岁,我看能活千岁。”
张爷爷朝他脑袋上一巴掌:“连你爷爷的玩笑也开。”
兄妹几个同时看梁好运,什么意思。
到公园附近了,张跃民停车,让他爷爷找老伙计玩儿去。梁好运才敢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仨孩子恍然大悟,再看张跃民尽是佩服。
张跃民:“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
梁好运忍不住说:“爷爷整天这么精神,就是你气的。”
“气一气十年少?”张跃民说完,忍不住打个哈欠,“中午主食吃多了。都怪兜兜你那些堂兄弟,问东问西,我也不好啃骨头剥虾。”
梁好运:“兜兜要你说了?”
张跃民噎了一下,“你是我媳妇,让你。”下车就往卧室钻。
楚兜兜见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别幸灾乐祸,小心他一回头看见。”梁好运转向儿女,“要玩出去玩儿,打扰你爸睡觉,小心他揍你们。”
张运运不困,找到他的足球,跟楚兜兜去胡同里踢足球。
楚兜兜禁不住调侃:“不是不玩?”
“总不能跟张好好踢毽子吧。”张运运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兜兜:“玩游戏?”
“没意思。”张运运摇了摇头,“都怪我爸。好不容易想玩,他让我先看他玩,他教我。看他爽了,还有什么好玩的。我严重怀疑我爸故意的。”
楚兜兜心说,你爸就是故意的。
“明年十一,要是来得及,我们去现场看比赛。”
张运运忙问:“出国?”
“当然!”楚兜兜点一下头,“不过得你爸妈赞助。”
张运运:“我有钱。”
“你那点钱不够。”
张运运抱起足球:“够的。”
楚兜兜跟到他卧室,张运运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大盒子,还是带锁的。
那盒子足足有三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宽。
楚兜兜:“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存钱罐。”
“聪明!”
啪地一声,锁打开,楚兜兜不敢置信,全是百元大钞,“你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张运运指着少的那沓:“这是爸爸妈妈给的压岁钱。”然后指最多的那沓,“这是太爷爷给的压岁钱。这个中间的是两个大伯、两个大姑和小叔,对了,还有两个舅爷爷和舅奶奶给的压岁钱。”
“你爸妈没要?”楚兜兜不禁问。
张运运点一下头:“给我的压岁钱,又不是给他们的。”
楚兜兜张了张口,抱着小表弟的脑袋朝他脸上头上揉搓几把。
张运运不由地挣扎:“干嘛?”
“我羡慕嫉妒不行?我总算明白表舅说的嫉妒使人疯狂是怎么回事。”楚兜兜忍不住咬牙切齿。
张运运推开他,楚兜兜猝不及防,一下倒在床上,也没力气起来了,“总共多少?”
“我查查。”张运运把一打一打捆好的先拿出来。
楚兜兜奇怪:“这上面捆的白纸好像是银行专用的。”
“太爷爷从银行取的。”
楚兜兜:“你太爷爷的钱是不是都给你们了?”
张运运摇了摇头:“爸爸说差不多是太爷爷一个月工资。”
“你太爷爷工资这么高?”楚兜兜不禁惊呼。
张运运想想:“好像也就这两年涨的。以前少。我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太爷爷才三四百吧。爸爸说差不多,可能是四舍五入。比如六七千。太爷爷的东西都是爸爸妈妈买的,花不着钱。爸爸说他这样给,卡里也得有一二十万。”
“你堂妹他们呢?”
张运运:“比我们少个零。太爷爷说,不吃他们的,不喝他们的,不让他们伺候,这么多不少了。”
“确实不少。我爷爷奶奶就给五百。”楚兜兜一直觉得挺多。然而看到小表弟一沓一沓往外拿,顿时觉得眼疼。
张运运不禁说:“你们家多少人啊。我们家就我和妹妹俩。”
“也是。”楚兜兜心里舒服点,“我爷爷奶奶还是蛮疼我的。”
“在说什么啊?”
张好好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张运运慌忙拉开空调被盖上。由于太快,连楚兜兜一起盖住。
张好好推开门,何娇娇跟进来。“不知道敲门啊?”张运运瞪眼。
张好好莫名其妙,“我来找你还敲门?”
“你找爸妈敲不敲门?”张运运反问。
张好好敢不敲门,她爸妈得男女混合打招呼她。
张好好气得哼一声:“本来还想问你吃不吃辣条。想吃也没有。娇娇,我们走。”
“不许过马路!”张运运忙提醒。
张好好:“我们去小卖部。超市才不卖长辣条。我再买两个鸡爪。兜兜哥吃不吃?”
楚兜兜无力地摆摆手。
张好好带着小闺蜜走人,楚兜兜赶紧把被子掀开,“憋死我了。”
“我明儿就在门口竖个牌子,女生禁止入内!”张运运气得关上门。
楚兜兜:“舅妈要进来呢?”
“那也得先问问我。”张运运把钱推到他面前,“够不够啊?”
楚兜兜点头:“足够了。舅妈和表舅身上都没多少钱,居然敢让你们放这么多钱。”
“小偷才不会朝我们房间来。”
楚兜兜想想,别说小偷,保姆和司机也想不到俩孩子有这么多钱。
“那还踢球吗?”
张运运把他的存钱箱锁起来,钥匙扔抽屉里,想了想,“找好好去。”
张好好买了一堆各种各样的辣条和卤味,有鸡蛋,有鸡爪,还有鸡翅,多的可以开小卖部了。
“吃得完吗?”张运运怀疑。
张好好想了想:“今晚有闭幕式,边看边吃。”
何家给何娇娇买了一套房,家里没有大的开支,四个人养一个孩子很宽裕,所以何娇娇也有不少零花钱。
何娇娇头脑一热跟着买很多,到胡同口冷静下来,担心爸爸妈妈训她。张好好的话一出,小丫头的眸子亮了,拎着一大包东西回家。
不出意外,何大妈忍不住念叨。
何娇娇脆生生道:“我给大家买的。留晚上看闭幕式的时候吃。”
何爷爷大呼:“娇娇真懂事!”
何娇娇的爸妈也很意外,意外她还记得闭幕式。
奥运会乃举国大事,开幕式又太让人意外,全国人民都很期待闭幕式。
夏天天黑的很晚,张家和何家不约而同地早早吃饭,七点半就坐到电视机前等,唯恐一不小心错过开场。
何爸爸等的无聊,跑出去买几包瓜子,路过张家,看到张跃民在浇菜,还给他一包。
张跃民关好门,拿着瓜子进屋,正好开始。
张爷爷的注意力都在电视机上,没注意到何爸爸进来,禁不住说:“你准备的倒是齐全。”
懒得跟老爷子叨叨,张跃民磕着瓜子看完闭幕式,就盯着几个孩子洗脸刷牙。瓜子壳卤味袋过夜特难闻,张跃民又打扫干净才去睡。
梁好运看着他盯着一头水进来,“又冲澡了?”
“秋老虎。不动弹不热,一动一身汗。”张跃民吹吹头发,正想关灯,手机响了。
梁好运下意识拿起来。
张跃民发现是自己的,“挂断,睡觉!”
“五里坡的人找你,可能有事。”
张跃民打个哈欠:“大半夜能有什么事。找我聊闭幕式?”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每天六千多,是在忙新文。之前没敢说,怕写不出来。下本就开预收那个《六零年代》,故事从六五年开始
第180章 旧事
梁好运:“你是大学老师,懂得多,他们哪好意思跟你聊。听你说还差不多。接了?”
手机很执着,还在响。
张跃民头疼:“什么事不能等明儿早上再说。要不要人睡觉。”
梁好运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同意了。
电话接通,那端传来老村长的小儿子的声音。
张跃民佯装被吵醒,含含糊糊问:“这么晚,还没睡啊?”
“跃民,我爹去了。”
张跃民愣了愣,反应过来看梁好运。
梁好运也听见了,“去了?”几个意思。
“刚去。”
梁好运张了张口,“不,不是,不是挺精神?怎么这么突然?”
“谁说不是。晚上还吃了满满一碗米饭。看完闭幕式,他说要睡觉,我就说你先睡。我把来看电视的老邻居送走,门锁好,问他空调冷不冷,没人答应。我就觉得坏了。等我大哥过来,人就没气了。”
梁好运问:“那,那怎么办?我和跃民现在过去?”
“你们别来了。大半夜的商店关门了,想帮忙置办东西也得明天。我打给你们是因为我爹今晚还念叨,没想到这辈子能赶上开幕式。我觉着他一定想跃民。好运,你忙,赶明儿让跃民过来就行了。”
从张跃民这辈人算,两家关系远。但从老村长和张爷爷算,还是未出五服的兄弟。老村长帮过梁好运,当年张跃民和梁好运结婚,张奶奶去世,他老人家也没少帮忙。
张跃民一个人去不合适。不过这档口,梁好运也没跟他争,“明天再告诉爷爷?”
“明天再说。现在说该睡不着了。你们睡吧。”
哪睡得着。
张奶奶走的时候,一家老小都有预感。寿衣和棺材也置办好了,所以梁好运不慌。
老村长半个月前还中气十足的吼张跃民,这说走就走,梁好运莫名心慌。
“张跃民,掐我一下。”梁好运把手递给他。
张跃民朝她手上一巴掌。
梁好运的手背瞬间红彤彤的,痛的抽气,忍不住瞪他。
“虽然突然,你也该有预感。像他之前的状态,顶多撑七八天。”张跃民道。
梁好运:“我又不知道他之前什么样。”
“也对,我和运运好好去的。”张跃民坐起来,“也是喜丧,还没受罪。睡吧。我明儿一早过去。”
梁好运看了看床头上的表,十一点了,“睡得着吗?”
睡得着,但不踏实,张跃民一夜总做梦,还是些乱七八糟的梦。有他多年前的中学同学,有张保栓等人,唯独没有老村长。
翌日清晨,张跃民起来,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脸色也有点蜡黄。
张跃民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太难得了。四十岁的人,整天跟二十郎当岁,血气方刚的小青年似的。
张爷爷调侃:“晚上做贼去了?””
张跃民淡淡地瞥他一眼,摘几个黄瓜去做拍黄瓜。
“他什么德行?”张爷爷急的瞪眼。
梁好运给他搬张椅子,“咱不跟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