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群穿生活——寒小期
时间:2021-10-20 09:57:16

  赵桂枝人在灶屋,当然知道今个儿都有些什么菜。哪怕不是她做的,也瞥见过的。就说汤好了,应该就是那道鲫鱼豆腐汤了。
  辣到要命,再喝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鱼汤……
  虎头哇啦哇啦的哭着,赵桂枝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好了,本来准备留给他吃的香脆炒黄豆,也算了吧。
  最后,还是幼娘舀了一瓢凉水,让虎头喝两口:“你别咽下去,含嘴里捂热乎了就吐出来,多来几次,应该会好一点。”
  是好了那么一点点,但对于整体情况毫无帮助。
  薛氏把江大郎骂了个臭头,又凶巴巴的吼虎头:“今晚别吃饭了,先清清净净的饿两顿。明个儿起喝白粥,什么下饭菜都没有!”
  “哇!!”虎头真的哭了,哭得好伤心。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二郎,神情复杂的叹道:“大嫂刚嫁进来时,也是个温柔的女子。”
  三郎同样的心有余悸:“太吓人了,二嫂以后不会也这样吧?”
  “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二郎一脸的心有戚戚然。
  赵桂枝本来是准备将留给虎头吃的香脆炒黄豆拿给他们两兄弟,结果听到这话,她临时改了主意:“二郎,明个儿送嫁,我们不用去镇上吧?只送到村口?”
  “对,隔房亲眷送到村口就可以了。我会喊你起来的。”二郎以为她是担心早起的问题,当下承诺道。
  可赵桂枝却说:“我打算等明个儿送嫁结束后,去一趟石磨村找我姨。”
  “我陪你去吧。”
  “倒不用,你还是陪着三郎吧。三郎,你前个儿不还说要找你哥问什么事儿?是做学问的事儿?”赵桂枝还想跟她小姨把口供串一串,才不想带他去。
  幸好,三郎很配合:“对,二哥,正好你明个儿在家,也帮我捋一捋进学的事情。就是那个……”
  二郎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三郎,偏偏这个蠢弟弟完全没有意识到亲哥的想法,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进学时遇到的难题,以及下一步的计划。
  一时间,江家的院坝上格外得热闹。
  哭泣的虎头、挨骂的大郎、骂人的薛氏,还有被迫听三郎念叨学业问题的二郎。
  不久之后,江父和江母回来了。
  江母还没走上院坝,就骂开了:“虎头你又在哭啥?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你在这儿嗷嗷的哭,咋滴今个儿没吃饱呢?”
  几句话工夫,她走上了院坝,等她看清楚自家大孙砸那肿成了肥肠的嘴……
  深呼吸,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江母气沉丹田:“江!大!郎!”
  大郎抱头鼠窜。
  有对比才有差距,赵桂枝先前还觉得,薛氏发起火来,颇有江母的气势。等正版一开麦,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薛氏的战斗力连江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由此可见,大郎有多惨了。
  看到亲哥差点儿被亲娘骂到当场自闭,二郎顿时觉得好多了。相较而言,他被迫陪着蠢弟弟探讨学业上的问题,而不是陪着香香软软的小媳妇去走亲戚,好像也没那么惨了。
  “二哥,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继续留在村学念书呢?我觉得我还不够资格去镇学,要不然你帮我合计合计,拿个主意?二哥,二哥!”
  二郎:……
  弟弟真烦。
 
 
第10章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赵桂枝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的作息时间可健康了,搁在上辈子那种人人都熬夜的年代里,每晚十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的作息,简直就是标准的老年作息。
  结果,她今早被二郎喊起来的时候,迷茫得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及至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跟着江父江母出门后,她抬头看了看天空,试图分辨时间。然而,天色还是暗沉沉的,感觉距离天亮起码还有好久好久。
  万幸的是,她昨个儿还需要掌勺,今个儿就没什么要紧事情了,只需要跟着家里人一起充当摆件玩意儿。江父江母还上前说了话,她只躲在二郎身后狂打哈欠。
  等接亲的人过来时,天还没亮起来,倒是小孩子们特别开心,笑着跳着闹着要喜糖和炒花生、豆子。
  又站了一会儿,赵桂枝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儿,四下瞧了瞧,她问幼娘:“怎么没瞧见虎头?”
  “大嫂不让叫虎头起床,省得他抢到了吃的就往嘴里送。”幼娘已经大了,自是不好跟着那群孩子们一起抢,因此她很是羡慕的瞧着。
  赵桂枝看出了她的念想,笑道:“我可会做糖了,回头做给你吃。”
  “真的?那太好了!”幼娘连丁点儿的怀疑都没有,完全是赵桂枝说啥她就信啥,显然先前的素肉串、粉蒸肉已经彻底征服她的胃了。
  二郎作为堂兄,虽未上前跟接亲的人说话,但他们三兄弟还是都站了出来,跟新娘子的亲哥哥们站在一起,好叫婆家的人知道,她娘家的兄弟多。
  结果一扭头,接亲的人来之前还偷偷躲在他背后打哈欠的小媳妇,这会儿跟幼娘聊得开心极了。那眉开眼笑的模样,透过微亮的天色,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隐约还能听到她跟幼娘好像在说糖什么的。
  待一行人沿着村道往村口去时,二郎将自己藏下来的糖块偷偷的塞到了赵桂枝手里,悄声道:“不知道你爱吃糖,回头我从镇上给你带。”
  赵桂枝:……
  呃,这可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啊!
  她将糖块收到了袖子里,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眼角瞥见幼娘捂着嘴在偷笑,她在心里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做好了心理建设后,赵桂枝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跟二郎搭话:“二郎,我们送到村口就可以了?”
  “对,马上就可以回去了。”二郎顿了顿,“堂妹出嫁,咱们这些亲戚都是来充门面的。等过几年,幼娘出嫁了,那你这个嫂子可得比今个儿起得还要早,还必须得陪着一路送到夫家去。”
  赵桂枝愣了一下,随即飞快的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幼娘,却见幼娘一张脸羞得通红,又气又恼的轻声道:“坏二哥!坏透了!”
  说罢,幼娘一跺脚就跑了。
  “你是故意的?”赵桂枝看到幼娘只是跑到了薛氏的身边,这才放了心,扭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二郎。
  二郎点了点头,满脸的理直气壮:“谁叫她刚才笑话你。”
  赵桂枝:……
  你赢了。
  等秀娘和送嫁的人走得看不到时,其他亲眷这才四下散去。
  江父没立刻回家,他在跟亲眷们闲聊,江母则带着儿子儿媳妇们,先一步回家生火做饭。
  待早饭上了桌,江父也就回来了,笑着道:“我问过了,大哥打算叫扁担去上学,等明年跟咱们家虎头一起去。”
  虎头早上起床发现家里没人,就先哭了一顿。等家里人回来后,得知秀娘姑姑已经嫁出去了,于是又哭了第二顿。待看到早饭端上桌后,自己面前已经一碗白粥时,他瘪了瘪嘴,随时都可以哭第三顿。
  这时,江父就说了那话,愣是让虎头把哭声咽了回去。
  “扁担去?板凳不去吗?”
  “板凳不去,就你和扁担。”江父答道,“你三叔下个月就要去镇上念书了,你一个去邻村可不行,所以让扁担跟你一起作伴,明年开春就去。”
  虎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赵桂枝看了他一眼,心下觉得奇怪,都要去上学了,这娃怎么又不哭了?还是说,他还没明白读书是什么意思。
  是啊,虎头还不懂,但三郎是懂的。
  “爹啊,不然我就待在村学念呗,何苦一定要去镇上呢?在哪儿念不是念?”三郎一脸的愁眉苦脸。
  江父板着脸训他:“咋可能是一样的?你二哥不是说了,镇上教得要比村学好多了。”
  “那我在村学都比不上人家,去了镇上还能有好?”三郎换了个角度试图说服江父改变主意。
  这一次,倒不是江父发话了,而是二郎开了口。
  他淡淡的瞥了三郎一眼:“能读就接着读,不能读我去酒楼饭馆子给你找个活儿。你都十五了,要是不想一辈子种地,就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二了。”
  三郎神情恹恹的闭了嘴。
  二郎又对江父道:“待会儿我跟三郎一起去趟村学,看望一下先生,再了解一下三郎目前的进度。还有就是虎头的事儿,到时候还要麻烦先生。”
  江父自是没有意见,还让江母准备一篮子鸡蛋。
  “鸡蛋剩下不多了。”江母为难的道,“要不我把昨个儿桂枝刚做好的炒黄豆拿出来?我记得先生牙口挺好的。”
  “对,先生很喜欢就着小酒吃花生米和炒黄豆。”
  二郎一开口,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待吃过早饭,二郎和三郎就一起出发去邻村的村学了,还带走了半篮子的鸡蛋和剩下所有的炒黄豆。
  赵桂枝本来就炒得不算多,这下好了,全给拿走了。
  虎头委屈的坐在门槛上,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黄豆放久了口感就没那么好了,回头等你的伤好了,我再给你做。”赵桂枝看他小小一人,哭得伤心极了,忍不住安慰他。
  “二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虎头眼泪汪汪。
  是啊,那不是你又把自个儿搞伤了吗?
  赵桂枝很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我会做很多很多的好吃的,你要是再隔三差五的弄伤自己,以后就只能看着我们大家吃了。”
  虎头被赵桂枝描绘出来的情形吓懵了,忍不住打了个嗝。
  “娘,我去一趟石磨村。”赵桂枝吓唬完孩子就开溜了,江母还问她要不要带些什么过去,她只道,“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到时候就在我姨家开火,趁今个儿有空,多给她做些小零嘴。”
  江母一听就乐了,拍着巴掌大声叫好:“这样好!省得你在家里做吃的,引得虎头一天三顿的哭。”
  幼娘小声的说着:“也省得祸霍家里的好吃的,还能省下一顿饭……”
  “你说啥?”江母扭头问道。
  “没有没有,我说今个儿天气特好,我去把猪圈打扫一遍吧。”幼娘整个人原地跳起来,飞快的拿过竖在墙边的大笤帚,“还有鸡窝,我也会扫的,娘您放心吧。”
  赵桂枝走下院坝拐过弯时,还能看到幼娘慌忙冲向后院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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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坳子村到石磨村,因为已经走过一遍了,这次赵桂枝要比上次更顺畅一些。
  沿着河边往前走着,可能是因为落水的心理阴影,她不敢靠河边太近了。好在,今个儿也不是逢集的日子,一路上几乎没见着什么人。
  直到快接近石磨村的村口时,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正要进村,却突觉有些怪异。
  这个时间,换算成她上辈子应该是上午八点多快九点的样子。按说,这个点村里该是很热闹才对,可村口的大树底下,却连一个人都没有,跟她上次看到的一群大娘婶子聚在树底下闲话家常的样子,截然不同。
  忍下心头的异样,她快步往村里走去。
  紧走几步后,赵桂枝愣住了。
  豆腐坊就在石磨村的村口,距离那棵大树也就二三十步开外的样子。她刚才还没进村时,只看到树底下没人,进来后才发现,哪儿是没人呢,是所有人都聚在了豆腐坊的院门口。
  赵桂枝心里打了个突,赶紧小跑过去看情况。
  因为聚在豆腐坊门口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个头不高,力气也没多少,根本就不可能挤开人群往里头去,只能垫着脚试图看到里面的情形,同时也侧着耳朵细听周围人的议论。
  结果,议论还没听到,就听到里头有人扯着嗓子在骂:“……前头还给我装死,要不是我听说我儿子这几日照常去镇上送豆腐,差点儿就叫你给蒙过去了!”
  “你啥意思啊?故意装死想害死我不成?丧门星!我们老张家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你?”
  “进门十年了!乡里乡亲的你们给我评评理!她嫁给我儿子都十年了,别说传宗接代了,她连个蛋都没下!我今个儿就替我儿子休了你!”
  赵桂枝脸色都变了,哪怕她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可凭着这些话,想要猜到几分也不难。
  骂人的铁定是虞三娘的婆婆,就是那个害死了真正虞三娘的恶婆婆!
  只是,眼下大家看到的虞三娘活蹦乱跳的,她本人也不可能自爆身份,那人明明害了一条人命,竟是连丁点儿惩罚都没有?
  “让开!让我进去!我是虞三娘的外甥女!”赵桂枝奋力的挤开人群,好在有人听到了她的话,倒是让开了一条路,让她挤到了前头。
  有个瞧着眼熟的大娘拦住了赵桂枝:“二郎媳妇你可别管闲事,人家婆婆要教训儿媳妇,说破天都是她有道理。”
  啥玩意儿?!
  赵桂枝刚要开口,就听那大娘说道:“再说陈屠夫也在,你还不够人家一指头的呢!听大娘的话,千万别去,我已经让我儿子去镇上找豆腐张了,这事儿还得豆腐张来处理。”
  “可我姨她……”
  “陈屠夫在呢!陈婆子这次怕是要动真格了,她回娘家搬了救兵来,居然连陈屠夫都叫她喊过来了。这咋办啊?我看这次,三娘是真的完蛋了。”那大娘满脸的愁容,却还是拦着赵桂枝不让她进院子。
  赵桂枝急得不行,偏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矮胖的婆子背朝着院门,指着堂屋骂骂咧咧的不消停。
  再就是,站在那矮胖婆子身旁的几个大汉了,其中一个特别显眼,个头估摸着都得超过两米了,还不是瘦高类型的,而是无比的壮硕。
  “我姨在屋里?”拿眼搜寻了一圈,赵桂枝没看到她小姨,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些。
  那大娘眼见她平静了下来,松开了她的胳膊,悄声说道:“原先她瞧见陈婆子过来,是想骂人的,可一眼瞥见陈婆子带了好几个娘家侄子过来,她就赶紧躲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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