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群穿生活——寒小期
时间:2021-10-20 09:57:16

  “我爹太亏了,我这要是再改了姓,回头给他烧纸都没脸了。横竖你们家人多,不差我这么一个,平常走动我也管你叫哥,成不?”
  “成,有啥不成的?”
  在了解了自家五弟这些年的经历后,江大伯也是十分感概。
  主要是,当初江爷爷是自愿将小儿子送养出去的,是没收一文钱,但那也是自愿的,想着在家里肯定没活路,送出去兴许能养大呢?而对方也确实是费心费力的把孩子养大了,如今人也没了,王家人口还少,怎么说那边更需要这人。
  江大伯只道:“这样吧,你在大坳子村,人家管你叫江老五,你就答应下来。族谱就不上了,赡养老娘也不用你,咱们就当亲戚走动,称呼上改过来,回头我们几个兄弟再商量商量,给你凑一份娶媳妇儿的钱。”
  王有粮很是惊讶:“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娶媳妇儿呢?”
  “也不算啥,你这不是才三十八吗?你二哥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还得了个老来女呢。对了,他去年又娶了个媳妇儿,这好像是第三个了?还是第四个?”
  呃……
  王有粮露出了乡下人来城里涨见识的表情,心说他那个还未见面的二哥可真能耐呢!
  想想两人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年岁差距肯定是有的,可那又怎样呢?他到三十八岁了还没娶到媳妇儿,他二哥却已经娶了好几个媳妇儿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等江二伯带着一大家子儿孙赶回大坳子村时,王有粮露出了无比敬佩的眼神。
  宴席倒是没啥好说的,因为是江家的大事儿,沾亲带故的都来了,还有单纯过来瞅稀罕事儿的村人,再就是家里也有类似情况的老人们。
  其实别说三四十年前了,哪怕最近几年,都有家里养不起孩子因此把孩子送养出去的例子。像这种情况,除非是送给了亲戚抚养,要不然一旦送出去了,基本上这辈子都别想再见面了。
  谁能想到呢?隔了近四十年,加上当初送出去还是江爷爷一个人的主意,并且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来。
  收山货的贩子这个信息,其实是推测出来的,因为当时大坳子村压根就没啥外人过来,联系到前后那一段时间里,只有那个山货贩子过来,以及这一带因为灾荒的缘故,家家户户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自家孩子都快养不起了,哪里还会有余力收养别人家的孩子呢?
  推测出来的信息倒是真的,但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王有粮的养父都过世差不多二十年了,而且更早一些时候,他就不收山货了,甚至他们家所在的村子里,都没人知道他养父以前当过山货贩子。
  所以说……
  “咱们家二郎媳妇儿就是能耐!我老早就说过了,她这个人是有大福气的。你看,寒冬腊月的掉到河里,换个人没被淹死也该被冻死了,她不光被二郎救了上来,还熬过了风寒,完了之后跟没事儿人一样,半点儿毛病都没有。你们说说看,这种稀罕事儿有听过吗?”
  “还不止呢,她刚嫁到咱们家时,啥都不懂的,买豆腐居然不带盆!结果呢?转头就跟她小姨相认了。就石磨村豆腐坊的虞三娘啊,她嫁给豆腐张都十几年了,没听说过她跟娘家人有联系。换个人就该不认得了,偏巧咱们家郎媳妇儿跟她亲娘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小姨算个啥啊?她后来不是又认了她表叔?就是镇上的那个老上茶馆里说书的刘童生!啥?你不知道啊?”
  “周家大姑奶奶你总该知道吧?那是她妹!”
  “我骗你做啥?去年她不是跟我家二郎一道儿去县城了吗?结果呀,才刚到县城没多久,就见到了她哥!娘家堂哥!”
  “二郎媳妇儿了不得啊,她娘家是府城的大户人家,比周家还要富贵百倍呢!她是家里独一个闺女,金贵得很!”
  “不说以前的事儿了,单说咱们家老五啊,那就是二郎媳妇儿给找着的。我家二郎就跟凑数一样,从来也没派上过用处。”
  赵桂枝:……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宴吗?
  为了欢迎王有粮,也就是江五叔而特地举办的家宴!
  参与的人全部都是江家人和亲朋好友们,但宗旨还是那个,为了江五叔特别办的!
  所以,就这么个团圆的家宴,为什么话题会偏到了天边去?你们不聊跟江五叔有关的话题,扯到她身上干什么?!
  作为全村的厨艺最佳,赵桂枝肯定是要露一手的。没指望她一个人整治出好几桌的美味佳肴来,但她总归是要做几道拿手菜的。
  她做了呀,做了两大锅的菜,然后就被轰出了灶屋。
  薛氏和大堂嫂齐齐表示,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她们了,让她赶紧出去,连盛菜的事儿都不用插手。
  赵桂枝高高兴兴的跑出了灶屋,还没落座就遭到了灵魂重创。
  全家老小都在逼逼她,其中又以江母和江奶奶的声调最高,直接占据了全场的C位。
  一时间,赵桂枝尴尬的差点儿用jio抠出一座摩尔庄园来。
  她默默的转身回到了灶屋。
  薛氏见她又进来了,忙冲她摆手:“这儿用不着你,你先去外头吃吧。”
  “就是就是,以前咱们不知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这才让你跟着咱们一起生火做饭的。如今啊……犯不上,真的犯不上。再说你不是已经做了两锅菜了吗?”大堂嫂爽朗的笑着,“你要是实在想帮忙,就帮着端菜?”
  端菜是不可能端菜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赵桂枝满脸自闭的凑过来:“娘和奶都疯了!她俩完全忘了今个儿办席是为了谁,张嘴闭嘴都是我家二郎媳妇儿可能耐了!二郎就跟是凑数一样,从来没派上过用处……”
  她学江母和江奶奶说话,学了个活灵活现的,随后又拿手掩面:“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薛氏哈哈大笑:“这不挺好的?娘和奶都在夸你呢!”
  “可今个儿不是为了五叔才特地办的席面吗?”赵桂枝重重的叹气,“我就看到五叔老老实实的低头吃菜,半句话都没说。”
  大堂嫂也跟着笑:“这怪不得别人,谁让五叔长得跟三叔那么像呢?没说破前,我愣是没发现那是五叔,也怪我平常没盯着三叔看。就算后来说破了,我能认出来了,也不觉得五叔有多需要咱们欢迎,就感觉他一直都待在身边一样。”
  赵桂枝:……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她完全找不到话来反驳。
  江五叔跟江父长得太像了,当然说开之后,熟人们都是能区分他俩的。可兴许是因为太像了,就感觉江五叔很是亲切,跟他说话完全没有任何见外的。
  好处是,他融入到江家太容易了。
  坏处也是明摆着的,大家都不认为应该对他特殊看待。
  不是一直待在身边的人吗?咋滴看到他还要先激动一番啊?
  其实,这里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当江五叔跟江家人相认后,江大伯派了个孙子在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镇上,目的当然是为了把这个事儿告诉江二伯,还要定个时间办个席面,好正式宣布江五叔的回归。
  事情倒是相当顺利,江二伯表示他这边什么时间都可以,让江大伯自己定,定好了再告诉他一声。同时,又因为信任大哥,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怀疑,哪怕他私底下琢磨着,都过去快四十年了,怎么还可能认回来呢?
  话虽如此,但江二伯明面上是没有任何质疑的,只是在几天后,带着家里人回大坳子村时,想着逮着机会跟江大伯当面唠唠,可千万别弄错了,不然对江奶奶得是多大的打击呢!
  他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了,结果才到院坝底下,就看到自家三弟站在院坝上冲着他傻乐。
  当时,江二伯就问了:“听说五弟找回来了?那人呢?”
  “我就是嘞!你是二哥吧?就剩二哥没见着了。”
  江二伯:……
  他觉得他可以省事儿了,就这长相,不可能弄错的,除非他那早就过世了的老爹在外头偷偷的有了人,再生了娃儿。
  反正,江五叔那是成也长相,败也长相。不过看他那样儿,似乎对这个毫不在意。
  那他是无所谓了,赵桂枝受不了。
  “她们吹牛吹得太厉害了,搞得我就像快要得道成仙一样!再这么下去,搞不好那些曾经把孩子送养出去的人,都该来找我了!”
  大堂嫂猛的一拍手:“那可不!我娘家大姑子啊,就有个十几年前送出去的娃儿……”
  “停!不管你信不信,这真的是赶了巧了。”赵桂枝快哭了,她家亲戚可全都齐活了,不存在还有流落在外的了。也因此,她身上这个特殊的光环,大概率也就失效了。
  “我也是这么说的。”大堂嫂笑呵呵的分着菜,“比起这个,我更操心的是我家丰收的亲事啊!”
  “丰收的亲事还没说定啊?”
  “那可不?奶也来横插一脚,还有我公爹。他们说,丰收的亲事先不着急,要先给五叔找一个媳妇儿。还特地问了五叔的要求,你们知道是啥不?”
  赵桂枝和薛氏齐刷刷的摇头,在灶屋里帮忙的其他几个亲眷也跟着摇头,还让大堂嫂别卖关子赶紧说。
  大堂嫂摇头叹气:“五叔说了,女的,下雨天知道往屋檐下跑的就行了。”
  呃……
  这个话好像有点儿耳熟。
  “我家丰收的亲事一直没说定,还不是因为我其实对儿媳妇还是有要求的。那丰收是我的大儿子,他媳妇儿就是长媳啊!一家子的小媳妇儿可以乱来,长媳可万万不行的。你们想想,谁家大媳妇儿不是奔着吃亏受罪去的?但凡来个心性不好的,不得搞得阖家大乱?”
  赵桂枝觉得这话听着很有道理,毕竟在她看来,薛氏就是那个吃亏的。
  薛氏嫁给大郎的时候,三郎才十岁,幼娘也才五岁。等于说,她还没生孩子呢,就提前感受了当娘的感觉。就这样,都是江母人厚道了,让薛氏待在家里照顾孩子洗衣做饭,她本人则是下地干活上山割猪草等等。
  长嫂如母,搁在这年头是真的有道理。
  不过再仔细一品……
  “大堂嫂,我觉得你是变着法子的在夸你自己吧?哦对了,还顺便骂了我。”这叫什么行为?典型的拉踩!
  哪知,大堂嫂完全不怵她,听了这话也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说错了?你跟你大嫂比起来,哪个更靠谱?跟我比呢?你说你比谁靠谱?三郎?虎头?还是虎脑啊?”
  赵桂枝心说我干嘛要想不开跟你俩比?
  她寻摸了一圈,本想说幼娘的,后来发现比不过,瞬间改了口:“我比孟娘靠谱啊!”
  大堂嫂被噎住了,沉默了一瞬后,不得不点头:“那倒是。”
  “对吧对吧?”赵桂枝得意的一扬头,又想起一事儿,“对了,从我上个月走了以后,孟娘有再搞事儿吗?她又作了什么死?”
  薛氏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我把菜盆端出去吧。”
  等她走了,大堂嫂才吧唧着嘴道:“孟娘啊!她把她夫家的街坊给收拾了,又跑去找了三郎媳妇前头说的那户人家,堵在人家门口骂骂咧咧,还拿鸡粪抹了人家的院门,在人家追出来打她时,她非要掐着人家老头儿说人家要占她便宜……”
  江孟娘啊,曾经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在大坳子村里,提到她就会想到白眼狼,毕竟江父江母都是难得的厚道人,家里其他孩子也都教养得不错。
  三郎只是蠢,他人还是很好的。虎头也只能熊了点儿,最多也就是又熊又蠢……
  反正,跟江家其他人比起来,江孟娘就跟抱养的一样。偏生,她就是江母亲生的,长相也是江家人的典型相貌,这个就不用怀疑了。
  在这之前,村里人只要提到江孟娘,就会想起她出嫁前后那一系列的骚操作,以及最近两年动不动就上门打秋风,要求父母补偿她的嫁妆等等一些无理要求。
  她呀,就是村人们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可从今年开始,一切就变得完全不同了。她突然间就疯球了,先是跟街坊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就死咬着李家人不放。
  李家就是黄氏的前未婚夫家。
  考虑到她跟李家人原先完全不认识,两边的关联只能是三郎媳妇儿黄氏,大家都猜测她是为了给弟媳妇儿讨公道。
  但这个说法,哄哄外头的人还可以,村里人谁不知道她跟娘家人的关系极为恶劣呢?
  在认真的思考了多种可能性后,大家有志一同的得出了一个猜测。
  那就是……
  江孟娘疯了。
  看!这就是白眼狼的结果,哪怕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没有人相信她已经改邪归正了。
  当然,这里头也有信息不全的缘故。
  赵桂枝吃瓜吃得很满意,只要这瓜跟自己无关,她都可以毫无芥蒂的开吃。
  “对了,我明个儿要去一趟镇上,你们有啥要我带的不?我要去找我表叔,我爹写了信让我带给他。三郎媳妇也让我带了信交给她爹娘,我找人帮着送过去好了,那路我真的找不着。”
  大堂嫂立马开口:“我让丰收帮你送信,黄家和镇上都行。我现在就让他多出去逛逛,多见见人,万一呢?”
  “给我表叔那封就不用了,我还想看看我那小表弟。”
  “也行!”
  ……
  说来,赵桂枝这个姐姐是真的又升级了。
  小姨家是一个表弟一个表妹,小舅家又多了个二胎表弟。而在这个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里,再结合长辈刷新过后的年纪。赵桂枝深以为,搞不好回头还能再多出几个表弟表妹来。
  在令人尴尬到抠jio的家宴之后,赵桂枝第二天就跑去了镇上。
  目标,刘童生家!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儿不登门~~”赵桂枝高唱着歌敲开了刘童生的家门。
  出来开门的刘童生看到是她,只一脸冷漠的问:“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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