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礼也
时间:2021-10-21 01:48:46

  只是自她越长大,和父母交心的时刻也少之又少。
  机构落座于居民区,这个吃午饭的点,家家户户都飘出炒菜香味。
  陈溺离开家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上大学,并不觉得孤独。她初高中就没什么知心好友,上大学也从不主动联系以前的同学,倒是之前在网上和路鹿聊得更多点。
  电话挂断,陈溺发了会儿呆。
  才点开手机上的网约车软件,还没定位,突然收到了江辙的消息,就两个字:【去哪?】
  她下意识抬头,瞧见马路另一侧停着辆机车。江辙坐在上面,戴着一副透明挡风双梁护目镜,装饰用的。
  他穿着身街头风的白色西服,只是他天生不适合做个正经八百的正装人士。衣料也不算矜贵笔挺的类型,垂直柔软,这一身衬得他像个斯文败类。
  见她望过来,江辙撩了撩眉峰,把车开过来。
  按道理他应该还和路鹿他们在江城旅游,可现在却独自先回来了。
  陈溺看着这辆车,脱口而出:“还是之前那辆?”
  “嗯。”江辙没说什么铺垫的话,丢了个头盔给她,直接了当问,“一个人留校?去玩吗?”
  陈溺接住那头盔转了转,不答反问:“这么大?”
  “这车没载过女生。”言下之意,也没有女生的款。
  他嗓音低,听着有些哑。
  陈溺看了看时间,早得很。今天也没其他要紧的事,想来他应该也是没找着人玩才顺便问了句。
  虽然说不是很熟,但也比一般校友更亲近点。
  没再矫情,她把帽子扣上,包挡在两人胸背之间,跨坐在他身后:“走啊。”
  他开得比平常或许慢很多,陈溺甚至不用抓住他的衣服。她张开手掌,风从指缝穿过,绕进她的长发里。
  渐渐地,江辙感觉到身后一空,肩上多了双手的重量。
  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是陈溺站起来了。
  女孩闭着眼,衣角被吹得掀起,露出一截细白腰线,看上去自由自在。
  江辙对她会坐上来一点也不意外,她本来就不是个文文静静的乖宝宝类型。
  高考生逃课出来吹风、捏着张人.流传单不见害羞、淡定地看人分手、对着“社会哥”直言不讳、看他打架还知道冷静报警递棍……
  桩桩件件都表明她身上带着隐形的刺,半点不怕事。
  他也就从这条街经过,一晃眼瞧见女孩站在马路牙子上盯着手机。日光打在她肩头,她盈盈一双眼很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反正看起来不像多开心。
  想着今天正好是黎鸣生日,这俩也算见过,索性一起过去凑凑热闹。
  车停在停车场,陈溺跳下来问他:“所以黎鸣是上回那个染黄头发的啊?”
  江辙点头,调笑了句:“合着那晚就光记得我了?”
  陈溺面无表情接招:“因为只有你没染头发。”
  他们才走进场馆内,依旧是一头黄发的黎鸣迎了过来:“嘿,小江爷终于来了啊!还带了个新面孔。”
  江辙一进来,场上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往他们这边转移。
  陈溺自认为记忆力不错,一眼就看出这是黎鸣。想来再见时认不出项浩宇可能只是因为他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江辙伸手挡住他要扑过来的熊抱:“不是新面孔,你再仔细看看。”
  陈溺抬眼盯着他,开了个玩笑:“也许我该穿件校服。”
  就算她不是大众脸,离上一次见面也过去了大半年。
  “是有点眼熟啊!”黎鸣被这么一提示,不确定地问,“之前在南港认识的那个躲雨的妹妹?”
  陈溺觉得也挺神奇:“是我。”
  黎鸣笑嘻嘻看她,他、项浩宇和江辙都是人工智能专业的,还同寝室。
  他感叹说这是缘分啊!当初他就对陈溺这位漂亮妹妹印象挺深,没想到几千公里的距离,让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给联系起来了。
  这棒球场是日租,场内十几个大男生都是他们朋友,自然也有带着女孩一起来玩的。
  陈溺听了几分钟他们对江辙的称呼,不解地看向江辙:“为什么都喊你小江爷?因为年龄最大吗?”
  “害,和年龄没关系。就是高中犯中二病的时候喊着玩儿!”黎鸣笑得眼皮起了几条深褶,接过话,踮脚揽着江辙肩膀说,“妹妹你要觉得不顺口,喊他小江狗也行。”
  “啧。”江辙舌尖抵了抵腮,提腿就踹开他,笑着骂,“那喊你小土狗行不行?”
  黎鸣不服气:“我这张脸能叫‘土’啊,你让老贺和浩子哥怎么活?”
  他们在边上闹,有服务人员过来请陈溺去更衣室换衣服。
  江辙掀起眼皮睨她,体贴地问了句:“会打这个吗?”
  陈溺回:“会瞎打。”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发现江辙已经戴好了棒球手套。
  陈溺穿的是套白色棒球服,紧身衣服勾勒腰臀比例,下身是条超短裤。
  因为母亲是舞蹈老师,她从小就会被要求一起学跳舞。一双腿虽然细白,但肌肉线条很饱满,不是干巴巴的瘦。
  她一走过来,黎鸣就很夸张地吹声口哨,拍拍手:“哇塞,漂亮妹妹这腰这腿!绝对领域,制.服.诱.惑全让你给占了。”
  江辙让他收收口水,戏谑道:“别看她现在这么美,晚上睡觉说梦话打呼噜。”
  陈溺剜他一眼,温温软软的唇开阖着顶嘴:“何止,我还踹人。”
  没再跟她贫嘴,他抬手把棒球帽压她脑袋上,摁下去:“别踹人,先来开个球。”
  陈溺脸小,这帽子一压下来直接把她鼻尖都给挡了。
  江辙见状懒懒笑一声,又大发慈悲地把食指伸到她帽檐下,给她抬起来了点。
  橙绿交接的场地,边上十来个人也停下动作,往他们这看。
  女生开球姿势一向展现柔韧度,陈溺没少跟着老陈看过这类球赛。把球放置掌心,提腿直接压成标准的一字马。手碰膝盖,一起一放,胳膊用力往前甩过去。
  江辙把外套扔一边,防护罩也没穿,戴着手套直接稳稳接住她的球,又给扔回去。边上那群跃跃欲试的狐朋狗友看了也没再往前走,都知道小江爷在当陪玩呢。
  陈溺还真没在谦虚,她不怎么玩棒球。握着棒子,除了姿势够好看,接到几个直线球之外回回都是轮空,撑不过三垒。
  玩了快一个小时,中场休息,好几个黎鸣这边的朋友过来找她认识。黎鸣是今天的主角寿星,球场几块地方来回串,也顾不上他们这边。
  江辙拿了瓶冰水,拧开递给她:“盯着几个女孩不眨眼算怎么回事?”
  陈溺抿了口水,小喘着气:“好看啊。”
  腰细胸大蜜桃臀,谁看不迷糊?这群大男生应该家境都还不错,女朋友也个顶个的妖艳。
  “那两个?”江辙随手一指,是对双胞胎姐妹花,正拿着毛巾和水殷切地递给跑得满头大汗的黎鸣。
  陈溺手掌遮着眼睫看,就听见他憋着笑又说了句“黎鸣跟她们玩得很大,双的。”
  他刚说完,黎鸣就朝他们跑过来了:“妹妹,玩得开心吗?下场我们去滑冰,一起去啊。”
  陈溺还没从刚才震惊的表情中回神,见他这么热情地邀请自己,她本能地往江辙身后躲了躲。
  “不是,怎么了?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黎鸣被她这疏离的态度弄得有点受伤,狐疑地看向一边笑得毫不克制的江辙,“小江爷,您这嘴是不是又跟我们漂亮妹妹胡说什么了?”
  江辙笑得了然:“也没说什么,就说你和那些女孩打游戏都玩双人模式。“
  至于她要想哪儿去,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他算是知道了,这姑娘也就是看着纯,其实什么都懂。
  陈溺反应有点儿大,立刻扭头不满地看着他。
  明明是这人故意的,引导她想岔!
  黎鸣显然知道江辙嘴上没数,爱逗弄人。忙提醒陈溺:“来,妹妹。离你们江学长远点,他才是人渣啊!”
  江辙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懒洋洋地压着声问:“我就这么坏?嗯?”
  “我操!你这低音炮。”
  黎鸣有点受不了这个,揉揉耳朵把他推远点,错眼就看见门口的贺以昼醉醺醺跑进球场喊他名字。
  陈溺偏开头去看,门口那男生长着张娃娃脸。
  贺以昼喝得多但眼没花,一眼瞥见黎鸣就朝他冲了过来:“鸣仔啊,19岁生日快乐。”
  黎鸣扶着他胳膊,没出声,动动嘴形跟陈溺解释:又、被、甩、了!
  贺以昼———他们这堆人里著名的白痴恋爱脑,十九年来算上在幼儿园的初恋,已经被单方面分手过几十次。
  陈溺盯着贺以昼这醺红的娃娃脸,微微皱起同情的眉。
  江辙倒是对此习以为常,手插兜倚着墙,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
  “你们说,爱情是什么啊?”
  醉鬼完全不在乎面前这姑娘是不是生人,在大白天也不清醒,也不知道搭车来的路上有没有被师傅要两百块。
  陈溺恍神片刻,才发觉受了情伤的这哥们儿正目不转睛看着她要答案。
  她罕见地结巴了下,回答他:“可能是心甘情愿的一场冒险,只要旅途愉快,停在哪站都不算太坏。”
  醉鬼接收不了这么长的心灵导语,又把脑袋转向江辙:“小江爷,你说呢?”
  “我说啊。”江辙停了下,语气带着点不正经的慵懒说,“什么也不是。”
  这话引起了贺以昼的共鸣,他大喊一声:“小江爷说得对!什么狗屁爱情,啥也不是!”
  “……”
  球玩了,时间也打发了。
  陈溺见他们忙着安慰人,道了句生快,说要先走。
  刚转身,江辙就伸出手指头勾住她的包链,扬扬眉:“我把你带过来的,不得把你送回去?”
 
 
第9章 不喜欢他这样的
  陈溺今天背的是个单肩小包,装了几本薄的教案和坐地铁的零钱硬币,被他手指这么一勾,包里的金属硬物都碰在一块儿哗啦啦作响。
  她视线只能和他胸口平视,稍稍抬眼望着他白皙突出的锁骨,线条泠冽,隔着薄薄衣料也能看到他肩胛骨中间微凸的弧度。
  江辙比她高不少,几乎是自上而下地用一双冷隽的眼懒散瞧着她。他力气明明没使多大,却还是差点让她站不稳。
  陈溺往后退两步,稳住身形,稍移开点让她有着压迫感的距离。
  “不用你送,我还要去生态馆买课外书。”她解释得真情实感,有理有据,“我们老师说的海洋生态馆就在这樱花路附近,本来我也是要过来一趟的。”
  边上的黎鸣才听见她的专业:“陈妹是咱们学校海洋系的?”
  “嗯,我是海洋系环境工程专业。”
  说完她抿抿唇,太正式了,像实习报道的自我介绍一样。
  “哦对了,这个还给你们。”陈溺伸出手,一颗浅黄色条纹棒球落在她掌心。
  江辙俯身伸手拿过,带着热度的手指骨感修长,熨烫指尖不经意碰到她掌心脉络。手臂懒懒垂下,那颗棒球就被他用两指捏着玩。
  陈溺收回手蜷了一下衣角,径直转过身:“我待会儿换完衣服就直接走了。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们,再见。”
  黎鸣边扶着一边的贺以昼,见她要走了忙喊上一句:“下次再出来一起玩啊。”
  她没回头,只是往后招招手。
  靠在兄弟肩膀的贺以昼指着女孩背影,打了个酒嗝:“我觉得这妹妹挺酷的,我想……和她交个朋友。”
  黎鸣不耐烦翻个白眼,把他带休息室去:“行行行,回学校就能见着了。”
  陈溺前脚刚离开,那几个盯着他们这边有一会儿的男生都围到还在球场的江辙这边,吹完水又开始打嘴炮:
  “刚才那姑娘是我们学校新生?挺水灵的啊,那双腿白得哟!腿玩年不是?”
  “就别回想了!就江辙带出来玩的妹子,哪个不是肤白貌美?”
  “羡慕吗?可惜你不像咱们小江爷,有张让漂亮妹妹们为之神魂颠倒的脸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
  江辙懒散倚着墙,手插兜里,两条长腿闲闲地立在那儿。屈肘推了把离他最近的那哥们儿,慢悠悠开口:“别胡说啊。不是女朋友,就一认识的学妹。”
  一旁的王京摸着下巴回味半天:“江爷,那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呗,我瞧着挺对我胃口的。”
  江辙撩下眉峰扫他一眼,顶着张桀骜不驯的脸哼笑:“少祸害人,你追不到。”
  “那你也不一定能追到啊……不过看上去越乖越纯的,摸起来更带劲,要不打个赌怎么样?”
  王京平时嘴贱成性,也亏有个好妈妈惯着,养成了妈宝男性格。
  他也没觉得自己说的算什么事,伸出几根手指亮给江辙看,咧开嘴笑:“小江爷,你要追上了,我给这个数。”
  江辙脸色没变,只是凌厉的眉眼渐渐眯了点,显然对这种拿追女生来打赌的下流玩法不感兴趣。
  但今天好歹是黎鸣过生日的场,他也没太不给面子,手握紧那颗棒球直接往男生胸口砸过去。
  半点力道没省,十足十的手劲。
  听见王京发出一声闷哼,一脸想骂又强迫自己闭紧嘴的痛苦样。周边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出声了,王京捡起球赔笑:“怎么了这是?”
  江辙这会儿才彻底收了笑,没接他的腔。边往休息室走,冷声撂下一句:“小爷看不上你那点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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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新开的生态海洋馆位置有点偏,陈溺照着导航居然绕进了居民弄堂里,七拐八拐才进了海洋馆大门。
  课外兴趣书都在角落的图书架上,她默念着教授发的书单“handbook of offshore engineering……”,手也慢慢移到那本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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