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养手册(重生)——苏鎏
时间:2021-10-24 10:05:21

  “是,像是临时起意,不像是事先有所准备。”
  许妈妈知道长公主在烦心什么,这么说只是为了宽她的心。可长公主不傻,当即便怼了回去:“那她邀筝丫头去别庄避暑,这可不是临时起的意吧?”
  “听说原本请的是老太太,老太太不想去这才让大姑娘替她走一趟的。”
  “这个死老婆子。”长公主气得咬牙骂了一句,攥着丝帕的手重重地敲到了桌面上,“她这是故意的,好叫我没了开口的机会。”
  如果老太太应了这趟邀约且带上了阮筝,那她便可以借口侍候祖母,让茱儿也一并跟去。可现在老太太不去,只去大姑娘一个,她便没了把茱儿往陆家送的借口。
  陆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她这会儿也猜到了,只是她有些想不通,陆夫人怎么就突然看上阮筝了?是图她模样俊俏吗?
  可大户人家娶媳妇家世门第最为看重,其次便是闺中声誉,容貌是排在最次位的。有些人家甚至不愿媳妇长得过于娇媚,怕娶进门闹得鸡犬不宁母子失和。
  女子,贤良最为要紧,性子软和好拿捏便更好,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只会勾得男人整日不思进取罢了。
  长公主真是没想到,陆夫人竟是个看脸的婆母。
  她看了眼许妈妈,眉头紧蹙:“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许妈妈也觉得奇怪,仔细想了一番像是明白了过来:“陆夫人似乎是姓许,是按察使许大人家的千金。当年许家与江家……”
  许妈妈这么一说长公主也想了起来。江氏那个贱人也是官家之女,当年她一心想嫁给阮怀澹,也曾查过他的原配江氏的家世。印象里江家确实与许家有几分渊源。
  只是许家也不过三品而已,对上她堂堂公主之尊就算有心为江氏说话,也不过螳臂挡车而已。
  当年江氏被逐她记得许家没有开一句口,但如今过去了十几年,她这个公主位份虽然升了,实权却少了许多。此一时彼一时,许家这是又动了别的心思了?
  一想到这里长公主便惴惴起来,她有心和陆家结亲,偏偏陆夫人看中了阮筝,且是一眼相中。回忆起那一日在将军府上陆夫人对阮筝的态度,长公主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你说这陆家小将军与大丫头,莫非有什么娃娃亲不成?”
  许妈妈也担心这个,眼下只能劝长公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也无妨,谁还会认这桩亲事。”
  “陆夫人不就很想认吗?还有那个江氏,这么些年留着她这条命,眼下倒是要留出祸患来了。不成,我得想个法子才好。”
  许妈妈:“公主这是要让江氏闭嘴?要不老奴走一趟,好好敲打她一番?”
  长公主却直摇头,嘴角噙起一丝笑意:“活人哪有死人会保守秘密,想让江氏不要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
  许妈妈心头一凛,赶紧劝道:“公主还是从长计议为好,莫要惊动了旁人。若是传到宫中怕是会惹太后娘娘不高兴。”
  长公主一想到比自己还小许多的郑太后,不由恨恨咬了牙。这女人从前见着自己都要行礼,如今却爬到了她头上,可着劲儿地拿太后的威仪压她。
  若不是她亲哥早逝,哪里轮得到这女人在她跟前耀武扬威。长公主强忍下一口恶气,恨恨道:我知道了,这事自然要做得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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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夫人是个急性子,都没给阮筝太多收拾的时间,第二日便派了府上的车马来接她,径直往别庄前去。
  此番前去的皆是陆府的女眷,陆家家大业大人也极多,光名房的夫人小姐都有一大堆,还有她们各自要带的丫鬟婆子,连同这些日子要用的近身物品,连人带车足有三十多辆,浩浩荡荡驶过整个京城长街,一路朝城郊的别庄驶去。
  阮筝一到陆府门前就被陆夫人拉去了自己的那辆车上,与她同路而行。车里除了陆夫人外,只有一个侍候的丫鬟,倒叫阮筝不太拘束。
  陆夫人乃武将家眷,说话爽快直接,一见着阮筝便一口一个筝儿唤得亲热,也没那么多规矩,只不停地让人将备好的糕点茶果拿与她吃。
  阮筝这一路被她塞了个半饱,只觉得再这么吃下去,回头带来的衣衫都要穿不下了。
  车子顶着日头行了一早上,终是在太阳高悬最热的晌午时分到达了别庄门前。阮筝还未下车只掀帘扫了外头一眼,便意外地发现原来乐平公主的别庄竟是建在了青雀山下。
  一见那熟悉的巍峨山势,阮筝便脱口而出:“原来咱们这趟是到青雀山来了。”
  陆夫人不如阮筝知道内情,听到这话只笑问:“筝儿以前也常来这里?”
  “从小跟着祖母去山上的青雀庵烧香,前一阵子我还陪祖母在庵里小住过一段日子。”
  不仅如此还去了趟后山,本想寻生母却不料认识了那个男人,还与他有了那么多牵绊。
  阮筝眉目一敛,突然意识到这对自己是个极好的机会。如今她身边除了两个丫鬟外再无阮家人,想要上山寻人比从前更为方便。且等她在别庄安定下来后,便寻个机会上山去。
  正想着马车前的厢门叫人一把推开,一个明艳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前,语带抱怨道:“母亲怎么还不下车,女儿我都饿了。”
  阮筝一听她的话便明白过来,这是陆夫人的女儿,陆小将军的胞妹陆家五姑娘。
  于是她立马笑着想同对方打声招呼,不料陆五姑娘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一声便将头撇向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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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夫人嫁给陆大将军后,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如今京城各家勋贵紧盯着的女婿人选陆小将军,至于女儿便是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陆五姑娘陆善沅。
  阮筝先前只听闻过陆姑娘的名字,却从未与她见过面。上一回去陆府拜寿时听陆老夫人提起,说是陆夫人的父亲许老爷告老还乡,两位老人舍不得这个自小看到大的外孙女,便将她带回江南老家住了一年多。
  所以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阮筝参加大大小小的宴请,都没与陆五姑娘打过照面。至于再往前她年岁小出门也少,或许不经意间打过招呼也未可知。
  只是如今见陆善沅对自己的态度,难不成两人年少时有过什么不愉快?
  顾不得细想,阮筝被陆夫人唤自己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中。陆夫人已经下车,正站在车边冲她招手,还把自己的手递了过来:“筝儿快过来,当心脚下。”
  一旁的陆善沅见此情形显然气得更厉害了,摇着陆夫人的手就要把她拖走。奈何陆夫人不肯走,还蹙眉轻声数落了她两句:“你这孩子,你筝儿姐姐跟你头一回见面,你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
  陆善沅气鼓鼓地扫一眼阮筝,本来还想抱怨两句。但见母亲已然有了不悦之色,无奈只能收敛脾气,不情不愿地冲阮筝问了声好。问完后她转身就跑,跑回了祖母身边,随她一道进了别庄的大门。
  陆老夫人一眼就瞧出孙女心情不好,当下也不说什么,只笑眯眯地领着她往自己住的院落走。她们年年都来此处,对别庄各处皆是熟悉,当下就吩咐下人将带来的箱笼往各处院子搬腾,各屋女眷也是先行回屋歇息一番再说。
  陆老夫人还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四儿媳妇乐平公主身前问话:“问问公主,午膳在何处用,我看她们坐了一上午的车也乏了,不如就各在自己院子吃了为好?”
  丫鬟领命转身离去,陆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垮进了自己住的院子,顺嘴问她:“你午膳是要在祖母这儿用,还是到你母亲那儿用?”
  陆善沅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便道:“我自然是陪着祖母用,母亲如今得了个姐姐,哪里还用得着我陪啊。这一路过来也是姐姐陪着,这会儿自然也不想我杵在跟前,只怕见我一面都嫌烦呢。”
  陆老夫人不由笑了起来:“你啊,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吃客人的醋。那阮姑娘是咱们家请的客人,你母亲招呼她自然应该。总不能把人请来了又不闻不问,那岂不失了礼数。”
  “那也不必那么殷勤周到,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我虽不是客人,可我离家这么多天,这才刚回来母亲也不说跟我亲近亲近。从前眼里便只有我哥哥,如今又只有那个筝姐姐,母亲何时将我放在心上过。”
  陆老夫人表情微微一沉,拉着她进了堂屋拐进了旁边的东次间,又让丫鬟将门合上,这才又开口道:“你母亲怎么会不疼你。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看得比什么都重。你陪你外祖父回江南的这一年多里,你母亲嘴上不说可我瞧得出来,时时都惦记着你。每到府里姑娘们做衣裳打首饰的时候,她总也要替你备一份,因着不知你的身量长了多少,大大小小的衣裳做了一屋子。你这次回来难不成没瞧见?”
  陆善沅被祖母说得脸上一红,想起自己屋里都快摆不下的绫罗绸缎与头面首饰,心里总算熨帖了一些。但那股子醋意还没全消,小嘴一撇喃喃道:“可母亲向来偏心哥哥,祖母也是知道的。”
  “你哥哥是男儿,将来又要接你父亲的班,他身上的担子比你重,担的风险也比你大。你母亲不是偏向他,只是担忧他。你哥哥可是武将,来日若是上阵杀敌,岂是你们这些在屋中绣花弹琴的姑娘家可比的。莫说是你母亲,就是你也该待你哥好一些。这陆府以后满门的荣耀,都得靠他一肩挑起。”
  陆善沅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想想确实也是这么个理儿。如今陆家就数三房最支楞得起来,哥哥又有意继承父亲衣钵,往后陆家的泼天富贵就全要落在哥哥肩上了。就是她,哪怕是嫁了人,那在夫家过得好不好得不得脸,哥哥也会起大作用。
  想到这里陆善沅对自小就亲近的哥哥更生出了几分依赖感。可越是在意哥哥,就越是看不顺眼阮筝。
  “母亲当真要让哥哥娶那个阮大小姐为妻?”
  “怎么,你不乐意?”
  陆善沅点点头:“长得太过惹眼,往后哥哥若是行军打仗去,把这么个漂亮的嫂嫂留在家中,万一……”
  “此事哪轮得到你来操心。”
  “我是哥哥的亲妹妹,自然要替他操心一二。我看那个阮大姑娘能说会道,从前也听闻她行事颇为张扬,这样的人当真能嫁与我哥?”
  陆老夫人对阮筝知道得不多,本来想结这门亲的也是三儿媳妇,她也不过就是听听罢了。上一回在府里见了阮筝一面,对她印象倒是不错。
  但就像孙女说的那样,这姑娘长得确实太好了一些。所谓过犹不及,那样一张举世无双的娇丽脸孔,若不配个性子强悍的将她弹压住,将来会出什么事儿真不好说。
  陆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多听过的更多,很多事情她不得不防。
  更何况阮筝还是长公主的女儿,那便更得小心拿起轻轻放下了。她这些年从四儿媳妇那里也听说了不少从前长公主骄横跋扈的“丰功伟绩”,对于她的女儿,陆老夫人当真心里没底儿。
  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声,像是安抚孙女又像是安慰自己般道:“你也莫急,此事如何还不好说呢。”
  陆善沅噘嘴点了点头,暂时将心里的不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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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的午膳各人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白苏提着食盒回到暂停的院落时,青黛已经替阮筝安置好一切。陆夫人又另拨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替她们打下手收拾院子,很快长久不住人的小院便齐整热闹起来。
  堂屋内阮筝由两个贴身丫鬟侍候着用了午膳,过后说了会儿子话人就乏了起来,于是便索性歪倒在榻上歇起了午觉。
  她清晨便起,又颠簸了一路,着实有些累了,这一歪就睡了整个下午,一直到黄昏时分才被进屋的脚步声吵醒。
  睁眼一看见是白苏,她便慵懒地冲对方招招手:“怎么了,是否要用晚膳了?”
  白苏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凑近了在她耳边小声道:“姑娘,长公主来了。”
  阮筝仅有的那点困意瞬间烟消云散,一骨碌从榻上坐起来:“此话当真?”
  “是,陆夫人方才派人过来通知咱们,说长公主带着二姑娘来了,说是来贺二公主的生辰。”
  阮筝眼珠子直转。来之前没听说乐平公主这几日要做寿啊,且一般做寿都会在自家府上,哪里有在别庄做寿的道理。
  她隐约意识到长公主这回来必定不是她说的那般简单,只怕还存了别的心思。
  想到这里阮筝翻身下榻,吩咐白苏:“替我梳洗,简单一些就好。”
  一番打扮之后,阮筝带着白苏去了正厅,一只脚还未踏进厅内,就明显感觉到了里面气氛的不同寻常。
  长公主坐在上首的位置,旁边陪坐的陆家老夫人,而别庄的主人乐平公主而坐在了婆母的下首,看起来十分孝顺识礼的模样。
  阮筝对乐平公主也有所耳闻,知道她是与长公主完全不同的性子,天性柔顺好说话,也没什么公主的架子。与陆府上上下下都处极为和睦,俨然一个世家命妇的模样。
  只是阮筝不知道,这会儿她的心里是怎么个七上八下五味杂陈,却还得装模作样地陪着长姐说话。
  “姐姐许久未见,妹妹当真十分想念。”
  这话一听就是客套话,但长公主也不戳穿她,应下后顺着她的话头便道:“是啊,我知你想我,所以便来看看你,顺便送一份生辰贺礼与你。”
  乐平公主脸上的表情一僵:“姐姐是不是记错了,我的生辰是在下月。”
  “无妨,你我姐妹间哪有那些个虚礼,从前在宫中时我便常送你东西,你说是不是?”
  乐平公主低头轻咬了下唇,闷声应了记。
  不说还好,说起从前她便是一肚子的气。她不比长姐乃是嫡后所出,她的母亲是淑妃,自小她就比姐姐差了一截。虽说也是公主之尊,但在姐姐跟前她便什么也不是。
  姐姐是喜欢送她东西,不过送的都是些她不要的用腻了的玩意儿。什么香的臭的但凡她不喜欢了,就往她的宫里送。搞得宫里其他姐妹都暗地里笑话她,说她是拾人破烂儿的。
  后来好不容易两人都嫁了,这么些年也不怎么往来,算得上相安无事。没成想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她欺上门来恶心自己。乐平公主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她猜到长姐这回来是为了什么,巴巴地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上门,可不就是看中她家三房的少爷了吗?
  她想让阮茱嫁给陆嘉元,她这个做妹妹的就偏不让她如意。好歹她也是陆嘉元的婶婶,那也是她自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舍得让他去做长姐的女婿,那往后还能有安生日子可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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