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衡笑嘻嘻地回:【园妹你着什么急,微博上想要求娶你的网友那么多,难道你不开心吗?】
没人在意司徒畅到底开不开心,伍衡跟他谈了多年的女朋友修成正果,大家都挺高兴的。
群里开始商量婚礼那几天要怎么庆祝,接亲组个怎样奢华的车队,尤其安保部,都知道嫂子家里条件好,以前是看不上他们头儿的,都想着要趁这个机会为他挣个脸面。
伍衡说都随意,开心就好!
他已经靠自己把脸面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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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苏玉给秦初晗发微信:【你说得对,人总是要自己成就自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初晗回:【动物园是大家的,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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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六月,夏天要来了。
山动夏令营、夜宿、饲养员体验日等活动,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划当中。
秦初晗开始和维塔海洋生物野化基地的相关工作人员做对接,北极星每一步的放归步骤,具体花费,确定出发日期以及随行人员。
来到这个阶段,最不需要她发愁的是资金。
如今山动名气大了,乐于做公益的有钱人慕名而来。
关于这部分,秦初晗让顾词负责,同时请专业的律师团队从旁协助,确保账目清晰。
让秦初晗头疼的,还是北极星的归属权。
放归北极星虽说公益性质占大比重,但这是跨国合作,过关的时候需要出示相关文件,这其中就包括秦宝珠亲笔签名的放归同意书。
这份同意书,秦初晗在去帝都之前通过集团正常流程送上去。
到现在还没回应。
她也是有脾气的,一面安抚维塔那边的对接人员,一面跟男朋友放狠话,大不了利用舆论逼秦宝珠就范!
一旦闹到台面上,孰轻孰重,交由董事长自己掂量了。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六月十五号这天,山海原生态酒店项目正式启动。
早九点,秦初晗和祁应琛驱车前往月夏湖景区出席奠基仪式。
这是她给自己设的最后期限,今天必须向董事长讨一句准话。
谁知道秦宝珠根本没露面,秦励全程主持大局,招待宾客,接受媒体采访。
一套流程走下来,已是下午。
秦励还要带品牌挚友开启亲近大自然的露营活动,帐篷都搭好了,见她要走,便才提出聊几句。
秦初晗问他想聊几句?
秦励还真认真盘算了下,说,四、五句吧。
第一句,我对你这个人没有企图,对你的能力和能够创造的价值曾经企图,但无论哪种,我都该向你道歉。
第二句,如你所见,从今往后集团就是我做主了。
第三句,得祁应琛出面担保,集团于上周顺利完成融资,目前已经可以说成功渡过危机,未来值得期待。
最后一句,抽空去沧海园见见前董事长,我向你保证,你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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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动物园的路上,祁应琛开车。
秦初晗歪在副驾里,望着窗外的绿水青山,心情持续复杂。
祁应琛也不扰她,由得她整理思绪。
直到车开出景区,来到分岔路口,左边是去海市,右边回江城。
祁应琛把车停在路边,侧首问女朋友:“想好了吗?”
她没有拖延症,3小时能结束的战斗,不会多消耗1秒。
秦初晗微微皱眉,似笑非笑的打量男朋友:“为什么你总是能精准找到事件中最柔和的突破点,帮我解决问题?”
山海集团得到第三方担保成功融资,秦励受了祁应琛那么大的恩惠,放归北极星都成了顺水人情。
而且打从一开始,秦初晗就不想搞垮集团、跟秦宝珠彻底撕破脸……
季家跟她是什么关系?
再熟能有秦心玥秦肃秦励秦宝珠秦见山这一家人熟?
山海野生森林动物园,前缀是‘山海’。
集团出事大地震,动物园也会跟着遭殃。
那日在沧海园,秦初晗气归气,回头听说集团陷入窘境,私心里还是希望季家少搞幺蛾子,秦励赶紧把那位薄姓大佬陪好了,把这个难关跨过去。
没想到山海的救世主,是动物学家祁教授。
“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不是在帮你。”每到这种时候,祁应琛都特别会说话,“当然,秦家试图用动物园绑架你,买断你三年,这让我很窝火,他们看轻了你,也低估了我。”
所以在秦初晗为自己据理力争、守护了尊严后,他仍然有必要做点儿什么,把里子面子找回来。
“约秦励到咖啡厅,让律师和他谈,其中的过程我没有参与,不过在他来时,在我离开前,我猜秦励以为我要帮你买下动物园。”
且不论祁应琛拿不拿得出那么多钱,真要买,秦励该怎么办呢?
在激烈的心理活动过后,得知这个可以随时搞垮集团摁死秦家的人是要帮自己,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是施以援手,也是最直接的威胁。
秦励也终于在那时认清局势,意识到最不该得罪的是谁。
“事情可以有很多解决的办法,头破血流是最要不得的。”祁应琛给山海集团做了担保,因此成为秦家的恩人,秦励对他自会感恩戴德。
而秦初晗,不管她有多大的个人能力,能创造如何的商业价值,自然不敢奢想了。
回到最后一个问题——
祁应琛好整以暇:“下一站,沧海园还是动物园?”
秦初晗舒心的扬了扬眉:“听说沧海园大厨的厨艺不错。”
第182章 晗晗想要动物园
驱车前往海市时已经5点半了, 秦初晗在过高速站的时候给戴骏发信息。
突然袭击是要不得的,总得打声招呼。
戴骏回得很快,说好, 董事长在园里的, 听说她和祁教授要来,十分高兴, 吩咐厨房多做几个她喜欢的菜,还问他们要不要在园里留宿?
秦初晗看着这条信息, 转头跟男朋友叹, 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还在读大学,原本不打算回家的小长假突然说要回,家里那个高兴啊, 立刻以她为中心运转起来了,要是天气好, 枕头被褥都得拿出去晒半天。
祁应琛笑着让她习惯, 放下权利的长辈是这样的。
况且,可爱、能干、会来事还生得漂漂亮亮的小辈, 谁不喜欢呢?
才回来江城几天, 祁家的爷爷奶奶在电话里问祁老三, 暑假来帝都玩吗?快端午了,不如你带晗晗回来一起吃顿饭?
祁应琛被弄得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踏入社会的成年人已经不过暑假了……
将近7点下高速,走环城路到沧海园,天色渐暗。
相比秦初晗上个月来那一趟, 这夜的园子里满是人气。
到处亮着灯,佣人们、帮工们来来往往搬动家具物件,有条不紊的做着整理。
荷塘里的荷花开了, 浅粉的玉白的错落在碧叶中,每朵姿态都不一样,衬着即将来临的夜。
屋檐上破损的地方得到修缮,梁上的灰尘、接在门廊里的蛛网,一并清除干净。
想来集团融资成功,沧海园的抵押也撤销了。
走在园子里,好像行在了秦宝珠的心间,切身感受到她此时此刻的心境。
晚饭在莲敬亭里吃。
这座八角亭建在湖面上,秦初晗和祁应琛去到时,菜刚上齐。
秦宝珠从亭子里走出来,把二人迎进去,参加完奠基仪式直接过来的?路上累了吧?什么都别说了,先吃饭。
欣然夜色下,荷塘美景间,满桌珍馐配好酒,都是秦初晗爱吃的菜……
她就是想开门见山都不好意思了。
秦宝珠还握着她的手,主动示好说,今天晚上再让我做一回你的姑妈,可好?
不惑之年的女人,笑容里不掺一丝虚假。
放下集团的担子、家族的重任,不用再去使那些九曲十八弯的心计,单纯作为秦宝珠,她是如此的喜欢秦初晗。
而秦初晗呢,一开始总归是有些别扭的。
好在身边有祁应琛策应着,菜真不错,酒闻起来很香,看来今晚要贪杯了。
秦宝珠听懂话里的意思,忙道这酒是前年请老师傅烤的,一直放在地窖里,度数有点高,但口感好,不打头,多喝一些不妨事,小晗的房间一直都准备着的,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吃过午饭再走。
祁应琛点头应下,说叨扰了。
秦宝珠笑说这有什么,她现在闲人一个,巴不得天天有人来扰她。
秦初晗看他们有来有往、有说有笑,配合的拿起筷子,开动了。
吃着可口的家常菜,喝着口感带劲的烈酒,因为一起吃饭的人没对她设防,她便也逐渐放下戒备。
秦宝珠心情很好,眼睛比星星还亮,比起往日那种时刻端着的不怒自威,今晚的她浑身散发出一种纵横江湖的女侠气息。
不管是纵横天下的绝世高手,还是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都会被她的魅力折服。
整晚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说。
百无禁忌,什么都可以聊!
年轻时在国外干的荒唐事,接管家族生意的第一年,跟生意伙伴的女儿打架、互相扯头发……
四十岁才第一次去看演唱会,听到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偶像唱成名曲,哭成花脸猫。
五十岁开始学钢琴,前几天考六级,没过,老师说她心不静,练习时间也不够。
现在好了,她把集团交到儿子手里,正式过上退休生活,她要陶冶心性,争取明年一口气突破八级,让老师刮目相看!
哦还有,她准备和季国平离婚了。
请了全国最好最贵的离婚律师,宁可把钱用在昂贵的律师费上,也不让季国平多分一厘!
秦宝珠想开了,人生已过大半辈子,总算活明白了点儿。
公关团队已经就位了,全方位无死角备战,大批营销号等着放料,一步一步、把渣男季国平锤死在公众的眼皮子底下!
热搜预订,这事儿怎么也得热闹三天,延续个把星期的余温。
秦初晗先是目瞪口呆,后来越听越带劲儿,什么也别说了,姑妈来咱们走一个,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祝您旗开得胜,把渣男碾成灰烬!
秦宝珠朗声大笑!
今夜喝到尽兴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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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祁应琛要去学校上课,早早起床,给宿醉的女友送上额头吻,交代说,午饭之前回。
秦初晗睡迷糊了,以为自己还在动物园,问他午饭前回得来么?
睁开有些干涩的睡眼,男朋友英俊的脸庞正面入镜,阳光自他身后笼来,为他琢上一层绚烂的金。
而在大片金色涌入的窗外,景色亦陌生,亦熟悉……
秦初晗总算发现哪里不对。
他们在沧海园,昨晚她和秦宝珠把酒言欢,放下过往的芥蒂,晚饭从八点多吃到后半夜,超长续航,后来……
“她是不是说、她要离婚?”秦初晗不是很确定。
祁应琛俯身半跪在床前,笑着对她点点头:“还让你那几天不要抢她热搜,你不但答应了,还说要帮她声讨渣男。”
秦初晗愣了下,心里觉得这话自己是说得出来的,于是又问:“那几天,是哪天?”
祁应琛对答如流:“最快月末,最迟下月初。”
秦初晗抱着枕头艰难的翻了个身:“我知道了,你去上课吧。”
言罢,闭上眼酝酿声讨渣男小作文。
她要找个高共情点,站在上帝视角把季国平批得体无完肤!
后来呢?
秦初晗知道,这是很明显的断片。
晕乎乎的脑袋里始终有着她和秦宝珠勾肩搭背的残缺画面,她依旧不能确定……
祁应琛倒是确定了上完课回沧海园吃午饭这件事。
不留的话,女朋友刚才就会说出来。
他都准备走了,想想,又站在床边道:“昨晚最后,你和你姑妈称姐道妹的环节,没忘吧?”
“有、吗?”秦初晗狐疑的掀开眼皮。
祁应琛很会抠字眼:“你没有纠正我称呼她为你的姑妈。”
秦初晗皱起眉头略作计较,理直气壮的反问:“有什么问题?”
祁应琛没有问题了,展颜笑:“我去上课了,你再睡会儿。”
秦初晗安然闭上眼,听着男朋友远去的脚步声,继续酝酿声讨小作文,任由困意蔓延。
半响反应过来,祁应琛在公然试探她对秦宝珠的态度。
臭男人,心思就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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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经过昨夜,秦初晗和秦宝珠冰释前嫌。
一觉睡到11点多,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昨天来得仓促,幸而园子里准备充足,管家听到卧房里有动静,便吩咐佣人把干净衣服送过去。
一口气准备了三套,随时可以去开董事会的犀利职业装、桑蚕丝质地的田园仙女风裙装,最后是熨着水钻logo的针织休闲套装。
搭配鞋子、首饰,出行的包包……
一应俱全。
秦初晗盘腿坐在床中央,看着眼前的三种选择,忽然想起昨晚秦宝珠贴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
她说:“以后我把你当亲生女儿来宠,你说好吗?”
如何回答的,秦初晗不记得了。
“这天怪闷的,我穿裙子吧。”
*
秦宝珠人在高位多年,始终保持规律的作息,这天9点多就起来了。
在书房焚香、煮茶、练字,捣鼓儿子送给她的据说可以悬浮显示歌词的音响……
秦初晗来时,她刚成功播放出第一首想听的歌。
整个书房里弥漫着特别有味道的老式港腔,歌词悬浮在表面——
“如果,命里早注定分手,无需为我假意挽留。如果,情是永恒不朽,怎会,分手?以后,让我倚在深秋。回忆,逝去的爱在心头。回忆,在记忆中的我,今天曾泪流……”
“怎么样?”秦宝珠将音量调低些,颇有向小辈炫耀‘我也很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