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解梦,挺秃然——深井冰的冰
时间:2021-10-27 10:16:10

  桃知转身:“我回去找他。”
  “不去,死也不去。”桃小引蹬地拽他的胳膊,“要去明天白天再去。”
  桃知看着解梦事务所暖黄的窗户,问:“你为什么会嘴巴里含冰球在冰棺里睡觉?”
  “我下午在解梦事务所……周迟去送灯箱……张建国在地上睡觉……乌龟突然扯我的裤腿,把我一路引到了二楼。二楼有个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副白色的棺材,后来我知道是冰棺。”桃小引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遍下午的经历,“冰棺盖一打开,我怕里面蹦出来什么恐怖的东西,吓晕过去了。”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桃小引抽泣道,“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然后就醒了,醒来后从冰棺里爬了出来。现在让我感觉到最恐怖的不是我莫名其妙含着冰球在棺材里睡了一觉,而是我醒来后到刚才的这段时间,我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觉得睡冰棺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就跟在家里睡自己的床一样。”
  “冰棺是冰的吗?”桃知在她手背上碰了碰,“可是你身上一点也不冰,体温是正常的。”
  “插着电,千真万确是冰的。”桃小引哭出声,“冰的不轻。”
  *
  解梦事务所。
  周迟弯腰捡起冰球,一脸痛惜:“冰球可比火球贵多了,一颗最低998,还没给钱。”
  突然,他的心口猛地抽搐,熟悉的痛感。
  哎,又哭了。
  张建国睡得时间太长,脑子到现在还有点蒙圈:“周大师,我怎么在你店里睡着了?”
  “下午在店门口,你突然晕倒了。”周迟坦诚道,“我把你打晕了。”
  “别开玩笑了。”张建国憨厚一笑,“邻里街坊的,周大师怎么可能打人。”
  张建国迷迷糊糊的,总感觉睡着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差临门一脚,死活想不起来,就跟喝酒断片的感觉一样。
  虽然想不起来,但不妨碍他选择相信周迟,毕竟和尚不杀生。等等,和尚真不杀生吗?但是记得看电影,少林寺的和尚打人可是刚刚的。
  周迟握着冰球,一手撑在柜台上。
  晶莹剔透的冰球瞬息化为一滩水,有黑气从细长的指间漏出。
  他忍着疼,面色如常地问张建国:“你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女孩停止哭么?”
  他想,张建国毕竟是成人用品店的老板,见过的女孩要比他多得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张建国问:“你是说如果一个女孩哭,该怎么去哄吗?”
  周迟思忖了下,点头。
  “哭的语境多了去了,要看是哪一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张建国如数家珍,“有被气哭的,有被饿哭的,还有被x哭的……”
  周迟:“……”
  “是桃小引。”周迟说,“她正在街上哭。”
  张建国恍然,继而断定道:“桃同志哭肯定是因为你,你居然想收她的口球费。周大师,不是我说你,你也忒抠门了。刚你没瞅见么,桃同志嗷一声把球扔了,一溜烟跑了出去,肯定是想起了你说一个球998,把她吓跑了。”
  周迟若有所思。
  “不对啊。”张建国挠着后脑勺,“我醒来的时候在门后的地板上,我怎么睡在了地板上?”
  周迟敷衍道:“你梦游,自己在梦里游到了门后地上。”
  “怪不得。”张建国看着门后的方向,分析道,“我可真是太敬业里,肯定是做梦的时候还在想着店里的生意,所以才往门口走,结果头碰到了门框上,倒在了地上。我说怪不得脑袋疼。”
  周迟:“……哦。”
  张建国的眼睛从门后挪到门外,愣了一瞬,发足朝门外狂奔:“我怎么睡到天黑?我睡颠倒了!草草草,生物钟打破,我明天早上就拉不出屎来了啊啊啊啊。”
  周迟摊开手掌,看着最后一滴水珠蒸发掉,缓缓说:“我就当花998洗了次手。不找你要钱好了。”
  *
  桃知和桃小引决定先回家,一切等明天白天再说。
  鉴于上次从街东头过时,撞上了鬼打墙,不管从哪里走最后都会回到冥店门口,这回桃小引坚决从街西头走。
  恰好解梦事务所就在正气街偏西的位置,从解梦事务所出来,路过成人用品店,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就能走到街口的马路上。
  很快来到街口,马路漆黑静默,不复往日的喧闹明亮。
  令人窒息的感觉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
  桃小引扯着桃知的衣袖,闭上眼睛深呼吸,抬脚迈步。
  眼皮感觉有亮光。
  这是走出去了?
  桃小引睁开眼,死亡芭比粉的店内装饰。
  用了两秒时间反应回来,这是在张建国的成人用品店里。
  她的右手还攥着桃知的衣袖,颤颤巍巍叫了声:“哥哥。”
  桃知的眼睛盯着柜台上的一个包装盒,包装盒上写着男默女泪。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冰球998,和尚为爱放弃追债(不是)
  为了防止你们瞎猜,我稍稍剧透一下,和尚不是死人也不是活死人。
  晚安。
 
 
第48章 
  刚开始, 桃知觉得他肯定是幻听了,直到他觉得(|)被什么东西顶上。
  脊背一僵。
  妖娆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根说:【帅哥,和我耍一耍嘛。】
  桃知戳桃小引的胳膊:“你听到有人在说话么?”
  桃小引刚要摇头,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妹妹, 是我辣。】
  死也忘不了被选择题支配的恐惧。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 第一天上班就逼我做选择题的声音。”桃小引哭腔, “我忘了问和尚她是什么了。”
  “不用问了。”桃知嘴角抽搐, “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桃小引:“是什么?”
  桃知没出声。
  因为臀部突然被拍了一巴掌,这让他突然想起酒店断片那夜,隐隐约约被这样打过。
  难以想象, 那夜他到底受到了什么屈辱。
  兰博基尼,你还我的初次!一百台兰博基尼也赔不起!
  【帅哥, 你好软。】男默女泪设了个结界,把桃小引屏蔽在外,一个劲儿地给桃知吹耳边风,【处男,你不行啊。】
  一瞬间, 桃知所有的五感打开。
  初!次!还!在!
  天晴了雨停了, 他觉得他又行了。
  桃知站着没动,深吸一口气, 反手拍在男默女泪上。
  用力很大, 清脆响亮的一掌。
  因为男默女泪正在顶他的(|), 所以这一掌下去就很尴尬。
  桃小引不解:“哥哥,你为什么要拍你的屁股?”
  桃知:“……有蚊子。”
  他又不能说男默女泪一直在玩他的屁屁。
  咔啪——
  男默女泪化形成原本的样子,掉落在地上。
  气若游丝, 苟延残喘。
  日。
  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小和尚算一个,今天这个小翘臀算一个。小和尚一根手指可以捏死她她心服口服, 凭什么小翘臀一巴掌就可以把她打出屎(不是)。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凭什么啊!
  桃知蹲下来捡起男默女泪。
  “操!”张建国脖子里搭着条白毛巾,大声喝道,“你们兄妹俩在干什么?”
  张建国在浴室冲过澡,刚出来就看见了这么颠覆三观的伦理之事。
  “你们是亲兄妹?”张建国看了看桃小引,再看了看桃知,“长得不像,不是亲兄妹吧。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俩要乱|伦。”
  桃小引:“……”
  默默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假装在玩,两兄妹夜里出现在成人用品店,站在柜台前“一起挑”道具什么的,交给桃知解释吧。
  我还是个孩子QAQ
  手机果然还是没有信号,但是时间是正常往前走的。这会儿天黑得厉害,以为是凌晨,没想到才晚上七点。
  桃知把男默女泪放进包装盒里,简明扼要解释:“它刚才成精了。”
  “你才成精,你全家都成精。”张建国补充道,“桃同志,我说的全家不包括你。”
  突然被cue到的桃小引:“……”
  周迟说这条街的商户就张建国是个正常人,原本以为待在这里会觉得安心自闭,现在她窒息到想去街上裸奔(不是)。
  桃知显然也不想搭理张建国,他转身走到桃小引面前,小声问她:“你打算在这里过夜?”
  桃小引跟他说过,张建国没有“超能力”,只是个普通人。
  桃小引叹气:“我想回家。”
  张建国接话道:“回家之前先把钱付了。”
  桃小引:“什么钱?”
  张建国拿起收银台的扫码仪对着柜台上的包装盒扫了一下,机械的电子音开始播报:【男默女泪233元。】
  然后他麻利地把包装盒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拿起一个计算器,噼里啪啦道:“两百三十三元,新顾客统一八八折,但是桃同志是正气街的人,优惠价,折上再八折。原价两百三十三,折扣后164块三分二,零头不要了,给164就行。”
  桃小引:“……”
  预感接下来的对话她不适合听,默默捂住耳朵。
  桃知不干了,他傻逼了么,花164买个吃他豆腐的精怪回家?
  桃知板着脸:“我不买。”
  张建国把袋子系好,强买强卖道:“不买也得买。你刚才拿着玩了,别人还怎么用?我要对其他顾客负责。”
  桃知:???
  真想拿着男默女泪去捅他。
  他就纳了闷了,张建国和这玩意儿相处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这玩意儿成精?
  尼玛张建国才是这条街最不正常的人,不接受反驳。
  张建国硬是把黑袋子塞到桃知手里,桃知撂回去,张建国又扔回来,三番五次后,桃知忍无可忍,他暴力拆开包装盒,想要拿出男默女泪去捅张建国。
  “你干啥?”张建国去抢他手里的男默女泪,“不接受现场试用。”
  咔啪——
  男默女泪掉落在地板上。
  断成了两截棒棒。
  张建国立马跳脚撇开关系:“是你弄坏的,你赔。”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地板上的两截棒棒突然自动扭曲,对街在了一起,按摩|棒完好如初。
  桃知还算镇定,一脸的果然,他冷冷地对张建国说:“这是正常的按摩|棒?”
  “当然不是。”张建国蹲在地上,惊喜道,“我以前没发现,男默女泪居然是双插头的。我说呢,为什么进价这么贵。原来这是个隐藏功能。”
  桃知:“……”
  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能在这条街安全地生活到现在了。
  眯眼看着张建国,冒出一个念头:没准张建国能把他们带出这条街。
  “没钱,不买这玩意儿。”桃知说,“164是吗?但是如果你敢和我们走出这条街,我给你164.”
  张建国:“你不是没钱吗?怎么给?”
  难道去站街?我的眼光可真毒辣,就说你是个男流莺吧。
  桃知把桃小引从椅子上提溜起来,说:“她给钱。”
  张建国撇撇嘴,没吭声。
  让女人出钱,真抠门。
  啧啧啧,桃同志的眼光不行啊,怎么身边的男人个个都很抠门。
  桃小引全程自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脸懵逼地看着桃知:“怎么了?”
  桃知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回家。”
  桃小引:“能出去了?”
  桃知朝张建国抬了抬下巴,桃小引似懂非懂,还想要问详细情况,突然置身街上,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哆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站在店门口,朝西看就能看到街口的马路,但是张建国却掉头往东走。
  桃知问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张建国:“没啥,我肚子饿了,顺便去吃碗螺蛳粉。”
  老罗螺蛳粉店和冥店都在街东头。
  先路过解梦事务所,解梦事务所关着门窗,微微透着亮光。再往前走是足疗按摩店和阿强发廊。
  不对劲,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除了解梦事务所,所有的店门都开着,不仅店内亮着灯,就连街灯也亮着。能很清楚地看到各个店内的情况。
  阿强拿着笤帚扫地上的头发渣;莫姨坐在店外的麻将桌前吃冰棍。再往前,能隐隐约约看到汤姆在学骑自行车。
  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难道是还没开始?可是天已经黑了啊,而且她和桃知确实没能走出去正气街。
  “莫姨,不一个人打麻将了?”路过足疗店,张建国主动打招呼道。
  “今天歇歇。”莫姨咔嚓咔嚓咬着冰棍,“老是一个人打麻将,很累的。”
  “那当然,起码得四个脑子。”张建国挠挠头,笑道,“我有一大把脑子,这个脑子干的事,那个脑子都不知道。”【注】
  莫姨咬着冰棍,没说话。
  张建国看着摆好的麻将桌,突然兴起:“平时凑不到人,现在刚好四个人。”
  说着,屁股已经坐到了莫姨的对面。
  然后他招呼桃小引和桃知:“过来快过来,陪莫姨打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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