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也要被迫修罗场——星棘
时间:2021-10-28 10:46:04

  栖川安静几秒,突然轻笑:“你还真是乐观。”
  白凛:“过日子嘛。”
  “那我继续捉鱼了,看到其他有意思的东西也会告诉你的。”
  栖川恣意轻快地说:“过几天就回去找你玩!”
  通话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断掉了,白凛突然感到一种隐隐的失落。
  如果她也可以到处跑就好了。她想。
  这样她就可以看到发光的花了。
  *
  回到小院后,顾初云开始疯狂练剑。
  没有强劲的对手,她就对着木桩练,对着飞虫练,对着空气练。
  反正她再也不想对着人练了。
  一直练到大汗淋漓,天色漆黑,她才勉强忘却一点白天时的社死经历。
  她洗了个热水澡,将凛冬放到剑架上,没有像往常那样睡前看会儿剑经,而是直接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白凛却迟迟没有睡着。
  她一直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没有明说,但姜离似乎能看到栖川的信物。而栖川又说,能看到信物的人,不仅仅是“挺厉害”的程度而已……
  难道姜离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凛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点头绪,就像柯南那样,就差一道闪电似的光在脑海中划过,可惜这光就是不出现,所以她的头绪也只能是没有根据的猜想而已。
  算了,有什么好想的呢。跟她又没关系。
  反正她只是一把剑。
  白凛懒得琢磨,很快又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转而去想另一件事。
  会发光的花。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好想看一看啊。
  她在剑架的上方翻了个身,换了一个更适合做梦的姿势。
  对了,说起来,那个镜花水月的梦境里,不也有花吗?
  那些花也会发光,蓝莹莹的,如同繁星点点,非常梦幻。
  白凛突然灵光一现。
  既然那也是会发光的花……那她只要一心想着那种花,不就可以在梦中再次见到了吗?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闲着也是闲着,试一试也无妨。
  于是白凛闭上眼睛,尝试在脑中构筑一片发光的花海。
  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
  她渐渐睡着了。
  *
  入梦。
  引梦人踏水而来,远远望见安静伫立的白凛。
  她正低着头,神色一改往常的迷茫,白净的面孔上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惊奇和欣喜。
  引梦人垂下视线,看到她脚下的湖面一片幽深,没有任何倒影,只有无数水中花攀爬而上。
  水中花晶莹剔透,幽蓝浮光,像孩童般依偎着她纤细素白的小腿。
  他从未见过这种景象。
  引梦人来到白凛面前,面具上的银铃叮当作响。
  “你做了什么?”
  白凛摸了摸腿边轻颤的花瓣,开心道:“赏花啊。”
  引梦人微微沉默:“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他声音低缓,“为何水下没有映出你的欲望?”
  “怎么没有。”白凛指了指从水中延伸出来的花丛,说,“这些都是我的欲望,它们不是开出来了么?”
  引梦人凝眸望着她:“你的欲望是花?”
  白凛:“是想见到会发光的花。”
  引梦人罕见地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就没有其他记忆深刻的念想吗?”他说,“除了食物、话本……和花。”
  白凛认真想了想。
  “没有。”她摇了摇头,“其他都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第12章 我是来找阿凛的。
  凡人皆有欲望,或钱权名利,或美人环伺,或长生不死。
  无非都是些肮脏阴暗的痴心妄想,但正因如此,才好拿捏。
  而白凛的欲望却太过简单,连这包罗万象的镜花水月都映照不出。
  就像一池清澈见底的潭水,太过干净,也太过透明。
  令人忍不住想要探入更深处,试着污染这片过于纯净的潭水,看她由白变黑,由一片澄澈的透明变成浑浊不堪的污秽。
  但引梦人暂时还不会这么做。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引梦人看着白凛,抬起一只手,那些依偎在白凛腿边的蓝花顿时颤颤巍巍地离开了白凛,转而移向他的周围,亲密又热情地拥簇着他。
  白凛撇了撇嘴:“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
  “你看,你想要的东西,也会轻而易举地投向别人。”
  引梦人慢慢开口,漆黑幽寂的眼眸中透出一丝|诱导,“你不想留住它们吗?”
  白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只是一些花而已,而且还不是真的,我干嘛要留住它们。”
  引梦人循循善诱:“只要你试图留住它们,它们就可以成为真的。”
  “不要。”白凛一口回绝,“反正肯定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吧?不划算的买卖我才不干,谁爱留谁留去。”
  引梦人看着她,突然轻笑。
  “你比外表看上去要聪明多了。”
  白凛:“……”
  白凛:“你是在骂我还是夸我?”
  “当然是在夸你。”引梦人轻推了下面具,露出苍白冷峻的下颌。
  白凛盯着他的下颌,总觉得有点眼熟。
  引梦人见她不吱声,道:“怎么?”
  这个懒到极致的问话方式也很熟悉……
  自带背景音的柯南之光一闪而过,白凛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直勾勾地盯着引梦人,突然开口:“你认识姜离吗?”
  引梦人微微一顿。
  “姜离是谁?”
  白凛:“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引梦人:“……”
  脚下的湖面泛起波纹,匍匐蔓延的水中花莫名抖了几下。
  引梦人语气平淡:“你很讨厌他?”
  白凛如实回答:“算不上讨厌,就是不太喜欢。”
  “那不就是讨厌吗?”
  “还是有点区别的。”白凛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认识他的话,麻烦替我转告他,以后不要再和顾初云切磋了,很疼的。”
  引梦人:“谁疼?”
  白凛:“我。”
  引梦人微微侧头,面具下的眼睛隐约浮出几分笑意,脸侧的铃铛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细响。
  “可即便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和顾初云切磋。”
  白凛振振有词:“但和他们切磋都不疼。”
  “只有被姜离打是最疼的,他下手最狠,一下抵别人十下。”
  她已经直接用“打”这个词了。
  引梦人:“既然你这么怕被他打,那为何不直接成为他的剑呢?”
  有……有道理?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已经暴露了!
  白凛被对方的提议搞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冷声质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一柄剑?”
  引梦人低低叹气。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伸向白凛。白凛一看到他的手便反射性地向后躲,谁料对方只是虚晃一枪,在她眼前微一停留又施施然地收了回去。
  可恶,又被他耍了!
  白凛脸颊鼓起,气成了一只河豚。
  引梦人这才满意。他轻扶面具,看向白凛的双眸似笑非笑,终于懒懒开口:
  “我下次尽量轻一点。”
  白凛:“……嗯?!”
  *
  白凛顿时傻了。
  他这是……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姜离了?!
  她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反问,梦境就像碎裂的镜子般尽数消失了。眼前一切归为虚无,最后留存在意识中的,只剩黑暗中渐渐远去的铃铛声。
  翌日,顾初云神色颓丧地起床了。
  白凛的表情和她基本一致。
  平日她能睡到日上三竿,但是今天,她醒得比鸡还早。
  原因无他,都怪那个引梦人。
  准确来说,都怪姜离。
  昨夜在梦里,她之所以会问出那个问题,原本也只是想诈一下引梦人,谁知道他居然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姜离。
  你倒是再装一装啊!
  早上一醒来,白凛立即紧急回忆自己在姜离面前做过的种种事情,结果越回忆,越觉羞耻。
  姜离既然知道她是一把剑,就说明他在梦境之外也是能看到她的。
  先不论一直以来姜离为什么都要装作看不见,只是想想自己不仅在他的眼皮底下说过他的坏话,还哭过,还做过鬼脸,还评价过他的身材……
  草,死了算了。
  白凛生无可恋地跟着顾初云起床,一人一剑,一前一后,麻木的状态如出一辙。
  昨天她还在笑话顾初云的社死经历,今天她就和顾初云一起社死了。
  好在顾初云脸皮薄,短时间内都不敢再见姜离,姜离也没有再入梦,白凛也就顺势躲过了公开处刑的一劫。
  接下来的十天,顾初云按部就班地修炼,白凛也按部就班地混日子。
  顾初云去碧霄峰打坐,她就和温言一起看话本;顾初云去找谢照生论道,她就在一旁围观;顾初云在院子里练剑,她就和栖川隔空聊天。
  栖川经常讲一些有趣的见闻给她听,什么会飞的兔子、长着人脸的猴子、填满玉石的溪流……
  白凛很向往。
  最后栖川对她说,“我快回去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白凛想了想:“给我‘摸一摸’你的尾巴就好。”
  她的意思是,让栖川用尾巴扫一扫她的剑身,感受一下那毛茸茸的触感,就算是做了个舒服的按摩了。
  栖川一口答应:“好。”
  时间飞逝,终于到了宗门试炼的这一天。
  晨光熹微,碧空如洗。
  正清广场站满了身着青色道袍的太微宗弟子,远远望去,如同一片长势喜人的白菜地。
  无所事事的白凛趴在顾初云的肩膀,一个接着一个数人头。
  数了没多久,她就累了。
  这些弟子少说也有成百上千,这么乌泱泱地聚在一起,还穿着一样的衣服,根本数不过来。但好看的人还是很显眼,比如谢照生,比如姜离——
  ……真是晦气,怎么又看到他了。
  白凛隔着远远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格外俊美的青年,吓得她微微一抖,连忙缩回剑匣里。
  还好,姜离没有看到她。
  过了一会儿,谢照生穿过人群,来到顾初云面前。二人相处了这么多天,已经生出难言的默契,他们相视一笑,并肩而立,认真聆听广场前排的长老宣读规则。
  “本次试炼的地点与往年一样,设于十方秘境。此秘境就在本宗门内,对外完全封闭,没有任何危险。请诸位现在查看自己的传讯玉简,一刻钟后,秘境准时开启。”
  顾初云依言拿出自己的传讯玉简,发现上面多了许多试炼说明。
  “不得伤害同门,不得偷窃他人……”
  顾初云纳闷道:“真的会有人做这些事么?”
  “当然有啦,往年为了一颗蠃鱼眼大打出手的人可多了去了。”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弟子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感慨,“不过,上面那些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是说明,又没有明令禁止,只要别做得太过火,谁又会当回事呢。”
  白凛赞同地点了点头。
  魁首的奖励可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哎,有谁会不想要吗?
  顾初云:“可若是有人费劲千辛万苦才取得蠃鱼眼,最后却被人偷走怎么办?”
  “能在合适的时机偷到手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那名弟子不以为然,被顾初云恼怒地瞪了一眼后才哂笑改口,“开玩笑开玩笑……你放心,掌门长老们都在外面看着呢,即使真有这种事发生,他们也不会认可的。”
  顾初云惊讶:“在外面看着?他们能看到所有人?”
  “那当然了,你不会以为举办试炼真的只是为了选出一个魁首吧?”
  顾初云:“我以为是这样的……”
  年长弟子摇了摇头。
  “错。魁首固然重要,但长老们也会观察其他弟子,选出一些表现优秀的,纳入自己门下。”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山峰上的肃穆塔楼。
  “听说今年温言剑尊也会旁观,所以大家都铆足了劲要好好表现呢。”
  顾初云一听,顿时有些紧张。白凛也从剑匣里冒出头,好奇地望向塔楼。
  他那种级别的人物,也会旁观这种过家家似的比赛么?
  日月塔上。
  白衣胜雪的青年正在垂首俯瞰,旁边站着一脸满意的太微宗掌门。
  “有你坐镇就是不一样,师弟,你可真是本门的吉祥物啊。”范衡拍了拍温言的肩膀,笑着说道。
  温言神色淡淡:“我是被你拖来的。”
  “害,都一样都一样。”范衡置若罔闻,“怎么样?这下面可有你相中的弟子?”
  温言:“没有。”
  “那你这是在看谁呢?”范衡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该不会是在看我的乖徒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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