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屏幕上,一个头像是阿拉蕾的人发来消息。
「一只阿拉蕾:伊伊,这个不会是你的远哥哥吧?他怎么和一个女明星在一起?你不是说,他要和你结婚的吗?」
一张照片随之发了来。
照片上,季远正搂着一个女人,侧着头对她笑得开心,那微微弯起的桃花眼里,是翟伊不曾见过的…
她说不出来,只觉得照片里的季远有点…不一样。
而这点不一样,让她心慌得像要跳出来。
“Joey,怎么了?”
Owen还在问。
翟伊没说话,她的目光移到照片中的女人身上,白毛衣,栗色波浪状长发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来一点。
可就是这一点,她也能认出来这人是谁。
“沈双。”
她咬牙切齿地道。
第111章 前夜 我是个王八蛋。
季远在摄制组一向是个神秘人物。
他之前来, 要么是清晨,雾还朦朦胧胧、阳光刚升起的时候 ,也不下车, 大几千万的豪车就这么停在路边,送了沈双就走;要么是在傍晚,录制组结束拍摄的时候, 那时大部分人员已经散去,看到他的,也不过是张导、评委,和寥寥几个场工。
所以, 虽然之前许多人知道,沈双有个神秘男友,可却不知道,这神秘男友竟然是个这样一位人物。
是的, 人物。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 黑大衣, 就这样长腿微屈坐在张导旁边,俊俏风流一览无遗, 在乱糟糟的后台拍摄现场,倒有种古代风流贵公子的气度。
没人敢小觑他。
这样的气度 , 没个三代养不出来。
沈双一边欣赏着这人,一边朝季远那走去, 张导抬头一看, 就看见她,忙朝她招手:“小双,过来!”
“哎!”沈双露出个甜甜的笑,走了过去, “张导,您找我?”
说着,还瞥了季远一眼。
季远就这么翘着二郎腿,支着下颔,懒洋洋看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弯弯。
两人的目光,只触了那么一秒,沈双就被张导拉到一边,问:“小双啊,我平时对你不错吧?”
这哪跟哪。
沈双“恩”了声,睁着大大的眼睛,笑:“那当然。”
张导那粗犷的老脸露出一个笑,在沈双看来,这笑就跟要吃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这样,你帮我问问,季总肯不肯出镜?价钱好说,也不用多,就作为表演嘉宾,跟你跳个舞。哎,别否认,昨晚上刘制片可给我看了一个视频,就你跟季总跳的……”
沈双想起翟伊庆功宴上那段视频,虽然热搜被压了下去,但圈内人如果有心,确实能找到。
“那不是季总,张导,您误会了。”
沈双还想装傻,那张导立马一瞪眼:“那就是季总!小双,你可小看你张叔我了啊,我这双掌镜的眼睛,可利索得很,一眼就看得出来,这骨相,除了季总,有几个有?”
沈双:……
她忍不住看了眼季远,孙助理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站他后面报告,他微侧着脸,确实……
骨相一流,无可挑剔。
“那我试试,张导。不过要是不成,您可不能怪我。”沈双不想得罪张导,只得点头。
等孙助理一走,沈双过去问,果然得了个闭门羹。
当然,季远这人拒绝人时也是彬彬有礼的,叫人一点挑不出错来,张导见此,也只得放弃,只是到底不甘心,不一会就叹口气,一会就叹口气。
倒是季远,作为被叹气的对象,坐人旁边毫无影响,只是支着下颔,看沈双怎么拍。
沈双…怪不自在的。
人在镜头前,和镜头后,总是会有些不同。
Class团里,每个人都各有定位,她是门面+舞蹈+队长担当,但除了跳舞时要表现得强势,人设还是奶,要乖甜软萌,所以每当que到她时,她就会表现得格外软一些,萌一些,偶尔还要加上不知所以的茫然。
而每当这时,她就发现,季远在…笑。
当然,他笑得很帅,一整个场馆都好像春天开满鲜花,可沈双还是不自在,就在她想找个借口催他离开时,季远接了个电话,而后走了。
到中午,还送来一辆餐车,五星级大餐吃得全节目组都喜笑颜开。
沈双却没什么滋味。
大概是刚发过烧,嘴里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到下午的拍摄期,整个人又晕晕乎乎,肚子里像有把刀子在搅,强撑着拍完,一回更衣室,整个人就趴了。
肖楠叫她起来:“回房去睡。”
“楠姐,你让我睡一会,就一会。”沈双带着点鼻音道,说话间,眼皮已经耷拉起来。
等再醒来,屋子里是黑的,沈双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节目组给配的房间,外面楠姐不知道和谁在说话,隐约有低声传来。
“是,一拍完就这样了…睡老半天了,叫不醒…”
“药?药没吃…午饭就吃了两三口…双儿就是这样,倔,不听劝,也不爱麻烦人……”
沈双扬声:“楠姐,谁在那儿?”
外面突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过了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高大的人影进来:“醒了?”
季远的声音。
沈双舒了口气:“恩。”
一只大掌落到她额头:“又烧了。”
只听轻轻的一声“啪”,床头灯开了,照亮一张冷白的脸,季远半弯下腰,脸上带着无奈:“我们之间怎么像个循环?先是我发烧,再是你发烧。”
沈双心想,那这循环可不止呢,以前是你追我你甩我,现在换我追你我甩你……
“你怎么来了?”她问。
季远却没回答,只是用手在她额头摸了摸:“起来,吃个药再睡。”
沈双摇头:“我不。”
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沈双眼睛本来就大,这时因生病凹了一点下去,非但没有折损一分颜色,在灯影下反倒多了一丝楚楚可怜感。
季远叹气:“听话。”
沈双:“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昨天谁帮我换的衣服?”
沈双话一出口,就见面前这人一脸似笑非笑:“你是想问,谁帮你换的——”
“——闭嘴!”
沈双脸一下子爆红。
季远没说话,只眼里有笑,过了会,才伸手过来,替她将一丝鬓发别到耳后。“妹妹,”他道,“你知道,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有许多方面并不和国内的男人相同。”
“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何况,你是我的女朋友。”
沈双咬了咬唇,脸还是红彤彤的。
季远抚抚她脸,起身出去,不一会,端了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碗热气腾腾的粥,沈双看了看他眼睛,莫名的,又脸红了。
而之后,在季远一勺一勺地喂粥过来时,不知道为什么,沈双有点想哭。
而到半夜,季远躺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她、用他温热的手掌熨在她冷冰冰的小腹上时,沈双更想哭了。
她将这脆弱的情绪归咎为生病。
“季远,你对你以前的女朋友也这样好么?”
在男人温暖的怀里,沈双问。
季远没说话。
黑暗里一片死寂,没人说话,过了会,才有轻轻一声叹息,那叹息声好听极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你没听方鸣之说么?我就是个王八蛋。”
沈双“咯咯”笑出了声:
“是,季王八蛋!”
她想起上回在三蕖市,沙滩上方鸣之跳着脚往季远背后扔拖鞋,骂他“季王八蛋”的模样。
也是,他本来就是个王八蛋。
沈双往季远怀里钻了钻,也不知是他怀抱太暖,还是身边的气息太熟悉,不一会,竟渐渐睡着了。
就这样,一连几天,季远都是白天走,晚上过来。
他过来也不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上一觉,沈双有几次半夜醒来,还会发现他手总是习惯性地覆在她的小腹,好像是怕她冷,如果她动一动,他还会抱住她,半清醒不清醒地拍一拍,哄一哄。
只是,也不总是这样。
偶尔,她也会被身后惊人的热度热醒。
刚发生过关系的年轻男女,什么都不必做,只是共处一室,空气就浮躁火热,更别说两人还同处一个被窝。
光线是暗的,黑暗里不过眼神一触,就仿佛有什么要燃烧起来。
而说不清什么时候,两人就会吻在一块,他抚着她脸,捧住她,手指、嘴唇,每一样都充满力度,可也仅只是吻,一切热得出奇,狭小的被窝里,脸贴着脸,腿挨着腿,汗与汗交融,明明只要分开,一切都会冷却下来,可不愿意,没人愿意,肌肤像得了焦渴症,少挨一分钟都是凌迟。
于是,每待一秒,便成了煎熬又痛苦的欢愉。
沈双能感觉到男人的欲l望,那欲l望包裹在他穿戴完好的真丝浴袍里,甚或只是同处一室,他戴着金丝眼镜坐在那对着键盘敲敲打打时,眼神的一触间里——她去吻他,坐他怀里,他抱住她,两人吻得热烈,可当她手往下时,手就被捉住,他用嘴唇亲吻她的指尖,轻轻一笑:“别急 。”
沈双:……
“谁急了!”她反道,脸却烫得厉害,只道,“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这样,顶得人难受……”
话还没完,嘴巴就被捂住了,男人叹了口气:
“妹妹,还有几天 ?”
那一声叹又轻又淡,落到人耳边,却带了丝旖旎,沈双咬咬唇,脸更烫了:“七天!”
她道。
“已经过去五天了,还要七天?”
季远像是疑惑,伸手过去摸手机,沈双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扑过去,抓住他:“两天!还要两天!”
男人笑了,“哦”了声,将手机撇回去:“两天啊…”
那轻轻一句,像带了钩子,直钩到得人心底发颤,沈双忙闭上眼睛,默念起清心咒来,只盼着只盼着今天赶快睡,不然又要睡不着了。
第112章 爆发 到此为止
时间过得又慢又快。
不知道是不是滑雪场冻到的关系, 沈双这次大姨妈比之前多了一天,结束的那天正好这一期的综艺拍摄也结束。
下午,季远就来了。
白衬衫黑西裤, 一件深咖大衣,长腿斜倚着车门,在那漫不经心地抽烟, 远看就像一副画报。
沈双跟导演和其他几位评委说了声“拜”,就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跑到季远面前。
季远看她一眼,捻熄烟,替她拉开车门。
一切都顺理成章, 发生得很快。
上国道,进公寓楼,地下车库,电梯。
才出电梯, 沈双就被季远压到了墙上, 他看她一眼, 沈双就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而后,就是吻。
真奇怪, 人和人之间怎么会存在这样奇怪的行为。
比做l爱少一点,比拥抱多一点。
不同的吻, 蕴意不同。
有安抚的温情, 也有如火的热烈。
而此时的吻,就如同岩浆,沈双只觉得,他唇是烫的, 捧着她脸的手是烫的,走廊里两个吻得狂乱的人,仿佛一夜之间从人变成了兽,引以为豪的理智从他们身上消失。
他们接l吻,可仅仅接l吻又不够,便只能徒劳地互相撕扯,那种力度好像要将自己嵌入对方的生命。
“滴——”
公寓的门打开,沈双被压到门上。
“门,门没关。”迷糊中,她道,又是一声“砰”的碰门声。
包和手机摔落地面,发出一阵声响。
沈双没顾上捡,他又来吻,头撞上门,她“嘶”的一声:“你…”话没出口,就感觉玄关的灯在晃。
灯影如同走马灯,映入眼帘,却像被施了魔法,怎么也看不着。
沈双只顾着睁大眼,无声地喘。
可他又来吻她,像沙漠里渴了许久的旅人,一丝一毫都不肯让渡她,要将她的所有都占据可似乎这样也不够,于是,他便加大了力量来取,渐而往下,沈双只觉得脖子一疼,低头,却只看见肩颈处男人黑顺的头发,他伏在她的脖子,仿佛那是块让他快乐的乐土。
沈双很爱他这样。
每当他这样,她便觉得,他对她的渴求近乎于迷恋,他迷恋这具身体,以至于…她。
她轻抚他的黑发,男人抬了头,又来寻她的唇。
温情的吻,与底下的粗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沈双想开口,身体却被翻了个,手抵在门上,他覆过来,沈双视线往下落,只看到凌乱的相叠的裤脚。
男人黑色的皮鞋就在她裸色的踝靴后,膝盖微抵,脚边是胡乱堆叠的大衣,深咖与浅灰渐渐,再旁边就是包、手机等,一切都乱七八糟,如同地面凌乱起伏的影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刻呢。
理智成了灰,欢愉与痛苦并存,人像退回原始丛林,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记得要近一点,再更近一点,仿佛全世界除了这个,其他都不重要。
玄关,沙发,浴室…每一个地方,都能成为两人的嬉戏之地。
沈双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了,只是在有一次时听上面的男人笑着在耳边道:“难怪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
她只记得自己踹了对方一脚。
等理智重新回到身上,已经晚上八点。
沈双趴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转头看,季远就坐她旁边,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她后背,一只手懒洋洋地取了根烟在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