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后才知道男神在攻略我——白日上楼
时间:2021-10-28 10:47:12

  “你可以不跟我说话,但沈双,不要太久,”季远捏起她下颔,他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露出渴求,他低头,似乎想要吻她,沈双眨了眨眼睛,却见他嘴唇在距离她只有一丝时停住了,“我很想你,沈双。”
  他很低很低地道。
  “我让宁玉怜和季城离婚了,还抢了季城的位置,现在,季城恨我,宁玉怜也恨我,沈又又,以后——”他指腹捧住她脸,看着她,“我就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沈双对着那双眼睛,抿紧了嘴。
  而后,她很明确地看到那双眼里流露的失望。
  季远却放开她,笑了起来:“要不要再来一杯?”
  不要。
  沈双瞪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
  山中也入了雨季。
  连拍几天都是下雨,老村长时不时看着这雨长吁短叹的,剧组也愁,不过磕磕盼盼的,大部山中戏还是拍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场——
  出逃戏,被柳导放到了最后。
  “一会啊,又又你要从这边下来,然后到这,因为看到一个认识的人就躲起来,等的时候一定要神经紧张,等那个人过去了,你也要再等一会,起来时因为脚麻,先滑了一跤,再滚下来的,”柳导让机位准备,“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这场戏沈双在心里也揣摩过很多遍,因为是重头戏,对阿红来说,她迫不及待逃离这山村,但同时还有着被抓回去的恐惧,和对不曾见识过的外界的不安,所以那一跤正是她心里的写照。
  但从跌一跤到滑下来那段,有蛮长的距离,可能会受伤,所以拍之前柳导还特意问过她,要不要让特型演员或替身上,但沈双拒绝了。
  这可能是她唯一拍的一部电影,沈双不想敷衍。
  而且在这之前,季远已经给她辅导过了——沈双这才知道,季远不是被柳导请来吃白饭的。
  他擅长攀岩,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怎么让自己尽可能地不受伤。
  “好,action!”
  “三号机,记得拉特写。特写!阿红,紧张,恐惧……特邀呢,特邀,进!”
  两个穿着朴素村民服的特邀演员拎着桶经过。
  特写被拉到沈双那张脸上,她掩在半人高的草丛里,露出草丛的那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经过的两人,像只受惊的小鹿,令看到的人也跟着忍不住屏息……
  柳导盯着屏幕,说了句:“好!”
  “下一幕!”
  沈双起身,看了人消失的地方一眼,下一秒,就踉跄了下,摔了下来,接下来是按设计的那样,从半山腰一路往下滚……
  “好!”
  “非常好!”
  等沈双站起来时,就听到柳导道:“休息五分钟,再保一条!”
  “好。”
  沈双当然不会反对。
  拍戏时再保一条是常事,即使这场戏比较惊险。
  她拍拍身上沾到的草屑,走到柳导旁边看回放,旁边递过来一个保温杯,沈双看着那黑色的杯身,又抬眼,季远朝她笑笑,那张脸在阳光下格外璀璨:“姜汤。”
  柳导乐呵呵道:“喝吧,小季一大早用老村长灶台煮的,忙活半天呢。”
  梅雨季户外拍戏,一碗姜汤确实很有用。
  沈双接过,打开盖子,一口喝了下去。
  恰恰好的温度,姜茶冲鼻的滋味一下子熏入眼睛,刺得眼睛发酸。
  她喝了口,盖上盖子,又递了回去。
  季远接过,朝她弯了弯眼睛。
  他又笑了,笑得刺眼。
  沈双转过头去。
  五分钟休息过,她又站回了之前摔下来的地方。
  “机位准备,柳导抬头看看天,拍拍手,“抓紧,可能要下雨了!”
  “action!”
  随着他话落,没多久,雨就“噼里啪啦”下起来,瓢泼一样。
  没人喊停。
  有时碰到不同天气,反而导演来说会更乐见其成,因为会最终成片时多一种选择,而不同的天气下同一条会出现不同的效果,所以柳导没喊停,沈双还是酝酿感情,照之前的演。
  雨噼里啪啦地打到她的身上。
  春雨阴绵,渗透到薄薄的脏脏的外套,她大睁着眼,看着从小路走过的人,一双眼被雨打过,受惊的幼兽感在这绿叶、阴雨里更加突出。
  “下一幕,注意,摔!”
  沈双起身,这次几乎不需要她刻意,起身的刹那,绊到石头,就摔了下去。
  山路被雨打过,湿滑得完全抓不住,沈双这回只勉强记起季远说的“蜷缩抱头”,顺着本能下去。
  等滑到底,就听柳导一声“好!太棒了!收工!”
  再起来时整个人就头晕脑胀,一道人影走到她面前:“你怎么样?”
  不待沈双看清人,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轰隆隆声,伴随着地动,沈双下意识抬头,却只见到一张惊恐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在季远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睁大,映着某种黑沉沉的名为恐惧的东西。
  沈双下意识往回看了一眼,却只看到平时坚固的山脊像豆腐一样坍塌下来,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朝她轰隆隆奔涌而来。
  “塌方,塌方了,跑,快跑啊!”
 
 
第155章 完结(中)   这可真是我做过的最亏本的……
  “当日下午三点, 云来市晓峰山脉附近发生一场小规模山体滑坡,共一百四十五人围困,据悉该剧组成员有获得过全球金球奖的名导柳意、前Class成员沈又又和J.Y集团现任当家人季远……警方已到达现场, 现正展开救援……”
  “但因雨势过大,恐引起第二次山体滑坡,现场营救工作陷入僵持……”
  **
  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
  你以为安全的岛屿, 新闻上发生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在你身边,可有一天,它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又不可抵挡地发生了。
  在听到有人说“塌方”时,沈双是懵的。
  她一点都不灵敏, 甚至也不快速,只能转头看着那袭来的”洪流”,站在那,一动也动不了——
  当然, 也用不着动。
  因为塌方塌得太快了, 快得她能感觉呼啸而来的风, 倏忽就到了眼前,眼看要将她湮没。
  再之后, 她就看到了季远的脸。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滑稽,那么帅的一张脸在这一刻像是被某种力量扯到变形, 眼中的恐惧就像是天塌了下来——
  “天”确实塌了下来。
  沈双被季远扑倒时,脑子里晃过不知打哪儿看到的一句话:
  「我以为我会像英雄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 在灾难来临之前英勇搏击, 谁知道,我是被灾难第一个就压垮的小草。」
  “轰隆隆”,落石、泥土,混合着雨水, 一股脑砸了下来。
  沈双只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了,身上像压了一辆沉重的大卡车。
  沈双呻l吟了一声,意识渐渐清醒,而后,之前发生的一幕也开始进入脑海。
  山体滑坡,季远扑过来,铺天盖地的落石、泥土…
  所以,她现在是被埋在了地下。
  那季远呢?
  沈双立刻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眼睛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这时,沈双才看到了季远。
  确切的说,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还维持着四肢紧抱着她的姿势,脑袋耷拉在她颈侧,她能感觉到他紧贴着她的脸又湿又冷,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湿而黏的碎发。
  沈双试图往那边转了下。
  “季远?”
  她轻轻喊了声。
  季远没回答她,趴在她身上的身体一动不动。
  “季远?”
  沈双又喊了一声,季远依然没回答她,她的心不禁咯噔了声。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得出奇,沈双甚至都听到头顶雨打地面,隔了一层的“咚咚”响。
  可唯独听不到这人的呼吸声。
  沈双感觉到了恐慌。
  那恐慌让她半天都喊不出声,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带了点懒洋洋:
  “别叫了。”
  “没死,还在呢。”
  “你没事怎么不早点回?!”沈双冲口而出。
  身上那人轻笑了声:“早点回怎么知道你这么紧张我?”
  沈双:……
  “你!”
  她说了声,咬着唇半天没说出话。
  可随着季远那懒洋洋的、毫不在意的声音响起,胸腔里那颗心不知怎么,慢慢安定下来。
  “你真的没事?”
  她不确定地问了声。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耳旁的声音带了点沙,也带了点漫不经心,“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这人啊福大命大。”
  “阎王爷他不收我。”
  “呸!瞎说什么呢,”沈双道,“晦气。”
  但一颗心却彻底定下来。
  季远笑了声。
  沈双看了看头顶:“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她虽然没受伤,但刚才试过了,别说出去,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估计季远也差不多。
  “抱歉,我现在也动不了,”季远道,“等救援吧,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说完,他突然叹气,声音很轻:“沈又又,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沈双被他说得一愣,过了会才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季远又笑,那笑声透过震动的胸膛传递过来,沈双能感觉,他身上又湿又冷,贴着她的身体凉得像一块冰。
  “你很冷。”她道。
  沈双能感觉,他艰难地将头侧过来,这个动作似乎耗费了他很大的力气,他微微喘了起来,碎发擦过她的脖颈,而后,她的眼睛就对上了他的。
  两人一时挨得极近,咫尺相闻。
  昏暗里,沈双能看到他冷白的脸上蹭了许多泥,唯独那双眼睛干净又温柔。
  “要不,我们说说话。”他道,“不然我怕我们会睡过去。”
  “说什么?”
  沈双问,声音也轻。
  “恩,你提问,我回答,怎么样?”他弯了弯眼睛。
  沈双又看到了熟悉的笑。
  只是这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不让人讨厌,反倒让心软得很。
  “好啊。”她问,“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你为什么从不碰女人?”
  这是沈双最好奇的事。
  季远很久没说话,过了会,才轻笑了声:“啊,我见过宁玉怜和其他人做。那天我生日。”
  沈双噎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个。
  “那…要不说说你姥爷?”
  沈双换了个话题。
  “我姥爷啊,”他的眼睛温柔起来,“他跟你一样,也是江城人。”
  “也是江城人?”
  “是啊,江城。”
  “我记得我第一次来江城时,是个春天,当时雨下得很大,就像今天一样…”
  沈双这才知道,在季城发现宁玉怜的虐待后,居然将季远送来了江城,让他姥爷抚养。
  “……我那时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放学,一出门,就能看到姥爷站在那,姥爷偶尔会给我带几个烧饼或者一串糖葫芦,不过,最常带的,还是家门口超市买的糖…”
  所以,这就是他爱吃甜食的…原因吗?
  每当吃到甜食时,他想起的是什么呢?
  在江城和姥爷在的时光么…
  “你在江城住了很久吗?”
  沈双轻轻问。
  “没有,就两年。”季远道,“两年后,季城就把我送去了伊顿公学。”
  “再七年…”在沈双的眼帘里,男人愣了很长一会,才道,“我…毕业回来,姥爷就不在了。”
  “宁玉怜甚至没通知我。”
  他语气平静,可沈双却听得微微难受。
  “你…”
  她才要说话,季远却轻笑了声。
  “这你也信?”
  “喂!”
  沈双真有点恼了,可对着季远那双弯弯的眼睛,她的恼意又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因为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确实没见上他姥爷的最后一面。
  当那个怀揣着宾大offer的少年踌躇满志地回国,却只能见到老人的葬礼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是也像现在这样,笑着说无所谓、开玩笑,还是歇斯底里地发疯?
  他微笑着追求她时,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是痛苦吗?
  愤怒吗?
  愤怒宁玉怜,还是这个世界?
  沈双再想起七年前那个少年,总觉得,自己也并不曾真正懂他。
  “那…”
  “别这么看我,”他咳了声,似是咳得太用力,带了微微的喘,“我现在没办法吻你,沈又又。”
  沈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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