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垂下头去:
“对不起。”
她没多说。
翟墨看她这样,又不忍心了。
一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为难人干什么呢?不喜欢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强摁牛喝水吧?
就在他想说“算了大家以后还是做个朋友时”,刚才还可怜巴巴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那张雪白的脸涨得通红:
“其实我突然拒绝你是因为……”她顿了顿,像突然鼓起勇气,“季先生。”
“经过这几天,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季先生。”
翟墨:……
他这算不算是…被绿了?
第96章 邀请 你对你以前女朋友也这样?
季远将深蓝轿跑停在了Lemon餐馆附近。
梧桐高大的树杈将轿跑掩在阴影里, 他从置物架上取出根烟,降下车窗,点燃。袅袅的烟雾在路边升腾, 散开。
一个年轻男孩骑着车经过,对着车吹了声口哨。
两个女孩手拉手,经过轿跑时突然停下, 往里探视了眼,一个脸突然红了,支支吾吾过来,当对上对方那双轻佻的眼睛时, 又跑着跳开。
季远手肘支着车窗,等一支烟燃尽,低头看了眼手机。
手机很安静。
他没什么不耐烦,只是又取出根烟来抽。
穿着制服的警察过来了, 敲了敲窗:“先生, 您不能在这停车。”
季远递过去一支烟:
“劳驾, 我在等女朋友。”
年轻的警察看了眼烟,好家伙, 一根抵他平时三天工资。再看车标,他被车标闪了眼, 再看驾驶座上的男人,又被那张脸闪了眼——
他牛哄哄地往那连雨刮器上夹了张罚单, 又气哄哄地走了。
季远看着交警走开, 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罚单,又点燃了一支烟。
等月上中天,一个袅娜的身影才踩着台阶下来,北市的十二月, 她披了件深驼大衣,素腰一系,露出一双伶仃纤细的小腿,薄丝袜。
季远眯起眼,看了会。
女孩旁边还站着个一八零的小平头,小平头问:“真不用送?”
女孩挥了挥手,声音软糯:“不用,你先去吧。”
小平头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等他身影消失在街角一会,女孩才走下台阶。她带了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在行人时不时扫来的视线里,女孩先是张望了下,然后才蹦蹦跳跳过来,敲敲车窗。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堪比男模的脸,白,英俊。
她一笑:
“等久了吧?”
女孩琉璃色的眼睛被背后餐馆的灯映得闪闪发亮。
季远看了她一会,也一笑,按灭烟头:
“上车。”
沈双绕到副驾驶,上了车。
车里的暖气一下子漫上来,她将大衣脱了,丢到后座。
季远过来,替她拉安全带:
“去哪儿?”
沈双兴致并不算高,想了想:
“回去。”
“回?”
季远笑了笑,重复了下,一转方向盘,轿跑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剧烈的一声响,沈双忙拉着旁边扶手:“你慢点”,却只见车灯直撞眼帘,“嗖嗖”往后。
路人也似被惊了下,纷纷看来。
轿跑在夜色里奔驰。
沈双认出,是在往他公寓走。
两人一时没说话。
“怎么?不舍得?”
季远笑问,看着霓虹灯留在车玻璃上的幻影。
“那男朋友想听什么?”沈双翻了个白眼,“是舍得,还是不舍得?”
季远不以为意:“我想,天底下没哪个男朋友会喜欢女朋友留恋另一个男人。”
“你对你以前女朋友也这样?”
沈双想起了金发尤物Rebecca,想起Rebecca的同时,也想起了Mike。
真混乱的关系。
“翻旧账?”
季远轻笑。
“哼。”
沈双鼻尖轻轻哼了一声。
她这算不算矫情?
墨水不是个东西,他劈腿,玩弄苏妤姐,嘲笑过去的她——她本来一点内疚都没有,可临了,看着人那样,又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沈双轻轻掸去心头那一点不舒服,专心想她现在想要的。
她现在想要的……
她转头看了眼季远,确定,她还是想要季远。
她想看他伤心、难过、痛不欲生。
想让他向过去的沈又又道歉。
长征路都走到这一步了,没道理放弃。
沈双揉了揉泛酸发疼的心脏,等视线落到车玻璃上的罚单,立马又高兴了:“哟,你也能被贴罚单?”
季远:“为什么不能?”
“你们有钱人,不是都会打电话给XXX,XXX,说不能贴!说我跟你们后面那谁谁谁有交情之类的话么?”
季远乐:
“你脑袋瓜里平时就装这些?”
沈双瞪他,季远不以为意。
“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一张罚单……妹妹,”他道,“以后咱还是少看点偶像剧,啊?降智。”
沈双噘了噘嘴:
“没有偶像剧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她当然懂这其中的潜规则。
电视剧里经常把富二代演得很弱智,但事实上,那种因贴罚单而跟人闹的事——
没人会干。
除非吃饱了撑着、要找人麻烦,没人会那么傻——
一张罚单,还不够开一瓶酒呢。
两人不说话,车厢里一下安静下来。
沈双随手按下音乐播放键,熟悉的音乐突然放了出来。
是class的出道曲:《灰姑娘与公主鞋》。
她在里面唱:“我以为,我是穿上水晶鞋的公主……”
按下一曲,燃爆的"Boom,boom,boom,boom……”开始喧嚣。
沈双诧异地挑眉:
“你平时都在听……”
我的歌?
她话还没说完,季远突然道:“——我不管我以前女朋友。”
沈双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管不管他以前女朋友跟其他男人的关系。
他说不管。
她嘴角悄悄弯了弯,“哦”了一声。
***
到季远公寓时,已经将近八点。
沈双有点累,洗洗就睡了。
半梦半醒间,一个满身水汽的人钻了进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季远正睁着眼睛看她,下免一个东西应邦邦地盯着她。
很热。
沈双以为他要像之前那样,谁知只是被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睡吧。”
她闭上眼睛,又模模糊糊地睡去了。
梦里梦见自己被只发热的大熊抱着,推了几下没推开,还去给它拿了温度计,往他嘴里塞,边塞边说:“能不能别抱着了 ,我要着火了……”
醒来时,居然是真被温度计塞着的。
当然,这温度计尺寸非常…不一般。
沈双动了动,就被按住了,男人声音沙哑:
“别动。”
沈双下意识看了眼窗外,昨晚遮光帘没拉,只有一层朦朦胧胧的白纱,能看见太阳爬了一点上去,还有雾气。
“恩”了声,而后,就听那不歇捣的声音,那声音浸了空气,还有旁的,听得人耳朵都发烫。
季远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被沈双恼得掀了掀:
“喂,你……”
不要脸。
她踹他一脚,想从他身i下爬出来,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
季远的手机。
趁着对方失神刹那,沈双伸手就过去拿了,接通,放到他耳边,心里打着他放过她的主意。
“远弟弟?”
扬声器里传来方鸣之的声音。
沈双这才发现,她自己不小心按到了扬声器。
“什么事?”
季远道。
“一大早怒气这么大干什么?不会欲l求不满吧?”方鸣之哈哈哈笑。
“有事说事。”
沈双感觉,季远彻底趴了下来。
他就在她身上。
没停,动作幅度缓而又缓,存在感反倒更强了。
方鸣之哪知道他一大早专干人事,他觉得自己还挺有良心的,特地错开了峰值——当然,男人早上情绪强,容易陈勃,他也不是没想到。
但这都一晚上了,干柴烈火也该成小火苗了吧?
不过,万一是在干好事——
那也活该。
昨晚他可是憋了一肚子闷气。
“别挂别挂,哥哥打电话过来,就为了问一句——昨晚几次?八次,有没有?”
季远掐电话都没来得及,就见底下那双浸了水的眼睛懵里懵懂:
“八次?”
沈双疑惑地问,“什么八次?”
扬声器将她的声音传了过去。
方鸣之一阵嚣张大笑:“远子啊,你穿帮了啊,八次,哈哈,八次——”
季远握住手机,淡定自若:
“是,没错,八次。”
“哎,等等等等,别挂电话——”
季远啪的就挂断电话,沈双捂着嘴在那笑,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季远在朋友面前吹这方面能耐啊。
她咯咯咯笑:“哥哥,你什么时候八次过?前一晚几次来着,三次——”
“——闭嘴。”
季远脸上带着笑,却狠得像要将她契进床板里去似的。
沈双头撞了下,再接着,她发现,练过舞也拯救不了自己了。
这个男人,他变成了禽兽。
还是非要证明自己的禽兽。
果然斯文多禽兽。
她的腿劈叉劈疼了。
当然,头也疼。
手也疼。
背也疼。
哪哪都疼。
她终于明白,言情小说有句话是一点没说错的:身体散了架。
“她像一具破布娃娃一样躺在雪白的大床上……”
沈双嘴里念念有词,旁边的男人起身披衣,藏蓝色丝绒睡袍穿在他身上,让他或像个吸血鬼——很久没喝人血的那种。
苍白,疲倦。
季远起来,懒洋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过来,拍了拍她屁l股:
“起来,该换床单了。”
沈双骂了句“淦”,灰溜溜起来了。
不过:
“你是不是偷偷去进修了?”
居然进化了。
她悻悻地看了眼床,忍不住问。
奇大活好。
男主标配。
诚不我欺。
季远只是撩了撩他漂亮的眉毛,看了她一眼,又喝了口酒。
瞧这逼装的。
沈双暗骂了句,趿拉着拖鞋,去了浴室。
等洗完澡,又吃了顿孙助理送来的“爱心外卖”,时间已经到下午三点了。
季远坐桌前处理公事,沈双就坐沙发前,将电视一个个翻过去,阳光洒进来,她突然觉得有点过于静。
转过头,见季远正看着她。
他又戴上她很喜欢的那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
沈双没动,只是将交叠的腿换了下。
她还穿着他的衬衫——
季远的目光落到她的腿上,而后,放下文件,走了过来。
沈双以为,他又要行凶,下意识踹了他一脚,却被他捉住,顺着脚脖子上来,悬在她上方:
“我给你在这买套房,你要不要……搬过来?”
第97章 抹药 闭嘴吧,凡尔赛!
在季远说出要给她在这买套房子时, 沈双都呆了。
什么意思?
金屋藏娇?
这么快的吗?
不过,很快,沈双就意识到, 这不是个好题。
好姑娘是不能随便拿男人房子的。
她今天要拿了——
她就永远矮了季远一头。
更别提什么,报仇雪恨了。
“季先生这是要藏我?”沈双手深入他藏蓝色睡袍,媚眼如丝, “这可不行,我是正牌女朋友。”
收了,这味道就变质了。
季远笑:
“真不要?”
“挺想的。”沈双老实承认,“不过我怕……”
她顿了顿, 季远一哂: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可是idol啊,万一被人曝,说某沈姓女星被一大佬包养,赠天价房产, 我还要不要混了?”
沈双理所当然地道 。
季远捏住她下巴, 定定地看了她一会, 就在沈双想挣脱时,才长长“哦”了一声, 只是那声音不带任何语调——
不知怎的,沈双更想咬他一口了。
殊不知她这样, 穿一件白衬衫,玉体横l陈, 半含不露地躺人怀里, 一双勾魂眼含了嗔,幽幽怨怨地盯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