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点——鹿瓷
时间:2021-10-29 10:17:25

  接着贺君持自己也戴上了一只黑的。
  南樱觉得很热,像个蒸汽罩,忍不住咕哝:“我觉得我们有点小题大做了。”
  “嗯?”贺君持刚把单肩包放到前面挂钩上,转过头来,黑色头盔里的眼睛似笑非笑,突然抬手一把按下她的镜片。
  “对你是不能不小题大做。”
  “上来。”
  贺君持坐到小电动上,微微侧了下额。
  南樱有点无奈,只好跨坐上去,伸手抱住他的腰。
  贺君持拧了下钥匙通了电,而后握住把手踩了油门,小电动慢吞吞地往前开去。
  “诗柠……诗柠?”
  旁边有女生的声音拉回林诗柠的思绪。
  林诗柠回过神来,视线自驶离开的那一辆黑色车子离开,朝满脸关心的同学笑了笑,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高三后期,学校大大小小的考试前列基本都被冲刺班包揽,随着成绩越来越稳定突出,学校也给予了冲刺班学生更多的自由。
  在其他班同学憋在教室里,如果当天讲课的老师有事,冲刺班的同学可以在教室里自由复习。
  快中午时,南樱出了教室,去了一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南樱趴在走廊的窗边放着风,过了会,放下手转身。
  拐过拐角正要上楼时,跟一个从上面下来的女孩撞上。
  南樱抬了眸,林诗柠手里拿着个请假条,在看到她时脚步也顿了住。
  四目相对。
  周围一片寂静。
  几秒之后,南樱眸色清淡,首先移开视线,越过她上楼。
  “南樱。”
  林诗柠忽然转过身,盯着她的背影,唇边露出一个浅淡的弧度,语气温温柔柔,不带一丝攻击性。
  “我爸爸被第三人民医院聘请了,并且已经顺利通过院长的考核,正式转正了。”
  “只要有能力,无论被诬陷打压多少次,还是会站起来,不是吗?”
  ……
  教室里不算安静。
  各种讨论的,说笑的,这群占据年级前列的学霸,不像印象中死气沉沉的死读书的样子。
  贺君持这会儿正在跟一个男生讨论一道安倍力物理题,没骨头似的斜靠着墙,单手支着额角,唇角边勾勒着懒散又淡定的笑意,看上去有点坏,一如既往的惑人。
  两人争论不休,主要是男生很固执地跟他论证一个观点。
  贺君持轻“啧”一声,余光注意到南樱回来,立刻放弃跟男生的纠缠,出声道:“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南樱坐下来,摇了摇头。
  贺君持盯着她看了会儿。
  男生很固执,没看懂这一幕,只顿了一下,就又请教起贺君持来。
  南樱低着头,平静地翻着书。
  贺君持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跟那男生交流着。
  只不过,这回贺君持不顺着他的思路找错误了,直接了当地按着正确的思路讲解,爱听不听。
  男生看得一脸懵逼,只能尽力地跟着他的思路。
  周围是叽叽喳喳的吵闹音。
  南樱抬手抵着脑袋,脑袋里不停回响着刚刚的话。
  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直到放学铃声打响。
  周围同学一个个地放下笔,说说笑笑地出了教室。
  南樱依旧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就这样,你听不听,不听算。”
  “……”
  贺君持丢下了笔。
  男生挠挠脑袋,拿起笔记本出去钻研了。
  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空。
  贺君持的视线落在南樱看不出任何的侧脸。
  “怎么了?”
  低柔的嗓音。
  南樱抬起眼,转脸看向他。
  过了几秒,忽然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带着迷茫地喃喃:“觉得好累。”
  贺君持愣了一下。
  他低头,抬起手扶在她的腰间,低头想要看她的表情,声音下意识放柔:“出什么事?”
  南樱却拼命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用力的抱紧,不让他看见。
  隔着薄薄层T恤衫,感受着他身上温热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听着他清晰的心跳,透过胸膛传过来。
  轻柔的呼吸打在他怀里。
  贺君持有点意外,又有点想笑,但还是尽量忍住,抬手摸摸她的头发,继而开口问道,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跟哥哥说说看,谁能让我们小公主这么萎靡啊?”
  头顶的温度让南樱的眼眶莫名抱着他的腰,轻抿了抿唇角,过了好半晌,含糊着开口:“高考。”
  “……”
  头顶的人顿了好几秒,才忽的笑出了声,捏住她的下巴轻抬起,黑眸里满是出乎意料的笑意,肩膀颤动着,声音里含着浅浅的气息:“诶,你来真的?”
  “你还怕高考啊?”
  “你要这么觉得,那我只能去考蓝翔挖掘机了。”
  “……”
 
 
第48章 你有我陪着你
  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被冲散。
  南樱默了好一会, 垂眸忽然抬手,用力挠了下他的痒痒肉。
  贺君持笑得差点岔气。
  越临近高考,南樱也想要收心在学习上, 但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什么, 她总是收到林家的消息。
  林鸿文被病人家属集体感谢,林鸿文又发表了什么论文, 在骨科医学这方面发表了哪些独到的创新论文,在医学界又引起了哪些轰动……
  南樱最近似乎被折磨的有些不正常。
  晚上,南樱正翻着电脑网页上的资料, 贺君持忽然推门进来:“诶, 还学呢, 来喝……”
  南樱慌乱地点击了下鼠标, 回头看过去:“有事?”
  贺君持手里端着杯牛奶, 视线从她电脑上干净的桌面上划过,顿了下,开口道:“没, 给你送牛奶。”
  他端着牛奶走过来, 单手放在她的手边。
  南樱的面前摊着一份试卷,垂着眸拿过来,低声说了句谢。
  而后喝着。
  贺君持没走, 倚在她的身边,发丝微湿, 像是刚洗过了澡。
  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气息。
  垂眸看了会她,又看看她手边的试卷。
  南樱喝了几口,见贺君持还没走,忍不住问:“你还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你房间了?”贺君持垂着眸, 闲散的视线在她脸上落定了几秒,而后才抬起,看向她的电脑:“刚刚看什么呢?”
  “……”南樱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抬手压住鼠标:“没、没什么。”
  “真的啊?”
  “……你没事快点走,我还要复习。”南樱深吸口气,忍不住有点焦躁,手指捏紧了杯子。
  贺君持淡定的哦了一声,身子离开了桌面。
  南樱正要松一口气,忽然间贺君持一手撑在她的桌边,微微躬下身,偏过头扫了眼她的电脑屏幕,而后又看向她,缓缓斜到她的耳边,浅浅的气息含着笑,撞进她的耳廓中。
  “你……看小黄图呢?”
  “???!!!!”
  南樱差点呛住,杯子都快要拿不稳,连忙抬起头瞪他:“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看?!”
  “哦,不用这么害羞。”贺君持语气吊儿郎当的,还笑,笑得又痞又帅:“哥知道你最近高考压力大,没关系。只不过看网上的又不过瘾,还不如看我的,我免费给你看,你专属福利。”
  “……”
  越说越离谱了!南樱脸颊烧热,攥着拳头,凶巴巴的把某个浪的不行的男生赶走了。
  门砰的关上,心跳声还清晰的,响在整个空间里。
  南樱背靠着门,闭了闭眼,深吸口气,默念要让自己淡定一些,不要再被那些情绪影响了。
  南樱确实这样一直在努力。
  离高考还剩一个月的时候,这晚晚自习放学后,车棚里,南樱抱着头盔神情恍惚,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静默又安静,不知在想着什么。
  还是被贺君持叫醒的。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响指来。
  南樱回了神,对上头盔后一双漆黑点光的眼眸,贺君持挑了挑眉,闷闷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
  “发什么呆呢?我不是在这么。”
  “……”
  南樱漂亮的小脸上露出清晰的无语表情来,抱着头盔跨上小电动,一手抱他的腰:“驾!”
  “……”
  感觉到贺君持背对着她笑了声,身体震颤,而后清了清嗓子,语气闲散地开口。
  “想骑马啊,现在骑不了,等成年了给你骑。”
  “……”
  晚上大热天的,南樱生生觉得自己脸好像比天气还要烫。
  深吸口气,有些恼羞成怒地抬手掐他:“贺君持,别给我乱开车!”
  贺君持随意瞥了下头:“哦,不开我们怎么回去?”
  “……”
  这会他又变得正经无比了。
  南樱觉得,他在这方面可真是高手。
  开不开车随意切换。
  南樱被他弄得有些无言,正想干脆下车时,贺君持忽然侧过身来,定定看她两秒,而后叹了口气,从她的手里拿过那个粉色头盔。
  抬手帮她轻轻戴上。
  浓密纤长的眼睫微敛下来,目光带着专注。
  “小笨蛋。”
  他轻声念了句,戴好后,修长的手指撩开她挡在眼前的发丝。
  动作有几分轻柔。
  南樱定定地望着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忘记反应。
  贺君持轻一挑眉,语气又停不正经:“怎么,又被我帅的魂不守舍了?”
  “……”
  南樱回过神来,掐了他一把,怒道:“开车!”
  盛夏的渝港深夜热气弥漫,坐在后座里,风与两旁的景色不断掠过,南樱两只手抱着贺君持紧实的腰,小脑袋隔着头盔,轻轻贴着他的后背。
  头盔外的头发随风轻晃着。
  深夜的街上车流不太多,在路过一个街口时,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前面一处,然后僵了僵。
  小电动慢悠悠的,即将要经过。
  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低声道:“停,停一下……”
  “怎么了?”
  贺君持偏了下头,少年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
  “停一下!”
  南樱忽然扯着嗓子大吼。
  贺君持愣了下,放松油门,将车停在了路边。
  一条腿刚抵在地面,身后的女孩就起身跑了出去。
  “樱!”
  身后的贺君持大声喊了声。
  这个时间的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南樱一路跑到了住院部门口,看着穿着白大褂的林鸿文推着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往病房方向走。
  周围还跟着几个亲属,都带着笑,很熟悉的样子。
  那老人的模样……
  南樱有些控制不住的手指冰凉,想上前去追着看,手臂忽然被跑上来的男生抓住。
  “樱。”
  “放开我!”
  南樱有些激动地甩了开,抬步朝那边跑过去。
  “膝关节骨节性发炎的概率在老年人里非常的高,一般像何老这种年纪,我们都建议保守治疗,但何老的病显然已经开始影响正常的生活,既然选择我们医院,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老人的子女感激无比:“谢谢林医生,几年前要不是您力排众议为了我们六家人忍辱负重坚持,我家老爷子也活不到今天。我们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时间会证明一切,现在听说您被人污蔑,我们就是走也要走到您的医院,让您亲自治疗!”
  林鸿文轻笑着说道:“没事,这是我身为医生的责任。”
  一行人说笑着,正要进病房时,老人的一个家属听见有脚步声,余光注意到有人走过来,下意识抬头看去,却在下一秒吓得叫了声。
  “怎么了?”
  其他人也都看过去,脸色微变了。
  “你……你怎么在这?!”一个女人大声开口道。
  南樱站在走廊的出口,头顶的灯光打下来,衬得她眉目清冷至极。
  “这医院你家开的?凭什么我不能来?”
  老人也在看到南樱时,脸色僵了僵,发出了声音。
  林鸿文脸色一僵。
  南樱径直看向他,唇角翘了翘:“何爷爷,您害怕什么,明明我爸爸救了你的命,不是吗?”
  刚刚还面目含笑的老人这会神情闪躲,有种想立刻离开的样子。
  “你神经病啊,吓到我爸了!”
  一个男人见状大吼。
  南樱回他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们家救命恩人的女儿吗,要不要我也叫记者过来?”
  “你……”
  这一幕引得周围不少视线看过来。
  “你、你爸爸当时就活不成了,救人不是应该的吗,再说我们当初说要给你钱了,你自己不要,现在还来纠缠什么?”老人的一个女儿脸色难看道。
  一边说着,一边慌张握住轮椅要走:“爸,林医生,我们走,赶紧进病房。”
  一副生怕南樱会把她爸爸换的肾脏拿回去的样子。
  林鸿文低了头,朝病人家属们和蔼笑笑,而后扭头对附近的护士道:“去叫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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