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持抬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去,声音温淡:“你坐着,我来收拾。”
南樱被贺君持按了回去重新坐下。
贺君持走过去蹲在床边,将黏在地上的珍珠都用卫生纸包起丢进垃圾桶,随即从洗手间里拿了块毛巾在水池里打湿,走出来重新蹲下擦着。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毛巾,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手是否会弄脏。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她一句,只是耐心安抚着。
南樱看着蹲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一手专注地清理的男生,眉眼低垂,黑色额发散落,五官出众优越。
莫名有股愧疚感涌了上来。
她好像,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麻烦着他,负责安抚她的情绪,让他帮助自己收拾烂摊子。
暗暗吐了口气,心里自我调节了一会。
千万别再被情绪影响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于是,等贺君持清理完,刚站起来,就被女孩上前抱住了。
温暖的甜香扑了一鼻。
贺君持拿着毛巾的手指轻抬,眉目轻敛,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尾音上扬的疑问。
“又抱我干什么。”语气似笑非笑的。
女孩长发披肩,秀气的小鼻子埋在他怀里,小声咕哝了句:“你人都是我一个人的,我抱抱怎么了。”
似是被某一句话逗笑,贺君持还真的低笑了声,胸膛随之震动,自喉咙里发出的嗓音低沉又带着点磁性,性感极了,半哄道:“嗯,是你的,想抱就抱。”
于是南樱真的得寸进尺地抱了好久。
充电完了,南樱双臂用力地抱紧了下,这才放开,拿过他手上的毛巾,仰起脸来道了谢,随后笑了笑:“我来弄。”
刚往边上走两步,就被人攥住胳膊,一把拉回来,抬起她的手腕抵在了墙上。
贺君持没有拿过毛巾的那只手捏着她的手腕抵在墙上,低下头,漆黑的眸微垂,低下头,定定地瞧着她。
南樱被看得心跳有点乱,气息浅,动了动手腕:“你干嘛。”
“看你啊……”贺君持不紧不慢地开口,尾音拖的有些肆意,黑眸定定的看着她,渐渐溢出一丝笑意,嗓音也越发的低沉暧昧——
“既然说谢,还这么不走心的?”
两人靠的很近,南樱发现即使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她还是无法抵挡住他出其不意的撩拨。
呼吸逐渐交融,心跳也乱了节奏,南樱只能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冷感,眼睛盯着他的,尽量镇定地问:“那你想要怎么走心?”
贺君持盯着她,眼底笑意愈发的深刻潋滟,忽然直起了身来。
就在南樱不解的时候,贺君持的视线懒洋洋的,落在她泛着柔光的唇瓣上。
勾起唇笑了一声,轻声道:“你说呢?”
而后又抬起眼眸,轻轻看她了一眼。
狭长的眼尾间藏了点欲。
像在等着她的主动。
南樱明白他的意思了。
在他形状漂亮的唇间定格两秒,深吸口气,就要垫起脚来要吻他。
可一只手腕还被他压在墙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南樱抬眸示意他赶紧松开。
贺君持垂眸看着,不动如山,似乎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可他眼里却似笑非笑。
像在逗弄着一只宠物。
这种行为很坏,可偏偏他的气息沾染上了她,还诱引着她,让她欲罢不能。
南樱嘴唇轻抿了下。
下一秒,她自由的那只手忽的抬起拽住贺君持的衣领,用力往前一拉,在他因为惯性往前的时候,抬头咬住了他的唇。
南樱并不会接吻,连换气也不怎么会,平时都是贺君持主动带着她,这回轮到了她主动,只知道凭着感觉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贺君持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感受到在他唇上乱咬一气的人,第一次有种自己拱食的小奶猫拱着。
湿湿润润的唇黏着他,小小的贝齿磕碰在他的唇上,泛起一丝痒意,一路传到骨子里。
为了避免自己真成了一颗萝卜,贺君持俊逸的眉眼弯了弯,轻笑叹口气,很快就反客为主,松开按着她的手,将她扣进怀里,低了头回吻了过去。
南樱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他无限温柔中沉溺进去。
除夕夜,万家灯火。
一行人在贺老爷子老宅过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大人们做菜,聊着天,小孩们在院子里拿着仙女棒追来干去的欢闹着,内无比的热闹。
赶在八点春晚开始时,一大桌丰盛的菜已经做好。
所有人都上了桌。
南樱得到了很多红包,其中贺老爷子的红包比谁的都要豪横,直接给了一张信用卡。
老爷子精神矍铄,笑眯眯地在她耳边说里面有五十万,让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以后还会再给。
大人们全都无异议,知道贺老爷无比疼爱这个非亲非故的小姑娘,小孩们就一个个馋的不行。
南樱却觉得十分烫手,转头去看柳韵跟贺庭怀两人。
柳韵笑得很开怀:“小小,这是老爷子的一点心意,你好好拿着。”
贺庭怀也让她拿着。
无奈,南樱只好伸手去扯旁边斜斜坐在沙发扶手上,事不关己地剥开心果的男生,让他能帮自己解围。
谁知,贺君持抬手丢了个剥好的开心果丢嘴里,想了想,笑嘻嘻的说道:“我从小到大老爷子给我发压岁钱还没超过五百块,就当你替我多要点了。”
“……”
这个混球。
贺老爷子拉了拉脸,斥道:“你个臭小子,真不愧奸商。”
“爷爷,你太偏心了,给我们几个就一千块,给他就一张信用卡!”有小男孩不信邪地反复数了数手里的红包,然后幽怨地叫道。
贺老爷虚虚地瞪了一眼小男孩,说道:“爷爷就偏心怎么啦,你要是个小姑娘,爷爷也心疼你。”
在场的人无不笑出了声。
没办法,最后南樱只好接受了那些压岁钱。
总之一顿饭吃得很是热闹。
比回老家时还要热闹的多。
等回家时,已经是快过十二点。
刚从热闹里回来,南樱洗过澡后还有些睡不着,干脆下床从上衣口袋里翻出那些红包,趴在床上数起来。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睡了?”
南樱偏头看了眼,又懒洋洋地回过头来,没有搭理。
知道他只是象征性地敲一敲,她也没有反锁门的习惯。
果不其然,下一秒,门把手转动,那人堂而皇之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么晚您有事啊?”
南樱趴在床上眼也不抬地问,细白的手指里还捏着厚厚一沓的红币在数着。
十足的小财迷模样。
房间内开着恒温,少女穿着浅薄的棉织睡裙,一双细白的小腿交替晃荡,在灯光下发着暖玉般的光晕。
她洗过澡不久,黑亮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有部分散落在纤细的手臂之间,乌黑柔润,与白皙的手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头发似乎随便吹了两下,便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有些微微湿润。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香,与少女身上体香互相融合。
格外的诱人。
她这样随意地趴着,没有要避讳他的意思。
贺君持眼眸微微暗了暗,走动床边坐下,一手撑在她的身侧,眼眸微垂,瞥了眼她手里的红币,以及少女认真数数的模样,忽的扯起嘴角来,问了句:“数这个干嘛。”
“我感觉我已经变成小富婆了……”南樱数完钱,把钱都放下,一脸认真地对他说道。
贺君持挑眉。
南樱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钱,而后又翻过身来平躺着,有点开玩笑似的语气跟他说道:“我现在,就算跟你分手都饿不死了。”
大几十万。
小时候爸爸在医院里忙,她跟着贺君持去他们家蹭年夜饭,虽然也收到过这么多的红包,但那个时候还小,对金钱也没什么概念,而且收到的第二天就会给爸爸。
爸爸好像当天会还给贺叔叔他们,不收还凶他们。
如今她长大了,把压岁钱给贺叔叔,他们也都不要……
南樱正沉静在自己的幻想中时,贺君持眸子里的光芒晦暗了几分,忽的伸手捏住她的小鼻子。
“干嘛啊。”南樱猝不及防地憋了下气,抬手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贺君持垂着眸,眼里溢出几分似笑非笑:“就这点出息啊,好好待着,给你的钱有的是,我也是你的。”
“钱我更喜欢自己挣。”南樱又重新翻了个身,把拿出来的钱全都装好,一边说着:“至于你……”
话语顿了一下,语速温温吞吞,状似随意地开口道:“我就,勉为其难的收着吧。”
贺君持漆黑的眸里溢出温柔的光晕,低低笑了两声,尾音动听,又带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满足:“行啊,我在你这地位总算是提高了点,看来我还得再努力。”
“当然。”南樱转过头来,漂亮的一双眼睛弯了起来,一手撑着下巴冲着他甜笑。
贺君持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三秒,忽的起了身,俯下身双手穿过她的腋下与膝盖,出其不意地将她抱了起来。
是那种从背后抱着婴儿的那种姿势。
“诶!”南樱吓了跳,双手紧紧扒着他的手提高声音。
“嘘……”贺君持似乎勾了勾唇,俯头在她耳边低低地出声,清泉一般的声音,语气温柔又暧昧。
“别动……要给你,吹头发呢啊。”
第60章 我当真了
过年的十几天里, 贺家络绎不绝。
除了各种直系与旁系的亲戚,还有贺家这么多年来,在商界积攒下来的人脉。
除了直系的亲戚, 贺家没让两个孩子接触太多外人,所以后面几天, 大多数是贺庭怀跟柳韵在应付,南樱乐得清闲, 跟贺君持偶尔跟贺君持出去跟树岛,还有高中时的同学聚聚。
或者两人整天待在大房子里打打游戏看看书。
日子过得倒也轻松。
除了在家时,贺君持经常动手动脚之外。
正月十四这天。
南樱正在贺君持的床上趴着戴着耳机听音乐, 贺君持坐在下面沙发前暂停了游戏, 正低着头跟群里的人聊天。
元宵节一过, 过几天便要开学, 大家又得好久才能见到, 所以明天的元宵节都在商量着要不要去哪聚聚。
南樱对地点无所谓,这种事就交给他了。
贺君持商量半天,最后合上手机回过头来跟她道了句。
“定好了, 明天先到乐宫吃饭, 再去旁边的Party Night玩。”
Party Night是渝港市新开的一家室内游乐场,项目很多,群里大部分人对此都觊觎的不行。
南樱垂着密长的眼睫垂着, 手指漫不经心地滑着歌曲列表,降噪极好的耳机让她只能感到有人在说话,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懒懒地点了点头。
贺君持一手搭在床边,又问了一遍。
这回的声音大了点,南樱回头看看他, 又哦了一声,又回过头去。
一副还是没听进去的样子。
贺君持的目光定定看了她几秒,低啧了一声,起身摘掉了她的耳机,把人抱起来放在了身上。
猛地被移位,南樱吓了跳,耳机也被摘掉,就看到贺君持盯着她的眼,字句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挺好听,也挺有耐心的。
但猛地被打断,还是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生气地抬手掐他:“你有病。”
贺君持挑挑眉,解释的挺理直气壮:“不跟你说清楚,到时候你不满意又赖我?”
南樱噎了一下,气短地说:“我哪有那么不讲理?”
“你确定?”贺君持目光变得有些意有所指。
“……”
“你就会跟我这窝里横。”贺君持淡淡讽。
“……”
南樱好气,伸手把他的头发弄乱。
变成一堆乱草。
但还挺帅。
南樱没忍住笑了一声。
眼睛亮亮的,像浸在天蓝湖中的水晶。
对于女孩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贺君持的眸色深了些,搭在她柔软腰肢上的手微微往下,透出几分似是而非的危险来,喉结滚了滚,声音也跟着低沉了几分——
“还跟我闹?”
南樱像被灼烫了下,感觉到危险靠近,立马从他身上下来,转移话题:“我饿了。”
见她这副怂怂的模样,贺君持嗤笑了声,站起身来:“想吃什么,给你做。”
贺爸贺妈今天出门不在家,阿姨也回去过年,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后背灼热的触感还在,南樱靠着床头,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瓮声说:“我想去外面吃。”
“行。”贺君持答应的很痛快:“收拾东西。”
渝港的冬天不太冷,南樱穿了件长袖,外面套了件黑色棒球外套,牛仔裤。
贺君持穿的比她还帅,不过外面也是一件黑色薄外套。
就相当是,情侣装了。
在看到他从对面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南樱抿抿唇,一双黑色眼珠落在他的身上,抬手压低头上的鸭舌帽檐。
“这么喜欢盯着我看。”贺君持冲她挑挑眉,语气有些懒懒的:“又被你男朋友给帅到了?”
“……”贱死,南樱白了他一眼,走上前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往外面走。
正月里关门的商铺陆陆续续开了,两人找了家附近的商场里吃饭。
顺便看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