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名的小说家——青青绿萝裙
时间:2021-10-29 10:28:27

  简静瞟了他一眼,眼神问:怎么分?
  “咱们先说简单的,签售会的时候,监控只拍到了他一只手,证明他知道监控在哪里——然后,他就大大咧咧用有伤疤的手给你签了个名?这不合理。”季风说出埋藏已久的顾虑。
  简静仔细想想,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人的记忆会抓重点,印象深刻的总是先被记住。”他道,“伤疤是个非常明显的特征,我认为,这是非常明显的圈套,他本人可能并没有疤痕。”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可简静犹豫了下,仍然没有主动开口。
  季风似乎猜出了她的顾虑,主动道:“你要是觉得有些内容太隐私,我可以给你个承诺。”
  “绝对不说出去?”她嘲笑,“无聊。”
  “不无聊,你会感兴趣的。”季风叹口气,酝酿了一下,才说,“我父亲的死仍然是个悬案,我早晚会查清楚的。那时候,你有仇报仇好了。”
  简静果然起了兴趣:“你父亲?”
  “以后再说。”他回避,“成交吗?”
  她想了想,点头:“最后信你一次。”
  “要不要拉钩?”季风揶揄。
  她一脸“别这么恶心”的表情。
  “那说吧。”
  简静整理了下思路,将昨晚的梦境告知他。
  “是梦,不是直觉?”季风反而吃惊,“梦里你是当事人吗?”
  简静道:“不,我是附身在当事人身上的第三者。”
  “旁观者视角?”
  “正解。”
  “那我们先假设,这个梦是有意义的……”
  她打断:“我觉得肯定有。”
  “好好好。”季风马上改口,“就事论事啊,我觉得,他的愤怒有两种解释。”
  “愿闻其详。”
  “其一如你所说,为母亲不平,她受尽苦难却没有善果,凄惨死去,他性情大变,从此认为死亡才是真谛。其二反之,这是他为母亲的冷漠所寻找的借口,以此安慰自己母亲抛弃他是对的。”
  这也讲得通。
  “现在两个结论相反,怎么办?”她问。
  季风说:“等呗。”
  “犯罪侧写本来就是辅助手段,研究的是群体而非个人。”他解释,“我们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他的模拟画像、母亲的特殊状况,以及年龄范围。”
  简静:“裙子是80年代流行的,他那时应该处于童年期,所以,是70年代末到80年代生人?今年35-40岁左右?”
  “对,这是明确的线索。”他道,“他和他母亲的问题,等到弄清他的身份,就能迎刃而解。”
  略一停顿,又皱起眉:“其实,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季风望着简静:“我们离开和平市一周多了,他要是密切关注着你,不难察觉到你我的行踪。但他并没有阻碍我们调查,为什么?”
  “也许,他认为我们查不出什么东西。”阴冷的寒意浮上心头,她慢慢道,“又或许……有更重要的计划。”
  *
  返回和平市的时间有点尴尬。
  下午四点,上班太迟,睡觉还早。季风干脆去了趟菜市场,买了点菜回家,洗衣服做饭,拾掇一下积灰的角角落落。
  季芸芸放学回来,看到他在烧菜,惊到下巴脱臼:“今天过节?”
  “明天上班了,今天给你吃顿好的。”他催促,“快点过来盛饭。”
  季芸芸麻溜地端碗。
  兄妹俩难得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热乎的饭。
  家人吃饭,不聊天是不可能的。
  季芸芸好奇地问他出差的内容:“什么案子啊,休假都没得休?和打伤你的人有关系吗?他被逮住了没?”
  “高三了吧,复习得怎么样,月考几号?”季风反问。
  季芸芸:“还行,高三没月考,该你了。”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无耻的成年人使用无耻大法。
  但季芸芸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冷哼:“不说我也知道没有,最近李叔老问我有没有人跟着我,还送我上楼,一看就是怕我被报复。”
  他们住的是家属小区,退休看门的大爷以前也是干警察的,小区里遛弯的狗指不定就有公务员编制,拿退休金的那种。
  季风瞥了妹妹一眼,没否认:“所以有还是没有?”
  她摇头。
  “我在学校里用望远镜看过校门口,晚上回来关了灯,也躲在窗帘后面盯过,没发现谁在跟踪我。”季芸芸晃晃脑袋,马尾一摇一摇的,无比得意。
  季风:“……”亲妹子。
  嘴上还要数落:“自作多情。”
  季芸芸:“哼!!”
  “快吃饭,吃完饭洗碗去。”季风催促。
  季芸芸:“我要写作业,你洗呗。”
  天大地大,高三生最大,季风屈服了。
  只不过,应付家务的间隙,他的大脑又不受控制地活动起来:刀疤男没有对他进行二次计划,是信了简静的微博,还是换了个目标呢?
  反正,他不信对方会坐以待毙。
  还有简老师,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好了不少,没有特别受影响的样子。
  第一视角中第三视角,着实奇怪……不过,这倒能解释她的愤怒,原来她一直没考虑过自己受到误导的可能。
  被他这么戳穿,她应该很不高兴吧。
  季风想着,决定识相点,这两天别出现在她面前为好。
 
 
第178章 半日闲
  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
  简静连续宅家三天,只给过康暮城面子,出去吃了顿晚饭,让他瞧瞧自己安然无恙,把心放回肚子里。其他时候,就窝在家中收拾房子。
  之前历经坎坷,她才解开圣安琪的密码,得到“简静”的回忆,因而不自觉地以为那些信息就是正确的。
  然而,困难是意外导致的,对于“简静”来说,这并不是难题。
  她需要摆脱固有的印象,跳出来从局外人的角度审视一遍。
  但最近事太多,大脑没好好休息过,有点烦躁。所以,她干脆放下和案件有关的一切,不去思考,多做劳动。
  机械劳动能缓解大脑的疲惫,又不至于像睡觉一样浑浑噩噩。
  而且,房间打扫干净,感觉脑子也清爽了不少,不似前几天这么纷乱。
  简静冰了一瓶果酒,下单了两份甜品,准备好好享受半日清闲。
  开学?没事,请假了。
  上课?导师说不用在意,已经发了课题给她,有空把论文写了就行。
  不枉费当时选了个最“开明”的老师。
  才开酒瓶,门铃响了。
  她过去应门,竟然是江白焰。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背着个猫包,鬼鬼祟祟地在楼下大门外张望。
  “布丁?”简静叫了声。
  摄像头里,猫咪露出一张肥胖的大饼脸。
  她失笑,打开门禁放他们进来。
  江白焰一进门,先把布丁放出来。它扭动肥胖的身体,以过分灵敏的动作,扑到简静怀里“喵喵”叫。
  “刚洗过澡吗?好香。”简静埋首在猫咪身上,狠狠吸了口。
  “对,今天去洗澡修爪子了。”江白焰道,“不要被它骗了,它又想骗吃的,医生说一定要控制体重了。”
  简静拎起来,掂了掂,叹气:“又重了。”
  “唉。”铲屎官愁眉苦脸,“等我去拍戏,我就把它送到宠物学校去,他们可以帮它减肥。”
  简静:“……”
  生而为猫,还得上学,实惨。
  谁想下一个惨的就是她。
  江白焰看见了阳台上的多肉,倒吸一口冷气:“静静老师!多肉!”
  简静:“呃……”她侧身一转,轻巧地拦到他面前:“坐,喝饮料吗?”
  江白焰被她堵住去路,识相地停下脚步,脑袋却没罢休,探头一望,心痛:“爪子都没了。”
  简静只好承认错误:“我出门了几天,阿姨替我浇的水,好像浇多了,是不是根烂掉了?”
  江白焰说:“它要有充足的阳光,但不能暴晒,不能断水,也不能多浇水。”
  她:“我错了。”
  “别这么说嘛。”他撸起袖子,安慰她,“多肉很难养的,我刚开始养死了好多次,慢慢才会学会,我帮你修剪一下好了。”
  他拿了花剪,小心翼翼地修掉不健康的部分,神色认真如外科大夫。
  简静就捧着布丁过来看热闹。
  布丁好奇地凑过去,东闻闻西嗅嗅,对肥厚的多肉抱有极大的好奇。
  “乖啦,别咬。”江白焰一手抵住它的脑袋,一手拿小锄头,给紧实的花盆松松土。
  简静问:“喝点什么,能喝什么?”
  “无糖饮料都可以。”他说,“我已经签好合同了,梅导演说,这次不用太控制体型,正常水准就好,但要再练点肌肉,我最近每天喝蛋白粉,要喝吐了。”
  简静十分同情:“好辛苦。”
  “肌肉很难练的。”他抱怨道,“稍微吃一点,腹肌就没了,每天都要吃蛋白质真的好难吃。”
  简静给他倒了杯冰美式,顺便把桌子上的零食收走。
  江白焰:“静静老师!”
  她:“?”
  “我以为你会客气一下的。”他备受打击,“然后我就能说是老师要我吃的,我只是听老师的话所以才多吃了一口。”
  简静:“噗嗤。”
  “我也想吃蛋糕。”他忧郁无比,“是不是,布丁也想吃零食吧。”
  布丁:“喵!”
  “但我们都不能吃。”他冷酷无情。
  布丁:“……”
  简静忍俊不禁。
  江白焰做了个鬼脸,言归正题:“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静静老师剧本的事。我拿到全部剧本了,大致看过两遍。”
  简静头痛:“别来问我,我看见剧本就头疼。”
  “不是聊这个啦。”他笑眯眯地说,“我想问静静老师,对角色有没有要求?希望我看起来更沧桑一点、冷漠一点,还是帅一点?”
  这是个好问题,剧本只是文字,不同的人演绎,气质便截然不同。
  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希望你美一点,不要太man。”
  其实,这次竞争杀手的演员不少,江白焰年龄最小,其他人从25-35不等,各有各的魅力点。
  但简静不希望杀手太男人。
  男性特质越明显,荷尔蒙越重,越容易让人意识到他是个男人。
  男人和女孩的定义,会把故事变质,性别之间的暧昧会毁掉原本的感觉。
  “美一点,像一棵树,一只鸟,一朵白云。”她如是道。
  江白焰若有所思:“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爱但不是性?”他挠挠头,“这个有点难表达。”
  “年轻人要勇于接受挑战。”简静毫无诚意地灌鸡汤。
  江白焰扁扁嘴,倒没说什么,翻开剧本琢磨起来。他工作的时候专注而认真,丝毫看不出为人勉强的样子。
  简静不由问:“你喜欢演戏吗?”
  江白焰抬起头,想了会儿说:“演戏可以NG,失误也没关系,我觉得比生活简单多了。从原有的身份中脱离出来,扮演另外一个人,也会有种放假的感觉。”
  “你这么说,”她迟疑地问,“做自己很累吗?”
  “做明星很累。”江白焰趴在椅背上,头枕着胳膊,喃喃道,“要保持身材,管理表情,维系人脉,也没什么朋友。”
  简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他没躲开,反而靠近一些,半是撒娇,半是哀求:“不要觉得我虚伪哦,一边叫累,一边还要做。”
  她挠着布丁的下巴,笑道:“我可没这么说。”
  江白焰满意了,小声八卦:“我们这一行看着光鲜,其实很容易出问题。我做心理咨询的那家诊所,至少有七、八个同行。”
  简静吃了一惊:“你在看医生?”
  “是琳姐的意思啦。”他摆摆手,“证明我一直有心理问题,原生家庭不幸,遭受冷暴力什么的。如果哪天江家搞我,我也不至于太被动。”
  她:“你的经纪人还挺……深谋远虑。”
  “琳姐很厉害,大部分问题在她手上都不是问题。”懂做人的人,会在背后说别人的好话,江白焰吹捧完经纪人,又悄咪咪表了忠心,“静静老师也厉害,在我心里最厉害。”
  彩虹屁平时听听,也就一笑而过。
  此时此刻,简静却被触动了心事,不禁较真起来:“不要这么高估我。我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厉害。”
  她感觉江白焰眼中的她,一直带有白猫滤镜,正义善良,永不落败。可白小猫是虚构的,笔下的人物只要作者愿意就战无不胜。
  现实则不然。
  谁都会失败,谁都会犯错。
  “我和你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她注视着他的双目,恳切道,“会失败,会害怕,会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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