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细看,才会觉得他其实非常耐看,而且有种普通人身上很难看到的独特的味道。
从面试选拔时,苏内心对这个男孩就颇为看好。对方身上那种介于成年人和未成年之间的矛盾感,尤其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看着你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少见其实一点都不寻常。
在后来的训练中,也证明了在这个男孩有着更加坚毅,走红以后,他也是所有练习生中表现的最淡定,最看不出变化的。在他身上你很难看到这个年龄段青少年常见的那种浮躁和三分钟热度。
训练一年多来,几乎是所有的授课老师和工作人员都肯定他是八人中最刻苦、最有执行力和自我规划的。他的学业成绩在几个练习生中是最好的,专业能力和学业没有任何一头落下,也可想而知他背地里付出了多少努力。
而且,他其实也没有表现出的那么佛系。
看起来不争不抢,平时参加各种视频录制和表演不像有些训练生会想多点镜头,多表现自己的感觉。但其实苏茵和几个老师都能看出他的小心思,例如大家都在场地正中心表演,他会选择换一个靠左或者靠右的区域,或者干脆找椅子坐着唱。利用换个位置的那一点小小的区别,吸引观众的目光。训练的时候,他虽然都不怎么争抢位置和表演份额,带一个单色的低调发带,把头发撩上去,能让他一眼就和边上几个显得还很稚嫩的练习区分开来。
因此,他虽然在一些人看起来内向,没有什么特色。话题度和路人讨论度也没有其他几个成员高,但其实拥有许多死忠粉。
而综艺录制这开始的第一个镜头也被他抓住了。
拍摄人员一边拍摄他,一边和他聊天:“你要给大家买早饭?可是,你今天一天就只有15块钱。”
施皓轩看了一眼镜头,很自然地道:“后面三名明显都是靠自己买不了饭的啊,所以肯定是要我们互相分享的嘛。”说完,他又露出一个看似平静中又有些略带狡黠的笑容:“我给他们买了早饭,中晚饭他们总不能不分我吧,所以都一样。我们昨天睡觉的时候就都商量好了。”
苏茵在内心为他点了个赞,这个回答她挺满意的,既显得和谐友爱,又符合逻辑,不做作。
现在,大家都没起来,没素材可拍。摄影师自然也愿意给他镜头。
他们在路边遇到了一个卖煎饼的早餐摊,施皓轩上前一问,最便宜的不加鸡蛋不加肉,一个是2块钱,他手里是15块钱,买八个人的还差一块钱。他在摊子前踌躇了一会,还是离开了。
转头继续找寻还有什么早餐铺,正巧发现一家包子铺,施皓轩看了看店里贴着的价位表,买了五碗粥,五个馒头。问老板打粥的时候讨着多给了粥的分量,又带走了免费送的配粥小菜。
手里一下子就变得满满当当。寄存在老板店里,他又跑到不远处一个挑着鸡蛋在叫卖的老婆婆,买了5块钱的鸡蛋,正好是8个,把钱花了个精光而归。
回到屋子前,正好碰到左嘉实、祝卓几个人起了床,在门口纠结怎么吃早饭呢。施浩轩对他们远远的招了招手,让他们赶紧来接过自己手里的早饭。又喊他们一起去厨房研究一下,怎么煮鸡蛋。一群人就乐乐呵呵地和他钻进了厨房里,研究起了怎么生火。
练习生们年纪还小,又都是在校学生,放了学就一起训练、住在一起,虽然有些人难免有些小心思。不过,公司很注重练习生品行教育,严禁恶性竞争,搞小团体、抱团、欺凌事件,也把他们的手机、电脑管得很严。
虽然已经成名了,少年们却还没怎么接触到社会。因此,彼此感情都还不错,心思也都相对单纯。
发现施皓轩带回了早饭,立刻都被转移了注意力,嘻嘻哈哈的开始了今天一天的录制。
第17章
综艺正式进入了为期两周的拍摄,练习生们第一次能出来录户外节目,更多还是抱着能公费出来玩的心态,大家的心态都很放松。
男孩们本来就闲不住,也已经习惯了在公司里,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每天固定的统一授课,学习唱歌、舞蹈、形体、礼仪等课程,还有另外的补充训练,就是自由训练,自己针对自己的弱项进行练习。对RAP、乐器、编舞编曲或者公司没有教学的个别舞蹈种类感兴趣的也可以利用这个自由时间问老师开小灶。
这段时间,在校成绩下降的练习生要被强制进行文化课补习。
如今来录制综艺,不需要上学,没了固定的各种课程和训练,在人生地不熟的乡村里,也没有手机、电脑、电视机,他们闲的自己都受不了了。只能想方设法的找事情玩,到处瞎转瞎玩瞎看,一起研究砍柴、烧火、煮饭、洗衣服、去山上跟着村民采野菜……这些他们从一开始还有些兴趣缺缺的活动到后面大家都抢着找着去做。
这个综艺从前两天的“真”悠闲慢生活也慢慢转为了热闹而有趣的乡村实践和夏游活动。
尤其是过了几天,练习生能想到的在身边其他人身上捉弄的以前从来没做的事情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大家更是开始绞尽脑汁完成任务,找出点自己没做过的事情。
这一天,好几个练习生都没想出来今天可以做一件什么样的事,以前没做过,又没被别人抢先做了的。在节目工作人员的悄悄提点下,几个练习生跑到了隔壁邻居家,好奇地和隔壁的老大爷说了自己的诉求:“爷爷,我们想做一件我们之前都没做过的事情!您这里有什么是我们可能没做的吗!”
隔壁的老人家其实早就已经得到了制作组的提前沟通,笑眯眯地对他们用一口方言道:“有啊,娃子你们跟我来。”
练习生们虽然有些没听懂,看大概也能明白,这是有的意思。亮起了双眼,老老实实的跟在对方身后,走向了这个老大爷布置在他房子右侧角落的——
猪圈。
老爷爷还颇有些骄傲地给他们展示了自己养的肥肥美美的两头大肥猪和三只小猪崽,自信地对他们几人道:“呐,你们养过猪,喂过猪不?”
以前从没做的事情在一个小小的猪圈立刻可以有多种解决方式。充分发挥想象力:第一次做猪食,第一次喂猪,第一次打扫猪圈。还有第一次摸到活生生的猪,第一次和猪一起拍照,第一次给猪唱歌跳舞等等……练习生们认真地掰着指头算了算,还真都没做过。
王嘉祯胆子比较小,又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从来没见过活生生的,这么大的猪!脸上抗拒的表情明明白白写上了他内心的害怕和恐惧,听到有几个胆子大的练习生似乎已经打算今天和猪杠上了,王嘉祯赶忙提议:“我们可以给鸡做鸡食,喂鸡鸭。换一种动物!”
听到王嘉祯这么一说,左嘉实、蒋铭等人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明显也是想改主意,把猪换成鸡,工作量一下就下降了,看着也没有这么吓人。他们嘴巴上没说,看到这么大只的猪也有点害怕。
但是看少年们做鸡食,喂鸡,哪里比的上看他们在猪圈里吭哧吭哧干活来的有意思,有看点!制作组当然不愿意让他们这样轻轻松松过关。
导演团队派了个工作人员上来和练习生协商,只要他们今天完成喂猪和打扫猪圈的工作就可以额外奖励他们一份零食大礼包。还特意让他们看了一眼手机上搜索出来的零食大礼包样图,保证今天到货!围在手机钱,几个练习生又犹豫了,是选零食呢还是选挑战自己呢。
就听印昊然已经大声嚷嚷了起来:“不就是猪嘛!反正我不怕,喂鸡多没意思!你们怕的人就去喂鸡,今天的投票反正我肯定要当第一,零食大礼包我要了!”
然后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个练习生,随便揽住一旁樊尧的肩膀:“谁不怕的我们今天一起做,樊哥你总不会怕吧?”
樊尧本来也有些犹豫,被印昊然这么一问,立刻收好表情,露出一副谁怕了的样子:“这还用问?谁怕啊?”
施皓轩看大家都在犹豫,也无所谓地道:“我也不怕,可以算我一个。”
王嘉祯见势不妙,立刻逮住了身边的左嘉实和祝卓:“我们快去喂鸡。”扯着他们就想跑路。
但没过一会儿,王嘉祯就被印昊然,樊尧两人像拖小羊一样的拖了回去。表示:他们也没想到原来猪食要做这么多,实在做不过来,要人帮忙啦!还是不是好兄弟,帮不帮!
四个人在老大爷的指挥下,将他们家昨天剩下的剩菜剩饭,米糠,地瓜晒干切成的碎条,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磨成的谷物粉,倒进锅里,加入水,老老实实地烧火,搅拌猪食。
因为分量比较重,他们又用了两个桶分两次将猪食装好,吭哧吭哧地提到猪圈前,几只猪看到人来,又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立刻冲了过来,围在墙边,仰着鼻子,争先恐后的冲着着他们哼哼直叫。
大家没见过这个景象,都下意识地顿了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小帧,你去倒吧,你力气大。”印昊然对着几人挤眉弄眼道。
王嘉祯的脸皱成了一团,生气的用手肘去怼他:“我哪里力气大了!哪里大了!”。
“老师前段时间不是刚夸你,说你舞蹈力量越来越好了嘛!”印昊然和樊尧都贱兮兮地笑了起来,故意开他玩笑。
施皓轩无奈地笑看他们捉弄人,主动上前为王嘉桢解围:“我来吧,让他适应一下。”走到有些气味的猪圈前,看准石槽,把猪食倒了进去。
没多久,石槽里的食物就被吃的一干二净。几只猪重新盯着他们看,似乎还在期待着加餐。几个练习生只能对它们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了,又等了一会儿它们才慢慢散去,回到角落。现在则是轮到更高难度的打扫猪圈工作,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印昊然首先开腔了,他先正儿八经的假咳了两声,然后提议:“我觉得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可以猜拳决定谁去。”
王嘉祯听到这话,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仿佛再一次被他的厚脸皮所震惊,又忍不住用力锤了锤他:“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说好的你才不怕呢?怎么就猜拳了!”
“那我们现在有四个人,我是为了公平!”印昊然还在疯狂辩解,坚决不承认是自己胆子小。然后赶紧把焦点转移到了别人身上:“樊尧也说他不怕啊,皓轩也说不怕,那我们都不怕,总要选择最后谁进去!”
然后他看着气呼呼的王嘉祯,还不怕死的故意说:“那是不是就你一个人怕啊?”
气的王嘉祯忍不住啊啊啊啊的狼嚎了几声,直接逮住边上的工作人员,直接接过两套干农活脏活的装备,将一套直接塞进印昊然怀里,一套自己直接套上了。“别啰嗦了!就我们两个人扫!你们俩不准动!”
印昊然直接翻车,看着被他气的有些上头的王嘉祯,和摄影师,不敢再皮了。老老实实穿上雨鞋,换好耐脏的务农套装,带着王嘉祯视死如归地走进了猪圈。
等王嘉祯进了猪圈,他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上头了,现在不气了,后悔了。说话都不说了,只顾着紧张地盯着猪的动向,和它们保持最远距离,就怕它们突然冲过来。然后用自己最长的胳膊距离和扫帚的最顶端打扫起来。
打扫了几下,安静的王嘉祯依旧紧张和僵硬。
印昊然安静了几分钟,又开始了他那张停不下来的快嘴,透露出了他其实就是在逞强。
“实在是太臭了。我有点受不了!”
“啊啊啊啊啊,我脚底下怎么这么软啊,是不是踩到猪的便便了啊”
似乎是哀嚎的过于大声,几只猪都被吓了一跳!也可能是因为陌生人的靠近,突然一只猪就往另一边疯狂逃去,迅速,边上的另外一头大猪和三只小猪也跟着陷入了混乱之中!
“啊啊啊啊,别过来!!!”王嘉祯终于发出了长长的一阵哀嚎。
印昊然此时也顾不得臭了,朝着王嘉祯就是哈哈大笑。谁知王嘉祯慌乱之中只想着离开猪圈,就往他身边挤。印昊然一个踉跄,又担心撞到猪,换乱之中用他的平衡力又硬是让自己转了一个方向。也不知道是脚上太滑,还是他的步子迈得太大没有保持好平衡,就听“啪”的一声,他直接整个人摔在了猪圈里。
此时,王嘉祯愣住了,在猪圈外旁观的樊尧、施皓轩也愣住了,就连在一旁拍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愣住了。
“哇——求你们别拍了,别放出去。啊啊啊啊,快扶我起来。”
这么神来一幕,让所有人又是傻眼又是满脸憋不住的笑,赶忙将印昊然扶了起来,急急忙忙送去换衣服,洗澡。
而另外一边,在认真扫鸡粪便的几个练习生听到隔壁似乎一阵喧闹,也忍不住张望了起来。就看到满身不知道是泥还是啥臭不拉几脏东西的印昊然被两个工作人员扶着走了进来,去了卫生间。
制作团队的几个工作人员将这几个练习生疏散开,让他们不要再扎堆看热闹了。丢下一句“不小心摔倒了,你们管自己继续拍摄。”
带他去换衣服,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他支支吾吾的才说屁股有些痛。
随行医务人员又赶紧让他回房间躺下,把裤子脱了让他们检查,医务人员仔细看了看印昊然的屁股,对苏茵和制作团队表示,没什么大事,甚至都看不出来有多少摔红的。
大家心中又是憋笑又是庆幸:看来,这个猪圈地上确实软的很。
苏茵对着工作人员们,提醒他们,等印昊然出来,大家别再笑了,免得他心理有阴影。
但是这种神来之笔,是绝对不能删掉的!必须放进节目里,苏茵这次还要教一教这个世界的后期团队,什么叫做鬼畜!
第18章
在为期两周的农村生活里。八个少年体验了第一次烧火,第一次喂猪、第一次割兔子草、第一次摔进泥坑、第一次挖野菜、第一次学做豆腐、第一次自己缝衣服等等等等。
看着几个少年日益凌乱的发型,日益放肆的行为,越来越熟悉在乡村生活的节奏和状况,越来越融入到这原始生态、质朴本真的生活中。
看着练习生们捏着鼻子,不得不去上最老式的厕所;看他们去煮饲料,去小心翼翼地清扫;好几个人先后被乡村里各种突然出现的小动物吓上一跳;被隔壁人家的鹅追着跑;去小溪里摸溪螺;去田里逮泥鳅……
先是大家一起在田里干活,印昊然、樊尧、左嘉实几个人甩起了边上小沟渠中的清水,发展到了最后一群练习生互相从打水仗到打泥仗,然后因为没有热水器,只能一个个像兵马俑似的排队等厨房里的小伙伴烧水洗澡。
有一回,王嘉祯不小心摔进田里,哭着说自己的腿被泥吸住了,是不是腿要没了,然后大家慌里慌张像拔萝卜似的把他从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