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满这一推让元瑜也突然清醒了,他松开了郭小满,又慌的后退了些。
“小满,我糊涂,一时竟是忘了,你如今不能,不能……”元瑜脸上泛着微红,呼吸也有些凌乱,看着郭小满说得一脸的小心与歉然。
“不怪你,我也不好……”郭小满红着脸,也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不该一时忘了情,最后竟是吐了舌头主动撩拨起他来。
听得她这软糯糯的声音,元瑜只觉心头悸动下,浑身的欲望便就淡了下来,皆都化作一腔柔情了。
“小满好坏,明知道我经不住撩拨,刚刚还那样对我……”元瑜低软着声音,说得一脸的幽怨委屈之色。
郭小满听得笑了起来,她抬起头,凑近了元瑜,又在他唇上亲了几下。元瑜得了她的抚慰,浑身上下那些生生憋回来的难受便就消失殆尽,当即面上生了些欢喜之色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经不住撩拨?”郭小满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问着,一双眼睛晶亮亮地看向了他。
“可不是嘛?”元瑜很是委屈的一声。
听得这话,郭小满眨了两下眼睛,面上又露出一丝笑意来。
“如此说,那今儿晚上的钟粹宫,你不也是禁不住了?”郭小满慢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拿眼斜睨着元瑜。
“什么?钟粹宫,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元瑜一时惊讶极了。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郭小满怎么知道他应下了上圣皇太后,今晚要去钟粹宫与赵贵妃圆房的事?
“我早上去了福宁宫,太后和我说的。没想到太后还真的被太后猜中了,你今儿晚上,还真的要去洞房花烛了。”郭小满笑眯眯地道。
元瑜听得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自家那亲娘不愧是与上圣皇太后周旋了大半辈子,这上圣皇太后的一举一动她倒是都猜得透了。只是她这做娘的也着实有些不厚道,不得前给他提前预警想辙也就罢了,还撺唆郭小满一道来怄他。
“我娘她还和你说什么了?”元瑜搂着郭小满一道靠在榻上的大迎枕上,口中有没好气地道。
“太后说了,你这回定是要被人得了手去,她还说……”说到这里,见得元瑜脸色越发不好了,她立即住了口,不敢再往下说了。
“她还说什么了?”元瑜却是追问道。
“她说,说你要是和赵贵妃真办成了事,让她生了皇子,她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郭小满一边低着声音说着,一边悄悄瞄着元瑜,心里却是憋不住想笑。
“哼,果真是我的亲娘……”元瑜冷哼一声,面上既是气恼又是无奈。
“我娘她不信我,你呢,你也不信我吗?”顿了片刻,元瑜突然转过脸,盯着郭小满就问。
“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也不必这般在意。赵贵妃也是个美人,我这一时半会儿的大抵也是不能侍寝了,你若真的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郭小满本来说得笑眯眯的,可说到一半,见得元瑜脸色发沉,似有暴起之状,她立即心里一虚,而后便闭紧嘴巴再不敢出声刺激他了。
“郭小满,你再敢说一句,我就不敢保证,我这会儿能不能把持得住了?”元瑜低着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过去,指尖轻轻一挑,就将郭小满的衣襟给掀开了。
“我……我再不敢了。”郭小满慌得赶紧伸手捂了自己,然后口中软着声音求饶了。
“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元瑜佯装恼怒,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凑近了,寻着她的粉唇又咬了下。
元瑜倒底还是有分寸的,只轻搂着她,在唇齿之间浅浅温存了一番就起了身。见他要走,郭小满也自榻上起来,送他至门口处。
“别送了,你在屋里好好歇着。等明日,让卢盛悄悄请个信得过的太医来一趟。”元瑜转过身,扶着郭小满双臂道。
郭小满听得心中一暖,再抬眼看他时,眸中便含着一丝依赖之息来,还隐着一丝心疼。
“今儿晚上你若真的为难,我……我也不怪你。”郭小满轻着声音,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虽说在她心底深处,是一百个不愿意他亲近别的女子,可她也明白,如今前朝有赵太师,后宫有上圣皇太后。他若是一个不慎,操之过急,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她如今既是心系于他,自然也得为他着想。
元瑜听得她这话,心头当即又是一阵激荡,他返身回来,伸手揽过她,又低头至她耳旁低语了一声。
“我说过的,我这辈子,只和你郭小满一个人睡觉,再生一窝娃娃……”
待听清了元瑜的话,郭小满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元瑜看着她满面晕红的羞怯模样,一时大为满意,低头又撅了她的唇瓣重重亲了下,这才转过身,满面笑容地扬长而去。
“粗俗……”郭小满看着他的背影,口中恨恨一声。她满面酥红着站在原地,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63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35 放开了矜持慢慢地……
当晚, 元瑜依约入了钟粹宫。
赵贵妃自上午离开万寿宫之后,就为着晚上元瑜的到来做起了细致准备。待到了傍晚,钟粹宫寝殿之内已是焕然一新。元瑜的身影才出现在后院, 等候已久的赵贵妃忙迎上了过来。她今日穿了件湘红色的绡纱宫袍,面上的妆容精致淡雅, 雍容华贵里, 又添了些了些温婉的感觉来。
“臣妾恭迎圣上。”赵贵妃软着声音行礼道。
“贵妃免礼起身吧。”元瑜朝她抬了下手, 声音有些冷淡。
“谢圣上。”赵贵妃依言起了身,悄悄抬眼,见得眼前的年轻皇帝, 长身玉立,面容隽美秀逸,可一双长眸,略带清冷,隐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意味,令她心头怦然的同时,却又生了些不敢肆意亲近的惧意。
“圣上忙了一天的政事,定是有些疲累了吧?臣妾备了些酒菜,圣上进屋用一些, 也好解解乏,如何?”赵贵妃面上含笑, 口中恭敬着声音道。
“嗯。”元瑜应了一声,也不看她一眼, 拂袖抬腿, 径自走进了屋子。
赵贵妃当即面上一喜,忙也跟着进去了。
屋内陈设犹为富丽,鎏金蟠花烛台上, 点着数支红烛。檀木几上摆着一盏错金螭兽香炉,炉内香烟正袅袅而出,整个屋内都浮动着一股甜腻浓郁的香气。当中一案桌之上,已是摆下了十来碟精致的菜肴,桌上还温着两壶酒。
元瑜闻着屋内的香气,心下顿时有些不喜。微微皱了下眉头,片刻之后面色恢复如常,沉着脸在在案前坐了下来。
“也不知什么人想出来的,花费无数银钱心思,做出这个些闻得人烦躁的熏香来。还是小满那屋内好,从没见过她烧这香那香,时不时闻到的,不是花香就是果香。对了,还有她身上自带的那香气,闻着人就叫得觉得舒坦……”元瑜在心里嘀咕着,越发想念那娇软清爽的人儿来,只恨不能就此离开,去到漪兰宫里,搂着那小女子,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说些情话儿,再依偎着交颈而眠也好。
“圣上,这道不乃羹是臣妾晨起之时就下厨亲手熬制的,圣上略尝一尝,看可能入得口去?”赵贵妃立在案边,抬双手递过一盏羹汤过来。
元瑜抬手接过羹汤,一眼瞥见赵贵妃仍侍立着,于是抬手道:“贵妃坐下同用。”
“谢圣上。”赵贵妃面上一喜,忙至下首恭敬坐了。又拿一双眼睛巴巴看了看元瑜手中的羹盏,面上满是期待之色。
元瑜抬手,将羹汤递到唇边轻饮了两口之后,才又缓声道:“不错,贵妃有心了。”
赵贵妃听得这话,心头顿时欢喜不已,她花费了好些精力,才打听出皇帝喜食不乃羹,为着这道不乃羹,她勤学苦练了许久,今日总算是得了皇帝一声夸赞。
“老子喜欢吃这不乃羹的事,一向少有人知,也不知她从哪里打听来的。果真是个善于钻营的……”对面的赵贵妃还在暗喜不已,却不料元瑜心中已很是不高兴了。
见得赵贵妃又要抬袖欲为他布菜,元瑜当即心头生出些不耐烦来,他抬眼瞥眼桌上的酒壶,又想起元朗教他的话来。于是,将自己手边斟满酒的酒杯拿了起来,抬眼又看了一眼赵贵妃的手边。
“你那杯中是什么?”元瑜问道。
“回圣上,臣妾杯中是果子酒,臣妾不擅饮酒,想以这果子酒陪圣上饮些海棠酒。”赵贵妃轻软着声音回道。
听得赵贵妃说自己不擅饮酒,元瑜心头一阵暗喜,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摇摇头道:“那果子酒有什么好,不若与朕同饮这海棠酒?”
“可是,圣上,那海棠酒入口虽绵,可后劲却大,臣妾担心酒后会御前失仪……”赵贵妃软着声音婉拒道。
元瑜听得这话却是笑了起来,他双眸在赵贵妃的脸上看了下,然后才慢腾腾地道:“贵妃难道没听说过,朕最是不喜规矩束缚,这闺房之中,又不是朝堂之上,要那般死板做什么?”
听得元瑜这话,赵贵妃先是愣了下,片刻之后立即反应了过来,皇帝最恨斯文礼仪,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为了今晚,她精心准备了这许久,却是忘了皇帝的这般天性,只一味表现得端庄知礼,倒惹得他心中不喜来。
赵贵妃想到此处,心头一阵后悔,忙拿起手边的果子酒,抬袖一口饮尽了,然后拿过案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慢慢一杯来。
“圣上,是臣妾迂腐了,这杯酒,就当是臣妾向您赔罪的……”赵贵妃端着酒杯对元瑜道。
元瑜点了点头,面上神色转缓,赵贵妃心下顿时一阵宽慰,于是抬袖,将那杯酒又饮了下肚。
“好,朕就喜欢这样的爽利性子!”元瑜面上竟是开了笑颜。
赵贵妃听得这话,面上越发欢喜,忙又替自己斟了一杯,举杯对着元瑜就道:“圣上,臣妾这杯是敬您的……”
元瑜点点头,也很是爽快地饮下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再抬头时,便见得赵贵妃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来。
“圣上,臣妾再敬您……”赵贵妃又举杯道。
元瑜见她这样心头越发高兴,心想她一个女子,再哄她喝上几杯,定是要烂醉如泥。一会儿将她扛到床榻上,再弄出些假像来,明儿一早起身之后,一口咬定自己半夜里已宠幸过她,这样上圣皇太后那里必是无话可说了。
“好,朕最喜存了几分薄醉的女子,把平日里的矜持都丢开了,床榻之上,便添了一份意趣……”元瑜清冷着脸,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异常的撩人。
赵贵妃何曾听过这般大胆直白的撩拨之言?当即面红耳赤低头作了含羞模样,又恐皇帝不喜,忙又举起酒杯对着元瑜,眼睛也不敢朝他看去,只软声道:“圣上,请……”
“好……”元瑜勾唇一笑,昂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元瑜与赵贵妃你一杯我一杯,你来我往,推杯置盏,很快就将案上的两壶酒饮得个底朝天。
喝到最后,元瑜感觉头都有些发沉起来,于是抬眼看了看对面的赵贵妃,可奇怪的是,赵贵妃仍是面色如常,眼神也仍是清明的,好似并没有一丝醉酒之状,元瑜心中这才生了怀疑来。难道她说的不擅长饮酒是假的,她是个千杯不醉的主?元瑜想到这里,心里立即生了一阵警醒来,不由得暗暗埋怨起自己来,兄长教的这法子,是有漏洞的,若是遇上天生酒量好的女子,那可就坏了事了。
想到此处,元瑜心中暗暗叫起了苦,他伸手揉了揉额头,越发觉得昏沉起来。
“朕的头,好晕啊……”元瑜眼神迷离,看着郭贵妃低语一声,然后头一低,就趴在案上一动不动了。
“圣上,圣上……”见得元瑜趴到桌上,赵贵妃一时有些慌神,连忙一连唤了好几声。
可元瑜一声都不应,赵贵妃顿时有些慌了,忙起身走至元瑜身侧,大着胆子轻轻摇晃起他的胳膊。
“圣上,圣上,您是怎么了?”赵贵妃连声喊道。
案上的元瑜抬起了头,双眸朦胧,看了赵贵妃一眼,然后口中嘟囔着道:“再来,朕今日要与你不醉不归……再来……”
元瑜嚷完之后,便又将头一低,重新又趴回到桌上了。
“圣上,圣上,您醒醒……”赵贵妃一时着了急,忙抬高声音喊了起来。
可元瑜睡得正酣,哪里能听得到她的喊声,不一会儿还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看着睡得的皇帝,赵贵妃顿时慌乱了起来。她看了看案上的空酒壶,一时后悔了起来。她一向颇有酒量,只是进宫之后,要时刻做个端庄雍容的模样,才刻意隐瞒了,平日里遇酒也都是浅尝辄止,是以无人知晓她的酒量。今晚皇帝说是最喜爱爽利的性子,她一时就忘了形,只想着讨他的欢心,于是放开了饮酒,却是没有想到,皇帝不胜酒力,竟是被她给灌醉了。
赵贵妃想到这里顿时后悔莫及,悔不该刚才没有及时发现皇帝已是有了醉酒之意,还陪他饮了那么些酒下去,这会儿他醉成这样,难不成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圆房之机又要白白浪费了去?
“华儿啊,今日哀家以太后之尊强压着皇帝去你的钟粹宫,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若你还是不能把握住,哀家以后,也就爱莫能助了……”今日自万寿宫告退之前,太后威仪的声音似还响在她的耳际。
“不,不行,我一定不能浪费了这次机会,我要想出办法来……”赵贵妃摇着头,在心里一遍遍地警示着自己。
赵贵妃一边思索着,一边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待抬眼见了屋内的红漆镙钿拔步床榻,以及榻上的悬的金线绣百子图的罗帐,她心中不由得一动。
虽说他是醉着的,若是能与他一道去到那床榻上,自己再放开了矜持慢慢地撩拨于他,指不定他就能趁着酒兴与她颠鸾倒凤一番。若是机缘巧合,一朝得中珠胎暗结,那岂不是她的造化?
赵贵妃想到这里,心头就是一阵阵怦怦乱跳。她酥红着脸儿,伸出双手轻轻摇晃了两下元瑜的胳膊,口中软声道:“圣上……圣上,这里睡着不舒服,臣妾扶你到床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