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们拿刀逼我做菜——大鹅踏雪泥
时间:2021-10-31 09:26:36

  孙宝宝看了眼点菜条,第一道菜:脱沙肉。
  这赵老爷子还挺会吃的,刚来她这里吃饭的时候点的是酸菜鱼、麻辣肥肠鱼之类的, 这会儿已经开始点古菜了。
  是的,这道脱沙肉是道正儿八经的古菜, 还是富贵人家吃的古菜。这类菜大多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精细……还有麻烦。
  孙宝宝也是前日晚上在空间中和老祖宗学的,本来也是随手挂到酒仙院中, 没承想赵老爷子今日就点了。
  脱沙肉得用到去了皮的肥瘦相间五花肉,然后把五花肉切成小碎丁。
  接着往碎肉中加入鸡蛋。
  《随园食单》上有写:每一斤用鸡子三个,青黄具用,调和拌肉。
  也就是说一斤肉要用到三个完整的鸡蛋, 放在碎肉中搅拌。
  等搅拌完后,孙宝宝再把裹满鸡蛋液的肉放在大菜板上再剁碎。
  她最怕的就是这一步骤了,若你一不小心忘了带围裙,那你的衣服上肯定都是黄色的鸡蛋液。
  孙宝宝当时在和老祖宗学的时候就很想把生肉放在搅拌机中搅拌,搅拌碎后再放入鸡蛋。
  老祖宗当时也没反驳她,只呵呵笑两下,意味深长道:“那你去试试吧,试试了才晓得。”
  试试就逝世!
  因为最后做出来的成品口感味道都不行,孙宝宝苦哈哈的被老祖宗定身在厨房中剁了好几天的鸡蛋肉。
  剁到最终手酸痛个不行,随时随地都想拿着菜刀,拿上菜刀后又条件反射的想剁肉……
  好几天了她才调整过来。
  事实证明,古人智慧不容小觑,你当古人没有嫌累简化过步骤吗?
  人家也不是傻子,当然试过,只是最终口感没有原本的好罢了。
  孙宝宝被老祖宗治老实了,半点都不敢再偷工减料。她两手拿着菜刀,在菜板上挥舞得相当流畅,没一会儿,碎得不能再碎得肉出现在菜板上。
  老祖宗说:“裹了蛋液的肉在切碎的过程中,蛋液会充分和肉融合在一起,甚至融入肉中,使得肉质更加细腻。”
  孙宝宝如今对此深信不疑。
  接着,等肉剁完了,再“入秋油半酒杯,葱末拌匀。”
  秋油不是油,而是酱油。
  还是上好的酱油。
  所以孙宝宝没有用外头买的酱油,而是用国栋制作的。
  把酱油和葱末放入肉中搅拌均匀,再拿出一张猪网油出来,将肉末铺平在猪网油上,再像卷蛋糕毛巾卷一样的卷起来。
  然后,锅中倒入菜籽油,油热后将肉卷放入其中,两面煎得金黄酥脆,用筷子敲一敲有声音时就可以了。
  紧接着,在锅中倒入清酱和黄酒,这里的清酱也是上好的酱油,再把刚刚煎好的肉卷放入锅中闷熟。
  最后,把肉卷取出来,切成片状,再将过油炒过的韭菜,和在锅里余汁中煮过的香菇笋丁铺放在肉卷上即可。
  孙宝宝这次是真的馋了,猪网油的味道和清酱黄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不断冲击着你的嗅觉。
  猪网油的味道极香,在油中煎得焦脆后更是霸道。
  肉香味、清酱味、黄酒味……吸溜!
  最关键的是那清酱,味道柔和醇厚,咸甜更是适中。最关键的是通常只有酒能闻到香味,而这个酱油摆放在这儿也能闻到香味。
  原来最基本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个个都不容忽视,个个都能做到极致。
  这种酱油和肉一起炖煮,真是让人馋的慌。
  而且不仅她馋,孙宝宝回头一看,那两个小不点又趴在门边上,露出个头来。
  两人张着小嘴巴,嘴角亮晶晶的,再看看地上,已经有点水迹了。
  “你俩不是吃完饭了吗?”孙宝宝问道。
  两个小孩刚刚还和林文心待在房间中的,怎么在房间中还闻到了味道,这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两人不约而同的齐齐摇头,又咽了口水。她们又不傻,就是吃完也得说没吃完!
  “没吃完也没有,我就做一份,还得给客人。”孙宝宝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两位小女孩的可可怜怜的眼神攻势。
  说着,把刚刚蒸下去的清蒸鲥鱼从蒸笼中取出来,放在托盘上往大厨房走去。
  后边还有两个小孩亦步亦趋的跟着,似乎多闻一口都好。
  “阿惠姐,帮忙把烤炉中的烧鹅取出来。”孙宝宝进门便喊道。
  秦惠正整理着厨房的卫生,听到孙宝宝的话,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把香得流油的烧鹅取了出来。
  酒仙院内,祖孙两人手拉手聊着天。
  赵天德摸摸孙子手上的茧,心中虽然心疼,但嘴上还是说道:“看来你也不要怎么下地干活嘛,手上的茧还薄薄的。”
  赵思衡哪里会不晓得他爷爷的这狗脾气,这会儿想故意气气他爷,于是笑笑道:
  “没事儿,以后会厚的,我们唐老师的手如今糙得不得了。”
  这话说的赵老爷子心头一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唐老师如今粗糙黝黑的农夫模样,又看了眼面前白白净净的乖孙……
  不能想不能想!
  他孙子不会变成这样!
  他老赵家好不容易才出个长得好看的人。
  赵老爷子心里头戚戚然,脸色立刻严肃道:“乖孙别怕,爷给你买一箱的防晒霜……”
  “咔——”
  门开了,孙宝宝端着菜盘走进来,她笑笑道:
  “老爷子,你的三道菜好了。”
  赵天德看见小酒坛,立刻把孙子的手给撒开,眼睛冒着光,直勾勾的盯着,说话都带着笑:“我的乖乖,早就想这口味儿了!”
  他前几日感冒,他儿子便让宝宝把他酒给禁了,鬼知道他有多么馋!
  孙宝宝可真是被赵老爷子纠缠怕了,时不时就说要给她两倍价钱,只要她偷偷把酒给他。
  ……知不知道她这种人忍耐力不高,真的很容易心动的喂!
  孙宝宝每次拒绝完心里头都要咬着小帕子哭一场,呜呜呜,这可都是红票票!
  赵天德面容不可控制的愉悦起来,语气藏不住的兴奋,忍不住问道:
  “宝宝!今日我可以喝多少?
  ……嘿,你打你爷干啥!”
  他转头对孙子怒目而视,这小孩,怎么还学会桌子底下拍人手这一套了。
  莫不是还和他爸一样不让他喝酒了?
  孙宝宝刚刚进来时就看到赵老爷子口中经常出现的“乖孙”了,这会儿走近,也把这位“乖孙”的模样看了个清楚。
  赵思衡小动作被爷爷这么大声嚷嚷出来顿时脸都有些红了,再发现那个小老板大眼睛看着他,脸红的顿时加深。
  他立刻站起身,似乎有些尴尬,呵呵笑两下,对孙宝宝道:“那什么,不好意思……”
  孙宝宝头一歪,眉毛微皱,疑惑看着他,啥意思就不好意思啊?
  赵思衡看小姑娘皱眉,赶紧解释:
  “我爷吧,他…他他,他见人就叫人宝宝……”
  赵天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瞧着自个儿的乖孙。
  突然怒的站起身,狠狠把孙子一推,“放你爹的屁,老子才没见人就叫宝宝!”
  这孙子坏他名声!
  赵思衡扶额,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的脸给遮住。
  丢死人了。
  还说没有!
  在家里你为了喝酒就叫我乖乖。
  你刚刚为了喝酒又叫人小姑娘“宝宝”!
  爷爷啊,要是在大街上,碰到个烈性子的,立刻把你当老流氓了送派出所去了。
  一旁的孙宝宝看祖孙两人一个骂得欢,一个背着身,先是懵逼,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
  看赵老爷子都要抓东西打人了,孙宝宝赶紧解释,憋着笑道:
  “等等等等,那啥,我名字就叫宝宝。”
  嗯?
  赵思衡转过身。
  孙宝宝笑笑道:“真的,我叫孙宝宝。”
  房间很安静,气氛还有点尴尬……
  孙宝宝不蹚浑水,说完后赶紧走出门,再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便听到赵老爷子的破口大骂。
  “……孙子哎!你还敢编排你爷!”
  那瞬间,孙宝宝脑海中竟然回忆起自个儿被六个爷爷们“折磨”的场景。突然就对这个同样是“乖孙”的人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啧啧,真惨!
  不是她乱说,这个赵老爷子——
  一节更比六节强
 
 
第46章 白米粥   懂了,一元债务,代代继承。……
  傍晚。
  晚霞漫天, 一望无际的火烧云让行人们纷纷驻足仰望天空。
  市区的一座别墅小院内,郭季平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眼睛向上望着, 云彩倒映在他的眼瞳里, 仿佛眼瞳也渐渐净化得干净澄澈。
  郭鸣换了身衣服走出来,又顺手拿起一件薄外套戴上, “爷,走吧, 带你去喝粥。”
  毫无反应的郭季平一听到“粥”便动了, 转头看孙子的眼神有些陌生,好半天才有些清醒。
  他扶着郭鸣的手站起身,粗糙的手掌像磨砂纸一样,刮得人有些微疼。
  “喝孙国栋做的粥。”
  上了车,郭季平眼神又变得游离,但似乎心里藏着执念似的,握着拐杖再三强调。
  郭鸣耐着性子帮他爷整理领口,嘴上不断应着好好好。
  他爷现在是越来越小孩了……
  人家孙国栋早去世了,哪里还能找得到他做的粥。喝人家孙女做的就差不多得了, 别这么挑剔。
  此刻傍晚五点半,郭季平得到明确答复后不再闹了, 而是安安静静坐着,就连安全带也乖乖系上。
  老人发须发白,脸上沟壑纵横, 老年斑也不少。只是那双眼睛如同懵懂儿童一般,望着窗外风景,也不晓得心中在想些什么。
  从市区进入风景区,天色渐渐变暗, 周围的环境由热闹的大街变成乡野风光。
  郭鸣将车上空调关了,再把窗户给打开,微热的晚风带着山里的味道拂面而来,让郭季平的神色变得愉悦不少。
  车辆进入望天村,缓缓停在饭店门口。
  这会儿正是热闹之时,门口摆得跟个大排档似的,郭鸣瞧着好些人在门口吃得也很高兴,酒吹了一瓶又一瓶。
  厨房内,接到郭鸣电话的孙宝宝就已经把粥给煮下去了。
  熬粥也是有讲究的。要不怎么有人开一家粥铺就会火呢?
  犹记得她大学附近就有一家砂锅粥铺,那里简直就是早起选手和熬夜患者的天堂。
  孙宝宝就常常在冬日里的大晚上跑去打□□蛋瘦肉粥。
  热腾腾的米粥吹两下,再轻轻喝一口,粘稠滑糯的米粥滑过喉咙下肚,夹带着香绵的皮蛋黄,简直要把身体的寒气全部理清!
  她今天帮郭鸣煮粥的时候就有些馋了,不由得多煮了一碗。
  煮粥的米她用的是爷爷们种出来的米,先泡半个小时,然后放入沸水中。
  砂锅咕嘟咕嘟作响,孙宝宝坐在一旁搅拌,等煮开后,再将砂锅放到炭火上慢慢炖煮。
  炖煮大半个小时,期间搅动十分钟,再放一点油,这样白粥就会变得浓稠鲜滑。等到砂锅中的大米开花后,白粥便做完了。
  做完时郭鸣还没到饭馆,不过砂锅的保温效果强悍,等孙宝宝把砂锅端出去时,白粥还烫得很呢。
  外头的郭鸣带着爷爷进院子,也真是奇了怪了,他爷爷自从生病后一到陌生的环境便闹腾。可是一到了孙家饭馆,倒是一点儿都不闹人。
  院外热热闹闹,酒仙院中却颇为安静,小亭子中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着喝酒讲话。
  “呦,小郭今儿又来啦,这是?”赵天德转头问道。
  赵天德此刻正拿着剪子在小花园中修理花木,脚边还放着花洒。他在家里跟着园艺老大爷学过几手,现在搞得还有模有样。
  并且丝毫不觉花钱来饭馆帮老板修剪花草有什么不对劲儿。
  郭鸣笑笑介绍,“这是我爷爷,我今天带他来吃饭。”
  赵天德瞧着两人也像祖孙,赶紧洗洗手走过去问好。
  可……
  赵天德伸着手,疑惑的看了看郭鸣,郭鸣无奈道:“不好意思,我爷生病了。”
  生病了?
  赵天德立刻反应过来,握住郭季平的手灿烂笑道:“老哥,来来来,我今儿请你吃饭。”
  他也是上了岁数的老人,自然很快反应过来郭鸣他爷得的应该是痴呆症,心里头不由得叹口气。
  说罢,带着郭季平往他的包厢走去,郭季平竟也安安静静跟他走。
  郭鸣赶快跟上去,连忙说道:“算了算了,我们也预定包厢了。”
  这也不是几百块的事儿,几千元的房间怎么能蹭呢。
  “没事儿,刚巧我孙子今天也来看我了,你俩年纪差不多,坐一块也有话聊。”
  赵老爷子是个喜欢热闹的,特别是这个郭小友特别对他胃口,说的话可比他孙子说的好听多了。
  嗯,主要是品酒这一块,两人共同语言贼多……
  赵天德带着郭季平进自己房间,推开门,向孙子介绍两人。
  天还没聊热乎时,涛子端着菜走了进来。
  跨入门的那一刻,他不由得转头看了眼门牌号。
  奇怪了,这两对祖孙怎么聚在了一起?
  “菜这就来了,今天的菜还挺快的。”赵天德说,然后招呼涛子放下菜,抬头道:“涛子,今儿郭老哥就在我这里吃了,你那个什么脱沙肉和蛤蜊黄鱼羹再给我上一份。”
  涛子点点头:“好。”
  就是宝宝姐又得抓狂了,听她说脱沙肉这道菜麻烦得很,也不晓得刚刚有没有多做几份。
  走出门,正巧看到孙宝宝端着砂锅而来,涛子冲她招招手,“宝宝姐,郭鸣在三号包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