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仙君是我渣过的前任——秋舒舒
时间:2021-11-03 09:16:42

  徐望卿敛目,再抬眉时看向她的目光依然平静而冷淡。
  “不管我是别有目的还是无心之失,也不管仙君还记不记得从前的事,我确实对仙君造成了伤害,无论如何,我都该向仙君道歉。”
  她一字一句道:“仙君,对不起。”
  徐望卿仍是沉默。
  白世欢话音一转,又说道:“我也在替自己难过,因为无论我说什么仙君都不相信,无论我做什么仙君都觉得我别有用心,就好像,我真的永远无法再让仙君喜欢我了。”
  她看向他,目光柔和,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诚挚:“但我喜欢仙君啊,所以只要一想到是我自己亲手弄丢了仙君,我就觉得好难过。”
  徐望卿喉头微动,薄唇轻启,吐出来的字眼依旧冷淡无情:“是吗?”
  她的难过可及得上他万分之一?当初那么绝情,现在又来卖弄深情,当真以为他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白世欢顿了顿,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从前的事是吗?”
  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道:“否则,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却又不肯接受我的好。”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出她不加掩藏的肯定。
  不等徐望卿反驳,她喃喃道:“仙君定是记得了,只是厌了我。”
  她的话音愈发低了下去,“我该感激的,即使仙君厌了我,也不曾报复我,甚至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赶来救我。”
  “仙君对我已是极好……我确实不该打扰仙君的。”
  徐望卿薄唇微动,他想说些什么,但良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该恨她的,他该让她彻底消失在他世界里,该将关于她的记忆完全抹去,听到她的话,他该释然,该让两人的关系回到最初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
  但他确实不甘心。
  他想问问她,凭什么在伤害他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离开,又凭什么现在可以说不打扰他就抽身离去,她到底,有没有真的在意过他?
  白世欢忽然仰起头,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笑来,她近乎无理取闹道:“可是仙君,我还不想放弃,既然仙君曾经喜欢我,那以后也还能再喜欢我一次。”
  “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陆修士可以十年如一日地守在你身边,我也可以。”
  “我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因为喜欢仙君。”
  两人静默了片刻。
  各自的心绪翻涌,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小师叔。”房门突然被扣响,易无忧在门外说道:“小师叔,你昨日让我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合——”
  徐望卿骤然打断他:“去正殿等我。”
  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在哪儿都能说,怎么还要去正殿?
  易无忧按下疑惑,顿了顿,应道:“是,小师叔。”
  易无忧的脚步声远去。
  白世欢善解人意道:“仙君去谈正事吧。”
  她说罢,重新躺回了被子里,绝口不提要回揽雪殿,坦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她就应该住在这儿。
  徐望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
  易无忧百无聊赖地站在正殿等了一会儿,徐望卿便到了。
  他立刻端正站好,恭敬道:“小师叔。”
  徐望卿淡淡应了一声。
  他眉目淡淡瞥向易无忧,忽然不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放不下她,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他确实不可能放下她。
  他想通了,若是她还要离开他,他便将她的腿打断,囚在问霄殿一辈子,她的身后若还有其他人,他便将那些人找出来,一一杀干净,她若不爱他,他就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斩断,让她此生只能看着他,只能爱上他。
  徐望卿的目光很冷也很沉静。
  易无忧只看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去,不等徐望卿问,主动说道:“合欢宗最近没发生什么事,近一点的,据说凤悦城在搞一个什么美男大赛,合欢宗许多弟子都去了,如今合欢宗里没什么人。”
  “远一点的,前几个月倒是有一桩事,千无宗的少宗主唐楚川带着人打上了合欢宗,好像是因为看中了她们宗里一名女弟子,不过最后没成,也不知合欢宗与他达成了什么交易,他自此之后便没找过合欢宗的麻烦。”
  这些事在易无忧眼里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不管是千无宗和合欢宗,在微云仙宗这个庞然大物面前都不值一提。
  易无忧轻描淡写地说完,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合欢宗的弟子试图……”他斟酌着,用文雅的词说道:“让我们的弟子同她们进行鱼水之欢,这事需要处理吗?”
  徐望卿眉眼动了动,“不必。”
  他淡淡道:“唐楚川率人攻上合欢宗一事,详细说来。”
  -
  白世欢在房间静静待了一会儿,直到系统出声她才回神,它兴奋道:[宿主,你这边任务怎么样了?]
  它刚开口,察觉气氛低迷,语调低了下去,[咳,如果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可以呼唤我。]
  白世欢抬眉看了看窗外飘落的桃花瓣。
  她起身,离开了床榻,没了床帘的遮挡,她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副画着凡人界景色的山水图,她细细一看,才发现,这赫然是水镜湖的景象。
  这是徐望卿的寝殿。
  白世欢心里五味杂陈,水镜湖的一草一木倒映在她的眼帘,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寝殿很大,也很空。
  除了一副山水画,什么都没有。正如徐望卿这个人,清冷、干净、一尘不染。
  内殿很暗,白世欢点了灯,才逐渐显露出内殿的真面目。
  内殿也很空,比起外殿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不同于外殿的是,内殿最中央摆放了一张桌子。
  白世欢走近了,才看见桌子上还有一个几乎与桌子融为一体的木质盒子。
  她微微靠近,一层结界将她挡在了外面。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木盒,心里愈发好奇,这里装了什么,居然值得徐望卿特意设下结界?
  白世欢虽然好奇,但徐望卿既然设下结界,她便不再关注这个地方。
  她提起灯,打量起其他地方。
  -
  易无忧将千无宗和合欢宗一事事无巨细地汇报。
  徐望卿静静听完,脸色平静,“我知道了。”
  易无忧迟疑着:“那,还需要继续调查合欢宗吗?”
  徐望卿眉眼微垂,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不用。”
  易无忧说道:“是。”
  易无忧离开后,徐望卿在正殿里静坐良久,指尖轻扣,长睫轻垂,眉目间装满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她离开他,是因为这件事吗?
  可若真是合欢宗出事,她为何不愿告诉他?若有他相助,小小一个唐楚川怎能对她造成威胁?亦或者,她有什么苦衷。
  还是说,她认为他会介意她的身份。
  想起白世欢告知他真实身份时的模样,徐望卿指尖微顿。
  他起身,朝寝殿的方向走去。
  临到门前,他顿住了,他该不该将事情问清楚?该不该知道发生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的那些事?
  他难得踌躇了,良久,幽深的眼眸慢慢有了情绪。
  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如今重要的是,她还在他身边。
  徐望卿推开房门,入目空荡荡一片,原本应该安稳睡在床榻上的人此时已经没有了踪影。
  她走了?
  徐望卿走进去,床榻微乱,摸上去一片凉意。
  她走了很久了。
  徐望卿眼眸微深,她方才说过要一直留在他身边,现在便反悔了吗?
  她就这么反复无常吗?她到底把他当做什么?随意哄骗的玩具?还是她的入幕之宾?
  他不介意她的过去,不介意她的身份,甚至可以忘记她曾经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他的退让换来的居然是她又一次的不告而别。
  灵力在徐望卿指尖流转,这一方天地渐渐震动起来,仿佛下一刻便要倾覆。
  他漠然地搅动着这一方的空气,她若想走,他便将问霄殿变成她此生的牢笼。
  白世欢提着灯的手晃了晃,随即,震动越来越明显,她险些站不稳,为了手里的灯不会将内殿点燃,她索性将灯灭了。
  她快步走出内殿,想要出去看看情况,便见徐望卿站在房间里,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仿若藏着巨大的深渊,压抑的情绪喷之欲出。
  白世欢脚步迟疑,“仙君,你怎么了?”
  看见她微顿的步伐,徐望卿的双眸愈发深沉,他大步走向她,突然一把将她拽住。
  白世欢慌了,她下意识将手往回抽,但在意识到这样做只会让徐望卿拽得更紧之后,她便任由他拉着她。
  白世欢轻声道:“仙君,我手疼。”
  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他将她拉到床上,反手设下了一道结界。
  他张口,深冷地、仿佛带着无边恨意地慢慢道:“从今以后,你便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白世欢顿了顿,脾气很好道:“好,我都听仙君的。”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仙君还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白世欢说道,自发上了床榻,睡在靠里的那一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上来啊,我们一起。”
  “你还想怎么欺骗我?”
  白世欢愣了。
  徐望卿微微靠近她,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就这么望着她,逼视着她。
  白世欢下意识往角落里缩了缩。
  看见她的动作,“说,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白世欢于是不动了,她缩在角落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声道:“我不跑,你想让我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你若想让我一直留在问霄殿,我便一直留在问霄殿。”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于我而言,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他没说话,看着她的双眸微微发红,那双眸子还是冷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白世欢蓦然一阵心疼。
  她柔声道:“我哪里都不去,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徐望卿静默良久,眼眶微红,衬着那双漆黑的双眸,显出几分妖艳来,他开口,声音微哑:“你为何要抛下我离开?”
  白世欢对上他的眼眸,知道他指的是从前的事,她心里又酸又软,良久,柔声道:“……你乖,我知道错了。”
  她主动靠近他,轻轻拉住他的手,“我真的知道错了。”
  徐望卿眼角泛着红。
  就算他成了高不可攀的仙君,也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心软。
  白世欢心里越发软了下去。
  徐望卿仍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白世欢便大着胆子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轻声撒娇:“你原谅我好不好?”
  徐望卿没有动作。
  但只要他不推开她,那便不是在拒绝。
  白世欢静静抱了他良久,直到她察觉到他的身体不再紧绷,她安抚性抚了抚他的背脊,轻声道:“我方才就在内殿,你没有感应到吗?”
  不等他回答,白世欢继续柔声道:“嗯,我知道了,你是太着急了。”
  “你放心,我不会走。”
  她何德何能,有人能爱她如斯?她怎么舍得走。
  她忍住眼角的涩意,越发将他抱紧。
  过了许久,徐望卿的手才微微抬起,反手抱住了她。
  他终究放不下她,仍然会为她随口说出的两句甜言蜜语丢盔弃甲。
  他微微闭上眼,罢了,大不了,他们两人一起下地狱。
  白世欢于是问:“仙君,你这算是原谅我了吗?”
  良久,她听见徐望卿轻轻应了声。
  白世欢又问:“仙君,你想起从前的事了吗?”
  这次,徐望卿沉默的时间更久,最终还是应道:“嗯。”
  白世欢:“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徐望卿这次却不回答了,白世欢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答案,也没有追问。
  她猜,也许是她在藏书阁收到那本书的时候,也许是在九天玄塔里,也许,他其实根本没有忘记过她。
  “仙君。”她问:“你以后还会赶我走吗?”
  “……不会。”
  “仙君。”她得寸进尺地说:“那我可以住在问霄殿吗?”
  “……嗯。”
  “仙君。”她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我以后可以住在这间寝殿里吗?与仙君同住一榻。”
  “……随你。”
  她说:“谢谢仙君。”
  她本以为住在微云仙宗的问霄仙君和北荣城里的徐望卿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可实际上,不管是活了几百年的仙君,还是涉世未深的徐望卿,他的初心都没变过,他还是他。
  还是那个,只要她愿意用心对他好,他便轻而易举卸下所有心防的人。
  白世欢从他怀里出来,眉眼弯弯,“仙君,你愿同我结为道侣吗?”
  徐望卿的眸色深了深,良久,清冷的声音变得低沉喑哑,“不是现在。”
  他说:“待我筹备道侣大典,广发请帖。”
  白世欢:“……倒也不必。”
  徐望卿:“你不愿意?”
  “也不是。”她只是觉得不好这么大张旗鼓,而且她暂时无法想象别人的反应。
  他的目光执着,像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白世欢微叹道:“我愿意,只是这是大事,我需同宗里姐妹说一声。”
  “你需要告诉谁,我将人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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