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替她擦干净,可越擦越红,整张脸成了猴子屁股。
百里溪看着她好好的一张脸被自己涂抹成了调色盘,决定试最后一次,弄干净手指,点了一些胭脂在指腹,轻轻涂抹在她唇上。
才一涂上,他就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移不开眼,忍不住低下头去舔她唇上的胭脂。
花玥察觉出不妥,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捉住两条胳膊背在背后。
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唇上涂好的胭脂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她的唇被他吮得反倒比涂了胭脂还要娇艳。
花玥实在忍无可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下子愣住。
只见他唇上倒像是抹了胭脂一般,娇艳欲滴,就连眼里也微微渗出些许水光,摄人心魂。
她心道:
也不知是不是这世间的魔是不是都如他这般,一心不想着修行,反倒成日里想着双修!
她忍不住好奇道:
“你的本体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魔这么好色?
他轻咳一声,耳朵微微有些热意,“玥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何?”
他替她拢好衣领,遮住他方才印下的红痕,亲亲她的脸颊,“我怕我露出本体,玥儿就要哭死了。”
她清澈明亮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知道你的本体,我哭什么?”
他不说话,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他碰她都不情不愿,折腾得狠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若是他哪日露出本体来,她岂不是要怕死。
毕竟,龙有两个……
花玥不知他心中龌龊心思,见他神情幽怨,心中自己先悟了。
他定是怕自己知道他的本体,找到缺点害他。
思及此,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那座塔,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奇怪,原本歪得厉害的,似被游离的灯火围住的九层高塔,似乎又被人扶正了些。
百里溪见她目光落在那塔上,抬起她的下颌给她重新点了胭脂以后,又去吃她唇上的胭脂。
过了好一会儿,她挣出来,气喘吁吁的瞪他一眼,“你到底还出不出去?”
百里溪收回旖旎的心思,目光又落在她的脸上,点点头,转过脸,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花玥见他神情颇为奇怪,又恐他待会儿后悔,赶紧将头发随意的在旁边绑成一个辫子,想要照照镜子,他却将镜子堵得严严实实。
她只好作罢,转身就走。
临走前,她又警惕的回眸看他一眼,把镜灵揣进怀里,这才大摇大摆出了殿门。
百里溪强忍住笑意,赶紧跟上,不顾她的反对非要与她手牵手。
花玥不肯,他便威逼利诱。
花玥一向识时务,为避免自己吃亏,也就不与他争。
两人才出大殿,一路走来,倒是碰见不少的魔。
那些魔目光落在花玥身上,眼神流露出惊诧。
花玥原本也不惧旁人看,反正看她也不会少块肉。
可那些魔看她的眼神实在诡异,似惊讶,又是害怕,似乎还带着点儿不忍。
她忍不住问一旁似乎心情很好的百里溪,“他们为何这样看我?”
百里溪强忍着笑意,伸手替她帮头发拢到耳后,忍不住伸手揉一揉她的耳珠,指腹上的胭脂顿时将她白皙小巧的耳珠晕成绯色,可爱得叫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他在她发火前收回手,眼神里荡出一片爱意,笑道:
“自然是觉得你上了妆极美。”
“是吗?”
花玥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他一把捉住,笑,“别乱摸,待会儿晕妆就不好看了。”
花玥只好收回手,也不再理会那些魔的目光,旁若无人的朝着魔宫出口走去。
行至出口时,她碰见清风正与一个魔说话。
那魔连连点头应下,待他态度十分的恭敬。
花玥见他好好的,一颗心又放回肚子里。
他这时也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震惊。
花玥朝他点点头,以示自己无事。
这时她手心处一疼,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一转头,就对上一双含了薄怒的漆黑眼眸。
“你再盯着别的男人看试试!”
花玥生怕连累清风,敢怒不敢言,赶紧收回视线,心里却想着自己如今可以自由出入,再寻个机会来找他便是。
只是一见到他,她便想起无忧神女,对于神女出现在这里,且由着清风在这儿做护法十分的诡异,但是随即想到她今日告诉自己的秘密,只以为她在假意向百里溪投诚,伺机诛魔。
毕竟在花玥心里,无忧神女乃是天生的神,又怎么会与魔头为伍。
她想得入神,任由旁边的男人拉着,就连自己已经出了魔宫大门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像是到了一处极热闹的地方。
她这才回过神来,抬眸一看,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第110章
“百里溪, 你是把陵城搬到魔域来了吗?”
花玥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与陵城一模一样的街景,生怕他屠了整个陵城。
百里溪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在你心里, 我便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花玥想要点头,又怕惹恼了他, 只要闭嘴不言。
他轻哼一声,拉着她融入到满城花灯的街景里去。
花玥又仔细看了看, 虽建筑一模一样,可里面行走的确实是妖魔无异, 一颗心又放回去。
她瞧着眼前每个妖魔手中都捧着一个花灯,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极为的熟悉,忍不住道:
“他们是在做什么?”
百里溪道:
“过七夕乞巧节。”
他说罢, 手里出现一只花灯,是一只大白鹅。
花玥瞧着那只大白鹅, 想起自己的储物戒指里也有这么一只。
她心中顿时有些怪异, 低声道:
“你为何要弄这样一副街景出来。”
“我高兴。”
他今日着了与她一样颜色的红衣,言笑晏晏,将手中的花灯递给她,“送给你。”
花玥不接, 看着就像是出画中走出来的面覆面具,广袖绯袍, 乌发雪肤红唇, 风神出尘的男人,只见他身后无数的孔明灯游离在北妄海这片冰冷的海域下的深渊上空, 与满城的花灯交织成瑰丽的夜景。
她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心中有些不安, 眼神闪躲,声音喏喏,“我是来杀你的。”
“所以?”
他斜睨她一眼,应塞到她手里,眼波流转,眸光潋滟,“你杀你的,我高兴我的,不相干!”
花玥本想说怎么不相干,他已经将花灯塞到她手里,牵着她的手指着前面一处横在河上的白玉拱桥,“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不等她说话,他已经拉着她朝着那桥走去。
花玥忍不住瞟了他两眼,虽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见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神采飞扬,惹得旁边的妖魔频频侧目,指指点点。
她一开始只以为那些妖魔是看他,后来又发现那些妖魔目光是落在她脸上,眼神里似带了震惊。
花玥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心道:
“难不成他真把画得很好看?”
他这时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伸手捉住她的手,“别摸,待会儿晕妆就不美了。”
花玥只好按捺下来。
谁知一路走去,见那些妖魔三五成群凑在一块,不时朝她望来“桀桀”笑出声,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也不知是什么魔?”
“就是就是,你瞧瞧她那张脸,这是涂了多少胭脂!”
“还有眉毛,跟两只扫把似的。”
“白瞎了这么好看的身段!”
“……”
花玥一回头,那些议论声立刻止住了。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眼神里流露出疑惑。
他替她拢拢头发,“怎么了?”
花玥的目光停留在他红得滴血的耳尖上,见他分明是在强忍笑意,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个卖尾巴耳朵的摊子,疾步走过去照照镜子,顿时傻眼了。
只见镜子里一身绯色裙装的女子束着一条蓬松的辫子,一张脸上涂满胭脂,眉毛似拖着两条扫把,就像是戏台子上的丑角。
她顿时气炸了,回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只见他站在一排姹紫嫣红的花灯前面,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隔着那层面具她都能想象出是有多幸灾乐祸。
花玥扫了一眼摊位上的老虎尾巴,道:
“这个多少钱?”
兔子摊主道:
“一块灵石。”
花玥摸出一块灵石递给她,拿了那老虎尾巴还有耳朵戴上,化作一个半人半兽的模样,龇牙朝他扑了过去。
百里溪见她扑来,也不躲,伸手将小老虎抱了个满怀,捏捏她的老虎耳朵,笑道:
“原来玥儿喜欢这么野的!”
花玥一口咬在他雪白脖颈上,恨不得咬他一块肉下来。
他却趁机将她抱得更紧,手滑向她的尾巴,贴着她的老虎耳朵闷哼一声,“不如今晚我们这样试一试?”
花玥见他满脑子都是这些,松了牙口,一脚踹在他小腿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大魔头!”
百里溪实实在在挨了她一脚,捏捏她的老虎耳朵,一脸宠溺,“好了好了,我错了,玥儿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如何?”
花玥重重拍掉他的手,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百里溪扫了一眼那兔子摊主面前摆着的毛茸茸的尾巴耳朵,又扫了一眼前面走得飞快,后面尾巴甩来甩去的小老虎,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摸出一大袋上品灵石丢到她面前,“我全都要了。”
*花玥走得飞快,很快便上了桥。
桥上的妖魔并不多。
她向远处眺望,只见桥下如同一条白练一样波光粼粼的河上的上游飘来无数的密密麻麻的莲花灯,浩浩荡荡,照亮了河岸。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花灯,心里面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
这时紧随而来的男人从后面抱住她,哄道:
“还生气?”
花玥顿时吓了一跳,拎着大白鹅转身就跑。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怀里,揽着她的腰,“你跑什么?”
花玥对上他的眼,赶紧转过头去,下意识的去看那高塔上方的铭文。
也不知今日是不是灯光太亮的缘故,她竟然觉得那铭文似乎与从前不同。
好像,被人加固过。
那可是神设下的封印,百里溪虽被人奉为魔神,可终究是魔,不可能种出金色的铭文来。
她一时看得呆住,谁知他在她臀上轻拧了一下,轻哼,“你若是再这样三心二意,我便要在这里亲你。”
花玥连忙收回视线,伸手去掰他的胳膊。
可他力气大得很,哪里是她一个灵力低微的能够撼动。
她挣了几下没挣出来,所以由他抱着,抬眸去看天上那些游离的孔明灯。
“好看吗?”
他亲亲她的脸颊。
她点点头,眼神四处乱瞟,偏不肯落在他脸上。
他收紧手臂,抬起她的下颌,逼迫她看着自己,“你方才跑什么?
还在恼我?”
花玥哪里说得清楚,只得道:
“我不想逛了,想要回去睡觉。”
他不放她走,摸出一方帕子替她一点点抹干净脸涂了满脸的胭脂,一会儿的功夫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他看着怀里自与他双修后,容颜越发姝丽绝艳的女子,见她分明心里有鬼,亲亲她的眼:
“玥儿是不是想起什么来,所以不自在?”
她神色淡淡:
“想不想起其实又有什么所谓。
我与你,本就是神魔不两立。
你今日不杀我,我若得了机会便会杀了你。”
她果然是知道怎么叫他生气!
百里溪气得发颤,看着她冷淡到极致的脸,将她抵在桥栏上,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斗篷,将她裹得严实,不顾她的挣扎,大手贴着她的裙角滑进去,嗤笑,“本尊许你修行,不过是觉得你有些修为在身上体力好些,免得在床上每回累得不肯服侍本尊。
花玥神使不会是以为就这么点微不足道的修为,便能够杀了本尊吧?”
她挣不过便也不动了,抬眸看他一眼,眸子亮得吓人,“你不杀我,我便从头开始修习法。
你禁锢我千年万年,我便修千年万年,总有一日,我必能杀了你!”
“即便是我与你儿女成群,我是你孩子的父亲,你也要为了你心中所谓的神来要了你自己男人跟你孩儿父亲的性命?”
“你胡说,我怎能与你生孩子?”
“怎么不能!”
他冷笑连连,“神使夜夜躺在本尊身下承欢之时,难道就不曾想过有一日会诞下孩儿?”
花玥顿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支吾半天,瞪着他道:
“我,我是树!”
“可我不是!”
他气得松开她,将她丢在桥上,转身就走。
花玥身上还披着他的那件斗篷,想解了扔了,又恐自己身上的气息与他们的不同,招来妖魔,便好好的裹在身上,混入到提着花灯的妖魔群里,顺着他们下了桥。
好在她裹得严实,并没有什么人注意。
她盯着那塔的方向,一路顺着河岸走去,谁知走了两刻钟都没有走出去。
她停下来,盯着那塔看了一会儿,从河岸上的距离到搭的位置按照正常的时间走过去,也不过是一刻钟就到了。
可她居然还在河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