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大惊,“那小狐狸先是变成你的模样来骗我,没想到还去骗了离问!””她又见离问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露出半个雪白的胸脯子,雪肌上斑驳的痕迹,愣了一下,忙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赶紧把领口收得紧紧的。
一旁的百里溪见她如此,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而这时蛟龙这时也化作人形。
正是她身边那个总是形影不离的护法姜勉。
平常不苟言笑,看不住喜怒的冷峻男人咬牙道:
“离问,你好得很!
他说完转身就走。
离问急道:
“姜勉你若是今日走了,以后就别再来幽都城!”
姜勉停住脚步。
她面上一喜,上前捉住他的胳膊,“阿勉,我真不知——”她话音未落,他从身上扯下一个物件狠狠掷在她怀里,眼睛泛红,声音嘶哑:
“从此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他说完,化作原形冲入夜空,很快地消失在冥王宫。
离问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那儿看了足有一刻钟,狠狠地将手中的物件丢在地上,怒道:
“走就走,以后就算是回来给我当条狗我都不要!”
花玥这才瞧清楚,那是一块玉佩。
她一时忘记眼前的女子欺骗她的事情,见她眼睛红得厉害,上前道:
“你没事吧?”
离问似才瞧见花玥与百里溪二人,一向带着笑意的含情眼眸里瞬间泛出泪光来。
花玥觉得她一开口就要哭出来。
可是她转过头去,只一瞬,再转过脸来,眼里的泪光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挤出一抹笑意,道:
“叫大人看笑话了,都是一些小事。
我不过是宠幸了一个男宠,是他自己太过小心眼。
等他过几天知道错了,自然自己就飞回来了。”
花玥也不懂这事算大还是小,顺着她的话道:
“原来竟是为了这点小事打起来了。”
“小事?”
她旁边的少年转过头来看她,冷哼一声。
她不懂他在哼什么,问离问,“那只涂山的小狐狸呢?”
一提起他,离问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不知被谁剥了皮!”
花玥错愕,“手段竟如此残忍!”
*离问看着眼前眼神清澈,没有半点虚假的少女,又看看她身旁这个眉眼越显锋利,艳色如刀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睛。
她自己明明叫人看着他,他却却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中隐约有了猜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妾身也不知谁这么残忍,不知道百里公子知道吗?”
他道:
“我与姐姐今日下午一直待在屋里里睡觉,并不知晓,姐姐说对不对?”
他说完看向她,墨如点漆的眼眸里像是碎进星光,顾盼之间,神魂夺魄。
她眼神有些慌乱,连忙转过头去,“确实如此。”
离问的目光自她脖颈上斑驳的吻痕上滑到她透出绯色的耳珠上,停留在她心口处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抹震惊,道:
“妾身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大人了。”
*“且慢,”花玥叫住她,“我有些话想要问一问离问大人。”
“何事?”
“冥君降霙,是否跳过三途川?”
离问闻言神色变得极为难看,声音也有些凌厉,“大人是从哪里得知?”
那个小鬼修说得果然是真的。
花玥还要说话,只见眼前妩媚动人的女子面上露出一脸凄苦的神色,眼圈蓦地红了,哽咽,“这事儿我本不该瞒着大人。
只是大人也瞧见了,我一个弱女子打理偌大的幽都城实在是……
所以我哪里敢把这个消息往外传,若是被早就觊觎幽都城的人知道,这里哪还有安宁的日子可过。”
弱女子……
花玥想起她方才与那头蛟龙斗法时,丝毫没有落下乘,恐怕法术修为并不在她之下。
只是就算离问骗她,说到底也不过是幽都城的家事,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也不好过多责问。
还不等她说话,离问面露喜色,“不过哥哥如今已经平安无事,今晚便可见花玥大人。
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届时可能需要大人从旁协助超度那些怨灵,送入轮回道。”
“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花玥想起上次那个道士,心中不疑有他,“如此有劳二位。
等安顿好,我明日便可离开。”
离问又道:
“这本是我与兄长的分内之事,今晚亥时一刻,就在哥哥所居的宫殿,请大人一定要准时过来。”
花玥点头应了下来。
离问向她告辞,转身离开。
走了没两步,又回过头来,冲她笑笑,将地上的玉佩捡起来放在怀里。
花玥见她一向不沾地的玉足上此刻踩在冥王宫的地面上,被划出数道血痕,看起来颇为可怜,正想提醒她,与她十指紧扣的少年冰凉的手指骤然收紧。
她吃痛,抬眸一看,对上一对有些阴沉的漆黑眼眸。
他沉声道:
“姐姐明日就要走?”
花玥正要回答,见离问突然回过头来,一掌朝百里溪打去。
第83章
花玥下意识地将百里溪挡在身后, 反手一掌与离问对上,顿时光芒大作,二人皆是后退丈许, 旁边被波及到的柱子轰然倒塌, 花草树木也都是尸首横陈,残肢遍地。
她看着一地狼藉, 实在不敢想象方才离问那一掌若是打在百里溪身上会有什么后果,满腔的怒意涌上心头, 祭出法器时空镜指向离问,周身杀意凛然, “居然敢动我的人,简直是找死!”
只见昏黄的夜色里,时空镜金光大胜, 由无数铭文编织的金网朝着离问气势汹汹地罩去。
离问不过是试她一试,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少女居然真为了那少年动了杀意, 慌忙闪躲到一旁, 急道:
“神使大人莫怪!
妾身方才受了那中了魔气的狐狸蛊惑,还以为百里公子是那妖魔出来迷惑神使大人,才出此下策!”
花玥这才收了法器,沉着一张脸, “你怎可如此儿戏!”
“妾身也是一时情急,” 离问一脸愧色的看向百里溪, “百里公子没事吧?”
百里溪冷冷乜她一眼, “无事。”
这时冷静下来的花玥只见眼前美貌的女子神情凄然,想起她方才与自己的护法才刚刚起了争执, 有些不忍心,只好道:
“他不过一介凡人, 如何受得了你这一掌。
大人下次凡事还是要问清楚些,免得误伤旁人性命,终归是不好。”
离问忙道:
“大人教训的是,终是我有些鲁莽。
那大人先回去休息,妾身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欠欠身,转身离去。
花玥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门口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连忙拉着百里溪进殿,扶他坐下,又在他身上反复察看之后,面色才有所缓和。
她道: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眼前的少年摇摇头,也不说话,抬眸看着她傻笑。
花玥摸摸他的后脑勺,急道,“你莫不是方才她法力被波及到,伤了脑子不成!”
“我很好,”他一把把她扯坐到腿上圈在怀里,蹭蹭她的额头,“姐姐下次不要什么都挡在我前面,知道吗?”
花玥沉默片刻,道:
“我若是不挡在你前面,你哪还有命在!”
她从未试过像方才那样害怕,至今想起那个画面,心中惊恐不已。
她实在不敢想象眼前的少年若是死在她面前会如何。
“百里溪,”她摸摸他的脸,一脸郑重,“我明日便送你回人间。
你若是不想回羽人国,就在陵城。
那里很好。”
他道:
“姐姐明日便要走?”
*花玥点点头,“既然事情处理完了,我不能留在这儿了。”
晏无崖都跑出来了,她得赶紧去北妄海看看。
若是封印提前开启,那可就糟糕了!
她想得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少年变了脸色。
他摇头,“不要!”
“怎么不要!”
她急道:
“你昨日明明答应我,只要我一走,你就回人间。
我,我明日就要离开这儿了。”
“是吗?”
他轻哼一声,“我怎么不记得?
一定是姐姐听错了。”
“你,你又骗人!”
“就算是骗,我也只骗过姐姐一个,”他抬起她的下颌,“姐姐,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
花玥见他又开始耍无赖,想要跟他好好讲讲道理,他却避过这个话题,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眸光潋滟,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姐姐方才说,我是你的人……”
“我那是一直情急!”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顾左右而言他,“你,你总之你得赶紧回人间。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他不说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花玥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起身,又被他扯回来。
他亲亲她的脸颊,“我知道姐姐也喜欢我。”
她抿着唇低垂眼睫不说话。
“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他下巴抵在她颈窝,眼里的柔情像是要溢出来一般,“我喜欢姐姐,我不要回人间,我要一直跟着姐姐。
如果姐姐要走,就请带我一起走。”
“你,你会死的,”她摇头,“我不能带你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怕。
姐姐会考虑的对不对?”
不等花玥说话,他又道:
“我们凡间的人最讲究从一而终,姐姐既睡了我,就必须负责到底。”
“我,我,我,”她抬眸迅速看他一眼,声如蚊蝇,“你说了不用我负责……”
“我没说过这句话。”
他低头亲亲她有些微微红肿的唇,在她细白修长的手指上套上一个白玉指环,顶端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好看吗?”
他亲亲她白皙的手指。
“好看,”她清澈明亮的眼眸映进他漂亮的面孔,有些不解,“你为何好端端又要送我东西?”
“下聘!”
他与她戴了指环的手十指紧扣,对上她的眼眸,用从未郑重的语气告诉她,“我愿以我的身家性命为聘,求娶花玥做我的妻。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永生,不离不弃。
花玥对上他墨如点漆的眼眸,捂着骤然剧烈疼痛的胸口。
他见她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急道:
“姐姐这怎么了?”
“我心口疼,”她捂着像是被人撕裂的胸口,“你这样,我,我就心口疼。
百里溪你别吓唬我。”
*百里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安抚,“我知道姐姐会痛。
姐姐为我忍一忍好不好?
我以后会对姐姐很好很好。”
等她真真正正为他动了情,破了心,那样他就不用以一个凡人的身份这样跟着她。
以后他会好好爱她,再也不会叫她受一点伤害。
花玥不知所措的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心像是要裂开,疼得实在难受,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人已经躺在床上。
他还抱着她。
花玥悄悄挪开他横在腰间的手,算着时辰也差不多到了与离问约定的时间,正要走,床上的人已经醒来。
他摸摸她的心口,一脸担忧,“姐姐还疼不疼?”
花玥摇头,“已经不疼了。
你先睡着,等我忙完就回来。”
“姐姐再陪我睡会儿,”他又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撒娇,“还早呢。”
花玥只好又躺了回去。
她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过了好久,道:
“百里溪,我,我不能答应你。”
他不说话。
她又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跟着我,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嗯”了一声。
她见他有所动,还要说话,他突然低头堵住她的唇,与她唇齿交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肯放过她,亮得吓人的眼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若是姐姐下次再说这种话,便是想要我亲你的意思。”
花玥急道: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他又在她唇上舔了一口,哑声道:
“我跟自己的妻子讲什么道理!”
“谁是你的妻子!”
她惊讶,“ 我几时答应做你的道侣?”
“你已经收了我的聘礼啊,”他一脸无辜,“既收了我的聘礼,当然就是我的妻子。
反正,我们双修也修过了,姐姐的身子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