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知道,竟然是这般疼,才这么一点儿皮肉伤,竟叫她疼得下不去手。
原来以前的无所畏惧,说到底,都是靠着法术修为做了底。
她把褪到腰间的衣袖叼入口中,又忍着疼接着割。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疼得发昏,身上渗出的汗水打湿了贴身衣物,额头的墨发粘成一缕一缕,蜇得眼睛疼,才见着那块巴掌大的皮肉剥离下来,殷红的血顺着布满吻痕的雪白背部淌下来,在黑晶石的地面上圈出一大滩血迹,却很快被晶石吸食的干干净净。
果然是魔鬼住的地方,就连宫殿地砖都透着邪气,更别提墙上雕刻着的墨如点漆的大片大片的莲花。
美得既妖冶,又诡异。
花玥收回视线,重重喘息几口气,颤抖着手再次画了一个符咒,试着催动,仍是半点反应也无。
她不甘心的又试了几次,仍旧是没有半点灵力修为。
她颓然的跪倒在地上,捂着脸趴在地上,弓着背止不住的颤粟。
她愧对君父!
没了修为,她还如何走到路的尽头去寻找君父!
这个魔鬼,可恶的魔鬼!
*百里溪出了寝殿去了一趟人间。
回来的时间就见着宫苑内的石桌旁坐着个衣衫胜雪的女子。
是无忧。
“你打算永远这样关着她吗?”
她站起来看着眼前统领着数十万妖魔,叫人闻之色变的魔神,这几日就为了哄殿内那棵不通情爱的菩提树高兴,居然每日掐着时辰跑去人间买一包糕点回来,心里被妒意填满,说话也难免尖酸刻薄。
“你在她面前,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她话音刚落,他冷睨她一眼,“这不关你的事!”
他说完就要走,她倏地拦在他前面,捉着他的胳膊,一张清丽绝俗地脸上流露出几分凄然之色。
“都这么多年,你为何还这样执迷不语!
你明知,她便是你的死穴,迟早有一日,你总要死在她手里,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已绝后患!”
“我本就是因她而而生,若因她死了也甘愿!”
他挣出胳膊,眼神冷到极点。
可她却似在他眼里看见了嘲讽之色。
她难道不也一样,明知他眼里没有她,却还这样一直缠着?
无忧终是不甘,抱住他不肯叫他走,哽咽,“我守了你这么多年,你也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无忧,”他垂眸看她一眼,“我不是他,你守的人也不是我,他已经死了。”
“不管你是谁都好,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或许比起从前,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他却不肯与她多言,用力掰开她的手,头也不会地进了殿。
无忧看着那抹决绝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目光透宫殿,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这时有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低声道:
“大人,我们离开这里,回不周山好不好?”
她抬眸看他一眼,一掌打在他胸口上,将他击出一掌多远,还噙着泪的眼眸里含了怒意。
“你明知我讨厌她,居然还敢去帮她!”
他从地上站起,抹去嘴角的血渍,道: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更何况,她何其辜!”
*百里溪才走进大殿,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吓得魂飞魄散,丢了手里的东西,赶紧把浑身是血,气息恹恹抱膝蜷缩在地上的少女抱在怀里替她查看伤势。
只见她原本雪白的背此刻缺了一块皮肉,血肉模糊,鲜血都凝固在上面,一颗心都揪在一起。
她竟然敢如的此伤自己!
他赶紧小心把她抱到床上去趴好,取出她塞进口中的衣袖,褪去她身上的衣裳,替她清洁干净身上的血迹,取出上好的灵药,颤抖着手整瓶的倒在上面,伸手轻轻拂过,上面没了皮肉的地方缓缓生出新的皮肉来。
只可惜伤口虽愈合,痛感还在,她疼得发颤的呻/吟出声,额头上渗出细密晶莹的汗珠。
一会儿的功夫,下嘴唇也被她咬出一排牙印,鲜红的血珠子染得唇色嫣红,映着她雪白的小脸,多了几分肆虐的美意。
百里溪怕她把自己咬坏了,捏住她的下颌,把左手放进她口中任由她咬着,右手手指轻轻在她新生出的皮肉处轻轻摩挲,很快地那处开出无数墨莲,用以缓解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撑开眼皮子看他一眼,疼得有些涣散的眸子里沁出一抹光来,轻轻蹭蹭他的手臂,气息微弱说了句话。
声音实在太小,他听得模糊。
他赶紧俯下身把耳朵放在她唇边,想要听听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又呢喃了几句。
这次他听清楚了。
她说:
“百里溪,你别怕,我带你走……”
她还说:
“镜镜,你千万别讨厌我……”
百里溪一颗心顿时像是被她攥在手心里,一时也不知是难过还是该高兴,怔怔看着都疼糊涂了,趴在床上侧着脸,轮廓似变得温柔些的少女,俯下身伸出舌尖舔干净她唇上的血迹,撬开她的唇舌与她缠绵。
花玥如今修为被封,感官格外敏感,又因那墨莲能够缓解疼痛的同时,又具有激发人欲念的功效,很快她就被他吻得神智越发昏沉,主动钻到他怀里。
她整个人如同面团一样团伏在他肩头,圈着他的脖颈,撒娇似的呜咽,似痛苦,似欢愉,叫人只想要好好疼一疼她,甚至无需她开口,愿为她刀山火海走一趟,死了也心甘情愿。
百里溪爱怜地轻抚她,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嘴唇,下巴……
一一啃啮,在她雪白的脖颈处留下猩红与牙印,企图叫她知道这世间除了她心中的道,还有旁得快乐的事情。
他看着怀里呜咽着,容颜因为潮红的脸颊而越发姝丽的少女,缓缓伸手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拉着她柔软的手一点点的触摸着自己的五官。
虽然他不喜欢自己的模样,可总也要叫她知晓自己的夫君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那天晚上,百里溪沉浸在这种灭顶的欢愉里不知要了她多少次,直到她清醒些,他惊慌地把面具戴上,将自己的脸藏得严严实实。
终归,他还是不敢面对。
一直到快天亮时,她疲惫不堪的在他怀里昏睡过去,他才肯放了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吻她。
从今往后,只要她喜欢,他可以做百里溪,可以做晏无崖,可以做他曾经与她一起过的每一个人。
岁月漫长,只要她一直这么留在他身边,他总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她是他的妻,哪怕是下地狱,他也是要拉着她一起去的!
*花玥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她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她捂着咕噜作响的肚子,第一次深切体会到真正的饥饿感。
好饿啊,胃抽抽的疼,与从前那些若是在人间停留,需进食或是嘴馋完全不一样的疼法。
“玥儿醒了?”
有人将她扶起来。
她才睁开似不知为何有些肿胀的眼睛,就见到一张笑盈盈地少年面孔,叫人看得心情大好。
“百里溪?”
百里溪垂眸看着怀里似还有些迷糊的少女,撒娇似的亲亲她雪白的脸颊,“是我,饿了吗?
起来用早饭了。”
他话音刚落,她眼神蓦地冰冷起来,自他怀里起来,反手朝自己的背后摸了又摸。
那里的皮肤光滑,半点伤口也没有。
百里溪目光落在她布满吻痕的雪白脖颈上,喉结滚了一滚,哑声道:
“我抱你去泡澡,然后再用早饭好不好?”
她裹着被子冷冷道:
“你是觉得我失忆了,还是已经笨到这样都还能给你骗的地步?”
他紧抿着唇不说话,眨眼间,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花玥看着眼前身形颀长的男人,想起他昨夜又不知对自己施了什么手段,眼下身上只觉得像是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一样疼,微微抬腿想要动一动,顿时身上疼得直抽抽,要跟腿仿佛不是自己的。
尤其是下身,疼得十分要紧。
这个混蛋大魔头!
她心下愤然,只是此刻在她心里,失身与失去修为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道:
“你几时在我背后刻的铭文?”
“春风如意楼,”他顿了顿,见她似疼得厉害,以为她背上还疼,上前不顾她的挣扎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伸手摩挲着她背上自动浮现出来的铭文,眼神里流露出怜惜,“下次莫要这样伤害自己了,就算你把你的血肉剐了,铭文也不会消散。”
竟是在那时候就已经对她动了手脚!
她忍着疼一把推开他,咬牙,“你为何要骗我!”
他轻哼,“我若不骗玥儿,玥儿肯多看我一眼吗?
只怕我还未开口,你便举着法器要我的命!”
花玥愤怒,“我与你神魔不两立,你如今坏我修行,岂不如同杀了我无二分别!”
她话音刚落,原本还一脸冷傲的男人似是委屈到了极点:
“你说了不管我是谁都会喜欢我!”
花玥对上他微微泛红的眼眸楞了一下,随即道:
“你说得那些我不记得,即便是有,我也是对着人凡人百里溪,而不是对着你这个大魔头!”
她一口一个“魔头”如同一把刀一般戳在他心里去。
他冷了脸,上前不顾她的挣扎,伸手去扯她裹在身上的被子。
她身上疼得着实要紧,又扯不过他,眼见着被子失守,如同一只幼兽一般扑过去一口咬在他脖颈上,尖利的牙齿瞬间刺进皮肉里,带着腥气的甜味很快在口腔弥漫。
可这样的小伤口对他而言,无疑是蚂蚁叮咬大象,不痛不痒。
他任由她咬着,心情突然好起来,摸摸她披在雪白背上,鸦羽一般漆黑的柔软长发,柔声道:
“牙齿疼不疼?”
他说完这句话,她气得眼睛泛出红血丝,只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他知道她不好受,手顺着长发轻抚着她的背脊,不自觉地滑到她纤细的腰,想要再像昨晚与她温存,又怕把她气坏了,只忍耐着替她揉捏着柔软的腰身,声音越发柔和,“玥儿乖乖听话,等用完早饭,我就把镜镜还给你好不好?”
第105章
花玥听到“镜镜”二字, 立刻松了口,清澈明亮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喜色,“它还好好的?”
百里溪捏捏她的鼻子, 轻哼, “怎么,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她道:
“你是魔。”
“是又如何!”
他瞪她一眼, 却全然没有威严,看起来似在向她撒娇委屈。
她视而不见, 连忙转过头去。
他太会骗人,指不定心里又在想着如何骗她。
两人一时不说话, 被黑晶石照得灯光幽深的寝殿一时静谧起来。
花玥闻着殿内不时飘来的甜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作响。
她捂着肚子不说话,眼神没出息地瞟向桌子上的食物。
“好了,别生气了, 我们洗完澡去用早饭。”
他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拿了张雪白的毯子将她整个的裹着要抱她起来。
她不肯, “我不洗澡, 你见过哪棵树天天要洗澡的!”
“确定不洗?”
“不洗,把衣裳还我!”
臭死他!
他松了手,手心向上,一套崭新的绯红衣裙出现在他手里。
他将衣裳放在床上, 慢悠悠走到不远处的桌子旁坐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裹着一张雪白毯子, 只露出一张气得小脸绯红的美艳少女。
她又瞪他一眼, “你这样看我干嘛?”
“喜欢你啊。”
他拿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花玥原本就是脱光了在他面前也没什么羞涩之感, 可被他当猎物这么盯着,着实吓人, 瞥了一眼旁边的屏风,夹了衣裳裹着毯子正准备去屏风后面。
谁知她刚站起来,腿抖得跟筛子一样,更可怕的是有什么黏糊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淋漓流出来。
她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滴到床上的污浊。
他也看见了。
从前他都是替她清理干净的,所以她并不知晓。
昨夜他故意没有清理,好叫她知道两人到底做了什么。
果然,她一见着,似遭了雷劈一般,还用手顺着她雪白修长的腿抹了一把,放在鼻尖嗅了嗅,脱口骂道:
“百里溪你还要不要脸!”
他心里悸动,耳根子一热,疾步上前,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个“我”字没说完,又听她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究卫生!
随便在旁人身上唔唔——”百里溪一把捂住她的嘴,瞪她一眼,“你到底知不知道羞!”
是他太高估她了,这个没良心的笨蛋!
谁知她都站不稳,还横得不得了,一脚朝他脸踹去。
百里溪一把捉住她纤细雪白的脚踝,稍稍一抬她的腿,随即耳根子发热。
他喉结滚了一滚,将她扯到怀里打横抱起,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哑着嗓音道:
“惯得你越发嚣张,看本尊下次如何收拾你!”
她被咬疼了,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大魔头!”
他不痛不痒,抱着她向里面汤池走去。
她不会骂人,一句“不要脸”“大魔头”循环了三五次,自己失了力气,再不肯搭理他。
百里溪把她放进热意氤氲的汤池内,不顾她的挣扎替她搓洗。
她肌肤本就白得过分,小脸被热气晕染,透出一层薄薄的绯色,浓黑的眼睫上还挂着小水珠,眼神湿漉漉地,叫他看了心痒难耐,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只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解了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