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取死之道,你直接射他咽喉。若只是想制住对方……”南宫琰手指轻点她身上几处穴道,“射这几处,既可制敌,又不会夺走他们的性命。”
楚灵玥耳根发红。
点穴一门,因为触及身体,太过亲密,所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男师傅授男徒,女师傅授女徒,或是夫妻之间可以传授。
世子在她身上点这几下,虽然没碰她紧要部位,可也足够让她面颊发烫了。
“若对方是武功高手,不可轻易使用,小心被对方反制。玥儿?你有在听吗?”
“世子,我……我记下了。世子,你看,今晚的星空真美!”楚灵玥怕他再教她穴位,赶忙岔开话题。
南宫琰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漫天星光璀璨,目光忽然变得沉静。
“玥儿,那颗星你还记得吗?”
还记得?楚灵玥微微一诧,仰首夜空,顺着他指尖方向望去。
“天市右垣六之秦?”
南宫琰展颜一笑:“你还记得。”
不是“记得”是“认识”。
奇怪了,世子为什么要用这个字眼?莫非以前有和世子数星星玩,结果却被自己给忘了???
不过,这颗星……
楚灵玥微笑道:“世子,这颗星以‘秦’命名,倒是和世子颇有缘分。此星主吉,如今又在世子府别苑上空辉映,倒像是世子的守护星呢。”
南宫琰睁大双眼,彻底僵住。
半晌,才喃喃道:“……一字不差。果然,你就是你……”
“嗯?”楚灵玥不明所以,偏头看他,笑容甜甜。
南宫琰忽然又安静下来,如春水般温柔的双眸倒映着这片星空,玉树临风的身姿与这夜色相融,美好的宛如画卷。
良久良久,他才缓缓道:“每晚都困在本世子府邸上空,那于星来说,岂不是很可怜……很——孤独。”
说这话时,南宫琰的星眸中似有阴影闪过。
浮生狱。
那首曲子最开始的名字。
亦是她“曾经”的写照。
“不会呀。世子每晚都看看它,它也每晚都看着世子。纵然相隔万里,但有此陪伴,我想秦星一定不会觉得孤独。”
楚灵玥莞尔一笑,在南宫琰瞳孔中,她的笑靥远胜这璀璨星河。
让他无限爱恋。
南宫琰痴痴地凝注着她,笑得温柔而缱绻。
是啊,你不会再孤独,我不会再让你孤独。
不是浮生狱,而是浮生遇。
我既与你相遇,定会伴你永远。
第89章 霸道世子,你是我的 本世子……
南宫琰收回视线, 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仰望星空久了,脖子有些酸痛……”
一边说,一边偷看他的小丫头。
楚灵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南宫琰见她“装死”,直接点题, 道:“玥儿, 给我按摩?”
楚灵玥尴尬着道:“世子, 臣女手艺十分粗糙,怕弄疼世子。所以……”
“所以你应该好好练练手艺。”南宫琰笑眯眯地接过她的话。
“不过看你表姐身子骨那么柔弱,实在不适宜充当你陪练的对象。好像你身边, 也只有我合适?习武之人,根本不怕疼的。来吧!”
……世子最后这声“来吧”, 是不是说得特别带劲?
楚灵玥完全是被他连哄带骗、连搂带拽,拖回了寝室。
“……还请世子脱掉外衣, 趴在床上。”楚灵玥揉着眉心, 只好忍着复杂心境, 给南宫琰按摩。
按理说,她应该主动伺候世子宽衣。
但她显然没胆量去脱他衣服。南宫琰笑了一下, 也不介意小丫头的不解风情。
于是南宫琰第一次自己亲自给自己宽衣, 又自己亲自把衣服搭在屏风上, 听话地爬上床,温声笑道:“来吧。”
楚灵玥看他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如羊脂白玉般胜雪的肌肤和结实有力的胸膛就这么一览无遗地呈现在她眼前。
羞得她满面通红, 赶忙用双手遮住双眼, 讷讷道:“世子……你、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
南宫琰欣赏着小丫头害羞的小表情, 笑得一脸玩味,“瞎说!我这不是还套着一条亵裤嘛。”
要不是怕你羞赧到夺门而逃,本世子连亵裤都不会留。
“亵……”楚灵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心想世子你也真好意思说这话!
“世子, 臣女牢记世子的规矩:‘窥探世子贵体者,挖双眼’。臣女不敢瞻仰世子贵体,更不敢坏了世子的规矩。所以,那、那个……”
还请世子把衣服穿上?
南宫琰失笑。
会立这条规矩,是因为以前总有些不本分的侍女,趁他沐浴时或者就寝时,总想着亲近他、碰触他,想借机勾上他。
这才惹他恼怒,立了这条规矩。
“本世子准许你看,也准许你碰触本世子,不会问你的罪。”
自回来后,南宫琰还是第一次以“世子”的身份和口吻同她说话。
楚灵玥叹了口气。
世子都这么说了,她还能矫情么?反正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吃亏的都是世子。
“是,那么请恕臣女得罪了。”
楚灵玥眯着一条眼缝儿,尽量不去看他,步履蹒跚地靠近他,手指轻轻按上他的穴位。
她并不懂得舒筋活血,不过她知道任督脉在哪里,刮这条脉准没错。
任督二脉不仅在武学,在中医理论中也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实医学与武学从不分家,正像极武的逍遥谷和善医的药王谷同出一脉一样。
由楚灵玥这个全然没有内力的人来刮脉,虽然不能助南宫琰武功精进,但对他身体还是有益处的。
小丫头的小手碰他的一刹那,南宫琰只觉内心有电流窜过。
随着她不断揉穴,南宫琰的内心也越发难以保持平静。
他忽然翻身,指尖运上劲气,以不会让她感到疼痛的力道弹指,隔空点了她的睡穴。
楚灵玥两眼一闭,身子倾倒,稳稳落入他怀。
南宫琰搂着她的娇躯,身子往里挪了挪,让她也平躺在床上。手指轻抚着她吹弹可破的脸蛋,眸中染起无限渴望。
他特意脱成这样诱惑她,想让小丫头对自己动情,结果却是他自己先被她点燃了火。
南宫琰覆上她唇,贪婪地吮吻着。
一吻终了,但南宫琰仍得不到餍足,内心渴望着还想要继续占有。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南宫琰无时无刻不想要她,无时无刻不想与她融为一体。
但南宫琰绝不会强迫她,只要小丫头没有主动说想要他,南宫琰就绝不会跨越那条线。
他爱她,所以尽管忍得很难受,但他也不会在她未许可的情况下,夺走她的贞洁。
——哪怕从身份上而言,能被世子占有的女人,本该是她们的荣幸。
南宫琰不会把这样的世俗常理强加于她身上。
于他来说,仅仅是这样拥着她入眠,就已经很幸福了。
南宫琰起身,轻柔地脱掉她的鞋袜。
又觉得小丫头晚上裹着这一层层衣服睡觉,肯定不舒服。便小心将她的衣服褪下。
她的玉体,早在衢南山庄时他就已经见过。如今见了,他心中虽悸动难耐,但他会忍着。除了亲亲她的唇外,他不会再对她继续下手。
……尽管这种忍耐让他非常痛苦,但能有她相伴而眠,又让他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南宫琰把自己的被子分出多半盖在她身上,双臂搂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小丫头现在养成这么矜持的性子,肯定不能接受在成亲以前,就被自己看光光。
不过,反正本世子要定了你,除了本世子,你谁也不许嫁。
那我们是现在就坦诚相见,还是成亲那日坦诚相见,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南宫琰霸道地想。
又在小丫头唇瓣上啄了一下,南宫琰搂着她,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
丑时一刻。
心中惦记着楚灵玥还得回凌音书院上课的南宫琰,早早起来。
先是自己穿好了衣服,然后取来楚灵玥的亵衣、亵裤,给她穿戴好,掖好被角,解开她的睡穴,轻轻离开了房间。
楚灵玥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
直至丑正时分,别苑的婢女才来伺候楚灵玥起床。
南宫琰让她多睡了三刻钟。
楚灵玥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南宫琰床上,心中一惊。
再看自己竟然只穿着亵衣,脸上登时燥热难耐,忍不住往身旁看去。
看见世子不在,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世子那不近女色的性子,怎么可能脱她衣服?
“我怎么会睡在世子的床上?”楚灵玥问出心中疑问。
婢女按照南宫琰吩咐好的话,回话道:“姑娘昨日伺候世子时犯了困,世子不忍心叫醒姑娘,便让姑娘在世子屋里歇下了。”
“那世子他……”
“世子歇在书房。”
楚灵玥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又散去几分。
“那我的衣服……”
“是世子吩咐奴婢伺候小姐宽衣的。”
这下,压在楚灵玥心中的重担彻底消失了。
但……心中也隐隐有点小失落。
肉送到嘴边,世子竟然不吃?看来世子只是把我当成小宠物,对我一点也没有其他想法……
不对!我在想什么呢!
我占了世子的床,害世子又在书房将就,本该心中有愧才是。怎么还对世子没对自己出手心生不满了呢……
楚灵玥疯狂甩头,驱散心中的龌龊想法。
“姑娘,您怎么了?”
“没事。”楚灵玥讪笑,“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姑娘,现在是丑正时分。世子本想让姑娘再多睡一会儿,但姑娘还要缠纱布,叫得晚了怕耽误姑娘上课。”
楚灵玥内心涌起一阵暖流。
区区小事,他都帮她记着。这样的世子,叫她怎能不喜欢?又怎能,轻易忘得掉。
……
凌音书院都是在卯时开课,所以闺秀们早早便来到礼院学堂,恭敬等候壤驷嘉志到来。
多数闺秀还是心怀忐忑的。
三天时间,能够抄完《凌音四训》已是很勉强,更别说把全本书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抄书不等于背住书,尤其还是在心生怨怼的情况下。
直到一个人到来,打破了学堂的静谧气氛,也稍稍转移了一小部分闺秀们的不安情绪。
“楚灵玥?”
众人惊讶地看着缓缓走进来的楚灵玥。
并不是因为她会出现在学堂而感到惊讶,而是因为她现在的样子——
楚灵玥的上半身不知被纱布裹了多少层,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行走的木乃伊。
她的左腿连带脚也被无数层纱布包扎着,由两块木板固定住。脚底由一根结实的皮带套着,两端绑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让她整条左腿可以微微抬起,不至碰到地面。
她拄着两根拄拐,全靠拄拐支撑,才能缓慢行走。
姜清涵和卓君娅赶忙从座位上起身,跑过去搀扶她。
“楚妹妹,你怎么过来了?书院不是准你病假了吗?”卓君娅扶住她右臂,支撑着她的重心,一脸关切地问。
姜清涵是知道她在演戏的。
但为了配合她把这戏唱好做足,也冲上前来,一副要扶又不敢扶的样子,还愣是挤出两滴眼泪来,悲切道:
“玥儿,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在医馆养着,还瞎跑什么呀?你是觉得你的腿疼得不够厉害么?”
卓君娅一听,也不敢再扶着楚灵玥往前走,生怕弄疼了她。一时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楚灵玥目光柔和,看着她们抿嘴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身后小青道:“我们小姐谢两位小姐的关心,小姐说不用替她感到难过,能保护公主,为公主受伤,是我们小姐的福气。根据书院规矩,壤驷先生的这堂课是不能缺席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司察司已鉴了她的伤势,说过若不想烙下一个残疾,必须用心修养一个月。等骨头长一长才能来学院读书。
学院自然也是准了的。
“小姐说不能因为她受伤就坏了书院的规矩,别说只是骨折,就算是腿断了,只要没死就得来上课,这是身为凌音书院闺秀的本分。我们小姐肋骨也骨折了,断骨险些伤到肺。现下不方便说太多话,会牵引到肋骨伤痛,只能由奴婢代劳转达,还请两位小姐多担待。”
“唷,她这故意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相儿,是打算博取同情给谁看呢?”
楚灵玥顺着声源望去,沈婉瑜正一脸挑衅地瞪着这边。刚才的话就是她说的。
“是想以这种方式给壤驷先生留下个好印象,好让壤驷先生以后多多关照她吧。哼,还真是心机。”拥簇在沈婉瑜身边的闫素素,酸溜溜地说道。
她声音不大,但又恰好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姜清涵闻言,眉头一皱,小声道:“闫素素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表妹,你别搭理她。反正她现在已经搬去沈婉瑜她们那楼榭住了,我们也不用再顾念着同舍情谊,忍让她。”
楚灵玥为保护公主负伤的消息一经传开,那些昔日与楚灵玥有恩怨的闺秀,马上嘴炮说她这是攀龙附凤,曲意逢迎公主殿下,还说真符合落魄侯府出身的闺秀应有的做派,话里话外满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