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同人]了不起的罗赛琳——红姜花
时间:2021-11-03 09:24:59

  是的,她不能动手。
  与教授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和他一样手染鲜血?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当然很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杀过人和不杀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罗赛琳很清楚。
  她的身上,从来没有那股挥之不去的尸臭味。
  于罗赛琳来说,这几乎就是一条泾渭分明的线,跨过去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动手吧,成全你,成全我。”
  罗赛琳深深吸了口气。
  她阖了阖眼,然后缓缓收回配枪。
  而莫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杀手如闪电般出手,一把夺过罗赛琳手中的配枪。
  他的左手拉动枪栓,“咔嚓”上膛,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莫兰完全忽略了面前的罗赛琳,他骤然转身,枪口对准盖茨比——
  那抹匕首的寒光于月色之下再次闪现。
  莫兰蓦然瞪大眼睛。
  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看向没()入自己喉咙的匕首。刚刚丢在地上的冷()兵器,另外一段紧紧握在盖茨比的手上。
  殷红血水顺着伤口涓涓流淌。
  盖茨比松开匕首,看也不看莫兰,一把抓住愣在原地的罗赛琳:“走!”
  月色之下,他的白衬衣上遍布血迹。
  刺目的颜色让罗赛琳猛然回神,一个事实明晃晃摆在她的眼前,催动着罗赛琳的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盖茨比杀了人。
  一刀刺入脖颈,莫兰活不下来的。
  在小镇居民区,甚至有目击者。
  但所有人也看见是莫兰先举起的枪,紧急情况,盖茨比充其量是防卫过当,于法律上他应该不会有事。
  还有……等等。
  罗赛琳抬起头。
  杰伊·盖茨比的手牢牢抓住罗赛琳的手腕,他走在她的前方,衬衣上的血点随着他的步伐而扭曲。
  血的铁锈味,汗水的气味,泥土和灰尘的味道,以及盖茨比本身拥有的苹果白兰地的酒香混成一起,涌入罗赛琳的感官。
  罗赛琳猛然意识到,他明明在她眼前杀了人。
  但盖茨比身上的那股尸臭味不见了。
 
 
第59章 罗马诺家族28
  28
  天空中的浓烟彻底散去, 明亮的月色倾洒于大地,将整个世界照的雪白。
  塞巴斯蒂安·莫兰捂住伤口,但血水不住从刀口的缝隙中喷涌而出。他前行几步, 倒在了地上。
  全月挂在夜幕中, 莫兰冷冷盯着那抹白色。
  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呢?
  是怎么, 走到这一步的呢?
  塞巴斯蒂安的记忆不禁回到了过去。
  …………
  ……
  1906年,塞巴斯蒂安·苏利文随母亲嫁到了伦敦。
  当母亲把他领入精致且古朴的公寓中时, 塞巴斯蒂安发出了一声感叹, 但回应他的却是母亲狠狠拍在后脑勺上的一巴掌。
  “闭嘴!”
  年轻又美丽的母亲压低声音警告道:“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去。”
  然后一名头发花白的男士接待了他们。
  他对母亲很好,对塞巴斯蒂安却很冷淡。很快, 他就明白过来,这位男士就是他的继父,是一名钟表商人, 他的姓氏从苏利文变成了莫兰。
  只是这不意味着塞巴蒂斯安的日子从此安稳下来。
  他的继父, 老莫兰先生, 将塞巴斯蒂安视为多余的累赘。塞巴斯蒂安还有一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长, 这位兄长病弱、聪明, 却生性刻薄。
  母亲为了在这个家有个立足之地, 穷尽一切办法去讨好她的丈夫与她的继子, 她憎恨塞巴斯蒂安, 若是没有他,也许她的日子会更加好过。
  挨饿、受冻, 时不时挨打,遭到母亲的厌弃和责骂,好像这与过去飘摇流亡的生活没有好多少。
  塞巴斯蒂安就像是一株野草,没有供养, 没有土壤,哪怕头顶是伦敦冷冰冰的马路,他也硬生生地找到一丝缝隙,突破难关,迎接太阳。
  歧视和虐待没有阻碍塞巴斯蒂安长大。
  他开始长高,变得健康、结实,在继兄妒恨的目光之下茁壮成长。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1916年。
  战争开始的第二年,一纸征兵令落在了他的家门前。
  他的继兄约翰不想去参加战争,他的父亲也不想失去唯一的儿子。可年轻人都拎着枪杆奔赴欧洲,随着周围的同龄人越来越少,街道上的男青年越来越稀罕,约翰在家多呆一日,莫兰家受到的非议就多一句。
  “我填了信息。”
  当天晚上,约翰郑重地宣布:“我要去参加战争。”
  之后继父的愤怒,母亲的啜泣,以及餐具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的声音,与被踹开爬进地下室的塞巴斯蒂安毫无关系。
  他躲在地下室的被子里,甚至抱有一丝希望。
  ——如果约翰走了,母亲会不会就不再讨厌他?约翰走了,他就是母亲唯一的儿子了。
  可是第二天,迎接自己的并不是新的生活,而是母亲粗暴地掀开了他的被单。
  “跟我走。”
  母亲把塞巴斯蒂安从被子里拽了出来:“换好衣服。”
  一路上,母亲都没说他们要去做什么。
  她只是反复絮叨几句话,如同着了魔一般。
  “一会儿你就对他们说,你叫约翰,今年十八岁,明白吗?”
  “你个子高,别人看不出来的。”
  “妈妈求求你,行么?我不能没有这个家,你拖累了我大半辈子,就为我做这么一件事,行么?”
  可是,谁为塞巴斯蒂安,做过任何一件事呢?
  最终他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塞巴斯蒂安顶替了兄长的名字,跟随着大部队前去法国。
  这一年,他十三岁,来到了索姆河北岸。
  1916年7月,塞巴斯蒂安抱着步()枪,被推上了战场。
  当时的他不知道,索姆河战役会载入人类历史,这场战役的双方死亡共计一百三十万人。
  整整一百三十万的亡魂于索姆河上哀嚎游荡,震耳欲聋的炮声时时刻刻在他的耳畔回响。
  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战斗中投入了坦克使用。
  直至战争结束很久后,塞巴斯蒂安仍然记得他初见那怪物时的样子。
  到处都是断肢与残尸,炮火将地面炸为漆黑的焦土,身畔的人不断倒下,那庞然巨物犹如从地狱展现于现世的怪物碾压过死去的人和破败的建筑。只有十三岁的塞巴斯蒂安吓坏了,他站在战壕之外,愣在原地,几乎忘记了如何迈开前进后退的步子。
  是一双大手把他抓了回来。
  “他妈的,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你毛长全了吗?!”
  骂骂咧咧的男人把他拖回战壕:“上帝是不是疯了,让小孩子上战场?”
  他叫维克多,是真正教会塞巴斯蒂安如何用枪的人。
  还有拉里、戴克、马可、约翰尼、杰弗里、克兰德、伯尼、路易斯、雅各布、卡尔。
  当时的小队有十二个人。
  只有塞巴斯蒂安一个人活了下来。
  每一个,十一个中的每一个,临死前都死死护住塞巴斯蒂安的身躯,把他从生死线上,从炮火下,从敌人的枪口前夺了回来。
  “不能让孩子送死。”
  所有人都如此对塞巴斯蒂安这么说。
  “如果必须死一个,那还是我去死,莫兰小子,你得活下去。”
  1917年,他十四岁,已经是整个步兵师威名赫赫的狙击手。
  在战场上,生与死的界限交融汇合。
  人性开始麻木,道德逐渐模糊,所有在现实社会接受的教育、指导,在这片焦土上变得毫无意义。
  塞巴斯蒂安亲手安葬了他的战友们,十一次。
  从一开始埋葬队友的痛不欲生,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塞巴斯蒂安只花了一年的时间。
  从一开始击杀敌人时的恐惧惊吓,到后面的毫不犹豫,塞巴斯蒂安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而从一开始敬畏生命,到不把人类当人。
  塞巴斯蒂安只花了一天。
  他不再拥有战友,因为狙击手要单独行动,更是因为塞巴斯蒂安不再认为能为击杀的存在,是人。
  1918年,他十五岁,战争结束了。
  塞巴斯蒂安回到伦敦。
  与其他无法走出来的老兵不同,他很积极地投入生活,寻找工作。因为塞巴斯蒂安除了自己外,还有十一个家庭要养。
  嘲讽的是,离开之前冷冰冰的家庭,在他归来之后变得无比热情。
  他的继父很骄傲于自己有个战争英雄的儿子,享受着邻里的称赞,钟表店面也为之沾光生意兴隆。
  家庭地位的提升也让母亲变得殷勤而小心,她似乎终于发现能够给她保护和支撑的不是丈夫而是儿子。
  他的继兄,小心眼的哥哥,也选择以“大人的方式”对待他,和他哥俩好,时不时拉他出去喝酒、社交。
  塞巴蒂斯安都接受了,他全都接受了。
  继父安排的工作,母亲、兄长的好意,旁人钦羡的目光,他都接受了。
  哪怕在日日夜夜,塞巴蒂斯安都会为噩梦惊醒,都会因巨响震撼,都会因为任何突发事件而悄无声息地崩溃,他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必须活下去,像个正常人,融入社会,努力赚钱。
  直至回家的第三个月。
  两杯啤酒过后,他的兄长约翰,用羡慕却又鄙夷地语气对他说:“你该感谢我,小杂种。如果不是当年你顶替了我,如今成为英雄的,应该是我。”
  这是约翰在世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当手染鲜血时,塞巴斯蒂安才明白了一点。
  原来,就算是回到真实的世界,扼杀一个人的生命,也是如同呼吸般轻松。
  区别在于,死在他手下的继兄、继父,以及母亲,不会像德国士兵一样奋力反抗。
  母亲的哭喊和求饶就像是来自外太空,塞巴斯蒂安听进去了,却又完全没听进去。
  “我是你的母亲啊,塞巴斯!”
  她的声音是那么遥远。
  “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母亲!”
  塞巴斯蒂安眨了眨眼。
  “可我不是你的儿子。”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你的儿子,永远的留在了索姆河边。”
  回来的究竟是什么?塞巴斯蒂安也不知道。
  之后他登上了报纸,成为了伦敦长达三天的社会新闻,而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塞巴斯蒂安认罪了,审判很快结束,行刑期近在咫尺。
  可他并没有等来属于自己的结局。
  1919年,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一名衣冠楚楚又文质彬彬的老人来到了他的牢房之前。
  “四个孩子的教育支出,十一个家庭终生的吃穿用度费用。”
  他对塞巴斯蒂安温柔地开口,老人的语速很慢,说话连贯,却隐隐有口吃的痕迹。
  “我可以全权负责。我不会给你一个准确地数字,因为马上就会通货膨胀,固定的钱款会变得不值钱。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十一个家庭,会过上健康且富足的生活。你战友的家人、儿女,一切开支由我支撑。”
  老人提议道:“都说钱不能买来忠诚,可我觉得,我能。”
  塞巴斯蒂安在牢狱之中抬起眼。
  他看向老人仁慈的双目:“你需要我做什么?”
  老人展露笑颜。
  “我需要你成为我的莫兰。”莫里亚蒂教授亲切地说。
  …………
  ……
  太冷了。
  很快,莫兰的体温还是流逝,意识逐渐散去,但他始终睁着眼睛,凝视着月亮,直至一个影子从上而下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眯了眯眼,看清来者。
  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停在莫兰的面前,一声叹息。
  “我很抱歉,孩子。”他悲痛地说:“我来晚了。”
  “……承诺。”
  莫兰张开嘴,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莫里亚蒂蹲下()身。
  他不顾血迹沾染了自己的衣衫,用自己的手轻轻碰触莫兰的心口。
  “我会恪守诺言。”
  教授温柔地说:“你安心的去吧。”
  待到塞巴斯蒂安·莫兰的身体变得僵硬,教授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
  明亮的月亮逐渐下落,天边燃起光芒。
  太阳照常升起。
 
 
第60章 罗马诺家族29
  29
  月色之下, 罗赛琳震惊地看着盖茨比。
  二人一身血迹折返回刚刚的民居,又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夫人吓了一大跳。盖茨比手上还有伤,他甚至顾不得包扎, 从口袋里又掏出几张百元大钞, 放在桌子上。
  “钱我放在这里。”
  他说着,自顾自地从卫生间扯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按在伤口上, 又从门边取下了车钥匙:“车借我用一下,女士,我叫杰伊·盖茨比, 回头会请专人打扫干净后把车辆为你送回来。”
  1925年的几张百元大钞,别说是借用车子, 就算是买下居民这辆旧车都绰绰有余。
  盖茨比直奔车库,用钥匙打开车门, 一扭头却发现罗赛琳并没有在副驾驶门前等待,而是站在自己身后。
  而且, 离得特别近。
  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盖茨比转过身时, 鼻梁堪堪擦过罗赛琳的脸颊。他甚至能感受到年轻姑娘的呼吸和温度挥洒在自己的皮肤上。
  这让盖茨比大为吃惊, 他下意识后退,手肘直接撞到了门边。
  “痛!”
  盖茨比一声呼痛, 疯狂甩手。
  罗赛琳茫然地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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