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纯爱文里女扮男扮女——一把乌乌
时间:2021-11-03 09:25:40

  而那双眼睛更是一白一黑,白的仿佛可以照亮世间一切黑暗,黑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明,两只眼睛如此矛盾偏又出现在同一个生物身上。
  孟观许未有停顿,第二招斩下,直入脊骨。
  烛阴剧烈扭动,冰块在空中震颤不已,渐次发出崩裂的声音。
  上古神兽力量非寻常凡修可以抵挡,何况在修为被压制的情况下。更多符篆飞过去,第三招挥下,景桓与司空潇也已出手。
  烛阴吃下数击,仰头发出怒吼,两只眼睛涌出白与黑,泾渭分明的两色光流。
  孟观许在金羽箭刺入烛阴眼睛里径直被融化后意识到,烛阴没那么好解决。
  异荒秘境里,瑶光修为似不曾受到压制,也没能保住本命剑破妄,战至力竭。如今同为神武的金羽箭被烛阴吞噬,可见想战胜这神兽的代价不小。
  两色光流无差别融化湖水,如太极图案般向四周蔓延。
  不管来不来得及取烛阴之齿,庾采霜抓紧时间封印青洛秘境,以免烛阴离开秘境给修仙界带去灾难。
  金、木、水、火、土五行旗腾空,各占据一方。庾采霜飞快结印,五行旗迅速向远方散开,于天空划出白色亮光。
  烛阴仰起头,黑白光流朝脖子灌下去,伤口愈合,束缚身躯的冰块尽数裂开。
  宽阔的冰湖上,烛龙展开全身,红色的蛇躯长得超乎寻常,泛着迷幻的光泽。
  吃亏在修为受压制,主动权迅速被烛阴夺回。几十个回合过后,尽管烛阴身中数箭,却未见真正的颓势。
  庾采霜专心封印,孟观许每一击都是全力,灵力迅速接近枯竭,司空潇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光流不再往外涌出,烛阴开始吞吐气息,卷起湖中黑白光流朝几人泼洒而来。
  秦飞飞及时以符篆在所有人面前竖起一道灵力的高墙,将第一波光流挡下。一招几乎耗尽她本就可怜的灵力。
  掉落在地的点点光流腐蚀泥土与青草,很快如有生命似地朝烛阴飘去。
  第二波袭击铺天盖地而来,化身原形的司空潇九尾扫出劲风,将光流挥散。
  景桓与孟观许见过司空潇原形,庾采霜则是头一回,连带手中结印也一滞。狐妖多半一尾,四尾甚至五尾已极度罕见,九尾……没想到竟能得见九尾。
  “封印何时可成?”景桓忽然开口。
  “半刻。”庾采霜仰头,空中巨大的五芒星阵一眼望不到头。
  光流可以吞噬神武,血肉之躯更不在话下。不可近身,却还必须撑够半刻防御,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景桓玄色衣袍翻飞,迅速欺近烛阴。
  重击之下,烛阴发出嘶鸣,满口尖牙连血带肉脱落,被景桓尽数收入储物戒。行动之利落让接近强弩之末的其余几位瞠目结舌。
  回身落至秦飞飞身畔,景桓抓过她的手腕,将装有烛阴之齿的储物戒放入她手心,笼着指尖握紧,从头至尾没看她一眼。
  再抬眸时,他目光投向庾采霜与孟观许,“我拖住烛阴,荧赫留下收阵,其余人撤退。”
  烛阴自昏头涨脑回过神来,恼怒之下呼吸急促,卷起光流的风暴雨。
  景桓刚才对战烛阴显示他尚有余力应战,人多反而添乱。除他以外,其余人皆往城堡群有遮掩的地方撤退。
  立在金羽箭上的秦飞飞觉得手心的储物戒似乎在发烫,她扭头朝下望去,只见景桓正与烛阴对峙。
  就在她方才转头的瞬间,景桓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灵力开始在体内翻涌,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从城堡高处望下去,原本宽阔的湖泊上,红色巨影与黑色身影战做一团。
  烛阴的嘶鸣贯穿天际,看来景桓得手。然而下一刻,景桓却在光流的包裹下消失在视野里。
  秦飞飞放在石制围栏上的双手微微收紧,就在此时,头顶平台一抹白色身影向烛阴飞去。
  满头银发的观星老祖一柄拂尘化为密实的白色巨网,将烛阴如茧缠绕。
  光流迅速失去亮泽,浑身被黑色灵力包裹的景桓跃出,数掌拍在被缠住的烛阴身上。
  血水逐渐将拂尘染红,景桓在空中悬停数息,径直坠下。
  甩下肉浆,拂尘化为飞器接住昏迷的景桓。
  秦飞飞还记得寿诞上初次见到观星老祖,当时觉得对方和蔼慈祥。不知为何,这次见面却觉得对方眼神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冷静,甚至于冷漠。
  来到几人面前的观星老祖目光落在秦飞飞身上,忽然一道灵力打入她的额心。
  仿佛脑袋挨了一记闷棍,秦飞飞当即失去意识。
  “宗主!”庾采霜刚出声,司空潇已经上前抢人。
  观星老祖趁他方寸大乱,缚妖绫起,将躲闪不及,本就妖力大损的司空潇束住收入法器。
  孟观许在秦飞飞倒地前将人接住,低垂的眼眸敛去神色。
  “宗主!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可否网开一面?”
  “与妖结交朋友,荧赫,你糊涂了。”
  “可是这位姑娘……”庾采霜着急,宗主为什么要对秦飞飞下手?
  “她既是玄天宗的仆人,私自离开宗门,自然应当受罚。”
  庾采霜一时语塞,飞飞私离宗门确是事实。
  “做好你们的事。”观星老祖向孟观许伸出手,“私离宗门按例应关三个月禁闭,把她交给我。”
  孟观许揽着秦飞飞的手臂难以察觉地紧了紧,松开后,昏迷的秦飞飞被观星老祖的灵力托至拂尘。
  白色身影携飞器离开秘境。封印已成,远处郁郁依然葱葱,蓝色的湖泊成一滩巨大的血肉泥坑。
  捏碎血色纹路玉佩开启出口前,庾采霜忽然开口,“我想回玄天宗探探飞飞的情况。”封印秘境的事暂且搁置。
  孟观许亦盯着她手心里的玉佩,“为何宗主给的玉佩可以开启秘境?他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你可察觉到,瑶光在秘境里,修为并未受限?”
  两人抬头,从对方眼睛里读出同样的疑惑。
  *
  镇妖塔地下十层,秦飞飞背靠在墙角,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沉默地扯着两鬓头发。
  就着点亮的符篆,可见不远处景桓的脚踝被扣上锁链。
  昏迷的景桓长睫之上红痕昳昳,清雅的五官由于敛下凌厉的眼神,而显出几分罕见的温顺。
  啊啊啊……秦飞飞将脸埋进膝盖。
  之前空荡荡的地下九层如今关着魅妖王,天知道观星老祖是怎么抓到魅妖王,并从对方口中得知她身上的秘密。
  “秦姑娘,我费尽心机引导景桓修炼纯阳功法,却被你坐享其成,依我原本的性子,定不会留你性命。你该庆幸自己慾蛊的体质,让事件尚有转圜的余地。把融合了阳元的灵力还给他,我可以饶你和那狐妖不死。”
  观星老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迸射出的疯狂哪里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要更乱了……秦飞飞从膝盖里抬起头幽怨地望一眼景桓,又迅速将低头将眼睛藏起来。
 
 
第73章 就当是梦
  时间点点流逝, 到后来为了节省灵力,秦飞飞索性不再点亮符篆,只安安静静等着景桓醒过来。
  黑暗将感觉放大, 小到呼吸声都清晰异常。思路开始有条理,从情绪中跳脱出来, 秦飞飞仔细分析目前的处境。
  她同意了观星老祖的“交易”, 事实上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若不同意, 便会被投入炼魔炉中焚烧,以魔丹的形式让景桓服下。
  “不过多花费些时日而已,我等得起。”观星老祖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猎手, 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算无遗漏,杀她个措手不及。
  在她的争取下,司空潇免于同魅妖王一起被关在镇妖塔下九层,避免再度削弱妖力。
  现如今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观星老祖不一定如愿饶她和司空潇不死,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希望司空潇有余力开启眇觉境逃出生天。
  围绕着景桓迷雾重重,在揭开真相之前, 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寂静中,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秦飞飞出声,“景桓?”
  铁链叮铃声一顿, 符篆在两人之间骤然点亮。景桓墨发披散, 望着她的眼睛氤着幽暗的水光,久久没有出声。
  他甚至没问她,为什么两人会在这里。
  秦飞飞撑着后墙站起来, 前行数步来到景桓面前,随他一同坐下。“金羽箭被观星老祖取走,没办法解开你身上的铁链。”
  “唔。”景桓回答得异常简洁。
  秦飞飞与他对视,目光里没有探究秘密的跃跃欲试,只有坦诚与关切,“观星老祖为什么将你困在这里?”太多疑点待解,必须缩小信息差。假如景桓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
  黑暗中,点亮的符篆成为唯一的光源,幽幽照见两人心绪。景桓缓缓开口。
  原来神魔大战前夕,修仙界诞生了与十二上古神兽同源的莫测存在,名唤曰“虚”。他来历为谜,嗜血成性,可令汪洋平山河,给六界带来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其标志就是,擅用黑色灵力。
  由于破坏力惊人,虚被六界合力击杀于蚀月之眼,并从修仙界历史记载中抹去。
  然而这一次击杀未能让虚彻底湮灭,他的身体与神识分离,神识被一直默默追随他的鬼修宁回挽救,逃离蚀月之眼的血雾在时间长河里则凝出实体。
  虚的神识被宁回辗转隐匿,最终藏于玄天宗镇妖塔下十层。血雾凝出的实体汲取天地灵气,逐渐长成有手有脚的男孩,被宁回找到后带至玄天宗。
  鬼修宁回,就是辗转夺舍多世后的观星老祖。
  “在被带入玄天宗之前,我没有具体的记忆,只偶尔会想起那片容我长大的密林里,常年萦绕着檀木香气。”
  景桓定定望着秦飞飞,“你身后石柱上的黑色灵火里,就藏有虚的神识。我若起毁灭之心,神识会与他同步,让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景桓,衣锦还乡,为虚的回归准备躯壳。飞飞,我不过是随虚的躯体,意外生出的一缕神识而已。”
  他不是什么瑶光星君,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当虚的神识最终占据躯体,他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秦飞飞一时间怔楞,她想过景桓身份特殊,想过他或许有奇怪的能力,独独没想到,他是天地间借由虚的躯体,自然生出的一缕神识。
  景桓说完他的身世,仿佛泄尽全身的力气般仰靠上石壁。原本深邃凌厉的丹凤眸中,眼神死灰一片。
  从他自宁回口中得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起,一切变得没有意义。他对修为的孜孜以求,不过是这具身体为了迎接真正的主人所做的努力;本以为凡修与妖没有结果,身世揭晓,原来他才是与飞飞注定不会有结果的那个。
  他所痴迷的一切,皆为虚无。
  符篆熄灭,黑暗与寂静重新回归,如初生之前,消亡之后。
  新的符篆点燃,两人的面庞重新被照亮。
  “嘿!”秦飞飞随景桓一起背倚石壁,肩并肩靠着,“重新认识下,我叫秦飞飞,也是一缕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神识。”她低头扯了扯嘴角,分明吐露的实话,却像在说笑。
  收起笑容,她抬头望着荧荧符篆深吸一口气,“凡人身躯,百年后成枯骨,谁又不是一缕神识呢?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感受过你的情绪,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躯壳。”
  在她眼中,景桓有许多模样:黑莲花、自以为是、总也没有好脸色,然而同时也慷慨、自律、答应过的事极少失诺。他生动且用力地活出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和她一样,都是活生生的自我意识,谁都不是身体的奴隶。
  默默不语的景桓闻言身子僵在原处,狭长的丹凤眼沉郁苍凉,在点燃的符篆照耀下,仿佛有情绪在眸中跳跃。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很是嫌弃。”
  “没有嫌弃。”景桓否认。第一次见面,她担心他着凉,给他寻来干草;担心他受赤焱蛛所袭,去而复返,他没有嫌弃,只是……好奇。
  到后来为色相所惑,心中渐生占有之欲,他想要那笑起来澄澈明亮,灿烂清朗的人只属于自己。她的在意,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让他如饮琼浆。
  她是他的渴望,是他遥不可及的归途。怎么可能嫌弃?
  “真的没有吗?”秦飞飞歪头凑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双瞳剪水,是他喜欢极了的模样。
  摇头。从来没有。
  她低下头浅浅笑开,那就好。“景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秦飞飞接下来的话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原来不止沧澜城的温绮玉是慾蛊,飞飞也是。如今宁回以她性命要挟,让她归还融合了阳元的灵力?
  景桓直视她的眼睛,自虐般试图从中分辨出任何为难、乃至厌恶的情绪。没有,秦飞飞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就跟分析一道食材要怎样处理才更能凸显本源的味道一样。
  所以飞飞之所以知晓他纯阳之身,缘是体质的原因?没有所谓的蓄谋已久,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只是刚好出现在那里,而她恰巧清楚,如此而已。
  她刚才说要如何归还灵力?助她融合阳元后……
  秦飞飞强迫自己“从容”、“坦然”地将前因后果说出来。既然避免不了陷入更复杂的纷乱,只能想办法从其它方面调节,比如第一次是她“帮”景桓,这次,可否当成景桓帮她?
  见景桓迟迟不语,她眨眨眼,压低声音如同耳语,“可以吗?”
  景桓抬起眼眸深望,声音低沉,“如何助你融合阳元?”
  这便是同意了。秦飞飞轻舒一口气,挪到景桓对面拉起他的手掌覆上丹田,“感受到这里的灵力没有?打散它。”
  仅凭温绮玉当初的只言片语并不能推测出更细节的东西,唯有一试。至于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
  秦飞飞手心温软,捂上手背的力道不轻也不重。景桓只稍稍朝她的丹田探入,便能感受到熟悉的灵力,一体同源,完美契合。
  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清亮的眸子,景桓迅速挪开眼神。在锁妖链束缚下动用灵力会激起反噬,然而身体的疼痛不及心痛千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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