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蝙蝠？
钟缈愣住了。
这个也好熟悉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其实是有接收过原身记忆的，只是接收得不完整？
接收，但又没完全接收。这就很淦了。
“这个……”啥也不知道的钟缈，在三人好奇的眼光中开始额头冒汗。
她很想现场给他们编一段什么邻国公主半夜被救起的童话故事。但她对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一无所知，就是想编，一时半会儿的也编不出合情合理的故事啊。
救命啊……为什么别人的穿越之路那么顺畅，她一来就这么地狱开局？难道要祭出失忆大法？
就在钟缈抓耳挠腮之际。
哗啦一声，客厅的玻璃被人从外边踢破。冷风夹着冷雨从那破开的洞中，争先恐后的扑进来。
“夜安，各位。”一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从那破洞中缓缓走了进来。
“是猫头鹰！”杰森有些害怕的喊了一声，飞快的躲到了自己父亲身旁。
“真高兴您认识我，小韦恩先生。”被唤作猫头鹰的男人举了举自己的猫头鹰帽子，“这样，我们的交流应该可以更顺畅一些。”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布鲁斯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这不请自来的人，“这一季度的保护费，我们可是一分不少的交齐了。”
“当然，当然。韦恩家族从不拖账赖账，我们心里都有数。”对于自己最大的客户，名叫迪克的猫头鹰还是颇有礼貌。“只是，我们听闻卡娜公主来韦恩庄园做客了。”
他说着，目光精准的看向现场唯一的少女，“请您原谅我的失礼，公主。”
“公，公主？你说我啊？”钟缈食指指着自己，这还真的是童话故事了不成？
*
“我们还要在这儿淋多久的雨？”杰森鸟抖了抖身体，语气有些不好。
“嘿！陶德，你身上的水都溅到我这儿来了！”身材娇小的大米鸟跳着小细腿儿看向自己隔壁的隔壁的杰森鸟。
“奥，是么！”杰森鸟不以为意的瞥了它一眼，“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谁叫我现在也只能抖抖毛了呢！”
“……”生气，但是不说。
大米鸟自闭的在树枝上转过身，用毛茸茸的屁股对着自己兄弟。
“好了，好了。”提姆鸟拉开自己的翅膀，给大米鸟遮住雨滴，“别着急，这才刚开始呢。咱们再耐心等等。”
唰一声。
一只特大的蝙蝠翅膀伸展到几只小鸟的头顶，给他们挡住了天空的大雨，“安静。”
好吧，大蝙蝠说安静，谁还敢不安静呢？！
于是刚才还闹腾无比的几只罗宾鸟，现在一个赛一个的安静。就是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是一个赛一个的生无可恋。
这乱七八糟的事儿，说起来，还得从之前刺客联盟的内乱讲起。
话说，钟小喵因为塔利亚的那飞来一箭，没有拉住达米安伸过来的手，直杠杠的掉到了拉撒路池水中。
虽然她很快被达米安和赶来的蝙蝠侠给救了上来，但蝙蝠侠和达米安也很明显的感知到，眼前的这个钟小喵有哪里不太对。
要说具体是哪里不太对的话，那大概就和电子设备进水一样，有些反应不灵敏以及记忆力开始错乱。
正巧这时，蝙蝠侠又接到阿福的电话，说蝙蝠洞中的小喵忽然昏了过去。这可把达米安给吓坏了。
当即也不和自己的老母亲算账了，催着自己老爹赶紧的回了韦恩庄园。
可没想到，这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
“陶德，没想到你胆子竟然这么小！”站在最靠近庄园客厅的树杈上，大米鸟非常清楚的看到了：年幼的杰森躲在自己老父亲身后那狼狈的模样。
“你清醒一点，恶魔崽子。”圆鼓鼓，毛茸茸的杰森鸟生气的拍了拍自己的翅膀，“这都是小喵自己做出来的幻象。幻象你明白么？我假设你学过这个词。”
“这的确是幻象……”大米鸟翻了个小白眼，“可扎坦娜也说过，幻象是基于现实的另一种可能。”
也就是说，杰森·陶德的另一种可能就是害怕得躲在布鲁斯的身后！
淦！
杰森鸟拒绝认领这种可能！
他，杰森·陶德，就算立马从这树枝上掉下去，也不可能做出躲在布鲁斯身后这种事。
“好了，伙计们。”大蓝鸟一个大翅膀将三只鸟都拢了过来，“你们这样叽叽喳喳的，当心错过了节点。”
要是错过了叫醒小喵的节点，他们还不知道要顶着这毛茸茸的样子在这儿蹲多久呢！
杰森恶狠狠盯着大米鸟：“……”要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大米以同样的恶狠狠回望：“……”看在小喵的份上。
提姆满脸的生无可恋：“……”好挤啊，迪克你能松开你的翅膀了么？
大蝙蝠，大蝙蝠他脑壳痛：“……”
唉！
第47章 ……
钟缈觉得眼前这一切的发展走向, 就像轻喜剧中的无厘头般，让她摸不着头脑。
先是莫名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紧接着又忽然被人给抓走。
没错。
即便那人张口卡娜公主, 闭口卡娜公主, 也无法掩盖他将她从韦恩庄园抓走这样的强盗行为。
“公主请放心。”猫头鹰迪克一手搂着钟缈纤细的腰肢，一手用特质的抓钩在大厦间飘来荡去的赶路。“只是想请你去作下客，我们法庭还无意与大公为敌。”
“谁家请人作客是用这种方式的啊！”钟缈感觉自己有些昏沉，脑子里的神经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开始反应迟缓。但这并不妨碍她将身旁这人给紧紧的抱住。
不抱紧点不行呐, 这几十层楼的高度, 要是他忽然松手……
好像松手也没什么可怕的, 还挺刺激！
钟缈的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冒出这样的想法，然后吓得她更加死死得抓住迪克。
“咳……”被人用吃奶儿的劲儿那么一勒, 即便是从小训练的迪克也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他轻咳着调笑道：“虽然我这请人作客的方式是比较别出心裁。但我看卡娜公主也没有想象中抗拒嘛。”
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手臂，“这么热情。”
——奥！
跟在他们身后的大蝙蝠和其他几只罗宾鸟感觉有被油腻到。
“我还可以更热情，这位先生想试试么？”
正常来说，作为一个人质，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安静如鸡。不要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 以免刺激到绑架犯。
可钟缈却不觉得。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自信心与安全感。这感觉奇怪而又危险，让她非常上头,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上的情绪不对, 反而兴致勃勃。
她的身体里忽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做点什么，不管是什么, 只要能抑制住她这越跳越快的心脏，抑制住那仿佛要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意。
“我还以为……”迪克低头盯着女孩儿。空洞而惨白的面具，看上去特别的瘆人。
“以为什么？”钟缈仰着头, 忽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揭开了眼前人脸上白色的面具。
“你！？”猝不及防间，迪克猛地落到一栋大厦的屋顶。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去抢钟缈手中的面具。
“这么好看的脸，你捂着做什么？”落在天台上的钟缈，从迪克的怀里滚了出去。她丝毫不害怕的晃了晃手中的面具。
顶层的风极大，也许是因为雨后的缘故，风中夹杂了一丝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这味道让她昏沉的大脑有一丝短暂的清醒。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眼前这位猫头鹰先生给拉了回来。
“卡娜公主。”迪克放下手，黑沉着一张脸。“不得不说，您真的干了一件蠢事。”
“是么？我却不这么觉得。”钟缈笑嘻嘻，仿佛丝毫不害怕迪克的黑脸，“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脸？”。
她拎着面具跑到大厦的边缘，回头冲迪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说，要是我从这里跳下去……会发生什么？”
“……”迪克皱着眉，聪明如他瞬间便发现了少女的奇怪之处。
虽然算起来，他和这位卡娜公主也只算得上几面之缘。但她这短时间内的性格表象是不是变化得有些过快？
迪克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卡娜公主，你还好么？”
“嗯？”钟缈有些奇怪的晃了晃脑袋，“我好着呢，前所未有的好。”
她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大厦下方空荡荡黑乎乎，仿佛没有底的空间。
“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像是喝了假酒的钟缈，看着那黑沉沉的虚空念叨着，整个人往前一迈，便坠了下去。
“喂！”迪克惊吓得直接弹到了大厦边，然后整个空间便静止了下来。
奔跑的人停止了，下坠的人也停止了。
时间，在这里，完全停了下来。
*
“我的天……”大米鸟努力振着自己的小翅膀，“这也粘得太紧了。”
“使点劲儿啊，达米。”
几只罗宾鸟飞到了停在半空中的钟缈身边。
此时的钟缈双目紧闭，身上凝结出了一层银白色的薄膜，那薄膜的颜色正在肉眼可见的变深。
“不，不行……”提姆往自己的爪子上看了一眼，“不管怎么使劲儿，都扯不开。”
“扎塔娜说，我们得在节点时刻，将小喵和幻象进行剥离。”杰森鸟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劲儿往外扒拉。
“可她说的这个剥离，根本扯不动！我感觉嘴都要瘸了。”
“你们一人咬她一口。”大蝙蝠落在钟缈的身上，用爪子抓了抓那层白色的薄膜，想了想，“趁着节点时刻，得让她先清醒过来。”
怎么听上去有点不靠谱？
“所以，之前你叫醒我们也是用的这个？”迪克抬起自己的鸟嘴，冲着钟缈的手臂狠狠啄了上去。
和他一样想法的其它几只小鸟动作非常一致，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狠的啄了上去。
“哎哟！”感觉自己马上就睡着了的钟缈忽然惊醒。
什么东西在咬她？
她伸手想摸摸自己被咬的地方，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里，动弹不得。
这什么东西？！
钟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用力挣扎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那个在罗宾鸟们嘴下怎么也扯不开的薄膜，却在钟缈的挣扎下被捅出了好几个洞。
“快些，小喵！加油啊！”迪克鸟飞到小喵的眼前，给她加油鼓劲儿，“快挣脱出来。”
虽然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钟缈从那个白色的薄膜中挣脱了出来，就仿佛蝉蜕一般。
可也是她挣脱的那一瞬间，节点过去，整个空间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重力作用下，钟缈尖叫着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小喵！”罗宾鸟和大蝙蝠们紧跟着钟缈，也冲进了那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
“扑通，扑通！”
钟缈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承受着一只又一只小鸟坠机到自己身上。
直到大家都恢复了过来，她才将小鸟团子们放在自己腿上，满脸疑惑，“这……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你们……”
她不是在蝙蝠洞里监控么，怎么忽然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钟缈看着黑黢黢的四周，空荡荡看不到边儿。只有自己这块地儿稍微有点光亮。然后她又低头摸了摸屁股下的石板，这坐着的好像不是石板。
“咳！”一片安静中，迪克鸟忽然轻咳了一声。“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么？”
“印象……？”钟缈开始努力回想，“我记得，我应该是在蝙蝠洞里远程操控两只小喵。”她的目光在大蓝鸟和小罗宾鸟之间来回移动，“一只在哥谭查那些逃走的罪犯，一只在刺客联盟和达米安一起。”
“是的。”小罗宾鸟闷声闷气的接茬。“然后你掉到了拉撒路池里。”
“好像是……”钟缈想起来了，可那和他们现在这情况有什么关系？
“是拉撒路池水影响了你。”大蝙蝠皱着眉满脸严肃的给钟缈分析，“而你又影响了整个韦恩庄园。”若不制止，恐怕还会影响整个哥谭。
“什，什么意思？”钟缈伸手将大蝙蝠整个儿端起，捧到自己面前。“什么叫我影响了整个韦恩庄园？”
“根据调查。”大蝙蝠不自在的振动了下翅膀，“在你昏迷后，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住了整个韦恩庄园。”
“最先被那股力量影响到的是阿福。”杰森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翅人性化的交叉在一起。“我到韦恩庄园的时候，整个庄园就安静得不正常。”
他当时还以为阿卡姆的人直接入侵韦恩庄园了呢，连忙跑到蝙蝠洞探查。当打开那扇机械门，看见毫无知觉趴在洞内的两人时，不得不承认，他当时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那是这一辈子都不敢去想象的恐惧。
还好检查后发现他们都只是睡了过去。
可正当他准备将两人挪回到庄园内的时候，他也不知怎么地，忽然困顿无比，扛着阿福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