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是沈禾今天太虚,竟然连个小四眼也打不过,实在是太丢脸了,她们得把场子找回来。
“干什么呢!你们要上天是不是!?”还没等动手,班主任就踩着点来带自习,看到门口这一幕险些把他气出心脏病。
大早晨就聚众斗殴,历届都没发生过这事,这帮学生真是胆子大了,平时在外面混他管不着,今天竟然闹到他的课堂上来了。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现在立刻马上到办公室,挨个给你们家长打电话!”
于是,刘绫回头看了眼宋元容,就跟着班任去了办公室。
严华在家送走上班的刘春乔之后,洗完碗擦着手,摘下围裙,打算回卧室补一觉,然后就接到班任的一通电话。
一宿没合眼的他,就这么被叫到学校,跟个犯错的学生似的,与另外几位家长一起‘罚站’了半上午。
这里的受害者只有沈禾一个,施暴方也只有刘绫,剩下几个都是动手未遂,不是这次被教育的主要对象。
班主任在送走前几个家长之后,才把故意晾在一边儿的严华叫来谈话。
他靠坐在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喝着茶,而严华则站在一边,微微躬身陪着笑脸,怎么说也不还口。
刘绫那年代还没这么多规矩,但她有之前那个灵魂的记忆,直觉这样的相处模式很不好。
那边班主任已经撂下茶杯,“你今天就把刘绫带走吧,让她回家反思两天,摆正学习态度再回来上课,平时老老实实的,可千万别走错路。”
“好的,老师我明白了,这次的事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严华又说过一通好话,才领着刘绫离开学校。
走在路上,一直没出过声的刘绫停下脚步,她认真对严华说道:“今日之事错在对方,父,父亲不必替我道歉,咱们也不该道歉。”
她叫起这个称呼还有些陌生。
严华在女儿头上拍了两下,笑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皱纹,知道这是刘绫在变向心疼他。
“我闺女今天说话怎么文邹邹的?”
“孩子在学校里犯错,大人到学校就得像孙子似的跟老师赔罪,不然人家老师以后就不好好教你了。”
“不过今天这架你打的好,爸总怕你老实被人欺负,往后就一点都不怕了。”
他边说话边往前走,发现刘绫并没有跟上来,就回过头笑着招手:“走啊,你昨晚上也没睡,趁这机会回家补补觉吧!”
刘绫轻轻颔首,望着他满怀父爱的笑容,觉得自己眼圈有点热。
她醒来后的第一堂课,不是坐在教室里学会的,而是在老师办公室里悟到的。
第5章 都不像她了
两天不用上课,倒是给刘绫一个缓冲的时间,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通过手机搜索整合自己本身认知,和之前那灵魂存在的记忆偏差。
她发现这世界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光是关于历史的书都能搜到千万本,可见这三千年到底经历了多少。
当下更是成为了一个被科技主导的世界,这里人们很少拥有信仰,很多崇尚科学,神仙在近代就已经退出历史舞台,成为封建迷信。
她刚醒过来时并没有动用元气,天罚神雷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威力迫使她沉睡了三千年才醒。
如今就算身体莫名转生,但仍旧残留着雷罚的伤害,让她不敢毫无准备的动用元气,怕损毁经脉。
今天她准备妥当,才敢把门锁上确保没人打扰之后,开始修炼,说来也是相当不容易。
甫一运行,刘绫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空气中元气少的惊人,几乎等于没有。
她加大力度拼命汲取,可还是如此。
如果把三千年的元气比做大海,那么现在的元气就像沧海桑田变迁后的沙漠,不止没有水汽,而且还干涸的可怕。
刘绫心中大震,跟正在看电视的严华说了一声,就匆匆跑出门去,她要确认其它地方是不是也如此。
——
沈禾昨天被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收拾了,事后还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批评,晚上回家又被教育一顿,心里特别不痛快。
可刘绫被班主任放了两天假,正在家休息,她没法立刻去找麻烦,只能跟三两姐妹约着逃课出来打台球。
“苗苗你也不行啊,咋还让那小四眼给一下甩出去了,平时看你也没这么虚过。”
苗苗是沈禾小名。
“昨天姐妹们就是没时间动手,老班来的太快了,不然我们肯定当场就把面子找回来。”
沈禾昨天撞的不轻,这时候走路还微微的佝偻着,她表情很不好:“你们别在那扯淡,到底也是没打成啊。”
“我跟你们说,刘绫昨天真有点怪,那劲儿大的跟头牛似的,扯我领子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都不像她了。”
“我觉得她这是要跟咱们硬刚……”
她这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女生拍打着肩膀打断,“嘿,苗苗你看那是谁?”
沈禾愣了一下,才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只见她嘴里念着很怪的刘绫,正从她们后面那条街跑来,跑一会还原地闭眼歇一会,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真是饿了有饭,瞌睡了有枕头,她正想着怎么收拾她呢,人就来了。
沈禾在一边磨刀霍霍,她就不信,这天时地利人和,她们姐妹几个还收拾不好一个刘绫?今天过后保管叫她比以前还服服帖帖的!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气势汹汹的就朝着一脸沉思的刘绫走去。
一辆车在她们身边缓慢驶过,车窗正在慢慢上升,没等车窗升到顶,那车就停在了前面刘绫的身边。
车门打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生从里面走下来,直直走向正对面的台球厅。
沈禾几人完全没在意她,最当做是一个路人,哪知道那女生见到刘绫就停了下来,还热情的打着招呼。
“嗨呀小妹妹,咱们不是冤家不聚头……不对不对,咱们真是有缘啊,还记不记得上次再泰山我请你帮忙拍照来着?”
曹宜兰故意大声说的这些话,紧接着她又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刘绫耳边说道:“你惹麻烦了,对面那几个混子准备打你呢,我帮你躲躲咋样?”
她这人性格别扭,虽说上次刘绫没帮她拍照,而且还霸占石头那么久,但这回也算是俩人第二次遇见了。
别的不管,曹宜兰觉得这就已经是熟人了,她看着熟人挨揍必须得管。
更何况对面还要以多欺少,这还是人干的事么?
刘绫打量她一眼,又看了对面那几个摩拳擦掌的,倒是很快就理解了她的好意。
不过她不需要帮助。
天地元气虽然稀薄的可怜,但她解决这几个学生还是很轻松的。
“谢谢。”
刘绫说谢谢是拒绝的含义,抬脚就要往前走,可是却被曹宜兰理解成同意她帮助,顿时咧嘴笑着,像关系多好似的,搂起刘绫就往台球厅里走。
“我不想进去。”她停步低声抗议。
曹宜兰低头搂着她往前走,使劲两下竟然没带动,不禁有些惊讶。
她有了较量力气的想法,扯扯领子再次使劲,刘绫依旧不动如山。
她解开领子佯装整理衣服,却是在向刘绫挤眉弄眼,“我说你咋回事,对面三四个人呢,面子算什么?先跟我进去躲躲呗。”
曹宜兰觉得她不愿意进去是因为要面子。
而刘绫却在她解开领子之后,直勾勾的盯着她脖子上的玉佩,被衣服挡住时没感觉到,如今玉佩露出来后,就能感受到其中存在着可观的元气。
于是她改了主意,迈开脚步往里走去,“你说的对。”
天地间元气稀缺,她难以修炼,出来寻找这么久也毫无所获,曹宜兰的出现倒是帮到她不少。
沈禾几个见她俩进去了,好像完全没看见她们几个似的,抬头看看台球厅的牌匾,也随后跟着走了进去。
今天这刘绫她们是收拾定了。
第6章 从开始就是局
曹宜兰绕过一楼的散客,带着刘绫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是私密性更强的包房,每个房间只有一个台球桌,舊時光屋里一应休闲设施俱全,服务周到环境舒适。
这样的包房直接把沈禾几人隔在了楼下,导致她们只能边打球边蹲守,同时猜测毫无交际的刘绫哪来的这么阔绰的朋友。
听说什么泰山遇见的,也是奇了。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多向她‘借’点钱,藏的还挺深嘛。
这边在曹宜兰一手拍着刘绫肩膀,一手开着门,与她低声说着情况,“我朋友之前跟人有点冲突,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不好动手。”
“然后就组了今天这个局,算是解决下之前的恩怨,你到里面找个地方坐着就成,等我结束了送你回家。”
说着她已经推开门,把刘绫介绍给已经等在包房里的几个人。
“带来个小妹妹,她就在旁边看看,不影响今天的局。”
刘绫对有钱人没有直观的认知,看得出曹宜兰挺有钱,但是她穿着随意,性格也大大咧咧的,不会和人产生距离感。
然而当对面那几个人看向她,把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一遍的时候,刘绫能感觉到对方与她明显的差距。
有些人只是不搭话,然而有的却一点都不给面子,直言说道:“我说曹宜兰,你这是把你家穷亲戚给带来助阵呢?行,想在这呆着就呆着呗。”
刘绫生在普通家庭,加之父亲严华一直都挺节俭的,这种传统美德就体现在了她的着装上。
一双不新不旧,看不出牌子的运动鞋,一条当下流行的破洞牛仔裤,再配上一件白T恤,再怎么穿也不会出彩。
实际上鞋子配衣裤一起,才只要一百三,廉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曹宜兰转头看了刘绫一眼,怕她被那人的话伤到自尊,然而却发现她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自尊心被损的样子。
刘绫和她的眼神相接,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于是淡淡说道:“以貌取人,难成大事。”
曹宜兰明显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对!”
刚才说话的那人拍桌而起,如果不被人拉着早就冲过去了,“你!”
刘绫随意找个空沙发坐下,跟那吵吵嚷嚷要打人的一比,谁高谁下立见分晓。
曹宜兰赞赏的看她一眼,觉得她这人太有意思了,什么话都敢说,还帮她怼了欠怼的人,实在解气。
“我这妹妹不懂事,你们别和她计较,等我朋友到了,咱们桌上见真章。”
只打台球以胜负解决恩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今天到场的人,可都在桌上下了不小的彩头。
输的一方的彩头,通通都要划给赢家均分,且愿赌服输,不能有任何怨言。
是以曹宜兰要等到她的朋友都到了才能开始,算是压个阵,免得有人最后输掉不认账。
刘绫随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最终目光落在中间那个绿色布桌子上,看得出来,这桌子就是她们今天的主战场。
曹宜兰拿着两罐可乐坐在她身边,递过去一罐问道:“打过台球吗?”
“没。”刘绫很诚实的摇摇头,回头去看她脖子上挂的玉佩,想开口请她拿下来看看。
哪知道曹宜兰怕她无聊,直接给她讲起规则玩法来。
“国标十六彩,也叫黑八,你看到桌上那些球没?从一到十五号,一至七叫全色球,八是黑球,剩下的九到十五叫花色球。”
“两个人对局,确定目标球以后,看谁先把自己的目标球和最后的黑八打进洞,谁就赢了,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些其它的小规则。”
“你要是坐着无聊就到我旁边站着,今天我来打第一局,可以跟你解说解说,其实打台球还挺有意思的。”
她看刘绫闷着不说话,觉得她肯定是上学压力太大了,憋的,应该适当玩玩才好,就极力跟她推荐。
刘绫点点头,在脑子里过一遍,差不多就懂了这游戏的最基础规则,于是她说道:“打完可不可以把你的玉佩借我看看?”
玉佩?曹宜兰乍一听还有点愣,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她脖子上挂的无事牌。
“诶,等什么打完啊?给你拿去玩吧。”她爽利的从脖子上取下,不甚在意的递给刘绫。
见她接过之后就专注的在看,曹宜兰大方一笑,“这么喜欢就送你了,这是我在地摊上淘的,没多少钱。”
刘绫抬起头,她虽然觊觎这块玉牌上的元气,但是也要取之有道,别人凭白赠予她是不会收的。
刚想说话就又被打断,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人,正是曹宜兰的那些朋友。
如今现场人到齐了,对局也就正式开始,几乎没人关注到站在一边的刘绫,偶有注意,也只是看一眼就没再关注。
毕竟她实在是不起眼。
她们更注重今天加了不少彩头的对局,输了可是要肉痛好一阵的。
刘绫把玉牌拿在手里,想了想,找了个离台球桌比较近的位置坐下。
正在往球杆杆头涂抹巧粉的曹宜兰抬起头,露出一笑。
刚才刘绫没接话,她还以为她对台球不感兴趣呢,现在看她坐在这,明显就是吃了她的安利打算学学,因此还挺开心。
她握着杆,在桌上比划着调整手感,微微向对面扬起下巴示意,“现在开始吧。”
“等下。”她的对手忽然停下。
然后举着杆对准曹宜兰的身后,咧嘴一笑,“这局不是我打,陆安红来和你打。”
原本夹杂着细碎聊天声的包房里瞬间安静,几乎落针可闻,曹宜兰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黑了脸。
陆安红是她这边的杀手锏,是她们圈里球打的数一数二的,这次有这大神压阵,她才毫无压力的答应了对局。
可现在她的对手换成了陆安红,胜利的天平几乎完全倾斜到了对面,这谁受得了。
她身后的王妍已经忍不住发怒,指着接过球杆的陆安红诘问,“姓陆的你怎么回事?她们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过去的?!你这么干还想不想在阳宁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