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俞晚见紧闭的门突然打开,光线透进来,抬起眸子,就看见南药满是复杂的神色看着她,想露出一抹笑欢迎她,却怎么也弯不起嘴角。
南药将她拢进怀里,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带着安抚之意,就像小时候那样,谁伤心了,南药都会第一时间送上她的肩膀给人依靠。
俞晚脸埋在南药怀里,怔怔的,感受着头上那熟悉的触感,不知为何,她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却在这一刻释放,顿时放声大哭。
哭声在屋内此起彼伏,南药小心安抚她,然后让南蜜在外边先玩一会,南蜜也懂事,乖巧的把门关好。
“呜呜呜…大师姐,我的柳郎没了…”俞晚哽咽着,嘴里不断念叨着柳源的名字。
南药静静听着她一边啜泣,一边念叨,也不出声打扰,现在,她只需要做一个聆听者。
“当初要是我没有回千澜山,他就…不…不会死了……”
“是我害了他!”
看着俞晚陷入自责,愧疚无法自|拔的模样,南药叹了一口气,凑到她耳边,安抚她:
“这不是你的错,晚晚,都是那魔修的错。”
“你的柳郎要是知道你这样,他或许比你更难受,更心疼……”
“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俞晚揪着南药的衣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友又哭了许久,最后枕在南药腿上,抽噎着睡过去了。
南药将人小心放在床上,给她喝了一些清心露,俞晚郁结于心,这清心露,对她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坐在床沿看她消瘦的脸庞还有眼底的乌青,心下的烦闷越来越明显了。
等三师妹醒来,她还得问问她,为什么她会这么肯定,柳源的死会和万恣有关。
傍晚,谢茴将南药叫到院子,意外看到两个熟人。
妙语和于微,南药准备上前打招呼。
而菩提看见南药,走到她身侧想拉她的手,却被谢茴拦住,她直接把南药拽回到自己这边。
“虽然你们两个已经结了道侣,但是,彩礼还没给,那就先别肖想我家阿南了!”
鼻孔对着菩提,谢茴那是窝火的很,菩提不知得了什么大机缘,他的修为竟然比之前还要高。
但是,有于微在这,她怕啥?拉拢了于微,就相当于把妙语也给拽过来了,她现在可不怕他!
菩提:“彩礼贫僧自会给。”
谢茴狮子大开口:“没一条灵脉我可不放人!”
南药:“??!!”
菩提眸色微暗,将佛珠在手掌处缠了几圈,十分平静的回:“可。”
南药:“???!”
两人在这争夺南药,妙语在一旁看的笑弯了眼,于微无语,掰开妙语的手,淡然道:“我想和小茴叙叙旧。”
“不……”妙语后边那个“行”字还没说出口,于微就执起他的手,唇贴着他的掌心,亲了亲他的,然后用那双晶亮的圆眼看着他:
“好么?”
妙语立马改口:“好。”
南药:“……?”
于微宛然一笑,走到谢茴身前,伸手抱了抱她,然后也拉着南药的手,三人一同进了身后的房间。
菩提:“……”
所以,你们单纯叙旧为什么要把他的人也给带走?
至于原本还想再秀一会剑姿的成旭和江辞,早就先溜了。
菩提捻着手上的佛珠,寻了一张石凳坐下,妙语也是。
父子举杯相视一眼,妙语眼含餍足之意,一脸的春风得意,而菩提眸色平静,看着没什么,就是另一只捻着佛珠的手用力了些。
“秦叔,你确定南姑娘真的在这么?!”院子外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兴奋的声音。
秦勉也是一脸喜色,刚刚听到有秦家子弟在说什么谢茴的大弟子南药来了,两人一听,难道是南姑娘,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就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
结果这刚到院子,就看到树下那两悠闲喝着茶的和尚。
看身上的袈裟,应当是焚音寺的佛修,其中那较为年轻的和尚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菩提缓缓看向院子门口的秦越,轻笑,呵。
妙语则是手撑着脸,哟,有好戏看呢。
被两个和尚盯着,秦越有些不自在,身后的秦勉更是面色僵硬,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
这两个和尚,一个是以前进了秦家黑名单的鬼和尚,一个是南药道友的道侣……
再看这两人极为相似的笑颜和容貌,秦勉似是猜到了什么,看着前边还在琢磨的秦越,默默为自家小公子点了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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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万恣是魔修
“呃, 两位大师……”秦越看着那两个和尚慢慢支起身子朝这边走过来,身上的袈裟衣摆抖了抖,其中一个有些眼熟,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位施主可是有事?”菩提手腕上缠着几圈佛珠, 另一只手摸着腕间上那颗红痣, 笑的很温和。
“请问南药姑娘是否在此处?如果在, 可否告知一句?”
秦越很是卑微的说着,但他突然觉得不对劲,这里是他大叔家,他住了几十年了,他卑微什么?而且这两个和尚在秦家那是人嫌狗嫌,他卑微啥?!
菩提掀起眸子,脸上的笑退了下去, 语气平缓:“敢问秦施主,找贫僧的道侣有何事?”
秦越听后一懵,什么时候南药有…
霎时,脑中的记忆瞬间回来了, 秦越瞪大了眸子,手指抖着指向菩提,他, 他记起来了!
当初南药说过她的道侣是一个佛修, 司旻也这么说, 而且在后边南药在那暗洞待了许久时,他也见到了南药口中那和尚,刚见到这人,就被警告不要窥视他的人, 那会他心碎了许久。
后边对南药的喜欢,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要正正经经的去表个白,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哪怕她有道侣了。
但现在,看着眼前唇角勾起的和尚,还有他眼底的淡淡的警告,秦越心碎了,这竟然是真的??
后边的秦勉无奈一手捂脸,尽管背对着秦越,他都想象出他家小公子的表情有多么受伤,叹了口气,造孽啊……
“啧,这不是秦管家么?真是许久未见了啊。”
妙语手拢在袖袍里,凤眼笑的眯成一条缝,看向秦勉,语气甚是熟络。
秦勉:“……”
一旁尴尬不知该说什么的秦越,看着这笑的甚是和蔼的和尚在跟秦勉搭着话,尬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撇开与菩提的对话,也跟着和妙语搭话:
“秦叔,你认得这位大师?”
秦勉:“……”
不,他并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秦勉看着满面笑容的妙语,嘴里干涩的很,他的小公子啊,你知不知道眼前这和尚就是当初把你爹打的半死的那和尚啊……
真是……造孽!
妙语笑:“秦二爷走的太快,弄的贫僧都有些措手不及了呢。”
“呵…呵呵,那也是我们二爷的福…啊不是,二爷走的早,可真是苦了我们小公子…”谈起秦二爷,秦勉磨了磨牙,勉强露出一抹笑,早死也免得被你三天两头打一顿好。
看这一身刺眼的袈裟和光头,秦勉心下腹诽,你一个被赶出寺门的和尚还装什么和尚?!还贫僧个屁!
妙语故作惊诧:“哦?原来这位施主是二爷的孩子,那可真是太有缘了。”
秦勉:“……”
呵呵,可不是么,这两父子都栽在你俩父子身上了…
“秦叔…”秦越本想好好缓和一下气氛,但为什么变得更加诡异了?还莫名其妙说起了他那渣爹,秦叔的脸色也十分不好。
秦勉打断秦越要说的话,直接拱手告辞:“既然南姑娘现在没空,那以后再见好了。两位,先告辞了!”
说完,便拽着秦越离开了这院子,这里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而秦越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捂着嘴给拉走了。
这人走了,两人相视一眼,又闲适的继续坐回原位,品着点心和茶。
菩提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瞥见手腕上佛珠上的污渍,随手取下,拿出一块白布,仔细的擦拭。
捏着那颗佛珠在阳光底下看了看,菩提突然开口问:“你知道融魂么?”
妙语握着茶杯不解抬眸:“好像在魔城听过,怎么?”
抬手在两人四周布上一层金罩,菩提从佛珠末端的母珠取出先前万煜给他的玉简,面色淡然:
“有人告诉我,当初孟尝君用了融魂这种邪术弄出假死一事。”
听菩提这么说,妙语面上的笑收敛了,捻着那玉简,语气严肃:“你确定?”
菩提颔首:“应当是。”
融魂,顾名思义就是将两人的灵魂融合,当然,更多的还是强大的一方将弱势的那一方吞噬。
妙语沉思,若是用这种邪术,那魂玉碎裂一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一般大宗门派或大家族都会用魂灯魂玉探测外出弟子是否死亡。
魂灯魂玉里边装着那对应弟子的精血,精血里含着一丝神魂,还加了好些材料做辅料,要是有弟子在外死去,那魂灯会灭,魂玉也会碎裂。
但融了其他人的魂,那魂灯里边的那一丝魂就会散去,毕竟已经不是原先的神魂了。
融魂也有极大的坏处,毕竟融合神魂,那是有违天地法则的大事,副作用多,而且,一个不留神,两人的神魂都得崩溃散去。
在仔细探查了下玉简里边的信息,妙语的眉头紧皱:
“当初独孤雁抢了孟尝君的无忧草,面对孟尝君的怒火,独孤雁护着的万家那是首当其冲,但最后,竟是万恣一人站出来和孟尝君交谈,还让他放弃了灭掉万家的念头……”
“这二人之间,估计是做了什么交易。”菩提将擦好干净的佛珠戴回手腕上,指尖敲着石桌,继续和妙语讨论。
“万恣是魔族人,或许,他刚好就有孟尝君想要的。”
玉简里提到了万恣的身世,万恣和万煜的确是亲兄弟,但在生下万煜后,其母被一魔族羞辱,怀了孕。
后边生下了万恣,又害怕的将他遗弃在离魔城不远的地方,过了许久,偶然被独孤雁所救,还和万煜相认,两人掩去了他魔修的身份,因为他身上有凡人的血,改修灵力也并非不可能。
在独孤雁的帮忙下,万恣成功由魔修转变成一个修士,并在修炼的途中,展现出惊人的天赋……
但后来独孤雁消失后,万煜发现万恣私下与魔修有联系,他还未细问,就被他这个好弟弟给囚禁折磨了个半死。
……
“所以,幽洞为什么会和魔城相连,万恣一人是无法做到的,但换成孟尝君,就能解释清楚了。”
“那玉简里边还有万恣近年做的恶事,他似乎在实验什么阵法,都和魔城有关,这些我不太熟,所以,交由你了,这秦家的洞府就交由我探查好了。”
听到这,妙语呵呵一笑,凤眸瞥他,慢条斯理的将玉简收好。
“呵,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菩提勾唇,垂眸喝茶:“尚可。”
*
屋内
谢茴兴奋的拉着于微进了房间聊天,随手拿了几本话本子丢给南药让她在外边侯着。
南药:“……”
那她还不如回去和六师妹她们玩呢…
“吱呀”门唰的关上,南药叹了口气,准备看一下剑谱,后背就被人戳了一下。
转头一看,哦豁,是寒魄刀。
寒魄刀许久未见南药,先前南药去了灵犀秘境,没人陪它聊天,他好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