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负仙门希望的我与魔道头子成双成对了——古雁
时间:2021-11-05 00:53:05

  聂远缓缓抬头,看向那座上笑意慵懒之人。
  江逆轻咬了那桃花糯一口,眼尾勾起寒霜无数,一字一句似是将他打入地狱:
  “那便是后悔药。”
  他话音刚落,便见聂远周身骤起大火,不过几瞬之间便从内到外烧成了黑灰,经那阴风一吹,便再无踪迹。
  一旁柳落落丝毫不觉得此人死的可惜,她甚至觉得这次大魔头这一手焚尸化灰干的着实漂亮!
  但即便是他们如此小心,终究还是打了草惊了蛇。
  楼下忽而传来打斗声,她打开房门一看,只见流风已缠上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修士,想必就是那假借了迎客居掌柜相貌的神秘人。
  而那些老鸨小二见势也围攻上来,一时间纷杂一片,满是姑娘的尖叫声和散修们仍旧不知死活的哄闹声,直到流风顺势杀了其中一个看热闹凑上来、方才扯那美人薄纱最卖力的散修,那些人才顿觉不妙,有不服的掏出了法器,有趁机劫财的则溜进了后仓,有怕死的则往结界门外涌去。
  然而为时已晚,众人只见一道红光闪过,那结界门前被一道身影堵住,抬头一瞧,只来得及瞥见一双冰冷刺骨的凤目,便觉心口一凉,一道赤色魔气直穿丹田绞碎灵元,众人面如死灰,宛如一具具破败的木偶轰然倒下,再无生气。
  柳落落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溜进后仓的那些人,未顾得上请示反派头子,便径直飞了下去往后仓钻去。
  到了后仓,柳落落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些人的无耻,因为这后仓之中竟还关着十来个美貌年轻的少女,皆穿着暴露的纱衣,似乎与那外头接客的姑娘们是同一种料子,但与她们不同的是,这些少女遍体鳞伤,伤口新旧夹杂,似乎遭受这样的施暴已久。
  看来听话的才能出去接客,不听话的便被关在这里等死。
  她愤怒非常,正巧见方才溜进来的一名散修正拉着其中一名女子的手往怀里拖,她不由分说,随手抄起一旁的烂木棍大步走过去照着此人头上便是一棒。
  然不巧,她遇上的是个金刚修士,肌如铁骨如纲,这一棒打下去对他来说就好似挠痒痒一般。
  金刚修士见有人偷袭先是愣了一瞬,回头见这人如此弱小,便又露出一副不屑至极的嘴脸来,甩开那少女便要反击,然而他只觉腰腹一痛,丹田内灵元爆裂,灵气轰然溃散,他低头一看,却见自己丹田死穴之上正插着一截烂木棍。
  “你……”
  他一个字也未说完,便直直倒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柳落落见他死相难看,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这是她自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还在颤抖的手。
  但她不后悔!
  想到这里,她甩了甩心中恐惧,一脚将那修士的尸体踢了出去,转头对那些少女道:“我是来救你们的,别怕,先好好待在这里!”
  说着她又捡起那修士落在地上的灵剑,转身向后仓里侧走去,那里存放着今日拍卖的几样“好货”,那只小鹿便在其中,只不过里外有隔门阻挡,此时那隔门结界已破,门旁躺着两具守卫尸体,看来是有人先一步冲了进去。
  她立觉不妙,急忙往门里冲,然而还未等她走过去,便听见一声凄惨的鹿鸣响起。
  她心下一凉,冲进去一看,只见三名散修正举着剑,手上捧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元丹,而三人身旁便是那只幼鹿,此时胸腹破开,一双黑葡萄般晶亮的眸子凄然看来。
  刹那间,她脑中忽而闪过一幕场景,万里海水翻起滚滚血浪冲上海岸山峰,无数被掏空了元丹的灵兽尸体随浪卷入海底,她曾见那数万灵兽冤魂在海中哭号,此时山不是山,海不是海,她曾看腻了的海底则成了更为恐怖的冥府地狱,而那踩着血肉来来往往的修士们却白衣翻飞不染一尘,腰间、头冠、剑柄上佩戴着的无一不是本属于这些灵兽的獠牙、灵骨和元丹。
  何为仙道?难道就是这般枉顾生命轻贱生灵?!
  何谓仙者?难道就是这等丧心病狂靠以掠夺他人荣登仙界的无耻之人?!
  她胸中烈火滔天,一股魔气在她不经意间自神宇中伸向了腰间灵囊,缠上了那只悲恸欲绝的魔鹿……
  三人正在狂喜之中,并未察觉此时有人靠近,直至听见身后缓缓响起一道极为幽沉的女声:
  “你们拿着那抢来的东西,可否开心?”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人浑身聚起红光,忽而抬头森然一笑,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竟长着三排眼珠,血口獠牙目露血光,此时正一眨不眨盯着他们。
  她抬起手中也染了赤色的灵剑,歪头残忍一笑:“现在,该换我了。”
  她说着竟似闪电一般往三人窜来,那三人急急退开,立即祭出法器和灵剑应对,即便如此竟也觉得吃力非常。
  其中一人对上那三双眼珠,心下不由得一颤,怪叫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然就因这一叫,反露出了破绽,只见那灵剑剑光一闪,他急切抽剑挡开,却觉腹中一痛,低头一看,竟是那怪物的手直直插进了他的皮肉之中,捏碎了他的灵元。
  那两人见此目露惊恐,丝毫不想再战,趁着她被同伴所拖便往那隔门跑去,然那怪物动作却比他们快得多,还未等他们将腿迈出门,其中一人便听同伴发出一声惨叫,一只手竟直接从他背后穿透了他的腹部。
  他一扭脸便对上了那三排眼珠,一时间竟吓得失了魂。
  江逆和流风冲进来是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一名修士直直跪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柄剑已经半死不活,除此之外还有两具尸体,皆是肠穿肚烂而死,而他熟悉的那道身影此时却蹲在那幼鹿面前不知在做什么。
  走近才看见她竟正低着头,竟捧着一颗元丹正试图赛回那幼鹿的身体中去。
  流风心觉怪异忍不住开口:“柳姑娘……”
  然却被自家主子伸手拦住。
  江逆缓缓走近,在她身旁慢慢蹲下,目光扫过她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在扫到她脸上那三层眼睑时瞳孔缩了缩。
  他温柔道:“落儿在做什么?”
  女子仍旧在塞那颗元丹,即便那幼鹿已经死去多时:“我在救它啊,它不应该死的……不该死的……我答应了它的母亲要救它出来……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她说着手又扒开那幼鹿胸前已经凉透的血肉,正要将那元丹再塞回去时,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双极尽温柔的眸子,正定定看着她。
  “落儿。”
  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声,那元丹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砰响,那双鲜血淋漓的手紧紧抓住他衣襟,然流风眼中平时最喜洁净的主子,此时却任由怀中女子揪着他的衣服哭嚎。
  “我应该早点来的对不对?是我太没用了对不对?”
  她极为伤心,自有记忆开始,面对再多艰险她也多是嬉皮笑脸,如此难以隐忍的悲恸自责她从未尝过,然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时,一道不属于她的魔气自她身上消散,那骇人的眼珠与瞳孔也慢慢恢复了原样。
  江逆一言未发,只将她搂在怀中,任由她哭个痛快。
  流风也始终站在两人身后,看着那幼鹿尸体,目中也满是不忍。
 
 
第74章 因祸得福你要是自毁了灵根出了事,以……
  半晌,她似是哭够了,抽噎着嗓音抬起脸:“我要把魔鹿放出来。”
  “好。”江逆伸手抹去她挂在眼角的泪珠,再将她放开。
  柳落落打开灵囊,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出现的竟不是那魔鹿原来的模样。
  出现在她面前的竟是一只巨大的与幼鹿一般晶莹剔透的的灵鹿。
  她先是愣了一瞬,却根本顾不上在意它为何会有如此变化,而是带着哭腔和愧疚对它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孩子……对不起……”
  那灵鹿却定定看着她半晌忽而走上前来,用晶莹的下巴似是安抚般碰了碰她的头顶,对着她呦呦叫了一声,丝毫未有责怪她的意思,然后转身走到那幼鹿身前,蹲伏下身爱怜的舔舐着它已经冰冷的脸,低头流下一滴晶莹的泪。
  忽而它浑身泛起白光,一颗纯金色的元丹自它口中吐了出来,并着地上的那颗一齐飞入了柳落落手中。
  柳落落愣愣看着,忽而冲上去:“不要!”
  然而那白鹿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和着它孩子的尸身化作了点点星光散在了空中。
  “落儿。”
  江逆拦住她欲要抓住那些星光的手。
  她转身红着眼眶问:“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该死的,不该……”
  话还未说完,她便觉眼前一黑,浑身似是被抽干了力气,跌进他怀中晕了过去。
  江逆抱着她软下的身子,眸中明灭不定。
  “尊上,柳姑娘应是吸了那魔鹿身上的魔气只是暂时体力不支,只是属下从未听说这极海妖魔是灵兽所变,还有柳姑娘这体质也着实怪了些……”
  魔修逆天道修炼,因破镜艰难,也有不少人借以妖魔与魔兽修炼,不过那需要经过繁复的融合过程,且那些妖魔与魔兽也必会当场丧命,根本不可能像这只魔鹿一般褪去魔气呈现出本来的面貌,所以自俞定天开创魔道至今,他还从未听说这极海妖魔与灵兽有这层关系。
  如此说来那极海深渊内的数万妖魔难道都是……
  他想至此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而江逆却始终无言,他扫了周遭一眼,忽而轻拂扩袖,将那点点星光拢成了一大一小两个魂团,又缓缓自心口扯出了两瓣血色莲花瓣,和着怀中人手中的那两颗元丹反手一甩,便将那两片莲花瓣和元丹甩入了魂团之中,只见那两个魂团之中竟显出一大一小两极小的灵鹿影子来,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那魂团便融进那两颗元丹之中不见了。
  流风见此一惊,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尊上……”
  这灵鹿不比普通修士,生来便是天地灵物,又修炼到如此地步,若是强制聚魂,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若主子为了搏美人一笑也就算了,但他为保那灵鹿魂魄不散,竟还自断了两瓣珍贵的心莲花瓣……
  然而他到底只喊了一声,未将这后半句劝阻的话说出口。
  也罢……
  他忽而苦笑一声。
  这世上到底是“情”之一字愁杀人,当年为了那人,他也不是如此?
  江逆将那两颗元丹收入了袖中,低头看向怀中人还携着泪的小脸儿,伸手轻抚了抚她昏睡中依然皱起的眉头,心中一派平和。
  若是以往,他断然不会相信自己有一日会因为个小女子做出这等毫无益处反伤自身的蠢事。
  但今日他不但做了,且心中毫无悔意。
  只因比起这点修为和那两瓣花,他更不想看见她从此失去了笑容。
  “通知肖安,这是他醉梦斋的地盘,自当他醉梦斋来清扫收尾。”
  他说着打横抱起怀中人,转身越过那三具尸体便往门外走去。
  流风苦笑一声,只能点头应是。
  ……
  清晨,柳落落是被饭菜香勾醒的,她缓缓睁开眼,却只见自己正躺在反派头子怀里,对面的桌子上果然摆满了一桌饭菜。
  但她却没心思再看第二眼,恹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身半晌不说话。
  她还记着那两只鹿,记着它们死前的模样,昏睡的这几个时辰她又做了梦,梦里她便看着那血海翻腾,那些堆叠的灵兽尸体之中便有它们两个。
  那极海里到底有什么?
  为何她总是做这些混沌不清的梦?
  这时候忽而自被子上滚下两个圆圆的物事,她低头一看,见正是那灵鹿母子的元丹,她抬头看了看将它们丢过来的罪魁祸首,瘪了瘪嘴正想落泪,却见他挑了挑眉,忽而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往那元丹上轻轻扯了扯。
  “先看清再哭。”
  她吸了吸鼻子,仔细再看那元丹,果然见似乎有什么不同,她赶忙拿起来用神识探了探,这才发现这元丹上竟然附着灵鹿母子本来应该已经散去的魂魄,且还是完好无损的。
  这样即便不能重塑灵体,也能寻一出灵蕴充沛的好地处,让这灵鹿母子便以魂体共享母子天伦之乐。
  她刚要忍不住高兴笑出声,却又探到了什么东西,神色忽而一滞。
  她将那两个元丹放下,忽而扑到反派头子身上,急急要去探他的神宇,却被他反手抓住,云淡风轻笑道:“纵使你心情转好,这兴致也未免来的太快了些。”
  柳落落却根本无心跟他开玩笑,认真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又扯花瓣了?还损了修为是不是?”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小莲花的花瓣极其珍贵,就如同他的心头血,少一瓣便是少几滴心头血,江逆和江少庭二人生来与众不同,他们心脉连着灵根,那魔元也是心魂,自毁心莲可就是自残灵根的行为。即便是走火入魔时,小莲花虽然凋零枯萎,但恢复修为后也能再度生长,但他自断花瓣却不一样,之前为了诱她入魔已经自断了一瓣,如今又失去了两瓣,这三片心莲花瓣可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她很生气,因为他的不自爱。
  江逆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反而换来小女人这幅嘴脸,倒觉得十分有趣:“怎了?你不是舍不得那两只鹿?”
  “是不舍得,但是我更生你的气!”
  柳落落揪住他的衣襟怒道:“你以为这是霸道总裁爱上我之总裁默默付出娇妻含泪感动的狗血剧情吗?那两只灵鹿死了我是很难受,但是我会帮它们报仇的,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自毁了灵根出了事,以后谁陪我吃喝玩乐暖被窝?你是觉得自己没有它们重要是吗?觉得我会因为你这样做哭哭啼啼深受感动吗?”
  江逆凤眼微眯,他倒是没想过,自己破天荒为自己的女人做了一桩好事,反倒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正要发怒时,却觉衣襟被对方狠狠一扯,唇上压来个软乎乎的东西。
  柳落落压着他的嘴狠狠咬了几口,直到那本就鲜亮红润的唇瓣有些微微发肿,她才撤回脑袋,再次神识出窍,趁着他发愣时,毫无阻挡的钻进了他的神宇。
  进了神宇一看,果然见那小莲花顶上秃了一片。
  她越看越生气,上前安慰孩子一般摸了摸小莲花:“不怕不怕,我想办法帮你补回来,以后他再揪你的花瓣,你就偷偷告诉我,我回头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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