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负仙门希望的我与魔道头子成双成对了——古雁
时间:2021-11-05 00:53:05

  唐流风不为所动,目光冰寒至极。
  亲人?
  亲人于他来说,还不如路旁的一只野狗。
  唐家向来慕强,做的又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虽是长子之后,却只因灵根不济,自小便未被当做人来抚养。自小到大他穿的是烂衣烂鞋,吃的是残羹冷炙,所谓父兄叔叔也不过是高高在上的陌生人而已。但那时他并未看清真相,凡事都只怪自己不争气而已。
  直到他参加了炼器宗的择徒大会,历尽千辛万苦冲破了金丹境,成功入了炼器宗。
  他以为自己终于看到了曙光,却不想到了炼器宗中,也不过是从唐家的一个废物变成了庄青的一条杀人夺命的走狗而已……
  直到遇见了锦雀……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满目坚定:“说,锦雀的魂魄在何处!”
  唐义紧紧抓着他的脚踝,闻言目中慌乱非常:“我不知……”
  唐流风立即松开他的衣领,正欲离开,却被他慌张抱住了小腿,道:“但是我知道庄青有一处地下密室,他往日来去便是通过那密室的暗道,那里正与我卧房中的密室相连,但那暗道设有机关和结界,只可他一人来往。”
  见唐流风闻言目光一亮正欲甩开他,他便又急切道:“流风,你莫忘了你堂弟,他是无辜的……流风……”
  然流风却一脚将他踢开,道:“他该不该活命自有天下人去论断,我不会插手半分。”
  说完他便一脚踢开已经面如死灰的唐义,急切冲着一处院子飞去。
  柳落落本趁着大魔头闭关也好好精益精益修为,然而刚开始没一会便觉右眼皮跳的十分厉害,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刚一睁开眼,便听门外传来一道喊叫,是凝霜。
  “柳月落,你快出来,双双出事儿了!”
  她心中一惊,立即穿上鞋打开门,只见平日总是大大咧咧的凝霜此时满面焦急,这段日子戚双双就睡在她的院子里,两人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她早已经将她当成了好朋友,所以在发现她晕死在房间里时便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双双怎么了,你慢点说。”柳落落扶住她的肩膀道。
  “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她边喘气边拉住她的手往外拽,“你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飞鹰,快走!”
  待到了凝霜的院子,看到了床上昏迷不醒的戚双双她才终于明白她说的“解释不清”是什么意思。
  因为此刻的戚双双已经全然不复之前的少女模样,她如泼墨般的秀发竟只在一夜之间白了个干净,鼻息微弱,二魂六魄竟有即将消散之兆。
  最骇人的是,自她光洁的眉心此刻竟已经变成了透明状,那透明的皮肉之中竟隐隐可见一条拇指粗细的蠕虫正在慢慢扭动,正是它,正在吸食戚双双的魂魄。
  “竟然是它。”飞鹰忽而沉声道,“这是失魂咒虫,一种极其阴毒的虫咒术,将幼虫虫卵种入活人眉心,便可享其所遇所见,这效用虽如同鸡肋,但这咒虫未破卵之前几乎无法察觉,我们也未想到他居然会对锦雀用这么阴狠的法子。”
  柳落落心中不祥之感愈加浓重,小心问:“那这虫现在破了卵会变成什么样?”
  “失魂咒虫只有母虫死后才会主动破卵,而破了卵,这咒虫便会摄取活人魂魄,若硬取,便会损伤其宿主魂魄,若不取,短则三日内,这咒虫便会吸干人的魂魄化蛾飞去。”
  “母虫?”
  柳落落愣了愣,忽而想到了此时的唐家,她立即明白了什么,心中一阵泛冷:“你是说庄青早有算计,提前在自己身上种了母虫,此行即便是我们胜了,流风带回了那一魂一魄,锦雀也注定要死,是不是?”
  她狠狠咬牙:“卑鄙!锦雀好歹是他的亲生女儿!这畜生简直不配为人!”
  凝霜气急大骂:“岂有此理,这个庄青也太不是东西了!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双双就这么死了吧?”
  “飞鹰,有没有法子不伤她的魂魄?”
  飞鹰犹豫半晌,最终道:“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柳落落急切道,“这个时候就不要吞吞吐吐了,有话就说,时间不等人。”
  “只是这法子无人敢做。”一向直来直去的飞鹰也开始斟酌字句起来,“这法子很简单,就是有人甘愿将咒虫转至自己身上,此人修为越高越好,因那咒虫最喜爱灵力充沛的修士魂魄,但也因此一旦吸附再拔除就更为艰难,且要忍受魂魄侵蚀之痛……”
  修为最高、灵力充沛的修士……
  柳落落忽而明白了他的意思,飞鹰说完却好似发现自己不该说出这些,便又立即道:“这法子至今无几人成功过,况且……况且即便成功,那宿主的魂魄也不一定完好无损,我们不如再试试其他更稳妥的法子……”
  “可她等不了了。”柳落落忽而看着床上少女恬淡的面孔道,“你不必再说了,此处便只有我最合适,我做,你来教我。”
  “不行!”这时凝霜挡在她面前冲飞鹰怒道,“饭桶,你什么意思!你一个男子好意思明着暗着逼我们落落一个女子主动出手?落落连术法都会不全,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承担得起?!”
  飞鹰被她说的满脸憋红:“不是你们问的么?我倒是想代替,但是我修的是魔气,那咒虫对我根本不感兴趣……”
  “你们别吵了。”柳落落挡开两人道,“难道你们能眼睁睁看着双双就这么死了?流风为了双双豁出了命夜闯唐家,你们想想他若是回来看到双双这样,他又会如何?况且……”
  她撇过头看着床上的人影,“我也不是只为了她……”
  “可是……”
  “好了,再吵吵天就亮了,都听我的!凝霜出去守门,飞鹰来助我!”
  凝霜还没回过神,便被她推出了房间,柳落落怕有人来扰,便干脆让飞鹰设上了结界。
  她按照自飞鹰的话将戚双双从床上扶了起来,正要施术时,却听飞鹰道:
  “柳姑娘。”
  她抬头看他,只见往日桀骜的魔将,如今对着她却神色认真非常,眸中还带着些许歉意:“之前,我一直对你多有轻视,对不住。”
  柳落落笑眼弯弯,笑得灿烂非常:“其实我以前也觉得你蛮憨的,不过从今日起,咱两一笔勾销好了。”
  她说完深呼一口气,将双掌抵上了戚双双的背,认真道:“开始吧。”
  ……
  炼器宗仙主府,院阁掩映之中藏着一处暗室,一青衣弟子捧着手中已经暗淡无光的魂石,看向身侧另一人目中满是慌乱。
  “师兄,魂石灭了,师父带着魔兵不是去唐家绞杀魔道?为何……为何……师父若是不在了,只凭我等如何对抗妖魔?师兄,我们快带人先去唐家……”
  “不,你忘了师父临行前交代什么了?”那人虽也心神无主,但却阻止他道。
  他说着走向暗室中央唯一一面四角桌台,台上则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琉璃细口瓶,只见那瓶中有一青一白两个光团,正是锦雀失去的那一魂一魄,此时那魂魄已经气息微弱,一直依靠这琉璃瓶维持最后一点生机,现只需轻轻将魂瓶砸碎便会即刻灰飞烟灭。
  那弟子执起那魂瓶,刚要将之砸碎,却见忽而地面忽而传来一阵颤动,靠着四面墙壁的书架开始剧烈的抖动。
  “有人破了结界,师弟,快……”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轰隆”一声,背对着他的那面墙忽而连门带墙面、从外到内被击了个粉碎,一时间室内尘土飞扬,那面墙已经破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一人手执长剑满脸肃杀出现在洞口,抬起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视线便定在了他手中捧着的魂瓶之上。
  他立即反应过来此人是为这魂瓶而来,便立即要将魂瓶打碎,但却觉心口一凉,那柄长剑已经贯穿了他的心口。
  “你……”
  他喷出一口血,却趁着最后一丝力气,将那魂瓶抛掷给了一旁的师弟,费力道:“师弟……快……毁了它……”
  那师弟在旁侧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捧住了那魂瓶,却颤颤巍巍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晌他忽而将那魂瓶随手一丢,撒开腿便冲着那洞口连滚带爬逃了出去,口中不住喊着“不关我事”,而那魂瓶竟正巧被他抛到了流风这里,被他一手接住抱在了怀中。
  那弟子目中失望至极,一时间竟有种自嘲之感,怪不得外人皆道炼器宗内里已经腐朽不堪。
  如何能不腐朽?
  料想他当年入宗也不过是为了这仙士本不该追求的权势而已。
  可如今炼器宗已然完了,是彻底完了。
  想至此,他惨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流风抽出长剑,小心翼翼将那魂瓶塞入了怀中,此处结界已破,这处地下暗室随时都会崩塌,他收起长剑正要出去,却忽而瞥到那原本放着魂瓶的桌台上则还有一个黑木匣,他想了想上前将那匣子也收进了袖囊之中,转身便快速离开了暗室。
 
 
第89章 礼物“这是送给我的生辰礼吗?你闭关……
  柳落落做了个十分漫长的梦。
  梦里不再是一片毫无变化的深海,她也不再一动不动。
  她还梦见了小粉猪。
  梦里的它身披金光赤红如火,双目漆黑晶亮如星,恰似记载中威风凛凛的避厄神兽。
  梦里,她时常待在避厄兽背上,被它驮着从深海到浅海、到平原、到深山。她在麋鹿的背上打过盹,在百灵鸟的巢里听过歌,领略过鱼游浅底,聆听过高山猿啼,侧目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每日与灵兽山川作伴,与日月星辉为友。那是她最快活的日子,但这样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直到深山中来了群身着仙衣的不速之客……
  灵兽族群渐渐凋零,山川不复碧水染血,那些修士手执长剑一尘不染,眼中却布满了贪婪。凡间农田荒废,楼阁却越建越高,农人不再务农,商人不再行商,将士不再保家卫国,治国者不再心系百姓,求仙路上的人自零星变成熙熙攘攘,却皆不肯再奉古历劫艰难破镜,而是寻求其他捷径妄想一步登天。
  求仙,求仙,求长生而已。
  然为一人长生毁去数百数千生灵,她看不懂这世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修士们掠杀其他生灵又作茧自缚毁灭自己……
  这个梦实在太长了,长得几乎令她忘了今夕何夕,仿佛在梦中度过了千万年,直到一道熟悉的冷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你是拦不住,还是故意为之?”
  是江逆。
  朦胧之中也能感觉到自他这话中传来的森寒之气。
  但他正在跟谁说话?
  紧接着便又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只短短四个字,却满是懊悔:“属下有罪,属下只是……”
  “只是什么?本座的事情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江逆声音越发森寒,她意识混沌不清,却能感觉到这声音正是自她头顶传来,背后温热坚硬的触感应当是他将自己抱在了怀中。
  她记得自己先前正在为戚双双解咒,那失魂咒虫着实厉害,自嗅到了她的灵血便像是贪婪的吸血鬼一般自戚双双的眉心钻入了她的手腕中,快速顺着她的血脉想要钻入她的心脏,那万蚁噬魂的疼痛实在令她无法忍受,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将那咒虫自血脉中拔除,但她也因此耗干了灵气,当场便晕了过去。
  这一晕竟直接晕到了江逆出关?
  他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怪罪飞鹰了,以他的狗脾气怕是要让飞鹰脱层皮。
  她这么想着,便着急想要睁开眼睛,但越是这么想,便越是沉沦黑暗,死活也清醒不过来。
  还是江逆发现手中握着的指尖轻微动了动,这才将目光从飞鹰上收了回来,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
  “落儿。”
  他唤了一声,却见她双眼紧阖,眼皮下的眼珠却一直在不停转动,伸出手触摸她的额头,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滚烫的温度已经消减了下去,只是她的脸仍旧苍白非常,好似才大病了一场。
  他双手在她侧脸上摩挲了半晌,语调轻柔的仿若手上捧着的是稀世珍宝一般:“你若再不醒来,我便让飞鹰剁了双手去喂鱼。”
  “别……”青葱一般的指尖忽而扯住他的袖子,像是被惹怒的猫崽一般,眼睛还未睁开,鼻子却先皱了起来,她哼哼唧唧气道:“那我就先把潭里的鱼都红烧了!”
  柳落落终于费力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反派头子的那张帅绝人寰的脸,再扭头往另一侧看,果真见飞鹰此刻正跪在地上,看向自己的眼中满是愧疚。
  “等等,我成功没有?咒虫还在不在?我小命留没留住啊?”
  她咳了几声,撑起顽强的意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立即去撸自己的袖子,却被江逆一手抓住了手腕。
  那张向来漫不经心的脸上此刻满是阴晴不定,她甚至能听到他上下牙齿摩擦生寒的声音:“很好,你还知道惜命?”
  基于这口气实在是让人瘆得慌,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嘿嘿笑了声:“区区咒虫而已,也是您平日里教得好……”
  她看了看下面的飞鹰,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求情江逆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但她到底不忍心看飞鹰真的因此被罚,其实她很明白飞鹰的心思,于他而言江逆才是他唯一效忠的主子,锦雀是江逆的一个心结,亦是他最好兄弟流风的心上人,于公于私,即便是真的牺牲了她这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换回了锦雀的命,即便因此还要搭上他的命,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
  她无法对这样一个人产生厌恶,况且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这般想着,她便扯了扯江逆的袖子,轻声道:“饶了他吧,他是为你好而已,就当为了让我开心开心,他是你最得力的下属,若是真的没了双手替你做事,亏的不还是你,不如……就罚他一个月不许吃饭好了,他最爱吃刘师叔做的菜,这才是让他生不如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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