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小顾不需要,她只用开开心心的就好。
“利国利民?”她低声呢喃。
倒也不是不可以,以她的木系灵气,就算喂也能喂出来增产的麦子和水稻。
康熙见她眼神闪闪,忍不住俯身亲了亲,温声道:“这是朕该考虑的事,不是你。”
“不。”顾聆音一脸深沉:“人要是没有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她还是比较想做咸鱼的。
康熙:……
“咸鱼是什么意思?”他问。
“咸鱼的意思呢,就是一条咸咸的鱼,又能当盐吃,又能当鱼吃,可有用了。”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康熙要是看见她唇角绷不住的笑意,差点就信了。
她说有用,估摸着就是没用了。
“咸鱼?”他含笑重复一声,故意哑着嗓说话,像极了情浓时的反应,她轻叹一口气,捏着他的脸颊道:“你怎么那么会?”
以前他总是直来直去,打直线球。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都会这样说话了。
康熙想了想,他以前确实不会这样说话,因为没有人能让他起取悦对方的心。
他只会要结果,把他伺候舒服了,就是个好妃嫔。
但是在顾嫔这里,他会做出一些改变,挑一些她喜欢的事情来做。
“那,你喜欢吗?”他温柔笑着问。
顾聆音喜欢,她眨巴眨巴眼睛,小小声道:“不如,你用方才的声音叫姐姐?”
她还惦记着,一直想让他叫姐姐。
但他不肯,她得不到,就愈发惦念了。
“不成。”他严词拒绝。
以前侍卫的时候,已经做了许多羞耻的事,实在经不住再来一遭。
顾聆音回身,用水润润的双眸看着他,半晌才鼓着脸颊,娇嗔的斜睨他一眼,没说话。
事缓则圆,他今天不允,还有明日,明日不允,还有后日。
总有一天他挺多了,会放弃的。
“朕去忙。”康熙恋恋不舍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软声说了一句,就要往内殿去,就听顾嫔说自己要走。
“留这里玩,晚上再走。”他道。
顾聆音摇摇头,别人的地盘,哪里有自己的地盘舒坦。
不管他回答,她扭头就走。
刚出了正殿,就见一道秀丽的身影候在那。
乾清宫宫女的服饰和外头也不同,是天青色的纱袍,看着很是素雅,一串青金石的压襟,更是好看的紧。
“奴婢给顾嫔娘娘请安。”
她福身请安。
顾聆音抬抬手示意他起身,轻笑着道:“有何事?”
她视线在卫香怜那白生生的脸蛋上流转,就听对方道:“奴婢愿为娘娘马前卒。”
卫香怜伸出同样白嫩的小手,那上面放着一张纸。
顾聆音接过,就见她松了口气,低声道:“这是奴婢的人脉,您要用的话,就拿着青莲印记就可以了。”
青莲印记,顾聆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这个印记可有意思了。
想不到想不到。
“好。”她一口应下。
等转身出了乾清宫,她这才展开小纸条,就见上头写着许多人名。
她将纸条妥善保管好,这是卫香怜的投名状,或者是陷害她的伎俩。
不管是什么,她都得自己了解的清楚明白才是。
玱玑皱着眉头,不高兴道:“她一看就不是好人。”
顾聆音赞许的点头:“你还挺敏锐。”
“那你还搭理她?”
“不知敌友时,了解对方才是上策。”
玱玑了然点头,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两人施施然的回了储秀宫,刚进去的时候,就见惠妃正立在院中赏花,大朵的芍药,雪白雪白的,开的很是娇艳。
她那手也白,叫顾聆音来看,她的年岁正好,是最成熟的御姐时代。
然而在宫里头,像惠妃这个年岁,已经属于宫里头的老人。
旁人提起来,也会加一句什么风华不再。
“回来了?”她一脸温柔的打招呼。
犹记得刚开始见惠妃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态度,没想到宫里人都有两幅面孔。
“回惠妃娘娘的话,是。”她笑着回。
正说着,就见姜玉琳走了出来,她笑眯眯的凑过来,笑着道:“你俩聊啥呢?”
这姑娘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叫顾聆音说,就是有社交牛逼症。
惠妃面色阴沉片刻,转瞬又安然下来。
“随意聊聊。”她回。
原先想着,拿姜玉琳当新人,到时候是一把得宠的,好用的刀。
但如今又多了个顾聆音,倒也没什么不好,可也没什么好。
储秀宫里谁不知道,这姜嫔和顾嫔情同姐妹,当初位份都低的时候,姜嫔散尽家财也要给顾嫔买个位份。
“顾嫔,你和万岁爷之间有什么美好的爱情故事?”她笑吟吟的问。
再情同姐妹,有万岁爷这个香饽饽在,也要分崩离析才对。
她心里这么想着,挑拨的简直毫不掩饰。
“一面之缘,不曾想被万岁爷记住了。”她垂眸羞涩道。
惠妃看着她红艳艳的小脸蛋,不禁有些无语。
她目光看向姜玉琳,就见对方猛烈一阵咳嗽,指着顾嫔道:“好不要脸。”
惠妃无语,哪里有当着别人面说难听话的。
看来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顾聆音不装了,她摸着自己的脸颊,笑吟吟道:“前儿确实是头一次见万岁爷。”
之前见的是侍卫,那不是康熙。
所以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惠妃蹙起细细的眉尖,她有些弄不明白了,如果真的是第一次见,那么万岁爷到底有多喜欢她,才会就见一次直接封嫔。
她在宫中十年才封嫔,对方只用了一面。
这种降维打击,让她忍不住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是吗?”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她懒得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回正殿了。
一面之缘就封嫔,这姑娘也挺会吹的。
顾聆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就听姜玉琳道:“送去了?”
“嗯。”她应了一声,两人一道回了西侧殿。
“你千万别听惠妃说话。”姜玉琳有些紧张,她屏息凝神,紧紧的盯着她。
在她看来,独居在猗兰馆的顾嫔天真又可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人,哪里斗的过这宫里头的女人。
“好。”她乖巧应下。
她越是这样,姜玉琳越不放心:“就连我也不能相信。”
顾聆音无语的看着她,宫中是厉害,但当初在丧尸界混,那更加艰难,什么阴谋阳谋,大家不光智力高,武力值也高。
小高层的房子在她们眼里跟玩一样,有时候她都后悔,当初读书的时候只知道读书,都没想着玩玩射击游戏。
最起码还能知道些套路。
“好好好。都听你的。”顾聆音往她怀里塞了一碟子果脯,笑眯眯道:“吃。”
把嘴占着,别叭叭。
那表现太像是操心孩子的老妈子了。
“你别不放在心上,想想前些日子宫里头死那么多人,这宫中讲究一击即中,轻易不会表现出来,你且小心些才是。”
姜玉琳忧心忡忡。
“好。”她应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顾聆音就打了个哈欠,她最近老是爱困,浑身没劲。
总觉得是怀孕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她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睡吧。”姜玉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离去。
顾聆音一觉睡醒,很是舒适,刚出房门,就见刘贵人一脸热切的凑上来,温声道:“您醒了?”
要不是刚进这里的时候,她带着几个小答应过来给她下马威,她还真觉得她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嗯。”随口应了一声,她这才浅笑着看向一旁的刘贵人,轻声道:“怎么?”
刘贵人搓了搓手,觑着她的神色,试探着道:“前些日子多有得罪,是嫔妾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娘娘宽恕则个。”
她说的谦卑,当初也是被旁人一激,觉得她自己又行了,这才上前来寻晦气,早知道是这样,她绝对一句话都不说。
“无妨。”顾聆音轻抚花瓣,侧眸望着她,轻笑着道。
她这个笑容意味深长,刘贵人又想起那日的那个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想着以后怎么也不要惹她。
这是妥妥的笑面虎。
顾聆音真没在意,这宫里头也好,丧尸堆里也罢,只有你足够强横,才会获取尊重。
刘贵人过来刷了点好感度,就笑着走了。
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样子,顾聆音不禁轻笑出声。
她当初是个小答应的时候,那真是谁也懒得搭理她,见了她不说欺负,当没看见都是个温柔的人。
想了想,觉得废宫还是挺好的,既然已经被康熙发现,她索性又回废宫去,再把自己的后花园给布置下来。
几日荒着,杂草丛生。
毕竟这里还残留着木系灵气,最为吸引草木生长。
而她养着的那窝兔子,也从偏僻的地方挪到她种的菜里。
把饭碗都给搬家门口了。
她以前缺肉吃,看见兔子就觉得是移动的香喷喷的菜,现在不馋肉了,再看小兔子,就觉得可爱极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给它们喂了点木系灵气。
小兔子顿时依恋的在她身边环绕。
不住的蹭蹭,还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她,特别有意思。
顾聆音多摸了两把,回头一看,这缺德和缺心眼正瞪着她,特别凶的样子。
“乖啦乖啦。你们两个才是真爱。”她随口敷衍。
然而两个宠物跟着她,天天木灵气喂着,早已经聪慧的不得了。
“害。”她挨个敲了一把,这孩子长大了,不好哄了。
缺德和缺心眼越发不痛快,两小只也不跟她闹,缺心眼扒拉小兔子,而缺德不停的啄。
小兔子趴在那,可怜巴巴的。
顾聆音无奈,只得摸了摸小兔子,示意它赶紧走。
正在收拾杂草,就听见一顿嘎嘎乱叫,她抬眸一看,缺德他妈来了,她还当这玩意儿不要自己孩子了。
“嘎嘎。”
“嘎嘎。”
鸟喙碰触,互相嘎嘎了两声,缺德他妈又飞走了。
顾聆音猜度着,估摸是跟人一样,他妈问,孩儿啊,你在这爽不爽,缺德回,它在这很爽。
然后礼貌拥抱,各走各的。
“把你孩儿带走。”她叉着腰不高兴。
缺德这鬼玩意儿,越长越想它妈,实在是太丑了。
有点伤眼。
美少女怎么能养这么丑的鸟。
再一个,只要康熙把她往明面上摆,那她身边就少不了阴谋诡计,人倒是好防范,这鸟再聪明,也干不过人。
多的是套路,到时候防不胜防。
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好。
但是缺德他妈这个甩手掌柜正舒服,断然不想把自己孩子带走。
她又看向叔向的缺心眼,作为美少女,身边不养几个萌物怎么行。
但缺德和缺心眼真的跟名字一样,并不怎么萌物。
罢了罢了,自家的崽总是好的。
还能扔了不成。
多看看,反而有一种特别的韵味,是其他萌物所没有的。
最起码看起来就智商很高的样子,这就可以了。
刚把菜园子规整好,天就侧黑了,她抬眸一看,忍不住轻笑出声。
“皇上。”她轻唤。
软甜的声音让康熙心里一酥,他一脸深沉的点点头:“又过来了?”
顾聆音点头。
在这里,她总是要放松。
“舍不得。”她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一点点安置起来的废宫,当初到处都是蜘蛛网,现在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了。
“赶明日,多种几树桃花,一到春日时光,就有桃花春水,到了夏日,又有桃吃,都是极好的。”
“好。”
康熙应下,挽着袖子,和她一道收拾菜园,他不事生产,很多东西都不会,但是他聪慧,跟在她身后,多看几眼,慢慢的就做的像模像样。
他神色认真,并没有因为是哄她就敷衍。
顾聆音看了看,冲他招招手。
“你过来。”
“怎么了?”
顾聆音往他跟前凑了凑,看着他白皙的脸颊上有一片泥土,便用手背干净的地方蹭了蹭,将脏污蹭掉,又亲了亲,这才笑着道:“沾了土。”
康熙疑惑的也跟着摸了摸脸。
被她擦干净的地方,再次染上些许泥土。
罢了,不用再去弄了。
等会儿洗洗好了。
“你以前除了春耕的时候摆架子,平常有想过做一些农活吗?”她问。
康熙仔细的想了想,平日里他有处理不完的政事,没有想过会去做这样的事。
顾聆音也很理解,她洗干净手,牵着康熙进了内室,轻声问:“是不是这里会觉得格外温柔呢。”
康熙点头。
再次踏入废宫,他的心情很复杂。
忘不掉上次找来找去找不到人的情景。
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他不想再有一天,他推开门,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