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叫上茶上点心的,顾聆音笑着道:“臣妾这里简陋,您多担待些。”
她话说的很是客气,惠妃有求于他,说的更加客气。
两人寒暄片刻,惠妃这才打量着室内的陈设,看了一眼,她忍不住就惊住了。
做惯了高位,对于一些珍宝的敏锐力还是很强的。
乍眼一看,好像平平无奇,没什么稀罕玩意儿。
但那窗户用的是明瓦,贝壳一片一片磨出来,按在窗户上,最是好用不过,又透光又漂亮,还很结实。
“这次来,其实有事求你。”她直接开门见山,并没有绕弯子。
这么说着,在顾嫔挑眉看过来的时候,叹了口气,低声道:“我那孩子,名唤胤褆的,虽说是大阿哥,但一直养在宫外,并不曾入宫来。”
“他的家在宫里,一直养在外祖家也不像话。”
“这次来,就是想着求你能够跟万岁爷提一提,至于成不成的,全看万岁爷的心意。”
说到自己孩子,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多少人这辈子都是为了孩子。
偏偏就她的养在宫外,轻易不叫看一眼。
顾聆音看着她,惠妃正当年轻,今年不过二十六七,是一个女人最有风情也最好的年华。
可在宫里头,她称得上一句老人了。
大家默认的是,她年岁已经大了,已经没有任何侍寝得宠的希望了。
“成。”顾聆音随口应下。
“不过结果如何,真不能保证。”
听她这么说,惠妃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觉得心里又高兴又难受。
当初她也不是没求过别人,最后都付出了很多。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她开口的时候就说好。
“你能提一提,便已经够了。”惠妃笑着擦掉眼泪,觉得自己有点丢人。
说着她从怀中解下荷包,往她跟前推了推,笑着道:“先前还没说到,这点心意,你拿去喝茶。”
她答应的太痛快了,让她剩下的话甚至都来不及出口。
这么想着,她不禁笑了,看着顾嫔的眼神充满了柔和,当初不明白为什么姜嫔会这么对她,每每她接触顾嫔,姜嫔都特别护犊子的冲过来。
跟护着小鸡仔的老母亲一样。
纯纯的把她当吃小鸡的老鹰了。
现在才明白,这样的顾嫔,多接触些,她估计也会变得跟姜嫔一样,恨不得把顾嫔护在羽翼之下。
她怎么这么心软,也不好好的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信了她的三言两语,若她有坏心思,坑她她都不知道。
“好。就劳烦你了。”她把荷包放在她手里,转身就走了。
顾聆音捏了捏荷包,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打开一看,里头放了几张银票,叠成小小的方块。
还怪客气的。
所以说古代的人也好办事,她们真的是特别客气。
帮人办事,拿人钱财,好像也可以。
她把荷包放到桌面上,等康熙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
“哪来的?并不像你宫里的。”康熙遂问。
顾聆音就笑:“是惠妃送来的,她说大阿哥胤褆在宫外待这么多年了,想要给他弄回宫。”
“就求到我这里来。”
“你应下了?”
“我应下跟你说一声,没应下必须办到,你爱如何就如何,总归有自己的考量。”
康熙点头:“朕知道了。”
说着他捏了捏她的脸,温柔道:“朕的琉璃会办事了。”
他以前一直觉得她不会为自己谋福利,这才多久功夫,都有进账了。
顾聆音翻了个白眼,伸手捏着他的脸,哼笑着问:“所以你放不放人回来?”
她放肆的骑在他身后,压着他扯脸。
康熙不禁沉思,到底是什么让她现在越来越肆意妄为。
“你知道朕最烦什么吗?”他问。
顾聆音好奇的看着他:“什么?”
“就是扒拉朕的头。”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碰到皇帝的头,想都别想。
第54章 “这样吗?”
……
“这样吗?”
她皙白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在他额上轻刮。
康熙:???
朕刚说了不能,这会儿她就直接扒拉上来了。
“还是这样?”她用细细的指尖在他埕亮的脑门上画圈。
瞧着她皮的这样子,康熙直接把人拉下来,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胡闹。”
“啪、”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
顾聆音僵在原地。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嘤。”她装哭,抽泣出声。
康熙也僵在原地,他没觉得自己用力,怎么巴掌声这么清脆。
“你别哭,朕看看。”对上他红红的眼眶,他有些无力,伸手就去解她的裙子。
顾聆音不让解,拽着系带不松手。
“你打我。”他竟然敢动手,他怎么敢的。
“朕错了,朕不该,真没想着会响。”他就是跟她逗着玩,想着拍拍她而已。
谁曾想打的这么响。
他也不想的,他也好绝望,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乖乖,你别哭。”他手忙脚乱的去哄。
顾聆音将脸埋在胸前,小小声的抽泣,当然是装的,其实拍的虽然响,但是并不怎么疼。
但不管疼不疼,这个风气就不能助长,怎么说也要给他改了。
割地赔款。
康熙轻轻的顺着她头发,低声道:“你要是不哭了,朕改日还带你出去玩,我们去香山爬山。”
顾聆音不管他,接着嘤嘤嘤。
“那给你个马场,叫你去跑马。”
“嘤。”
“今天你想做什么,朕都应了你。”
他一说这个,顾聆音就精神了,抬起一张笑吟吟的脸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什么都可以吗?”
康熙忍痛点头,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有点害怕,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洗漱。”她美滋滋的起身,期待万分。
康熙:……
他觉得自己进贼窝了,好像答应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可他没有后悔的余地,是他先把人家给弄哭的,还不是得自己哄。
“你先去。”她道。
怀孕后就不能盆浴了,只能淋浴,洗起来要快一点。
等顾聆音出来的时候果然没看见康熙,她往床上一躺,开始期待等会儿发生的美妙。
渐渐的传来脚步声,她登时精神起来。
兴致勃勃的看着屏风后面。
果然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施施然走了过来。
只一眼,她就气笑了。
往常的时候,他总是把寝衣穿的松松垮垮,毕竟大夏天的,又只有两人,他懒得废那个功夫。
她回味了一下腹肌若有若现的模样。
再看向现在——他直接把寝衣系的结结实实,从脖颈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差点明说,你莫要对朕耍流氓。
“皇上。”顾聆音浅笑出声。
康熙故作镇定的看着她,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这答应了,又做这样的事,确实有些不地道,他也知道。
“过来。”她斜倚在软枕上,漫不经心的勾了勾手指。
那斜过来的眼神媚眼如丝。
康熙想要抵抗,却一眼沦陷。
“怎么?”他觉得喉咙干渴,有些紧张的滚了滚喉结。
“坐下。”她拍了拍床沿。
康熙坐在那,顾聆音却并不动作,只用眼神描绘着他的身形。
“脱。”
“什么?”
“自己脱。”
康熙:_(:з」∠)_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在她跟前脱衣裳也是做惯了的,但当她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的时候,偏偏又觉得一种从尾椎骨窜起的战栗。
他也算是滚刀肉一样的存在了,但是在她面前,却表现的很是羞赧
“不好吧。”他迟疑着开口。
顾聆音不说话,只用温热的指尖漫不经心的画着他脖颈上的筋。
“脱。”她薄唇轻启,神情冷漠。
康熙抿嘴垂眸,闭着眼睛,一点点的去解系带。
总有一天,她都得还回来。
寝衣缓缓坠地,轻薄的布料弹了弹,落在地上。
康熙立在那,看着顾聆音审视的眼神。
“呼。”蜡烛被吹灭。
随着一声轻笑,她直接摁着他,狠狠的亲了上去。
霸道又轻率。
康熙轻唔一声,放下了床帐,掩下一室春光。
待雨歇云收,两人躺在榻上,顾聆音安抚的捏着自己手指。
她现在才发现,不知道是男色的缘故,还是康熙的缘故,她这木系灵气增加的要比独自一人要快些。
能够这样,确实还不错。
“皇上,有空常来。”她美滋滋道。
康熙看着她餍足的眉眼,在心里想,他得好生的多锻炼了。
顾嫔的精力好的不像话,他有点点招架不住了。
生蚝要安排上,韭菜也要安排上,鹿血也不能少。
在心里安排好,他这才八风不动道:“好。”
看他表现的这么轻松,顾聆音就在心里琢磨,看来还没有压榨到底,她还是多压榨压榨,看灵气会不会增长的更快一些。
两人说着,顾聆音就含含糊糊的睡了过去,她特别喜欢窝在他怀里,肌肤相贴的滋味很是美妙。
她甚至还喜欢他脉搏的跳动,和炽热的体温。
“舒服。”她赞叹一声,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康熙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浅笑着也跟着闭上眼睛。
她生活方式很是豁达,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什么都不耽误。
但是她该办的事,也一点都不含糊,在第一时间给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惬意。
等第二日一大早顾聆音刚睁开眼睛,就见惠妃牵着一个高壮的小男孩,见她来,便直接叫跪着给她磕头。
“快谢谢顾娘娘。”惠妃激动的热泪盈眶。
小男孩从善如流的跪地:“谢谢顾娘娘。”
顾聆音好奇的打量着大阿哥胤褆,他跟小牛犊子一样,看起来快跟惠妃那么高了,只不过满脸稚气,看着还是个孩子。
“快起。”顾聆音说了一声,便直接拍了拍玱玑,示意他拿礼物过来。
她接过后递给胤褆,他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一把乌黑的匕首,上面没有镶嵌很多东西,但是看着就是真匕首,很好用的样子。
“谢谢顾娘娘。”这一句谢,他说的格外的真情实感。
这么说着,顾聆音好奇的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拿着保护你母妃。”
胤褆一脸兴奋的点头,刚开始进宫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忐忑。
一直待在宫外,随着他年纪的增长,变得议论纷纷。
他听多了流言心里难免有想法,更别提早上刚起床,就被人薅了起来,穿戴好直接带宫里来。
外祖家慌的跟什么似得。
他也慌,未知的事情特别的令人惊恐。
宫中的一切,在众人口里,都不是很好的存在。
“顾娘娘。”他又喊了一声,少年眼神晶亮,软濡的看着她。
“乖。”她笑眯眯的安抚。
惠妃看着两人互动,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几年,她真的求爷爷告奶奶,人又低调行事,就是想着能够好好的把孩子接进宫。
却没想到,胤褆都九岁了,却一直没入宫。
更没想到的是,竟然求了顾嫔一句话的功夫,就直接成了。
成的特别容易。
她含笑看着孩子,笑吟吟的想,如果还有机会,她一定好好的感谢顾嫔。
顾聆音可真是个大好人。
“那本宫先带他下去安置。”惠妃低声道。
顾聆音含笑点头,示意她尽管去就是,胤褆却有些依依不舍,他在外祖家,大家都对他很是尊敬,他还没有被摸过头。
几人分开,就见姜嫔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她。
“昨天惠妃寻你,今天大阿哥就回来了?”她好奇的问。
顾聆音点点头。
她答应的痛快,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宫中现在太子一家独大,其他人都是小透明,而历史上的胤褆是他最大的敌人。
她还不确定肚子里的是什么感觉,她不想去赌。
姜玉琳转脸也想到这个问题,冲她竖起来大拇指:“真好。”
看到她会保护自己,她就觉得很是欣慰。
顾聆音失笑的看着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在姜嫔心里,她就是又软又乖的典范,分分钟被人给欺负了。
“你太良善,不适合后宫生存。”
顾聆音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有灵气在手,她有充足的宫斗能力,但她一直没有这样去做。
灵气是治一切的灵药,但反过来说,也可以轻易的堵住一个人的灵窍,弄死对方。
都特别的简单。
包括玩心眼什么的,她也不是不行。
但她经历过末世,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看过太多,阴谋阳谋都看惯了。
看的越多,便越是厌恶这种生存方式。
她如果也这么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