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霁秋才想起来，小嘎子肯定是把小茉莉给耍了。
“我和茉莉姐说，得先给钱，我才能学会，她就给了一块，说干完了才能有下一块。”
“后来李爷来了，我就和他说，李爷你天天来吧，茉莉姐说她用两块钱换我给你捅烟泡，这活儿别人不爱干，我爱干，一块钱我也爱干。”
听到这儿霁秋就明白了，怪不得刚才看李老板气哄哄的去找了别的姐儿，原来是这小嘎子拿了钱还给小茉莉挖了坑。
这小茉莉一向坏，肯定是想背着自己拿钱勾上小嘎子不学好，真是连根儿都泡那坏水儿里了。
又看小嘎子那挤眉弄眼的笑，又招手让他过来：“你要记住，你不是这楼里的人，也不能干这楼里的事儿。你爹你娘，都是干了大事儿的人。现在就剩了你自己，也不能让他们在地底下没脸。知道了吗？”
“姐姐，我懂。方哥什么时候回来？说了要教我认字呢。”
“快了，快了。”
见自己一句话把姐姐说得有心事儿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花串儿来：
“姐姐快看，又新鲜又香。”
霁秋勉强笑了笑：“你呀，自己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偏又给我买。”
小嘎子黑黢黢的小脸上，一双圆眼睛亮晶晶的，有着自己也察觉不出的依恋：
“我就喜欢姐姐，卖花的阿婆说了，今生戴花，来世有个好人家。”
看着霁秋脸上的笑慢慢褪了去，意识到自己一时最快说错了话，又连忙往回找补：
“今生戴花，来世更漂亮！我就喜欢姐姐漂亮。”
霁秋被小嘎子逗笑了：“我们小嘎子，也漂亮的紧呢。”
凌乔在角色中，对着谢晋然的脸说这句话也毫无压力。
倒是谢晋然，被凌乔黑溜溜的眼睛这么一盯，又被夸就喜欢自己漂亮，倒是有些不自然。
最后一句台词，情不自禁就伸手捏上了凌乔的脸蛋，轻轻地捏了捏。
余知安看着谢晋然的戏，倒是觉得下一部可能有合作的可能了。
之前一直觉得谢晋然太锋芒毕露，从第一部 戏开始，到后面的合作，都是尽力在用角色和手法去把这种锋利消融掉。
但在他后续的几部剧中，这种锋利又确实是角色和电影本身需要的。
于是，谢晋然几个影帝在手，自己却需要再斟酌和他的合作。
今天这么一看，他倒是更自然了。那种锋利被隐去，整个人更贴合角色，应该是开窍了。
是的，开窍。
在余知安眼里，谢晋然虽然电影拍了很多，口碑很好，奖也拿到了，但都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有的，实在是幸运。
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演戏，要说他也算是有天赋。
只是开窍这事儿可和天赋不一样，是一种更游刃有余的状态，是一种能把100分的卷子答出120分的状态。
再说凌乔，更惊喜。
其实余知安很怕看到一个只会演余果的演员，有些人一辈子只能演好一个角色，演技很好，但戏路很窄。
凌乔却完全不是这样，其实小嘎子算是一个很边缘的角色，但她的灵动和慧黠却让人物更丰满。
动作，细节，台词，眼神，都到位了。
凌乔觉得戏份不难，谢晋然也是很配合，只是最后的捏脸让凌乔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谢晋然的眼神中，看到了宠溺，不同于之前他在霁秋状态中的那种饰演，最后的这句话好像是发自内心一样的。
谢晋然完成了任务也就回了座，余知安还是那套说法，凌乔也就回去了。
余知安看他在那儿不自觉地搓手指，就觉得好笑：这时候不洁癖了？介着搭戏去捏人家小姑娘的脸，真是影帝能干出的事儿？
试镜结束，余知安看看谢晋然：
“和我走吧，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天。”
余知安又给吴青春打了电话，也得让自己师弟当面谢谢人家才对。
等三个人坐到了一起，吴青春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师兄，找我有事儿？”
余知安也不出声，倒是回头问谢晋然：“我可说了啊。”
谢晋然也没觉得自己帮忙这事儿吴青春能怎么着，只是在凌乔那儿有点磨不开，怕人家觉得自己这是别有所图，才不想明说。
见谢晋然没说什么，余知安看着自己傻人有傻福的师弟说：
“快谢谢你恩人。没有他，你那电影还且过不了审呢。”
看吴青春一头雾水的样子，谢晋然只能解释一下：
“电影很好，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吴青春一下子就感动了，所有人都在和自己说，本来就不是商业片，没想挣钱，现在拍出来了，国外拿了奖才是目的。
可谁不想自己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见呢？
自己的创作，自己的手法，自己的伏笔，被人看出来，被人感受到，才是对创作者最大的回馈。
余知安看着自己这傻师弟，叹了口气：
“你也被太感动，人家也不是主要为了你，你有个好女主角啊。”
被点破了的谢晋然也没反驳，这也是事实。
“凌乔？”
吴青春看看自己师兄的一脸小八卦，再看谢晋然一脸坦然，又想想自己从节目里第一次看到凌乔实话，那张旧外套都盖不住的明媚和绝艳。
“你潜规则？”
谢晋然：……
余知安：……
吴青春脑海中不断涌现出谢晋然一手撑墙上，把凌乔禁锢在臂弯中：
“女人，和我在一起，你的电影就会上映。否则，别想！”
一番解释后，吴青春更惊诧：
“你暗恋凌乔？”
新一轮无语，谢晋然心想，你要不要喊得更大声一些，最好能让不知道在哪儿的凌乔也听见才是最好。
接下来的饭局，就是吴青春大吹特吹自己是怎么俘获小姑娘芳心的，还放话出来让谢晋然好好学学，白长了一张勾人的脸。
谢晋然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倒是真往心里去了。
吴青春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这话他来说，倒是真有几分可信度。
谢晋然却不知道，有句话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凌乔这边还没怎么样，董菁那边却是被勾住了心。
“谢晋然这个人，表面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可是闷骚得紧，之前没看出来，今天我一穿旗袍就试出来了。”
董菁这话可不是就是瞎说的，那谢晋然虽说和自己搭戏时候不好主动说，但那手可是诚实，手心滚烫的，自己半边身子都要酥了。
董哥却没接妹妹这话茬：
“试镜怎么样？”
自己妹妹只要一碰上谢晋然，就什么都不管了，今天这试镜可别搞砸了，这可是自己左右不来的导演。
“放心吧，稳稳的。”无论是戏还是谢晋然，董菁都觉得尽在掌握。
余知安新戏女主角公布：陈戈。
董哥：……
又要碎几个杯子了。
第68章 又拍电影的第四天 谢晋然：你觉得我怎……
杯子还是保住了一些, 这还是董哥去问过了，谢晋然并没有戏份之后，董菁才手下留情的结果。
这事儿虽然放下了, 但是董菁又想起了陈戈这女人抢了自己角色的事儿，火又上来了。杯子之类易碎的, 董哥都已经让助理收拾起来。
董菁只好找工作室连发了好多陈戈的黑料才平息了怒气，主要是陈戈这人实在无趣, 连绯闻都没有，热度也低，除非这时候有类似陈戈把谢晋然睡了这种新闻, 才能炒起来还能趁机踩下她。
演的戏都是配角, 代言都是国内品牌, 连微博发言都少得可怜, 真是想黑她都没处下手。
只能来了几个似是而非的, 什么不甘心当配角，找了金主，才能搭上余知安这种一看就假的料。
余知安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搭上, 董菁自己早就下手了！还能轮到陈戈？
偏偏这些料被姜依辰看见了, 心中不由得生了闷气。
要不是知道董菁不可能是和自己一样的，姜依辰都要觉得这是在嘲讽自己了。这不就是上辈子自己的路线吗？
要说不一样的，就是自己还不如黑料里的陈戈, 别说余知安的女一了，就是余知安的女三自己都搭不上呢。
已经过了这么久, 姜依辰也慢慢接受了失去系统的事实。她安慰自己，要什么系统啊，自己这重生不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虽然有些事情的发展已经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但是能提前瞄准的一些前期低迷后期爆火的戏, 还是可以的。
比如之前选秀节目的导演，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筹拍一部新电影。虽然说不会在国内上映，据说是因为题材问题太黑暗，但在国外可是拿了奖的。
虽说都是导演奖，故事片奖之类的，没有女主的奖项，但现在自己要演肯定就不一样了。艺术来源于生活，谁的生活还能有自己丰富？不服的可以问问，你重生过吗？你有过系统吗？你失去过系统吗？
虽说这些问题不能提，但姜依辰总是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女，会有大成就。
现在靠着董菁，有些资源也能落到自己手里。董菁这女人，虽然脾气不好，给钱倒还可以。趁现在多上节目，自己攒点钱，到时候不止演再投点，自己在吴青春心里的地位肯定是UPUP啊。
这时候，吴青春应该还在找门路呢，也不用着急。
姜依辰是真没想到，凌乔这个小蝴蝶，把吴导拍电影的进程扇得这样快。她以为的还在找门路的电影，已经备案完成，等待评选了。
凌乔已经进了余导的剧组，和陈戈不同，她基本是打酱油的状态。
余导要求陈戈，一颦一笑都要透着媚意，坐卧行走都有标准。
连身材都有健身教练一对一指导，柔若无骨还要摇曳生姿。穿上旗袍，该大的地方要大，该圆润的地方要圆润，该细的地方要细。
凌乔看过几次陈戈的定妆，试戏服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的程度。这也得亏陈戈先天条件就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力压众美，登顶女主。
凌乔就轻松得多，除了和陈戈一起上台词课，其他的形体并不一起。
余导还要求凌乔越跳脱越好，听了余导的形容，凌乔想了想，导演恐怕是想要个会说台词的小猴子。
凌乔身材虽没有陈戈凹凸有致，但该有的还有，余知安就要她一定要保持固定的体重，千万不能胖了。
一胖，上围就大了，演小嘎子就会穿帮，后面设定好的反转就不能有效果，戏份拍了也会被剪掉。
日常余知安来看进度的时候，总会和凌乔说：
“要保持啊，胖了就会被剪掉！”
凌乔连给人家捅烟泡的姿势都学了，感觉自己现在要是穿回民国，别的不敢说，支撑个楼子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连魏来有时候都说提上几句：
“乔姐，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奇怪的样子？你用的那些词，我奶奶都不会说了。语气也怪，有时候感觉像是和小学鸡在打游戏，动不动就要搞怪。”
凌乔无语，憨憨直觉还真准，自己可不就是民国的小学鸡吗？
这边余导觉得陈戈的学习进度不错，可以先拍一部分了。霁秋还不叫霁秋的时候，正是陈戈现在的状态。
要说余知安，最近工作倒是蛮顺心的。陈戈不用说，自己几轮下来选中的演员。为人本身也不是多事儿的，能有这么个挑大梁的机会，拼着120分的努力在拍。
戏里的其他角色也都是老戏骨了，别的不说，就连群演用的都是最贵的那一批。咱们余导不差钱啊！
要说有点什么烦心的，可能就是自己师弟和谢晋然了。
自己师弟没办法，三天两头就要和自己探讨一下他那个破片子。
第一次看，自己是惊艳，第二次看，觉得挺有深意，第三次看，能吹毛求疵。
可吴青春可是让自己看了N遍啊！余导心想，你是拿师兄当剪辑师用了吗？
好不容易这小子成片了，送评选了，余知安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能松一口气了。这小子又开始磨叽他能不能拿奖，凌乔能不能拿奖，李为能不能拿奖。
唠唠叨叨好几次，甚至问出来有没有最佳客串这个奖，要给谢晋然争取一个。
给余知安恨得牙根痒痒，幸好自己这拍摄进度不紧，要不然吴青春一定挨锤。
再说谢晋然，这小子是过气了吗？隔三差五就要跑到剧组来，最开始是打着周大成的旗号，说周总好忙，看看公司当家花旦的情况。
余知安心里吐槽，还当家花旦呢，谁不知道你们公司现在都是毛头小子，签了的女艺人就凌乔这一根独苗。
周大成忙个屁，每次老吴发个朋友圈，第一个回的保准是他，天天抱着手机刷的人，还能忙哪儿去？
再看谢晋然来了之后那个样，眼睛恨不得贴到凌乔身上。
陈戈都看出来了，旁敲侧击地问过，凌乔倒是一脸单纯：
“谢老师说是和余导会有合作，趁现在有空，就来谈谈。”
到后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来剧组，就会打着什么师母的旗号，帮人转交点东西，什么吃的了，喝的了，也不嫌费劲。
凌乔这孩子倒是真好，踏踏实实的，拍了几场戏下来也是非常有感觉。余知安这边，对接下来的戏份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已经对凌乔透过口风：好好拍，你且杀青不了呢。
凌乔对别的可能反应没这么快，唯独拍戏这儿，都是一点就透的。
余导这意思，不就是要给自己加戏吗？
于是等谢晋然再有机会说师母又给送东西了，凌乔还和他说，已经和师母说了，杀青了回去聚，这阶段就先不视频喝酒了。
没错，师母和凌乔的感情全靠视频喝酒维系，吃一样的东西，喝点一样的酒，非常有意思。
要说这么好的主意，还是谢晋然给师母出的。
张教授有句话对谢晋然的新评价，一直没说出口，憋得有点难受：你是真狗啊！
被凌乔一句话，剥夺了自己拐弯抹角争取来的机会后，谢晋然有点无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