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说你短发好看剪的?”
“今天才发现沈总这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今天才发现纪二小姐这么喜欢口是心非。”
纪阮阮:“沈郁衍,我看你想上天。”
沈郁衍忍不住淡笑:“要是上天可以见你这个漂亮的小仙女,试试也无妨。”
还挺会接话。
纪阮阮从鼻间哼出了一道轻嗤:“现在小仙女在江城。”
暗示都这么明显了,沈郁衍要是还不赶紧结束樟城的事情过来找她,她真的会送他一片青青草原。
几秒后,沈郁衍淡淡地应了句:“好。”
纪阮阮总觉得不是很高兴,他这反应也太冷淡了。
但是想到他最近估计焦头烂额,本身性子也不属于热情那一挂的,才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决定再给他考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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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很快进入了冬天,寒彻刺骨的冷风在肌肤上刮过,就像兵刃过境,带着不见血的痛感。
纪阮阮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季节,她体虚,容易四肢冰凉,就算每晚睡前泡脚,可是躺在被窝里后没多久就又凉了。
田妙彤就开玩笑说找个暖床的一切搞定。
沈郁衍性情冷冷的,但是那具身躯倒是挺暖和,也不知道冬天时是不是依旧。
距离他离开江城已经快一个月,也就意味着她给的期限马上要到了。
纪阮阮看着枝叶枯黄的院子,心中隐约有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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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城,沈家。
沈郁衍在所有文件上签完名字后,律师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了句:“沈总,你确定要这么做?”
“嗯。”
特助与律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律师才说道:“既然如此,我回去办手续了。”
等律师离开,沈郁衍揉了揉倦怠的眉眼,没什么情绪地问道:“酒店那边如何了?”
“已安排妥当,好戏差不多上演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特助将平板上的新闻拿给沈郁衍看。
【一场乌龙引发出了一桩豪门脏事。】
【狗仔本是蹲某爱妻人设影帝跟情人密会,结果竟蹲到了环宇高层瞿铭跟环宇沈夫人在酒店苟且的画面,现场可以说是不堪入目,记者冲入酒店房间时两人还在浴血激战,不受打扰,或许是久干逢雨露,沈夫人很是缠人。】
传播的视频虽然在重要部位打了码,但是两个人的脸拍得清清楚楚。
沈郁衍将平板拿开,起身弹了弹平整的衣裤,“别让新闻热度轻易下来。”
另一边。
瞿铭跟沈夫人在助理的掩护下,狼狈地离开酒店。
瞿铭怒不可遏,简直要杀人,“一定是沈郁衍这畜生干的,他想我彻底的身败名裂。”
沈夫人对自己跟瞿铭行了那等肮脏污秽之事,整个人恶心到不行,“也是你自作自受。”
第39章 “听说今天沈总到江城。……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亲手喂饱了这只白眼狼, 现在晚节不保。”瞿铭完全不掩饰对沈夫人的奚落。
她向来端庄冷傲,就算只是细枝末节,也不允许有一丝的不妥。
现如今声名狼藉, 瞿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思及此,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才在床上与她纠缠的滋味,还别说,算是另有一番体验。
像是看出了瞿铭眼里赤|裸裸的欲望,沈夫人又是一阵反胃恶心, 再也维持不住贵妇的姿态, 低吼道:“瞿铭!”
瞿铭看着她保养得精致的容颜,虽然比不上年轻小姑娘,但比他家里那位还是有风韵多了, 于是软了态度:“沈郁衍都已经设计到你头上了, 是完全不顾母子情分了, 或许你跟了我, 我还能保你下辈子无忧,做一次也是做,做十次也是做,你想开点。”
沈夫人根本控制不住情绪,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瞿铭顶了顶后槽牙,反手就还了她一个, “装什么贞洁烈妇, 还以为自己十八岁?给脸不要脸,老子想□□还容得了你反抗?”
说罢,一道“咔嚓”的声音在逼仄的车内响起。
瞿铭解了皮带扣,残留的药物又让他兴致大起。
自从沈郁衍回到樟城后, 他就没舒心过一天,沈郁衍报复的手段并非一招致命,而是一点点地蚕食你的神经,每天让你活得像惊弓之鸟,一点动静就要抱头乱窜。
活了大半辈子,他就没这么狼狈窝囊过,就在今天,他外面那个养了大半年的小情人约见他,说想他了,语音里那声音嗲得他根本压抑不住男人那方面的邪火,又憋屈了这么久,就想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为了助兴还吃了些药。
谁知道最后和他翻云覆雨的人就变成了沈夫人?
变了就变了,他也没那么在乎,能让他爽就行了。
车子停下时,瞿铭也宣告了另一轮的结束,沈夫人整个人木讷得宛如失了灵魂,破败狼藉。
*
几天的时间,就让这桩丑闻甚嚣尘上。
沈夫人的情绪崩溃得不行,她受人敬仰了大半辈子,高高在上,俾睨众生,现在却沦落到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四处传播着那不堪入目的视频,她根本无法忍。
这天她终于见到了沈郁衍,顿时羞怒横生,上前紧攥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齿道:“沈郁衍!你这么绝?”
沈郁衍微微垂眉,只见寒霜覆着那双黑眸,极淡地开口:“母亲,我向你学的。”
沈夫人的双手颤得厉害,“你都知道?”
沈郁衍将自己的衣服从她的掌心拿出来,语调没什么情绪:“知道你不止一次想设计我跟瞿芫楠上床?”
“可我没成功过。”沈夫人嘶声低吼。
“那可能是母亲你太蠢。”
沈夫人颓败地软在沙发上,自嘲地低喃:“你在报复我。可是你别忘了,没有我,你也成不了现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沈郁衍。”
沈郁衍眸色猛地变得锐利,溢出来的声音寒彻刺骨:“我宁愿只是裴尧逸。”
沈夫人轻抬眼眸,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真是低估了纪阮阮对你的蛊惑力,无论是裴尧逸还是沈郁衍,都甘心做她的裙下之臣。你不是想找那位心理医生的下落吗?我知道他在哪里。”
沈郁衍并没有因为沈夫人的话有所动容,“我自己也能查到。”
“但我想现在告诉你。”
沈郁衍轻描淡写地瞥向沈夫人,她脸上的恶意毫无掩饰,一字一顿地开口:“他疯了。”
沈郁衍的瞳孔蓦地紧缩,指腹下意识地轻磨。
沈夫人:“他现在就在宁康医院里,你查了这么久,没想到要找的人就在樟城吧。”
沈郁衍确实没想到,那位主治医生藏得那么深,他以为这位心理医生也会如此。
沈夫人见沈郁衍极力掩饰波动的情绪,笑得更明目张胆起来:“你想找回裴尧逸的记忆,几乎是没可能的。当初给你做完催眠后,他就说了你的大脑跟西瓜一样脆弱,动不得,要是想强行打破里面的平衡,你也可以进宁康了。沈郁衍,你做不成裴尧逸了。”
沈郁衍整个人透着不正常的沉静平淡,幽深的眸底晦暗一片。
沈夫人:“你嫉妒裴尧逸吧?他才是纪阮阮最纯粹的恋人,而你却是沾了与他一模一样面容的光。”
沈郁衍微微地抬起眼睑,薄唇终于轻启,“我今天刚拿到了瞿铭的体检报告,原来他有艾|滋。”
沈夫人脸上的嚣张瞬间瓦解,不敢置信地盯着沈郁衍:“你在骗我!”
沈郁衍只是轻扯了下嘴角,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你是因为我刺激你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沈郁衍缓缓地站起身,脸色已恢复到云淡风轻,“本来想做个孝顺儿子,瞒你一阵子的。”
“啊啊啊啊!沈郁衍!你不得好死!”
*
宁康医院坐落在樟城一片荒野的山区,空旷的地理位置让里面的哀吼声显得悠远却渗人。
饶是特助这等见惯了场面的精英人士,听见那些似疯似癫的声响也是后颈发凉。
沈郁衍看着草坪上那位不断自称“我可是最权威的催眠大师”的精神病患者,忍不住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极淡地问道:“他怎么回事?”
院长带着沈郁衍回了会客室,“抱歉沈总,关于病人的情况我院不方便泄露,我已经通知了他的学生前来,一会儿就到。”
半个小时后,会客室响起了敲门声。
沈郁衍对出现的女人本能地产生了排斥,本就寡淡的脸庞更显冷峻。
林医生见到他这副模样,微微有些发怵。
平复了片刻,她才走到院长旁边的位置。
院长很快就离开了会客室。
沈郁衍没什么波澜地发问:“你是他的学生?关于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总是想知道你被催眠的事吧?”
沈郁衍神色微动,“你知道?”
“我作为助手参与了全部过程,你若是想拿回之前的记忆,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初那场催眠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反复对你的大脑发出指令,强迫性地删除了原有的记忆,又注入了事先帮你设定的经历,过程极其艰难,要不是老师一生都在研究,没人能做得到,而且你的大脑也经不起再次催眠了。”
“老师对这方面的研究近乎偏执,在你身上成功后,好像没了目标般,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沈郁衍:“我是白老鼠吗?”
林医生的身躯猛地僵住,“对不起。”
“对不起?”沈郁衍的唇边漾开凉薄的笑。
这几个人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也间接改变了纪阮阮的人生。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林医生自然也听说了瞿铭跟沈夫人的下场,对眼前的男人有着一种本能的害怕,“沈总,人的大脑很复杂,就算之前的记忆没了,将来也不一定记不起来。”
沈郁衍的脸上覆着寒霜,“林医生,你说得还真轻松简单。”
林医生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她的微信响了下,看见是纪阮阮的语音,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按了语音播放键,“林医生,这周末我们全家要去旅行,跟你的会面先取消。”
沈郁衍听见纪阮阮的声音,深沉的双眸扫向林医生。
她知道他看出了自己在投机取巧,但脸色也的确得到了缓和,林医生解释道:“纪大小姐是我病人,纪二小姐一直陪着她来咨询。沈总,作为心理医生我多少能看出纪二小姐的心态,她很喜欢你。”
沈郁衍骨节分明的手细细地摩挲着自己的袖扣,声音极淡:“用得着你说。”
特助发现沈郁衍从宁康医院出来后,心情指数直线攀升。
知道他不能再做催眠,特助其实有暗戳戳地爽了下,就怕自己的顶头上司恋爱脑想不开,不作下浑身不舒畅。
现在看他还怎么折腾?
特助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距离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回江城了?”
“安排私人飞机。”
*
樟城的冬夜,下起了磅礴大雨,让这本就严寒的夜晚越发凛冽彻骨。
司机一个急刹,顾舒阳的身躯蓦地往前倾去。
他微掀眼睑,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狼狈不堪的瞿芫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司机为难道:“顾先生。”
“拿把伞给她,就说找我没用。”
司机拿着伞下车,跟瞿芫楠交涉了片刻,她依然执拗地盯着车内的顾舒阳。
顾舒阳静坐了片刻,最终还是推开了车门。
偌大的雨势浇灌在瞿芫楠的身上,使得她睁眼都极其困难,顾舒阳将司机的伞递过去,冷淡地出声:“你这招苦肉计对我没用,想淋雨随便你。”
看着顾舒阳递过来的伞,瞿芫楠缓缓地伸出了手,“舒阳,看在我们俩一起长大的份上,看在你曾经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份上,帮帮我好吗?”
顾舒阳的表情很淡,“我在江城的时候就警告过你,别做什么小动作,阿衍这次很认真。”
瞿芫楠很不能理解,“一个纪阮阮而已,他至于吗?我对她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了吗?”
“芫楠,你还不明白吗?纪阮阮就是他的逆鳞,碰不得。你觉得没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但他并不这么认为。”
是她低估了纪阮阮对沈郁衍的影响力,本来以为沈郁衍为了保住这个身份的秘密,就算知道了她对付纪家,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结果他根本不在乎,反倒对瞿家赶尽杀绝,让沈夫人也颜面扫地。
顾舒阳:“瞿铭跟沈夫人让他做不成裴尧逸,而你又让他做不成纯粹的沈郁衍,一次让他跟纪阮阮死别,一次让他跟纪阮阮生离,你奢望着他轻易放过你们?别想了。”
瞿芫楠低吼:“纪阮阮还安然无恙地在江城。”
“那你更该庆幸她如今安然无恙,否则遭到的报复不会仅此而已。”
“他要将我驱逐出樟城,这里有我的一切,我接受不了。舒阳,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我们结婚好吗?你帮我跟他求求情。”
瞿芫楠某些方面跟沈夫人很像,将尊严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如今卑微地求着他,顾舒阳的心底却掀不起丝毫波澜,“你求错人了,阿衍之前离开江城时叮嘱过我让我看着环宇,其目的自然是让我保证纪阮阮毫发无伤,但是结果你看见了,被你搅地一团糟,他也迁怒了我,这次回樟城,他什么事都没跟我商量。”
瞿芫楠震惊地看着他,“怎么会?”
顾舒阳:“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舒阳,你帮帮我。”
顾舒阳冷漠地背过身,上了车后,极淡地吩咐:“倒车从旁边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