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興昭五
时间:2021-11-07 01:14:55

  许原眼中流露出赞许,或许有人觉得,不趁此机会一举拿下曹根,将来定要再起战事。
  然而比起争天下无视忠义,成为不道不忠不义之人,为天下诟病,此后治理天下,总被人挑三择四戳你脊梁,无法理直气壮要求天下人对你忠诚,以身作则,可为天下榜样,退一步上佳!
  同时,许原的视线落在萧宁身上,这一位小娘子下一盘极大的棋,天下大乱时,无人顾及得上萧宁的算计,来日天下若定,可就不定了。
  不错,以天下为棋盘,或许令天下人经历战乱不休,民不聊生。
  然造就这一切的人是世族,如果不趁此天下大乱之际,改变天下时局,杜绝同样的事情再发生,有一就会有二。
  为长远之计,宁可暂缓天下一统一事,也定要趁大乱之时,内忧外患,改天下局势。
  “愿为将军执笔。”南宫致远相当识趣,立刻毛遂自荐,萧谌赞赏地道:“甚好。”
  南宫致远马上退至一旁执笔,萧宁在此刻开口,“曹根可以不打,扬州,必要拿下。”
  一群人都对萧韩两家的恩怨有所耳闻,亲耳听到萧宁催促,迫不及待攻下扬州之意,又想韩靖早已惹起天下众怒,有此下场,本就在意料之中。
  “不错。”萧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么两位目标一致,定要直取扬州,谁会提反对意见?
  天下不知多少人叫韩靖玩.弄于鼓掌之间,扬州内和韩靖同流合污者,又有多少恶贯满盈?
  韩靖,正是韩靖挑起天下大乱,不杀韩靖,再任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搅动风云,等着他寻一个可喘息之机,又一次乱天下?
  曹根以大兴历代天子之陵墓相要挟,雍州方面,各有盘算,不急于一时,可容曹根一时,扬州,绝不能再由韩靖肆意妄为。
  “平定扬州,我请往。”一向安静得几乎让人忽略的人,萧评,于此时出列相请,萧谌和萧宁都一顿,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惊讶。
  萧谌算是知道萧评和韩靖恩怨,其中的内情,萧宁一直想问倒是没人愿意跟她解释。
  “五哥。”萧谌轻声唤一句,不难看出他想劝萧评改主意。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着可以亲手取他项上人头,难道事到如今,你不愿助我一臂之力?”萧评不答反问,更向天下人昭示,他之所以要找韩靖的麻烦,就是为了私怨。
  等待了许久,终于让他等到可以亲手直取韩靖项上人头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愿意错过?
  言尽于此,当弟弟的最明白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又怎么可能拂萧评之意。
  “此事就有劳五哥。”萧谌愿意将事情交给萧评去办。
  “梁州内也有一人欲置韩靖于死地,何不两面夹击?”萧宁顺口提的一句,好人众人千万别忘了在扬州出兵徐州的时候,若不是由一方兵马迁至扬州,真没那么容易将整个徐州控制在手。
  “贺家那位小郎君的确可以合作。回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和梁州方面联系。”萧谌早有准备,萧宁给了亲爹一记赞赏的眼神:干得漂亮!
  “韩靖不足为患,其义子曲昆却是一员猛将。不如让李恭随五伯走一趟。”萧宁的确不把韩靖当回事。对扬州那情况了如指掌的人,更清楚扬州内究竟谁更难对付,比如韩靖的所谓义子是个会打仗的人。
  李恭此人,萧谌颔首,“可!”
  “我立刻赶往扬州。”萧评一刻都不愿意耽搁,这就准备收拾走人。
  “万事小心。”别的话再怎么说,萧评亦听不进去,萧谌唯有一声叮嘱,望他凡事小心。
  萧评作一揖,转身便走。
  其他人,都清楚想劝萧评放弃往扬州绝不可能,别的,可助萧谌一臂之力,他们又怎么说得出不让萧评去的话?
  萧谌连忙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在他身边的人,能代表萧谌,有人护送萧评前去徐州,如何夺取扬州,可从长计议。
  大事已定,无论曹根或是给曹根出主意的韩靖,断然想不到萧家的反应竟然会是这般。
  曹根以历代先帝的陵墓为要挟,扬言萧氏的兵马敢再走一步,他即刻派人挖了大兴皇帝的陵墓!
  此言为天下所知,天下人皆侧目,各方指责曹根者不知凡几,然曹根从不在乎!
  痛失爱子,折损258兵马,这对曹根的打击是巨大的!
  但打击是打击,现实同样叫曹根无法逃避。
  折损28万兵马的他,想报仇没有能力,若不想想法子,他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也将付之东流。
  可是,萧氏兵马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断不可能同意曹根的求饶,尤其胜利在望,换作谁能按捺住?
  曹根又怒又急,杨眉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一个又一个可能,终是一个又一个叫他否去,直到韩靖送来一个办法。
  原本曹根连听都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韩靖的事,却是杨眉好言相劝。
  如今他们和韩靖共同的敌人都是萧谌。从前他们兵马强悍,在一定的程度上能缓解扬州面对萧氏的压力。
  而现在他们吴朝面对的压力都这么大,就更别说扬州了。
  扬州方面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只有他们吴朝安稳,扬州才能苟延残喘。
  是以扬州必然绞尽脑汁,为保全吴朝而费心。
  正因如此,曹根才会命人宣读韩靖派人送来的消息,结果一听,当时的曹根都惊得不轻,随后拍掌叫好。
  到现在为止,萧谌的确一直标榜是大兴朝的臣子,对大兴朝忠心耿耿。
  无论是曹根又或是韩靖,在忠心耿耿的萧谌面前,其实都抬不起头。
  当初接二连三称帝的两个人,其实万万想不到,萧谌竟然如此稳得住,哪怕已经坐拥天下最强的实力,依然能够不为权利而动,能够保持作为人臣的本分。哪怕大兴朝已亡,竟然还能不称帝。
  现在萧谌几乎已经席卷天下九州,如此情形下,两人都不相信萧谌还能保持原来的本心,依然能奉行是大兴朝之臣子。
  被骂了太久乱臣贼子的人,何尝不思如何扳回一成?
  曹根立刻下令人按照韩靖给的主意,将大兴朝已经死去的大兴朝历代皇帝的陵墓为要挟。且看看萧谌,是不是能够做到他之前宣扬的忠义。
  两个都不算,对大兴朝忠心耿耿的人,又怎么会认为萧谌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
  等到萧谌将回信昭告天下,明明白白的叫天下人知道,他身为大兴朝的臣子,君辱臣死。如今曹根以大兴朝先帝陵慕为要挟,从即日起,萧氏兵马不在止兵,不再攻占豫州。
  这样的一番话丢出去,别说是曹根和韩靖了,天下无人不惊。
  唾手可得的天下。萧谌竟要为了死去的大兴朝皇帝妥协,不再越雷池一步。
  自然也有人欢喜有人愁。
  曹根是喜多于愁,而杨眉却明白,一个办法能拦得住人一时,拦不住人一世!
  等到来时萧氏再起兴兵,彼时天下必为萧氏囊中之物。
  仁至义尽之人,这样的天下不由这等人执掌,又该由谁?
  有些办法一回有用,第二回 就未必有用。尤其曹根表现的毫无下限,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事是曹根做不出来的,谁敢随便跟这种人混。
  杨眉心下暗叹,他比谁都清楚,事至于此,曹根是一步错,步步错;无奈之下只能行下策,恶性循环,永无止境。
  如果这一回曹根不愿采纳韩靖的办法,他们折损28万兵马,焉能与萧氏对抗,必为萧氏所灭,就更不要说将来了。
  只要人还在,总还是有一线希望,端看日后如何行事。
  终究只能这么自我安慰,杨眉心下思量,究竟该如何才能重新收拢人心。
  不过,韩靖为曹根出了一个主意,的确能够暂时缓解吴朝的局势,但对扬州而言,杨眉不解,萧谌不中计,做出截然不同于常人的选择,这回,韩靖该如何解扬州之危?
  ***
  杨眉百思不得其解,对扬州而言,听闻萧谌对曹根的回应后,韩靖的脸色相当不好。
  身为世族,其实韩靖比谁都更清楚世族之人对于品德高尚之人所怀的崇敬,因为自己做不到,更敬佩那些做到的人。
  萧谌,韩靖自问从无不如萧谌之处。但这些年,自天下大乱,在乱世之中,反而越来越显得萧谌比他更稳得住,更能取舍。
  韩靖吃的亏,多败萧氏所赐,萧谌,萧宁,这一对父女,是他们亲手将他置于如今这般地步,名声尽毁,再无退路。
  他本以为借曹根之手能让萧谌变得跟他一样,再不是所谓忠臣义士,如此一来,他便可挑动人心,未必不能为扬州拖延时间。
  可是,终是韩靖错料!
  连第一步萧谌都不曾如他所愿的行事,后面的事,更无法操作安排,韩靖第一次觉得有心无力。
  “义父莫急,那贺遂不是我们对手,若萧氏敢进兵扬州,孩儿去会会他们。咱们扬州纵然兵力不如他们,他们敢来,扬州不是他们能随意出入的地方。孩儿定叫他们付出代价。”
  韩靖一身墨色龙袍,坐于上座,心下郁闷,下头的臣子何尝不是人心各异。唯一人丝毫不见慌乱,连忙出言安抚韩靖。
  此人正是韩靖的义子曲昆。
  曲昆此人,原亦是世族公子,只是家族消亡,为韩靖所救。自小养在韩靖身边,三年前外出游历,再归来时,天下大乱,他一心想用自己学的本事帮助韩靖。
  不管韩靖在外人嘴里是何等无.耻的小人,于他而言,韩靖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他更有养育之恩,他定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自小喜兵法,好武艺的人,在乱世中更是大放异彩。
  贺遂和小皇帝拼死也要置韩靖于死地,这是韩靖万万想不到的,情急万分时,亏得曲昆归来及时,这才救得韩靖一命,韩靖回想,亦是心有余悸。
  “敢问将军对雍州兵马所知几何?”自曲昆表现出卓越的军事能力,一身高超的武艺后,不擅掌兵的韩靖,立刻将手中所有的兵马交到曲昆手中。
  越朝建立后,当即封曲昆为兵马大将军,执掌扬州内的所有兵马。
  这些日子曲昆和贺遂几次交手,使贺遂兵马无法越扬州一步,亦令人渐渐信服。
  可是贺遂和雍州兵马相比,孰胜孰劣,难道他们心里没数?
  正因如此,面对曲昆表现得志得意满,总有人按捺不住问一句。
  “雍州兵马善长远攻,且掌军之人亦善谋略。无论是萧谌或是萧宁,都是当世难得一见可统领千军万马,平定天下之才。可是,你们怎么就知我不如他们?”曲昆对萧谌和萧宁甚是推崇,肯定这两个人的本事。
  这样一个敢于承认他们的态度,引得不少人侧目。
  不过,这才世族公子该有的样儿不是吗?
  敬他人所长,思各自所短,与人相争之际,不因劣势而心生畏惧。
  与之相比,带着几分轻蔑问出曲昆对雍州兵马所知几何的人,何尝不显得分外的可笑。
  “未战生怯,战还能打?依诸位所见,雍州发兵,我们自该束手就擒,打开城门请他们都进来?”曲昆语气平静地询问。他比谁都更清楚,扬州内的这些人,各怀鬼胎,都不可靠。
  无事争权,有事逃得比兔子还快。
  “我绝无此意。”问话的人焉能承认这一点。
  若是承认了,不就等于告诉天下,他们有多畏惧于雍州?
  曲昆脸色不变,轻声地道:“没有最好。值此越国生死存亡之际,最需要众人齐心,心若齐,无城不可守。诸位若有他心,趁早道明。”
  道明后人是何等下场,这就不归曲昆管了。
  然,临阵脱逃者,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曲昆内心的想法自不会当众说出,他其实心里明白,越朝能支撑到现在,跟满朝心思各异的人息息相关。纵知他们绝不会对越朝忠心耿耿,韩靖能让他们将越朝支撑起,这就是韩靖的本事,曲昆自叹不如。
  “好了。大将军说的哪里话,诸卿都是越朝的有功之臣,岂不思越朝太平无事。越朝若没有他们,绝无建朝之可能。不过,朕听闻萧氏兵马夺回曹根城池之后,竟然不改曹根之制。”
  韩靖心中甚喜于曲昆一番话直问在场的人是不是心怀异心,适时的有所指。好让他们明白,莫以为天下人都是他韩靖,多了去的人想看世族的笑话,但凡他们自己不争气,早晚有一天定要叫萧氏父女收拾了。
  “凡萧氏执掌之地,求贤令遍布,取才纳贤,不问门第,不论出身,更建书院,兴教育,其所图,想诸位都是聪明人。”韩靖再接再厉,细数萧氏行事的点点滴滴。
  真真看不上韩靖为人,羞与之为伍的人,早与韩靖管宁割席,断不会留到今日。
  换而言之,留下来的人,每一个都是与韩靖或多或少有相似之处,又或是想通过韩靖得到什么的人。
  相似的人,自是想将一个王朝控制在手。这一点,韩靖很懂得拿捏其中的分寸,保证会让他们有一种越朝在他们控制之中的感觉!但,韩靖才是真正越朝的主宰!
  想通过韩靖达到一定目的的人,韩靖自明白其中定是别人给不了他们,是以他们才会选择韩靖,韩靖岂能拿捏不住他们?
  既然明白其中的关系,韩靖想在此刻令他们完全站在同一战线,自然得提醒他们,究竟韩靖和萧谌,甚至是曹根有什么区别?
  如果他们认为可以选择萧谌或是曹根,早在一开始就处于式微的韩靖,早已被他们三振出局。
  既然之前他们选择了韩靖,现在哪怕韩靖处于危难之际,生死关头,这些人如果不希望从前的付出化为乌有,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跟韩靖一起,一致对外,同仇敌忾。
  “萧氏亦为世族,瞧着竟然跟曹根无二。”立刻有人不满意萧谌他们父女的所作所为,厉声斥责一句。看这架势,要是人站在他的跟前,他定要动手教训人了。
  再多的控诉,正主不在跟前,任他们说破了天,谁在意?
  不过,韩靖要的就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要是沉了,他们也休想占半点便宜。
  是以,别管雍州兵马究竟有多强悍,最好的办法就是齐心协力,共御外敌。
  “大将军有何良策应对雍州兵马即将来犯?”有一个人开口吐槽萧谌父女,其他人也跟着表露心中的不满,好在还是有人抓住重点的询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据江而守,雍州兵马不擅水战,我等何惧之有?”别以为曲昆只长了一张嘴会骂人,高看萧谌父女一眼的人,必须对他们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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