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興昭五
时间:2021-11-07 01:14:55

  其实萧谌也想陪着的,不能亲眼看着萧宁醒来,他这心里的大石放不下。
  “快回去歇着吧。”就连孔柔也催促萧谌,一家子的人,总不能都在萧宁这儿,萧谌手下的事多着,可不能跟着一起耗病了。
  “阿娘和夫人也要照顾好自己。”萧谌不想走,这都被一催再催了,不想走也只能走了。
  萧宁这一烧,烧了大半夜,好在快天亮的时候温度降了下来,这结果,叫太医们也是松了一口气,卢氏也流露出了轻松。
  等萧宁醒来,睁眼看到孔柔并不意外,待见到卢氏,萧宁能躺得住才怪,急急想起身,唤一声阿婆,阿娘。
  卢氏从在榻前,听着动静抬眼看过去,见萧宁要起身,连忙把人按下。
  “病了就好好养着,不许轻举妄动。”卢氏把人按下,更是出言叮嘱,不许萧宁再肆意妄为。
  “只是受了些风寒,没想到连阿婆都惊动了。”萧宁甚是诧异,许久没有生病,病一场促进新陈代谢,本是一件好事。但没有想到,既然连卢氏都惊动了,看这架势莫不是守了她一夜?
  萧宁伸手,不由的摸摸脖子,突然觉得压力巨大。
  卢氏也无意多说其他,颔首道:“人醒了就好好养着,暂时外头的事交给你阿爹他们处理。”
  萧宁的确想放松放松,都跟孔鸿达成共识了,之后的事由孔鸿处理。
  没想到生病了,正好光明正大的逍遥自在会儿。
  “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萧宁一向懂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养好身体,才能保证诸事顺遂。
  卢氏一看萧宁十分配合,心中的大石也就放下了。
  “不过,私自放走西胡汗王此事,我总得露个脸。”孔鸿已经提出军队的是由专门的机构管理,这个机构是为军事法庭,是萧宁按上辈子参考提出,又经过萧谌和人商量定下的。
  至于如何通过审理,判断一位将军做的事该做不该做,无非是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军事法庭,新建的机构,从未存在过的机构,在新朝众人都要适应的过程中,作为军事法庭的第一个案子,这件事的经过,萧宁作为当事人,理所当然得出面。
  “那就等他们把事情吵完了,该你出现的时候你再出现。”卢氏也清楚,此事萧宁无论如何也避不过。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大大方方的等着事情处理的差不多,轮到萧宁出面的时候,再让萧宁出现。
  萧宁连连点头,十分认可。就说这一会儿的话,萧宁打了个哈欠,卢氏轻声地道:“困了就睡吧,不用强撑。”
  都是自家人,萧宁也不说那道外的话。躺下直接睡。
  卢氏看萧宁睡着,这才走出去,问起旁边的太医,“公主已醒,可无碍?”
  “公主身体康健,烧退了,只要小心保养,不再着凉,想是不会反复。”太医一番话,落在卢氏耳中,卢氏松一口气,叮嘱地道:“好生照看。”
  太医连连应是,卢氏挑动眉头,似在考虑着什么,这时候萧颐走了进来。
  既以得封为汾阳长公主,萧颐带着儿女居于长公主府,这是听到消息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眼中流露出担忧地询问,“阿娘,五娘无碍?”
  卢氏道:“无碍。”
  萧颐松了一口气,卢氏道:“这些年我倒是一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此言让萧颐一愣,卢氏并没有要为她解释的意思,转头朝一旁的人吩咐道:“我记得部曲中有女郎擅长医术?”
  身边的侍女连忙接话道:“是,朱大夫的三个女儿都随了他,精通医术。”
  “让人进来,我见见。”卢氏发话,萧颐瞬间明了卢氏的打算,轻声地道:“阿娘这是被吓着了?”
  卢氏坦然地承认道:“是吓着了。本以为往后五娘自己备下,现在看来还是提前给五娘备着吧。”
  萧宁总与旁人不同,这样的人,她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危险的可能都该早有防备。
  “阿娘从前可是在我出嫁后才为我推荐的大夫,现在五娘,阿娘是想把懂得医术的人都养在她身边了。”萧颐嗔怪一句,卢氏突然目不转睛地望向她,望得萧颐面上一僵,笑容渐渐敛去。
  “你如今无事可做?”卢氏望着这样的萧颐,最终冒出此话。萧颐顿了半响,面上有些讪讪地道:“不是?”
  卢氏半眯起眼睛,“你可以无所作为,你兄长争气,侄女争气,让你成了一朝长公主,受人尊敬。但你不可糊涂,你得记着你这长公主怎么来的。”
  纵然萧颐一句话都不用说,卢氏心里也明了,萧颐和萧颖并不一样,萧颖那是聪明通透也豁达之人,萧颐不是不聪明,却是小聪明,总是计较一些不该计较的东西。
  从前的时候,不管她再怎么计较都成,毕竟争的不过是一家大小之事。
  家中的男儿面对一群男儿中唯二的女郎,总是分外宽厚,不管兄长或是弟弟,总是让着萧颐,宠着萧颐。也就养成了萧颐将众人对她的宠爱,退让,认为理所当然的性格。
  然,随着萧谌登基,萧家上下都跟着水涨船高,萧颐再想争,想成为众人之宠,她可以争,却不能成为旁人的棋子。
  卢氏是做人母亲的,最是清楚女儿们的本事,自然,萧颐话一出口,她已经立刻明白。萧颐打的什么主意,该警告的话,卢氏断不会等到事情闹大才出声。
  “阿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颐的小心思全叫亲娘看破了,更是隐含警告,提醒萧颐不可越界,萧颐脸色并不好,但她更不想承认。
  “不是最好。”萧颐否认,卢氏也没有非要她认。
  “不过,你的兄弟是何性子你是知道的。我纵然愿意纵着你,他可以容你小打小闹,若是你心里没有大局,闹不明白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他出手,就不会只是一句警告。”
  卢氏岂会不了解自己生养出来的孩子,那么多的儿子中,萧谌看着吊儿郎当的,似是全然不在乎外物,实则不然。
  他在心中看重的东西,拼尽一切都要做。
  当年,萧谌要娶孔柔时,因士庶之分,萧钤不同意这门亲事。萧谌哪怕拼着被赶出家门也要娶。卢氏当时要不是拦着萧钤,这父子的关系不知要闹到何种模样。
  也是经了此次,萧家人才意识到,萧谌纵然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却也是最不可动摇,意志坚定的孩子。
  萧颐张张嘴道:“阿娘,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解释的话落在卢氏的耳朵里,当卢氏是随便由人忽悠的?
  卢氏一双洞察人心的双眼落在萧颐的身上,看得萧颐紧张得不由地握住了双手,卢氏道:“我说了,没有最好。五娘的事,你当姑母的不管,就算是对她最好,听懂了?”
  萧颐惊得抬起头,顾不上对卢氏的畏惧道:“阿娘,五娘年纪不小了,当年,当年你不是也心急她的婚事,这才催促七郎送她回京。”
  “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现在的五娘还是当年的五娘?”卢氏显得失望地看向萧颐,格局跟不上,空长了脑子又有何用。
  “再不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萧颐依然不服,出言反驳。
  卢氏冷哼一声,“她的婚事,你若敢插手,听信人言,我亦饶不了你。”
  萧颐心急地唤道:“阿娘。”
  可惜卢氏根本听不进她这一唤,“你该知道我从不玩笑。你也知道,若你敢乱来,犯了忌讳,你虽是丧夫,若想再打着萧家女的名声在外,有些事,你就得乖乖的受着。”
  权利和责任,从来不是单向,若萧颐一味以为她听话乖巧,一切便可如她所愿,当娘的不介意用现实提醒她。
  她纵然是长公主,上有父母兄长俱在,一国之君,让她成为长公主的人也在,由不得她胡来。
  萧颐面对威严的卢氏,话至于此,卢氏已经把底线亮出来,不信邪,凡事非要闹的人,大可瞧瞧卢氏能做到什么地步。
  卢氏见萧颐不再作声,看起来像是老实了,“五娘正休息,用不着你守着,回去吧。”
  “阿娘。”萧颐唤一声,她来了,连萧宁的面都没看到就回去,传扬出去,她如何见人。
  “你是我女儿,我会害你?在我这儿,你做错了事,我提点你,不管你改是不改,事情都算过了。五娘何许人也,就你这精明外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样儿,一到她跟前,你瞒得过她?”卢氏都想骂人了。
  家里一个个都似极了萧钤吗?脑子长不齐全也就算了,萧钤的好处一个都学不来?
  但凡能像萧钤一样听进劝,用不着卢氏说太多,卢氏都能轻松些。
  萧颐小声地道:“我总是长辈!她难道真像外面说的那样,仗着自己立下赫赫战功便目中无人了?”
  “不该吗?”卢氏一听气极了,外人外人,外面的人说的话,萧颐倒是听得进去,记得在心上,怎么她一个母亲说的话,萧颐一句都听不进?
  “你若能如她一般,打下这天下,收得人才,守得边境安宁,你像现在这样,样样都想管,我都遂你。”卢氏不留情面地怼人,萧颐......
  她哪有这本事,万万不敢有此念想。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的萧颐低下头,半天不敢吱声。
  “你也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卢氏原本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的,现在看来是不说都不行。
  “既然有自知之明,那你为何偏还要多管闲事。你做不到的事,五娘做成了,甚至做得相当的漂亮,你以为这是偶然?
  “你自小觉得自己聪明,不错,比起你大哥他们来,你是聪明。但比起大娘,七郎,你不知你与他们的差距?”
  卢氏更要让萧颐认清现实。
  萧颐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却依然忍不住地道:“那五娘不是还小,我们当长辈的为她合计合计,难道不应该吗?”
  “她需要你帮她合计?你在她这年纪的时候,只懂得用小聪明,让你的父兄为你备几件衣裳,几盒首饰。
  “五娘谋的是一州一城,一国一天下。换你如今你都做不到,更没胆子迈出这一步。谁给你的胆子说出为她谋划合计的话!厚颜无.耻。”
  卢氏自问教导孩子从来不曾松懈半分,该教的从来没少教。
  原本以为她把孩子教得都不错,纵然不能个个像萧谌一样,能改变这个天下,但至少拎得清。
  早年卢氏看着女儿也是觉得十分不错的,不像是蠢人。结果惨被打脸。
  萧颐想打萧宁的主意,要亲上加亲。若是从前,卢氏是乐意配合的,可现在不一样了,萧颐只怕连萧宁要走什么样的路,都闹不明白,只当是尚一个公主,他们家可得便宜。
  要不然,也是觉得萧宁太过锋铓毕露,未必没有要劝萧宁退于内院,安分的意思。
  无论是哪一样,卢氏都是不认可萧颐。
  毕竟早些年卢氏便已经透露过,若是连萧谌都不能做萧宁的主儿,萧宁的婚事不由外人插手。连他们祖父祖母的都不能多管,那便让萧谌挑着不错的人,小心地养着,以待来日。
  其实,卢氏手里也养了几个人。
  “阿娘。我,我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是觉得五娘好,就是因为觉得她好,这才觉得应该护她一辈子。”萧颐被骂得狗血淋头,但她,她这也不算是坏心思吧。
  不想卢氏听着嗤笑,“御敌于外,于千军万马中行走的人,需要你护她?”
  萧颐完全被噎住了。
  卢氏围着萧颐打转,“我说了半日,你一句都听不进,非要一意孤行?”
  对,卢氏算是看明白了,有人啊,就算卢氏再怎么劝告,人就是听不进去。这要不是亲女儿,卢氏连看都不待看一眼,且由着她撞到萧宁手里,看萧宁如何收拾她。
  不错,卢氏一直不认为萧宁是温顺的人,谁要是想在她面前摆长辈的架子,前提是你得有理。
  拿了一通老说法想在萧宁的跟前颐指气使,不怕萧宁气死你试试。
  “不是,阿娘,我没有不听你话的意思。”萧颐的眼中闪过懊恼,急忙向卢氏解释。
  “知道比蠢人更让人厌恶的是什么人吗?”卢氏恢复了平静。说既然是说不听,她也就不费这口舌。
  出嫁的女儿,丈夫虽然不在了,也轮不到卢氏管。
  萧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急忙地道:“阿娘。”
  “自作聪明的人。以为这天下间再没有比她更聪明的人。她吧,就该叫天下人捧在手里。”卢氏将话说开,萧颐哪里不知这话,早些年卢氏便告诫过她,只是她总是听不进去,便到了现在。
  卢氏言尽于此,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
  “你归家,并无不可,但你是出嫁女,想到萧家指手画脚,断无可能。好自为之。”卢氏流露出了不满,拂袖而去,不愿意再跟萧颐多说一句。
  萧颐面露惊讶,反应过来想拉住亲娘,哪里还能拉得住,人都走远了。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被亲娘骂得狗血淋头。
  孔柔在屋里听见了动静,虽卢氏教训女儿的时候并不算避着人,孔柔亦无打听之意。
  且卢氏如此大发雷霆,更是吓得人噤若寒蝉,谁也没那胆子去打听消息。
  为了避免萧宁听见,孔柔命人将窗户关上,低头看着萧宁略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轻轻叹了一口气,透着心疼。
  谁的孩子谁心疼,萧宁在外已然不易,不承想才刚回来,竟然就要遭人算计吗?
  孔柔微拧了眉头,思量该如何才是。
  这些事,长辈们自解决就好,根本不会有人告诉萧宁。
  萧宁睡了大半天,浑身无力地起来,这一回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生病的难受。
  不过,萧宁吃饱了并不打算一直躺着,起来活动,出出力,吹吹风,可不是能好得更快一些。
  “不成。”没等萧宁穿好鞋袜,孔柔把人按下,不让她乱来。
  “阿娘,我出去走走,躺了一天了,身子乏力得紧。”萧宁被按下,打算跟孔柔讲讲理的,可不能让她一直躺着吧。
  孔柔道:“太医说了,让你好好地歇着,不许乱动。”
  萧宁又不是真以为,躺着不动病就能好得更快,早上醒来那会儿没力气,萧宁睡得昏天黑地,现在都睡得差不多了,浑身乏力得她更坚定得动一动,动了才能好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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