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阿比盖尔,也是玛丽安娜观察数年又旁敲侧击了一番,才选择将其摆在相当重要的位子上。
“你也听说了圣女殿下在索林斯的发言了吧!”玛丽安娜话音一转,提起最近的热门事件:“这件事虽然有教皇国和索林斯一起收尾,但还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估计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成为街头最热的话题。”
“你提圣女干嘛?是想让我发表一下相关见解吗?”阿比盖尔搞不懂玛丽安娜为何在意一个与之无关的人物,不过考虑到圣女的宗教意义,阿比盖尔也不会想得那么简单:“依我看,那位圣女要么是好心办坏事,要么就是真正的蠢货。”
因为白痴都知道教皇国对类人种的态度已经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想要将其彻底驱逐的问题。在此情况下,别说是上层里没有能为类人种发声的人,就连下层圈里,也不存在曾祖辈里有类人种的存在。
如果换做是未结识玛丽安娜的阿比盖尔,兴许会为圣女的行为而感动,甚至有可能不管不顾地去追随圣女,替她披荆斩棘,为她肝脑涂地。可是在和玛丽安娜经历过王城之变后,阿比盖尔看问题的角度也变得更多元化,甚至带了丝老滑头的意味。
“真正的蠢货可不会被选为圣女。”玛丽安娜失笑道:“塞伊斯又不是笨蛋,哪怕他没管过圣女的选拔问题,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又是坎特罗花了十几年的功夫去策划的,你觉得会没有为其把关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怕阿贝拉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都有一个专门团队进行记录。
这么看来,如果阿贝拉不是蠢货,那就只能是她背后的利益集团指使她这么做。
只是……
谁会那么脑抽的指示阿贝拉做这个。
玛丽安娜觉得要么是阿贝拉背后的支持者疯了,要么是阿贝拉背后的支持者是类人种派来颠覆人类教权的奸细。
不过无论是哪个,都显得过于疯狂,且让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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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教皇团离开索林斯时,无论是理查德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然后幸灾乐祸地等着教皇团在奥丁闹出什么大风浪。
哪怕是习惯了当笑面虎的理查德,在送走教皇团的那一刻,都发自内心的诅咒道:“但愿多米提乌斯也能体会到圣女的强大感化力。”
虽然奥丁的小皇帝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的帮了他一把,但是秉持着“宁可死道友,不可死贫道”的利己精神,理查德还是希望教皇团能在奥丁闹出点事。这样一来,就没人在意圣女的第一次公开发言,索林斯也能借机躲避些不利目光。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教皇团即便是在奥丁闹事,也不可能闹出比圣女公开支持类人种更大的新闻,所以理查德也只是妄想罢了,倒不如将心思多放在与玛丽安娜的会谈上。
“奥布斯达回信了吗?”因为是两国首脑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所以从书信往来到御前议会批准会谈,再到科林准备场地……这一条条,一列列的加起来,不说等上十天半个月,但想要在几天内解决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理查德和玛丽安娜十分默契地往死里催促审查人员,再加上奥布斯达的决策层里少有给玛丽安娜使绊子的人,而索林斯的议会成员里也没有敢跟理查德唱反调的存在,所以两国使者的加班加点下,教皇前脚刚到奥丁,后脚就接到理查德要与玛丽安娜和谈的消息。
“砰!”即便是教皇早已见过大风大浪,但是理查德这般打脸到有些迫不及待的姿态,还是令他感到非常恼怒,甚至维持不了严肃慈爱的假象。
“那个混蛋。”哪怕不派使者去试探理查德的态度,教皇都能想象得出那只索林斯狐狸的嘲讽面容:“他这是要跟教皇国干到底吗?”
哪怕是愤怒当前,教皇也没有丢掉理智,而是一边按住抽疼的胸口,一面思考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奥布斯达和索林斯连成一线。”
那样一来,教皇国还玩个屁啊!直接被玛丽安娜或是理查德挟天子以令诸王得了。
不过现在这么想还是为时尚早,以教皇对理查德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对方不满于教皇国惹了事还拖补偿的傲慢姿态,所以顺势给教皇国一些颜色瞧瞧。
只是人家又没有这个心是一回事,教皇国能不能不当回事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理查德的索林斯虽然被两任白痴国王败了几十年,从奥布斯达到奥丁再到阿基奎大公国都能给对方使脸子,但是理查德的祖先好歹还是还布列塔尼亚公爵臣服的存在。说句不好听的话,无论是阿基奎大公国还是布列塔尼亚公国,一百年前都只有对索林斯跪下臣服的份。
所以针对理查德的无言抗议,教皇国不能不当回事,否则等其他人嗅出什么特别味道,教皇就可以直接下台了。
“可是父亲,您真的要让某位枢机主教辞职吗?”艾瑞娜对教皇国的内部结构还是很了解的,否则她父亲就该担心她会被坎特罗的宫廷吃得连骨头不剩。
“不然呢?等着索林斯跟奥布斯达架空教皇国吗?”要知道这事又不是没人干过。
远的不说,奥丁的前任皇帝就动过架空教皇国的念头,只可惜那时的玛丽女王非常强势,所以教皇国往死里拉拢奥布斯达,避免坐山观虎斗的奥丁把主意打在教皇国的头上。
“……”艾瑞娜还是第一次听见父亲用“训斥”的口气跟她说话,于是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实在不行,就让坎特罗的枢机主教让位。”面对女儿的忧心忡忡,意识到自己语气失控的教皇也不由得收敛了怒火,尽可能的不表现出他对目前局势的心力交瘁:“阿贝拉是塞伊斯选出的人,所以应该由塞伊斯替她的行为买单。”
虽然艾瑞娜知道自己与塞伊斯是政治联姻,但是被父亲当面提到未婚夫与圣女的关系,她还是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没多说什么。
“不过这样一来,塞伊斯就该对我有意见了。”
其实早在坎特罗攻打奥布斯达失败时,坎特罗国内的一些人就对教皇国心存不满,毕竟教皇国至始至终都未在公开场合里支持坎特罗,所以除了送钱,似乎也没做什么。
如果说坎特罗攻打奥布斯达失败后,还有塞伊斯替教皇国的行为挽尊,那么等教皇让坎特罗籍的枢机主教辞职后,塞伊斯一定跟教皇翻脸——但却不会彻底翻脸。
“有我跟你的堂叔在,塞伊斯不会将怒火倾泻到你头上。”教皇很清楚自己所下的是一步险棋,所以不知是安慰女儿,还是安慰他自己:“细水长流才是发展之道。”
所以为了教皇国的钱,塞伊斯也会善待艾瑞娜。
哪怕是为了女儿的幸福,教皇也要在这个位子上多坐几年。
第165章
“真的假的?玛丽安娜要跟理查德会谈?”当教皇团的成员还未落塌时,奥丁的小皇帝就已经收到了玛丽安娜要与理查德会谈的消息,于是放下手里的小画像,满脸玩味道:“理查德不会是想跟玛丽安娜旧梦重燃吧!”
虽然奥丁的小皇帝用戏谑的语气说出这话,但是从他的表情和周身所散发出的气场来看,他对于此事并不感到高兴。无论是以男人的身份,还是奥丁皇帝的身份来看,他都不像是会为此揶揄的人。
阿伦伯爵的额头早已被汗水所打湿。事实上,他自进入房间起,就没停止过腿抖。因为玛丽安娜与奥丁小皇帝的退婚协议,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即便是在皇帝的示意下,他才敢去做这些事,可人都是感性动物,所以阿伦伯爵也摸不准奥丁的小皇帝是否会为此翻脸。
尤其是在目前的紧张局势下,奥布斯达与奥丁的任何冲突,都有可能敲响阿伦伯爵的丧钟。
“阁下,您看上去很紧张啊!”或许是觉得一个人生气显得很没意思,所以奥丁的小皇帝自然而然的将注意力打在阿伦伯爵身上:“是在担心我会将怒火倾斜到你身上吗?”
对于阿伦伯爵的那点小心思,奥丁的小皇帝可谓是了如指掌。毕竟这人说得委婉点是小心谨慎,而说得难听点就是懦弱无能。不过对于皇帝乃至整个奥丁宫廷而言,阿伦伯爵的存在也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没人会把他当成威胁,所以最适合占位子或者作为背锅侠。
“陛下,您就别折磨我了。”好在阿伦伯爵已经习惯了皇帝时不时的抽风行为,所以乘早投降道:“教皇陛下希望与您尽快会面,而元老院那边……”
阿伦伯爵故意顿了一下,随即偷偷打量皇帝的神情,发现对方并无不悦后,才继续说道:“元老院并不看好教皇国的前景。”甚至说得更直白些,现在的教皇国对于奥丁的威胁程度,还比不上奥布斯达的那位小女王。
不过就另一方面而言,奥丁的元老们还是想让小皇帝再次向玛丽安娜求婚。虽然这么做有自打脸的意味,但跟到手的好处相比,打脸算什么?反正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奥丁能成为南方乃至大陆上的领头羊,谁会没事找事的研究他们是怎么发家的。
“他们想得倒是挺美的。可你觉得玛丽安娜会接受我吗?”奥丁的小皇帝抚摸着照片上的脸庞,眼里浮现出病态的迷恋与气恼:“别说是接受我了,她不将我打回去就不错了。”
对于玛丽安娜的态度,奥丁的小皇帝还是很了解的。并且他从未由于自己的皇帝身份,而显得过于自信。虽然他也曾在与玛丽安娜解除婚约后有所口嗨,但那时真心实意的还是逗人玩的,小皇帝分得很清楚。
只可惜玛丽安娜并不觉得有趣,甚至还给了小皇帝一巴掌,打得小皇帝是回味至今,每每想起都脸红心跳不止。
“……”阿伦伯爵看着小皇帝发病的样子,真的很担心对方在情绪激动之下,做出将奥丁卖给奥布斯达女王的行为。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小皇帝愿意入赘奥布斯达,兴许玛丽安娜真会考虑与之结婚。
毕竟吃绝户嘛!
无论是男吃女还是女吃男,都不寒掺。
“陛下,您到底要不要与教皇陛下见面?”别痴汉了!赶紧办正事吧!
几近绝望的阿伦伯爵再次催促道。
好在奥丁的小皇帝在正事上很少拖沓,所以在短暂的情绪失控后,就恢复了正常:“现在还不能见。”
或许是因为精神不正常的缘故,奥丁的小皇帝能敏锐察觉到别人的情感变化,这也是玛丽安娜很不擅长应付他的主要原因——毕竟两人的专长实在是太相似了,所以很容易产生照镜子般的不适感。
简而言之就是玛丽安娜很难看穿奥丁的小皇帝,而小皇帝也摸不准玛丽安娜的动向。
“教皇已经心急了,所以才会做出刚抵达奥丁,就想与我会谈的举动。”
“您的意思是只要奥丁稍稍拖延一会儿,就能让教皇国退让许多。”阿伦伯爵虽然懦弱,但也不是彻彻底底的蠢货:“我会通知元老院的各位大人们,让他们在赐福仪式前,都不要与教皇接触。”
“这就不必了。”出乎意料的是,小皇帝否认了阿伦伯爵的做法,还是那副见不得人好的恶趣味笑容:“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背着我做主。”
似乎奥丁的每一任皇帝都将与元老院斗智斗勇,所以小皇帝也不例外的想借机杀杀元老院子的威风:“反正教皇见不到我,就会主动去找那些蠢货。”
说到这而,小皇帝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在眼睑处打下一抹并不浓密的阴影:“早在坎特罗入侵奥布斯达时,他们就给我使了不少绊子,也该让他们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
“是。”面对这样的小皇帝,阿伦伯爵除了害怕,便只能顺从他的一切旨意。
“去吧!”已经说够话的小皇帝向阿伦伯爵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去看他的照片。
只见在阳光下,照片里的奥布斯达教堂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反衬得王座上的少女犹如油画里的人物,让人摸不清她盛装下的真正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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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见鬼的天气。”理查德启程去科林时,老天不给面子的下起了大雨,令豪华的马车深陷泥潭,同时也惹得相当娇气的八足马在原地踩起了粘腻的稀泥。
“陛下,要不您等雨停了再走?”负责驾车的官员擦了擦额前的水珠。在国王随从的再三催促下,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擦掉的是汗水,还是流进雨衣里雨水,所以在尝试无果后,向国王请罪。
“等雨停了再走吧!”理查德也不喜欢在琐事上强人所难,只是这天气实在是离奇,让他怀疑是不是万神有意告诉他,这次的会谈不会有好结果。
“只希望科林的人们还记得他们曾经的主人是谁。”因为下雨的缘故,理查德的随从被恩赐上了国王的马车,所以随口说道。
然而面对随从的无心之言,理查德居然认真回答道:“他们只怕是已经忘了我这个旧主人。”
“怎么会呢!”意识道自己说错话的随从赶紧补救道:“科林可是索林斯的旧土之一,哪怕是被您赔偿给了奥布斯达女王,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归顺于她。”
“科林人是不可能归顺于玛丽安娜,但是他们会归顺于阿基奎女大公。”对于国内人的种种心思,理查德不说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也不是不管民生,不听民意得昏君。至少他在这方面还是做的非常好的:“国内的大贵族们都在阿基奎大公国存有黑钱,而底下的平民们自然有样学样地把财富送往阿基奎大公国,甚至他们都想跟存款一起住进阿基奎大公国。”
如果给索林斯人一道免费移民阿基奎大公国地选择,那么被问到地十个人里,估计只有一两个会留下。
而这还是理查德所预料到的,最好的情况:“都不用十几年,估计再过个七八年,这里的人们就会自动归属于阿基奎大公国。”
一想到这儿,理查德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借着并不清晰的玻璃,打量着外面的情景:“不过对于索林斯而言,这兴许是件好事。”
只要科林的人都走光了,索林斯就有机会要回科林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