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近到几乎赤诚相对。
说完,他却感觉自己胸膛的伤有些滚烫。
姜斐笑了笑:“你是洛时的朋友啊。”
洛时的朋友?
程寂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微微颔首:“这么说也可以,”说着,他看了眼四周,“姜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姜斐脸色一暗,摇摇头:“我不知道。”
程寂道:“和洛时吵架了?”
姜斐容色白了白。
程寂了然,眸光微闪:“姜小姐如果不嫌弃,先去我那儿坐坐,等气消了,我再通知洛时接你?”说着,他慢条斯理地补充,“毕竟,我是洛时的朋友嘛。”
姜斐看着他,认真想了想,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程寂好感度减了5.
程寂却笑得越发灿烂,打开副驾驶车门,看着姜斐坐进来。
收回目光时,笑容却多了丝玩味。
男人一邀约就跟着走,和她的表象还真不一致。
程寂发动车子,飞速疾驰:“姜小姐不怕我是坏人吗?这么容易跟男人走?”
你算个屁的男人。
姜斐心中冷哼,面上却始终平和,她愣了愣,轻轻摇摇头道:“不是,”说着,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很亲切。”
程寂抓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身晃了晃。
姜斐不解,扭头认真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程寂紧抿着唇,不说话。
姜斐也没有移开目光,依旧直直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而后,她便看到程寂耳根慢慢变得通红,之前减去的5好感度,一点一点重新爬了回来。
程寂转头看了她一眼:“别盯着我。”
姜斐眉眼微眯,收回目光。
放浪的外表和举止,内里还有几分幼稚。
果然是小朋友。
……
程寂自己住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公寓是上下层复合式,休闲室、健身室、衣帽间倒是一应俱全。
一进公寓,是一条嵌着壁灯的走廊,走廊尽头,左侧是空荡荡的厨房,右侧是空荡荡的客厅。
冷色调的装修,没有半点温度。
姜斐沿着走廊走进客厅,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身后程寂懒散地跟着,下秒突然想到什么,眯了眯眼,看着前面的姜斐。刚刚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当初在餐厅遇见的那个女人。
侧影……很像。
“你怎么了?”姜斐转头看着他。
程寂皱眉:“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姜斐转过头,笑问:“喜欢的人?”
“当然不是,”程寂轻哼,“只是感兴趣而已。”
但是,让保镖去查,却像被人为阻拦了,什么都查不出来。
不是喜欢的人就好。
姜斐走进客厅。
程寂显然丝毫不懂待客之道,将她一人扔在这里,自己去换了身衣服,再出来时,手里拿着瓶酒放在茶几上,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拿出一支烟咬在嘴边就要点燃。
嘴里却一空。
程寂愣住,烟已经被姜斐抽走了,扔在了烟灰缸中。
“怎么?”程寂挑眉,看了眼自己被夺走的烟。
姜斐看着他,认真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程寂眼中的慵懒凝滞住,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重新拿出一支烟,刚点上,还没来得及抽,烟再次被人抽走,熄灭在烟灰缸中。
程寂顿时站起身,紧盯着姜斐,刚刚的懒散全部消失:“你再夺一个?”
姜斐依旧无辜地看着他:“你吸烟,对我的身体不好。”
程寂气笑了:“这里是我家。”说完再次拿出烟,谨慎地看了眼她,点燃。
姜斐脸色一白,这一次没有动,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寂皱了皱眉,坐回沙发上,咬着烟没有动。
下秒,姜斐站起身,俯身凑到他面前,再次把他嘴里的烟拿走了。
程寂瞪着她。
姜斐却弯着眉眼安静笑了出来:“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程寂一愣,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的淡香和那晚他怀中的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伸手抵住胸膛的伤口处,总感觉那里有什么在动。
“你很热吗?”姜斐已经坐回到原处,笑着看着他通红的耳朵问道。
程寂安静了一会儿。
“妈的。”突然低咒一声,他起身回了房间。
姜斐依旧坐在客厅,拿出手机,没有一通未接来电。
挑了挑眉,将手机扔在桌上,安静地窝在沙发边,一副乖巧等电话的模样。
从上午,一直到傍晚。
直到天色昏暗,程寂从楼上下来准备出门的时候,姜斐依旧维持着蜷缩在沙发上小小一团的样子,身上除了睡裙外,仍只披着那件外套。
他顿了顿,默默走到沙发旁,刚要开口叫醒她。
姜斐却动了动身子,外套滑落在身侧。
她的腿仍蜷着,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映出的阴影打在眼睑上。
那晚房间太暗,如今才看清,睡着的她是这样的。
程寂皱眉,想要将她的外套拿起来,目光却不觉落在她身前光洁如雪的肌肤上,还有诱人的曲线,那晚明明已经看过,可如今……
他忙将目光移开,拿起外套,神情却顿住。
外套盖住的锁骨上,有一块暗红的红痕。
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与他上次留下的一模一样。
只是……
程寂缓缓吐出一口气,总觉得胸膛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莫名又有点胀。
余光望见一旁茶几上的手机,他猛地清醒过来,伸手将外套直接扔到姜斐头上。
姜斐眨了眨眼,徐徐“醒来”,将外套拿了下来,茫然地看了眼程寂,又突然想到什么,飞快看向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
她垂头,眼神逐渐黯淡。
程寂冷眼看着她,而后轻哼一声,转身就朝门外走。
“你去哪儿?”姜斐声音带着些低哑,从身后传来。
程寂一边穿上外套一边朝外走:“酒吧。”
姜斐顿了顿:“去喝酒?”算来,和温意舒分开后,她有一段时间没喝酒了。
程寂看她一眼:“怎么,良家妇女也想去?”
姜斐没有说话,只是抓了抓外套:“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程寂换鞋的动作一顿:“……找洛时认错?”
姜斐抿了抿唇:“找酒店。”
程寂沉默了一会儿:“我这儿常年没人,拿五星级酒店的钱,勉强让你待一晚。”
姜斐目光一亮:“谢谢你,程寂。”
程寂睨她一眼:“给钱就行。”
说完就要离开。
“程寂……”姜斐忙开口。
程寂皱眉,身影停在门口。
姜斐低声道:“厨房,我能用用吗?”
“你会做饭?”程寂反问,下秒反应过来,“随便。”
刚要关门。
“程寂!”
“又干嘛?”
姜斐安静了一会儿:“你回来吃饭吗?”
程寂手一顿,头也没回,轻哼一声:“想得美。”关门离去。
不多时,发动机嗡鸣声响起,渐行渐远。
姜斐站起身,看了眼手机。
她可是给洛时留足了时间,看来他是笃定她还会主动回去了。
将手机关机,姜斐起身走进厨房。
空荡荡的厨房,东西却一应俱全,想来是有人定期来添置物品。
姜斐挽起衣袖,厨艺她倒是有,只是不精,勉强能果腹。
以前哪里需要她亲手做这些?
她那个前道侣、“贴心”神卫、替身小情人都有一手的好厨艺。
最终,姜斐只做了两碗鸡蛋羹,一碗自己吃了,一碗放在对面。
而后自己躺在沙发上,盖着外套,闭眼假寐。
许是累了,不多时她竟然真的陷入梦乡。
程寂回来时,看见的便是客厅亮着的灯,灯下沙发上等着的人,还有桌上的那一碗早已凉透的鸡蛋羹。
他的脚步在客厅停了几秒,才走到近前。
还不到一点。
本来不该回来的,却总想起那句“你回来吃饭吗”。
好像没有人问过他。
父母不会管他,保姆和管家只会请示,压抑的环境也是他逃出来自己住的原因。
这种感觉,很奇异。
“醒醒。”程寂坐在沙发对面。
“嗯?”姜斐低应一声,鼻腔里发出的轻语带着些慵懒,未曾掩饰的双眼开合之间,透出一缕如丝的魅惑。
高高在上,却又带着几分垂怜。
然而不过一瞬间,她已经恢复如常,双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喑哑:“你回来了?”
程寂怔,刚刚醒来时的她,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手习惯地掏出一支烟,却在看见她的时候顿住,将烟扔在一旁,看着面前的鸡蛋羹,眉头紧锁。
“你不是说不回来?”姜斐坐起身,轻声问道。
程寂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锁骨上停留了一会儿,垂眼道:“我饿了。”
“哦,”姜斐乖巧应着,下秒迷茫的眼神终于有些清醒了,低声谴责,“你饿了叫醒我干嘛?”
程寂默了默,突然放肆地笑了出来:“看我吃饭。”
第15章 恋姐狂魔15
客厅的灯是冷色调的白。
鸡蛋羹却是暖色调的澄黄色。
程寂安静地吃着,鸡蛋羹有些凉了,但依旧软滑细腻。
对面,姜斐穿着外套坐在沙发上,幽怨地看着他,脑袋因为困倦,偶尔一点一点的。
最后一次身子朝一旁倾斜了下,披在肩上的外套也耷拉下来。
程寂清咳一声。
姜斐猛地直起身子,睁开眼,忍不住拧了拧眉低低抱怨:“你还没吃完?”
程寂“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她,却在看见她只穿着吊带裙的肩头时顿了下,低下头:“把外套穿上。”
把锁骨那块红痕也遮住,太碍眼了。
“啊?”姜斐不明所以。
程寂抬头:“我说……”
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那红痕和他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程寂拧了拧眉,飞快将剩下的鸡蛋羹吃完,站起身朝楼梯走:“睡觉。”
姜斐眼睛一亮,拿起外套就要盖在身上,睡在沙发。
程寂却停在楼梯口,回头看着她,眉头紧皱:“不是这里,”说着迎上她诧异的目光后,指了指一旁不显眼的房门,“客房。”
姜斐眼里仍残留着睡意,人懵懵地看了眼房门,再次点头:“哦。”
抱着外套走向客房,却又在走到门口时想到了什么,突然道:“程寂。”
程寂上楼的脚步一顿,没好气地转头。
姜斐站在客房门口,双眼惺忪笑得朦胧:“谢谢你。”说完飞快关上房门。
程寂一滞,良久低咒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姜斐倒在床上,笑容渐敛。
刚刚程寂吃鸡蛋羹时,好感度极为缓慢地上升。
在她说完那句“谢谢你”后,他的好感度到了30.
第二天一早,天有些阴沉。
程寂是被楼下厨房里发出的动静吵醒的。
最初以为公寓进了贼,而后才反应过来,昨晚公寓里多了个人。
他皱眉,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在酒吧喝的酒并不多,头少见的不痛,只是有些晕涨。
洗漱后,程寂随意抓了抓头发,下楼。
却在看见厨房里的身影时顿住。
姜斐正站在灶台前,锅里熬着南瓜粥,发出“咕噜”的细小冒泡声,清香扑鼻,热气蒸腾而上。
她站在晨光与雾气里。
程寂眼神有些慌乱地垂下,却看见她正穿着宽大的男士拖鞋,雪白的脚趾藏在深蓝的拖鞋里,偶尔轻轻地瑟缩一下。
“你醒了?”姜斐听见门口的动静,扭头笑道。
程寂目光凝滞,只觉心脏一乱,头越发的晕涨了。
他忙转头,打开冰箱轻哼:“一大早吵死了。”
说完,倒了杯冰水,就要一饮而尽。
却没等他喝到嘴边,冰水被人拿过去了。
“早上喝冰水对胃不好,”姜斐顺手将冰水倒进水池,而后重新将杯子塞到他手中,对他笑了笑,“饮水机有温水。”
程寂站在原地,皱眉,紧盯着她。
手中的水杯壁还残留着冰水的冷,却又带着莫名的灼热。
姜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跟前,就像靠在他怀里一样,中间只隔着一掌的距离:“你怎么了?”
程寂飞快后退一步,耳根一点点变得通红,鼻间的馨香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滞了滞,转身走出厨房。
姜斐轻笑,还真是罪恶感十足。
调戏小朋友的下场就是,整个早餐期间,程寂再没说一句话,默默喝完南瓜粥就出门了。
姜斐一人待在公寓里闲来无事,索性研究起食谱来。
别人的厨艺再高,也都靠不住,一个不小心被喂了杯弑神酒,小命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