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偏执狂[快穿]——鱼曰曰
时间:2021-11-07 01:17:26

  姜斐依旧满眼茫然:“印记?”
  陆执伸手扯开衣襟,身前的伤早已止了血,一道暗红的伤疤横亘在那个被血迹染浊的“姜”字上。
  他迫切地想让她知道,他是她的。
  姜斐似被那些血迹吓到,呼吸一紧。
  陆执接着道:“这道疤,是公主刺的。”
  “以前公主下厨时,便命属下生火。”
  “公主会喂属下吃东西,尝味道。”
  “公主闲时,会让属下为公主念话本。”
  “那话本的结局,属下还未曾念给公主听。”
  “甚至……幼时公主落水,属下曾救过公主,公主曾给了我一巴掌……”
  姜斐的脸色随着陆执的话变得越发苍白,她满眼怔忡地望着他。
  “公主……”
  “你别说了。”姜斐嗓音喑哑,死死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根本不记得你说的那些,我也没经历过……头好疼……”
  “裴卿,裴卿……”姜斐急促地唤着裴卿的名字。
  陆执呆呆站在原处,手脚冰凉,良久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公主……”
  却终是晚了一步。
  裴卿上前,轻揽着姜斐的肩头,声音温和:“不要再想了,那些事不重要,不要想了。”
  姜斐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脸色依旧煞白,靠在裴卿怀中,唇轻轻颤抖着。
  陆执看着她,神色恍惚,眼眶逐渐泛红。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只知道,她不记得他了。
  “陆侍卫,”裴卿抬眸,“她忘记了一些本就不重要的事情,你要逼着她想起来吗?”
  忘记了……
  陆执身躯僵凝,呼出的气息都夹杂着寒意。
  是因为受了刺激吗?
  是啊,楚墨的利用、下毒,他也放弃了她,留她一个人蜷缩在别院中。
  所以她选择了忘记。
  她忘了他。
  她如此虚弱,他怎么能逼着她想起来?
  裴卿转身便要拥着姜斐离去。
  “公主……”陆执低声呢喃着。
  她是幼时的那个小女孩,是他曾发誓一生效忠的长宁公主啊。
  姜斐脚步顿住。
  陆执眼中勉强一亮,上前跟了两步。
  然而下瞬,姜斐缓缓转头,神色已经平静:“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情,可是,你说那个印记……”
  陆执僵住。
  姜斐看着他的胸口:“那个‘姜’字被划了一道,我想,即便我记得,我也是不愿意承认那个印记的。”
  说完,她再未停留。
  陆执仍站在凉亭中,便是呼吸都变得吃力。
  那日,她在国师府门口划了这一刀后说“恩断义绝”,如今,她即便忘记依旧说“不愿意承认”。
  她不要他了。
  那他……又该去哪儿?
  那个幼时的女孩,他认错了。
  长大效忠的公主,被他放弃。
  所以她不要他了。
  他该去哪儿?
  他伸手抚着胸口,那道伤仍痛着。
  这是她刻下的字。
  是不是他养好这道伤,只留下那个字,就还是她的人?
  ……
  陆执的好感度升到90了。
  姜斐听见系统的报备时,正在膳房中看着一袭白衣的裴卿拿着菜刀切着茭白,没忍住笑了下。
  裴卿看向她。
  姜斐忙敛起笑:“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下厨。”
  裴卿垂眼继续动作:“不过略懂罢了。”
  姜斐没再多言。
  裴卿也再未说话。
  依方才姜斐在陆执面前的那番表现,她当是真的失忆了。
  那么,楚墨呢?
  她曾宁愿退婚也要嫁给的楚墨……
  裴卿将切好的茭白放在盘中,拿过姜,不经意道:“我听闻大魏如今局势动荡,广渊王回去后便围了皇城,夺了大权。”
  广渊王,当初楚墨入质大燕时临受的封号。
  说完,裴卿转眸看向姜斐。
  姜斐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眉头紧皱。
  裴卿眯眸,探究地打量着她,她还记得楚墨?
  然下瞬,姜斐走到他身旁,拿起一片姜,嫌弃道:“我以前为何爱吃姜这种东西?”
  裴卿愣了愣,继而心中轻松了些,却在看见她离自己极近时微微凝眉,朝一旁避了避,直到与她隔开距离方才应道:“你如今身子易寒,你说姜能驱寒、”
  姜斐依旧不解地看着他。
  裴卿笑望着她:“放心,想不起来便不要再想了,我会帮你找回以前的自己。”
  姜斐看向他,只怕到时找回的是不是她自己就另说了,却依旧红了红脸颊,点点头:“好啊。”
  裴卿好感度:0.
  姜斐从他头顶一扫而过,看来他现在心情不错啊。
  她淡笑一声,下瞬看了眼裴卿与自己隔开的距离,又看了眼四周离得远远的厨子,皱眉道:“他们为何离你这么远?”
  裴卿笑容微顿,垂眸道:“我不喜与人接近。”
  姜斐“啊”了一声:“真的吗?”
  “嗯。”裴卿声音淡了下来,将茭白下锅。
  “可人怎会不喜与人接近呢?”姜斐拧了拧眉。
  裴卿本拿着姜片的手微凝。
  当被人称作“怪物”时,便会不喜了。
  不过这话他没必要说给她听。
  姜斐看着他的动作,下瞬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帮你吧!”
  裴卿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姜斐道:“你帮我找回自己,我帮你克服不喜被人接近的毛病,怎么样?”
  裴卿几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很快舒展开。
  他并不认为她能帮他,但她若心甘情愿被自己改变,总比抵触来得好。
  “好。”他颔首。
  ……
  大魏,都城。
  官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广渊王摄政,免三年赋税,举国同庆。
  一队人马徐徐前行,为首之人穿着件曙色袍服,身后墨色的披风随风飞扬着,长发高束,阴鸷的眉眼带着丝媚意。
  身边有将士不解:“王爷为何要留下皇帝,若哪日再生异端……”
  “兵马都没了,如何生异端?”楚墨打断了他,微微垂眸,看着自己仍有道道血痕的手。
  他所要的权势、女人,都已得到,本该开怀的。
  王府已近在眼前。
  楚墨刚要下马,一旁陡然一声清脆的鞭响。
  赤色长鞭直直朝他袭来。
  楚墨微微侧首避开。
  眼前那长鞭又朝他抽来。
  “保护王爷!”周围有人高喝。
  很快有将士一拥而上,将那袭击之人抓住了。
  “放开我!”娇怒的女声传来,“你害的父亲被软禁府中,我今日定要找你算账!”
  楚墨朝那女子望去,她穿了件赤色云缎裙,手里拿着长鞭,眉眼满是怒气的瞪着自己。
  他恍惚了下,有一瞬间竟觉得回到了大燕,那些世子羞辱他时,也有一女子拿着长鞭满眼怒气的站在他身前,不同的是,那个女子在保护他。
  “王爷,是秦太师家的三小姐。”将士禀报。
  楚墨回过神来,喉咙一紧:“嗯,”声音有些喑哑,“送回太师府上,严加看管。”
  “王爷?”将士不解,“她欲要行刺……”
  “送回去。”楚墨声音低沉了些。
  将士愣了愣,最终带着那女子离开了。
  楚墨仍定定立于原处,看着那女子离开的背影。
  从大燕时便跟在他身侧的暗卫也看了眼那女子,眼神复杂:“王爷……”
  楚墨回过神来,神色一凛,转身飞快走进府中。
  下人早已备好了晚膳,满桌的玉盘珍馐,只是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半点儿人气。
  楚墨皱眉:“姜姑娘呢?”
  下人忙跪下道:“姜姑娘说她身子不适,在房中用完晚膳已经歇下了。”
  身体不适。
  楚墨听着这番话,明知是借口,却莫名的连戳破都懒得。
  一路从大燕快马加鞭回到大魏,兵马以雷霆之势围困皇宫,夺权夺势,翻手之间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曾经羞辱过他的那些宫人一个个被拔了舌头,几家世子皇子也都该废的封废,该杀的杀。
  一群人跪在地上哀求着,本该是爽利的,可听着却令人心烦意乱。
  他最终坐在桌旁,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这似乎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坐下来好生吃一顿饭。
  可脾胃却忍不住泛起阵阵油腻。
  “是不是不合胃口?”对面,有女声满眼担忧地问他。
  楚墨猛地抬头。
  眼前却空无一人。
  楚墨紧皱眉心,只是幻觉。
  他冷笑一声,又在想些有的没的。
  垂眸一人用着晚膳,可越吃越发觉得肺腑泛着酸疼。
  最终“啪”的一声将碗筷放在桌上。
  门口的下人忙跪在地上。
  楚墨未曾言语,只身走了出去。
  姜蓉蓉所在的客房早已漆黑一片,永远不会有一盏灯等着他。
  楚墨注视着那片漆黑,良久缓缓转身去了书房。
  书案的旁边没有软榻,也没有那个总是放满糕点的矮桌,更没有那个窝在上面看话本的人。
  他厌恶甜腻,可是每次那个看着话本的女人总是顺手拿了枚糕点递到他嘴边,最初是嫌厌的,到后来,竟然逐渐习惯了。
  “叩叩”门外两声敲门声。
  楚墨垂眸敛神,神色瞬间如常。
  有人推门而入,手中提着膳盒,将膳盒放在书案上,拿出里面饭菜,菜色清淡。
  楚墨目光一滞,看着那几盘菜,呼吸都凝滞了。
  “王爷晚膳未曾吃什么,属下命人做了些清淡的食物。”暗卫的声音传来。
  楚墨闻言,眸光逐渐沉了下去,只低低应了声:“嗯。”
  “血丝蛊的下落,找到了,”暗卫接着道,“那养蛊之人明日便会来都城。”
  楚墨手一顿。
  血丝蛊,可解寒花毒。
  “嗯。”
  暗卫离开了,楚墨低头看着那些菜,和曾经在公主府时姜斐做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尝了一口,喉咙却忍不住瑟缩了下。
  味道是不一样的。
  姜斐做的没有王府大厨做的好吃。
  楚墨忍不住低笑一声,她若是知道,只怕会直接将饭菜倒了。
  高高在上又跋扈张扬的长宁公主。
  下瞬,楚墨反应过来,唇角的笑渐渐淡去,而后猛地起身。
  他这是怎么了?
  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到那些本该耻辱的过往?
  书房不能再待下去了!
  楚墨站起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周围无数人跪下行礼,他只充耳不闻走出府去。
  免赋税三年,大魏大庆三日,都城不宵禁。
  繁闹的夜市,楚墨行走在其间。
  提着花灯的男男女女,穿行而过。
  拿着糖葫芦的孩童,笑着闹着。
  还有……楚墨脚步不觉停下,看着不远处的糖人摊位,有一瞬间仿佛看到摊位后坐着的不是那个老板,而是一个明艳绮丽的女子。
  首饰摊前,那个女子在试着那枚孔雀钗,问他好不好看。
  糕点铺里,她拿着枚打糕递到他唇边说“我尝过了,不甜腻”。
  湖边,放文灯的男女奇怪地看着他,大抵是觉得他一人来这里很是奇怪,匆匆忙忙地到了别处。
  楚墨只看着那盏文灯。
  其实他也有过的,那文灯上,还写着专属于他的愿望:
  得偿所愿,一生喜乐。
  楚墨弯了弯唇角笑了起来,然下瞬笑容僵住。
  他得偿所愿了,却为何……不见喜乐?
  养蛊之人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穿着破旧的麻衣,腰间别着酒壶,来到府中时正是第二日的午时。
  楚墨亲自接待的那老者。
  老者拿出一个竹笼,笼中一只蟾蜍。
  “血丝蛊便在这毒蟾蜍体内,必须以活肉引之,”老者万分宝贝地拍了拍竹笼,“今日倒叫你赶上了,若不是我近日无钱饮酒,定不管中毒那人是死是活。”
  楚墨看着那只蟾蜍,心中微紧。
  “这血丝蛊,一旦脱离,便只能存活三日,所以不得浪费,”老者又道,“中毒之人呢?快让她出来。”
  楚墨命侍卫去请姜蓉蓉。
  老者又在嘀咕:“想我十年养这一只蛊,这银子可不能少了。”
  “慢着。”楚墨身形一震,许久看着老者道:“只有这一只蛊?”
  “自然。”
  楚墨盯着蟾蜍,唇微微泛白。
  “王爷?”侍卫不解。
  楚墨不语。
  终是身边的暗卫上前,小声道:“王爷可是在念着长宁……”
  “将姜姑娘请来。”楚墨疼得打断了暗卫的话,声音有些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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