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大把时间她全用来复习功课,有时间胶囊的加持,她学得比旁人要快很多。
三个室友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
苏宝琴文学好,数学渣得一塌糊涂;罗晓灵是门门都平平,范莉莉比两人要好些,但也只好一丢丢。
归根到底是因为基础不牢固,再有一个,身体吃不消,才学了半个钟头,三人就腰酸背痛,困得慌。
为了拉小姐妹们一把,风红缨点开系统。
【叮——
目前奖励的令牌:‘勇者’盾牌,‘巾帼’盾牌
所开发的随身空间抽屉:1
奖品:风油精
目前积分:1000】
随身空间抽屉是她发现玉石棺获得的奖励,风油精是抽屉里自带的东西,1000积分是这段时间干活攒的。
据系统说,积分攒到2000,她可以进行一次抽奖,东西为以下三样:随身空间抽屉2号,书以及翻倍的积分。
随身抽屉里的风油精取之不竭,拿出三盒,一人一盒,晚上看书疲乏了就按在太阳穴上。
范莉莉家庭条件要好些,她考大学的兴致并不高,苏宝琴不一样,为了摆脱家里的桎梏,苏宝琴是铆足了劲学。
至于罗晓灵,最近心事重重,连风红缨拿出来的风油精都不稀罕了,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什么。
风红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下了工,风红缨和苏宝琴自发的去宿舍前的竹林里背书。
“红缨……”苏宝琴被自己气哭了,“三道题错了两道,我好笨啊……”
“哭什么!”
风红缨随手揩掉苏宝琴的泪花,严肃道:“错了就改,记住,哭解决不了问题。”
“喏,你看这道题,题干说得很明白啊……”
风红缨笔划了两下:“算到这一步,你再把背过的公式代进去……”
苏宝琴懵懵点头,数学一环套一环,苏宝琴对这门功课不感兴趣,学起来是有点吃力,风红缨说得口舌都干了,苏宝琴才听懂。
-
学了一个多月后,时间转瞬来到十月半,写了足足几十页草稿的周一山决定辞行。
回报社前,周一山再次找到风红缨,言语间的意思无非是想让风红缨给他一个自己名字的笔迹,风红缨笑笑,说之前给的足够。
周一山深深遗憾,认真问风红缨。
“小风同志,挂历的事你真的不愿意?”
风红缨如实说:“不是不愿意,是觉得没必要将我捧那么高。”
周一山这次算是死了心。
“听马支书讲,你爸爸是海军参谋长?军官家的孩子有点傲气我理解,但我着实没见过你这般不想出名的孩子……”
风红缨笑着打断周一山。
“您误会了,我不是不想出名,只是觉得守棺是一件小事。再说了,其他人也参与了,你要是想在挂历上印名字,不如将大家都印上?”
只印她一个人容易招大家嫉妒。
周一山一噎,这肯定不行。
“你接下来想干嘛,走工农兵去上大学?”
“我要去当兵。”
风红缨挺直胸膛,铿锵而言:“当一名海军。”
她不幸魂归水中,那她就从水里爬起来呗。
守护边疆的安宁是她毕生的希望,是她的追求,这个时代是她拼死守卫的大燕朝后代,换言之,同样是她的子民。
为了子民的安危,她想要再次腾飞,去做天上翱翔的雄鹰,俯瞰祖国美好的蓝图,这……不行吗?
“海军?”
周一山咋舌:“当兵辛苦的嘞,你还是个女同志,没点门路你能进部队?哪怕是部队里的文艺兵都难。”
周一山就差没明着说风红缨想当兵,还是要靠家里的帮助。
“这点您放一百个心。”
风红缨面朝北方,正色道:“我敢保证我当兵的路上绝不接受家里的任何帮助,一切靠自己,一切向人民。”
“不错不错。”
周一山眼角褶子笑叠起来,“年轻人就是有骨气,我快五十了,可没你这般有干劲。”
风红缨咧嘴笑:“这您就说错了,您为了新闻事业奔走万里,您肩上的担子也不轻。”
周一山哈哈大笑,手指摇向风红缨点个不停。
一旁的黄代新拍拍风红缨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小风哇,你有当海军的志向,我和老周当然替你高兴,只不过你想不靠你爸爸就当成女兵,说句实话,有点难度。”
又来一个来打击人的。
“老周不止一次跟我说,说你是一个出色的娃,他的眼光果然不错,以后呢,只要你去首都,我和老周必定亲自去火车站接你!”
“谢谢您。”风红缨感动不已。
-
黄代新和周一山离开寿河村前,再次掏钱请拖拉机拖了几车砂砾倒在村中泥地上。
在寿河村的这段时日,乡亲们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还竭力支持他们的工作,他们无以为报,只能在临走前给众位乡亲父老留一条铺满沙子的宽敞大道。
这条路虽短,却是领导寿河村上下走向繁荣,走向现代化的一条康庄大道。
周、黄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给寿河村的东西除开这条砂砾宽马路外,再有就是屹立在河岸边消失了千年的大燕朝古迹。
多年后,寿河村率先响应国家号召,开办古城旅游点。
每每有人问河岸边衣冠冢埋得是哪位古代将军时,不论是村里的大人还是小孩,都会欢快地告诉游客——
“是大燕朝的女将军!姓风,说来也巧,当年发现这尊古墓的知青也姓风……”
游客:“姓风的知青?谁呀?”
开着大奔的村民开怀而笑:“她呀,你绝对听过她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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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山和黄代新走后,寿河村一时间陷入了宁静。
就在大家以为要接着过小日子时,有人动了埋在高山上的玉石馆。
马支书连夜带着人上山查看,发现棺材大敞,里边的陪葬品不翼而飞。
最重要的是棺材内壁刻有古字,言明陪葬品是大燕朝的玉玺。
消息一出,寿河村的人吓得不轻。
没人告诉他们那棺材里有玉玺啊!!
马支书带着人去山上搜寻时,风红缨直接踹开了宿舍门。
正在收拾东西请假回家探亲的罗晓灵心肝乱颤。
“交出来!”风红缨一声暴呵。
罗晓灵慌得跌落在地,抱着行李包摇头。
“交、交什么?”
风红缨直接上前扯,罗晓灵发了疯的不松手。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风红缨,你没权利翻我的东西,放手!我叫你放手!”
风红缨冷笑,手指照着罗晓灵的手臂穴道一掰,罗晓灵痛得高呼。
马支书等人闻声赶过来。
推开门,一枚晶莹剔透的碧色玉玺从罗晓灵的行李包里掉了出来。
翻滚了好几下,最终停在风红缨跟前。
望着昔日朝廷玉玺,风红缨莫名红了眼眶。
是谁,到底是谁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进了她的衣冠冢里。
是小皇帝吗?
-
警察将玉玺带走了,一并带走的还有罗晓灵。
盗窃在这个年代可是大罪,罗晓灵被当场逮到压根就不敢反抗,敢拘捕,是可以直接枪毙的。
罗晓灵被警察带走前,冲风红缨放了一堆狠话。
到了这一刻大家才知道,原来在聂明朗身上栽跟头的不止风红缨和范莉莉。
还有面前这个宛若疯狗一样的罗晓灵。
被收监关押时,罗晓灵毅然决然要见聂明朗最后一面。
聂明朗不敢去见疯魔的罗晓灵,马支书叹了口气。
“去看看吧,也许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听了这话,聂明朗才答应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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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晓灵被抓走后,寿河村真的陷入了安静之中。
然而风红缨心里却烧着一团烈火
她记得很清楚,10月21号这一天,政府会向全国各大媒体公布恢复断层十年之久的高考制度。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第一时间看到这份裹着希望的报纸。
这天天还没亮,风红缨就跑到了村口,伴着清晨微凉的秋风,她拿着课本一边默读,一边翘首以待邮递员的到来。
然而直到天亮堂了,她也没见到邮递员的身影。
“风红缨同志,你搁这等谁呢?”
上工路过此地的孙向荣忍不住问。
孙向荣是知青中年纪最大的,快三十了,工农兵推荐反正轮不到他,知青堆里他最先放弃了读书,至于画画,算兴趣爱好。
这边,踩着二八大杠,穿着绿色军衣的邮递员小哥同一时间出现在村口。
小哥一过来,风红缨脸上立马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在寿河村呆的这些时日,她头一次认为有个男人无比的帅气,这个人就是邮递员小哥。
此刻的小哥就像是瑟瑟秋日里的一抹春色,滋润了她干涸良久的心。
小哥大长腿从自行车上一个飞旋跳下,情绪有点激动,自行车还没放稳就去翻信包。
“两位同志,我给你们知青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风红缨单手扶住自行车龙头,闻言眉开眼笑:“是不是国家有大事?”
“你咋知道?”小哥兴奋的不行,快言快语的背诵出报纸上的内容。
“就在昨天,首都《人民日报》就领导人有关教育向全国媒体宣布了一项重大消息,从今年开始,咱们国家的高考正式恢复!”
“什么?!”
孙向荣惊得头发晕,不敢置信地抓着小哥的肩膀使劲地抖。
“这是真的吗?”
风红缨展开报纸,朗声读道:“……为了建设繁荣昌盛的未来,也为了千万读书人的璀璨前途,更为了择优选拔出各类人才,政府决定从此刻起,将会以统一考试的方法,抉择优秀青年进入大学继续学习,商议后,决定今年的考试时间为冬季12月11号……”①
孙向荣一蹦三尺高,原地大声呼唤。
“我们能高考了,我们终于能回城了,我要高考,我要读书——”
声音激昂有力,划破云霄。
远远在村道上的知青们听到动静,先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互相扇了各自一巴掌后,大伙有抱头一起痛哭的。
也有神色恍惚噗通一下晕倒在地的,更有甚者,围着风红缨,将那份宣告恢复高考的新闻读了又读。
两个小姐妹回到宿舍时,脚下软绵绵的,好不真实。
苏宝琴哭得最厉害,也是最痛彻心扉,嘴里一直嚷嚷着要考上大学,要走出重男轻女的家庭。
范莉莉则是又哭又笑,两人发泄过后,纷纷真诚的上前感谢风红缨。
“红缨,你就是咱们宿舍的小福星,这两个月来,多亏你一直在后边鞭策我们读书。”
“对对对。”
范莉莉开心地抹泪。
“说句埋汰话,我之前还怨过你,觉得你是故意在折磨我们,白天上工累得要死,晚上还要听你讲课,我有好几次都想骂你。”
“是我不对,我心胸太狭隘了,我要像你道歉,如果没有你在前边一直督促我坚持,我就算等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又有什么用——”
“是啊,”苏宝琴感慨,“我们没你聪明,要是只给我们四十天的复习时间,我们绝对没把握。”
苏宝琴抱着风红缨的大腿不松手,就差磕头喊风红缨是她的再生父母了。
坐在窗前的风红缨看完报纸后,神色却有些尴尬。
“那什么,我好像复习错书了……”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①所涉及的内容参考了百度百科,有修改,特此标注
第10章
两人下巴往下掉:“什么叫复习错了书?”
不是吧,她们刚还庆幸自己比别人早复习呢,别打脸啊!
“你们误会了。”
风红缨将报纸摊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招生。
“我是说我,你们看,报纸上写得明明白白。”
三人俯身,风红缨叹了口气。
“今年的招生计划有点仓促,海军指挥学校目前只接收理工类学生,而我一直是奔着文史方向去的。”
也就是说,这么久以来,她白复习了地理和历史,而理工要考的物理和化学,这两门学科书长啥样她都不知道。
一说书,风红缨当即不淡定了。
“你要去哪?!”两人追出宿舍大声问。
风红缨边跑边扭头回应:“我要去县里书店买书!”
苏宝琴抻着脖子张望。
“不得了,男知青宿舍那边全出动了,走走走,咱们也去县里帮红缨抢书去!”
两人立马钻进屋,默契的将藏在枕头底下的钱全塞进了口袋,然后如狂风一般冲出宿舍。
风红缨脚程快,一分钟不到就追上了搭乘牛车的男知青们。
“哟,看看这是谁,这不是记者们的大功臣风红缨同志吗,嘿,风红缨同志着急忙忙的要去哪啊?”
周一山要在挂历上印风红缨名字的事已经在村子里传开。
风红缨写自己名字他们嫉妒,不写他们更嫉妒。
在这些男知青们看来,风红缨就是粪车掉轮子——臭架子。
在挂历上留名这等光彩事谁不羡慕,风红缨偏要推辞,故作清高的写寿河村,这不是装腔作势摆架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