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破旧,但我和小天狼星打扫过了。”哈利含糊不清地说,推开门便走了进去,我跟在他的身后,用好奇的眼神四处张望;赫敏拍了一下盯着大蛇看的罗恩,两人也迈入了房门。
这里的采光不太好,即使现在是拥有明媚阳光的下午,门厅里还是一片昏暗。而我们一走进来,墙上的老式汽灯就挨个被点亮,映出阴森森的门厅和长廊。
和我们头顶的枝形吊灯所做成的大蛇形状不同,起居室里零零碎碎摆着一些红色与金色的装饰物,看起来都是在他们搬进来以后去采购的,显得格格不入,又有些撞色的诡异美感。
“在这儿稍微等一下。”哈利小心翼翼地说,有些迫不及待地绕到楼梯上,“我上去拿个东西,你们就在这里坐一下。”
“好啊,哥们。”罗恩把壁炉烧着了,有了温暖的火光才让室内看上去更亮,“就把我们放在这阴森恐怖的黑巫师大本营里,我们会感到很快活。”
“这让我简直毛骨悚然。”在哈利上楼以后,赫敏站在楼梯间下,抬着头轻轻地说,“这些都是真实的,是吗?”
我循着她的眼神望向楼梯上的墙板中间,那里挂了一整排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的脑袋,它们都闭着眼睛,脸上是堪称卑微又欣喜的表情。
“那是什么?”罗恩突然指向门厅里,那里的墙上挂着一排被天鹅绒帷幔掩盖起来的装饰物。
赫敏被转移了注意力,但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又有点愤怒的情绪。我上前搂住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臂安慰着她:“我不知道,可能是墙纸剥落的痕迹吧。”
但我们都听见那下面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老鼠吗?”赫敏皱着眉头问道。
“不太像,我觉得像是有个洞。”罗恩仔细听了听,“怎么他们没把这个洞用木板封起来?用布?”
“掀开看看不就好了。”我也有些奇怪,“如果是个洞,我们今天还可以帮他们堵起来。——或者直接挖个窗户算了,给门厅一些光亮。”
罗恩赞同地点了点头,伸手捉住帷幔的一角。
“快看——这是……等等!罗恩!别!”哈利的声音突然响起,但是罗恩已经拉下了部分帷幔,剩下的布料随着重力滑到了地面上。
一阵可怕的、震耳欲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骤然响起,我的耳膜几乎都快被震破了!即便我用手堵住双耳,那嘶哑的尖叫声依旧能够穿透我的耳朵,直击我的大脑里。
“该死的畜生!杂种!你们怎么敢闯进布莱克家的祖宅!”那厚重的帷幔下,是一个正在极力尖叫、挣扎着的老太太画像,她穿着华美的巫师长袍,蜡黄的脸上却充斥着狰狞和恶毒。
离她最近的罗恩受到的音波攻击最强烈,他几乎快被吼晕了,一双手紧紧地堵住耳朵,脸上的表情比看见曼德拉草根还要惊恐。
“帮帮忙!”哈利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拽起帷幔就往那副画像上套。老太太持续不断地尖叫着,还试图用长指甲来抓伤哈利。
我们一拥而上,奋力把这个噪音污染源用帷幕遮上后,恐怖的嘶吼和尖叫瞬间就消失了。
“好吧。”罗恩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受到这个宅子的热烈欢迎了。”
“别管她。”哈利并没有向我们介绍的打算,反而是用厌恶的眼神看了这个角落一眼,“我们去起居室,我给你们看个惊喜。”
“那个女人就是布莱克家的女主人吗?”我和赫敏走在后面,她轻声问,“不知道是哪个时期的,但是我突然能想到小天狼星的童年生活。”
是啊,作为一个纯正的格兰芬多,小天狼星在这样的祖宅里长大,不知道童年时候受了多少委屈和不公。我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和她对视一眼。
“这就是——小天狼星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哈利原先背对着我们,但当他说出第一句话时,就立刻转过了身,将怀中紧紧抱着的飞天扫帚展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一把如此漂亮的飞天扫帚,整体设计成流线型,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扫帚把熠熠生辉。
“这是!”罗恩开始尖叫起来,比刚才的老太太好不了多少,“这是火弩/箭?!”
他立刻就扑了上去,在征求哈利的同意后,用颤抖的双手抚摸在那光滑的木柄上,从扫帚把顶端的金色登记号到流线型的尾部:“这就是……世界上飞得最快的扫帚!是火弩/箭!”
真是一把漂亮的扫帚,即便是不喜欢飞行的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把火弩/箭优秀的外观和漂亮的设计。
“哇!现在看谁还敢在球场上和你争锋。”罗恩围着他转来转去,不停地搓着手,“哈,等马尔福看到你骑着这个,铁定会像只瘟猪一样萎掉!去他的光轮2001,世界上再也没有扫帚能比得了火弩/箭!”
“你说的没错!”小天狼星的声音突然从门厅传来,“哈利有了这把扫帚,简直是所向披靡!”
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门厅拱门的地方。小天狼星今天穿着一身优雅与休闲并存的衣服,刺绣衬衫解开了胸膛上的两颗纽扣,显得不羁而潇洒。
他比我们初次见面时看起来更健康了,也许是终于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还有哈利对他的精神抚慰。这使他看起来简直容光焕发,英俊非凡,那张凹陷的、惨白的脸早已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不见,如今只剩下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俊美面容。
“……凯莉?凯莉?”哈利伸手晃了晃我,我这才依依不舍地把眼神从小天狼星身上挪开:“啊?怎么了?”
“没什么。”哈利沮丧地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围到了小天狼星身边,“你今天去魔法部,没什么事情吧?!他们怎么说?”
“我当然没事,哈利。”小天狼星说,“但是那件事情是真的,那个叛徒从阿兹卡班逃走了!”
我们倒吸了一口气,赫敏用紧张的眼神看了我和哈利一眼,咽了口唾沫问道:“那……小天狼星,哈利和凯莉会有危险吗?”
“他们不会的。”他毫不犹豫地说,伸手把哈利搂进自己的怀里,“像佩迪鲁这种人,只有当确认了他原先的主子东山再起,安全归来的时候,他才会冒出头来……正如同当年在韦斯莱家庭中隐姓埋名一样,他会竖着耳朵……探听到一丝丝的消息,才会露出他的獠牙。”
罗恩露出一个快呕吐的表情。
“而现在,他不会冒险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更何况。”小天狼星突然又笑了起来,意气风发,“更何况我已经拜托了一位旧友,替我在霍格沃茨多照顾哈利和凯莉的。”
哈利被抱在小天狼星的怀里,脸上带着不自在又高兴的表情。我盯着小天狼星看了一会儿,突然雀跃地跳起来也扑进了他怀里:“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小天狼星!”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跳,但很快又放松下来,把我们俩牢牢地搂在一起:“哈哈哈,你们今晚都留下来吃晚饭,行吗?让我和哈利给你们做饭,他可做得一手好肉汤呢。”
小天狼星这么一用力,我和哈利就脸贴脸地靠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谁的脸颊温度太烫,总之我觉得我的脸快烧着了。
在赫敏奇异的眼神下,罗恩压抑着狂笑,我恼羞成怒地从这个窘状跳出来,尴尬地咳嗽一声:“那我去外面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赫敏你来吗?”
“咳,当然。”赫敏也笑起来,我拉起她的手闷头就冲出这座阴森又让我发热的祖宅。
我们俩分别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后,我脸上的热度才渐渐消退。在我们又回到室内时,小天狼星和两个男生都不见了踪影。
“你还没和我解释呢。”赫敏挨着我坐在沙发上,压低了声音,“那个照片上的男孩怎么回事?”
“一个不熟悉的人而已。”我皱着眉头,有点抵触回忆起杰森,“叫杰森·阿姆斯特朗,说话、做事都很奇怪,很诡异。”
在放台灯的小桌上,散着一些蜂蜜公爵的糖果,我挑了一个蜂蜜滋滋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而已,他来搭讪,正好被我外公的女朋友拍到了。我也没注意,就把照片洗出来寄给你了。”
“原来是这样。”赫敏放松下来,也拿了一块巧克力吃,“我还以为你突然就变了心思。”
“变什么心思?你说什么呢。”我有些心虚,用余光快速地瞥了她一眼,赫敏的脸颊微微发红,就像喝了酒似的。
“当然是……”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问,“那个杰森,是美国人吗?他是不是巫师?”
“是美国人,但巫师……应该不是吧,他爸爸认识加州理工学院的人呢,应该不会是巫师吧。”
“那你们留联系方式了吗?”赫敏开始追问,她以前有这么八卦吗?我甚至还以为在和拉文德对话:“没有!我为什么给他留联系方式?”
“真遗憾,你要是留联系方式就好了。”她的双颊再次浮现出一种潮红,眼神迷离,“你不喜欢,不如介绍给我。”
第37章
“对不起。”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赫敏,就像看见一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五足怪,“你说的是谁?”
“杰森·阿姆斯特朗。”赫敏再次肯定地说,她除了脸颊泛红,眼神迷离以外看上去十分清醒和正常,即使从她嘴里不断地说出不清醒的话,“就是你照片上那个男孩,难道他不迷人吗?”
我一口气噎在胸口里没起来,下意识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其他人,无果后又只能绞尽脑汁问道:“为什么?赫敏,你……为什么?”、“他看上去多么闪闪发光!而且你也说过,他的父亲是加州理工学院的人,他一定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天才。”这个回答有点像赫敏的风格,但是又好像一点都不搭边,我完全迷惑了。
忽然,我注意到她手中紧紧攥着的包装纸:“那是什么?”
赫敏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把它展开:“一张糖果包装纸,有什么问题?你不如替我给你的姨妈打个电话,帮我要杰森的联系方式。”
那张皱巴巴的紫红色包装纸映入我的眼帘,立刻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的大脑。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拽过挂在一边的挎包开始翻找,口红、魔杖、钱包……果然,那块被我扔进遗忘之地的巧克力不见了!
我抓起那张被铺开的包装纸,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浓郁的巧克力味夹杂着淡淡的阳光晒过草皮的味道直冲鼻腔,其中还夹杂了一些奶油的甜香。
“赫敏!你听我说,”我紧张地捉住她的双臂,她已经开始给那个该死的杰森写信了,“你中了魔药,是迷情剂!你先冷静下来,我去找小天狼星。”
“胡说!”赫敏暴躁地喊道,她的脸颊因为生气更接近绯红的颜色,“你怎么能够质疑我对他的爱意?”
“什么爱意?”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当赫敏话音刚落时,两个男生正好从餐厅的位置走进来,罗恩手中拿着两根白萝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眼看着赫敏又要当众表白,吓得我立刻捂住了她的嘴:“没什么!小天狼星在哪儿?我需要他!”
“他……他在厨房里。”哈利也同样定定地看向我们,他有点不高兴,换作平常我肯定就直接问他了,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拉着赫敏就直奔厨房,在经过他们身边时,我用尴尬的笑容阻止了他们阻拦我们的手势。赫敏不停地挣扎,我得费尽力气才能控制住她的行动,她一路都在用模糊的声音呼喊着杰森,手脚也在乱动。
“怎么啦?”小天狼星在厨房里,正背对着我们切肉。案板上的肉块被他切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菜。
听到我们进来的声音,他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我们。“赫敏这是怎么了?”
我把厨房的大门关上,隔绝了两个男生进来的路线后,这才松开了赫敏。
“干嘛把我带进厨房?我还在写情书!”赫敏不满地嘀咕着。
“情书?”小天狼星的神色更加迷惑了,我赶紧摆摆手和他解释:“不是这样的!赫敏她中了迷情剂,你能帮帮我们吗?能不能买点解药什么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开始痛恨自己的魔药成绩不够优秀。
听了这话,他终于变得严肃起来,放下手中的刀以后围着赫敏看了一圈:“不是什么过期的药吧?这玩意儿可是年份越久效果越强。”
“我……我不知道。”我嗫嚅着说,我感觉是赫敏帮我挡了一次灾难,而我却做不了什么,简直令人愧疚难当。
“我现在带她去圣芒戈买药。”小天狼星洗了手,上前抓住了企图逃跑的赫敏,“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见谁?”赫敏迷糊地问。
“见……杰瑞米?”
“那是谁?”
“是杰森啦!”我崩溃地大喊,而赫敏则死死地扒着门框不肯离开:“不可能,他在美国呢!你们骗我。”
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过赫敏的聪明。
“有办法,我们可以从一个秘密通道前往美国的魔法国会。”没想到小天狼星耐心很足,他轻轻地抓着赫敏的手臂说道。
“真的吗?”赫敏相信了,她慢慢地松开自己的双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面对罗恩和哈利疑惑的目光也完全不在意,“可是我没在任何一本书上见过这样的消息……”
看着小天狼星拽着赫敏离开,罗恩有些急躁地想要跟上去,被我拦住了:“别去。”我苍白的笑了笑,“赫敏有点不舒服,他带她去圣芒戈。”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哈利问道,他也很担心赫敏的状况。
“因为……不是很严重,吃过药她就会好的。”我避开他的眼神,在没有赫敏本人的同意前,我还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小天狼星让我们先做点餐前准备工作,等他回来。”
不管他们是否真的相信了我的说辞,我们三个人最终还是留在厨房里洗菜、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