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因见他一直不出声,奇怪地又问了遍:“表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康回过神,干咳了声:“我数学卷子上有道题要用高一上册的知识点,我书放学校忘带回来了,想借你的用一下。”
“你等一下呀,我去拿。”
纪因记得自己高一的数学书放在柜子最上面,踮起脚尖去够,因为胳膊向上伸,睡裙被带着往上扯了点。
腰肢纤细,裙子下的那一双腿生得雪白匀称。
似精雕的美玉,没一点瑕疵。
“给。”她找到后,走到向康面前,将手里的书递给他。
“谢、谢谢。”向康磕巴了下。
他握着纪因给的书,却不太想写什么数学题了,他感觉身体里燥热得慌。
向康把数学书往桌上一扔,准备去冲个澡,他走到阳台要收换洗的衣服。
他拿着撑衣架,本是要收自己的睡衣和短裤,目光一偏,落在很旁边几件不同颜色的内/衣上。
向康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双腿,像被什么迷住了心窍,他匆忙地用撑衣架收下一件。
第二天清早一起来,纪因就踩着拖鞋去阳台。
向康现在也放了暑假,几乎天天在家,再把自己的贴身衣物挂在外面纪因就很不好意思了。
可惜家里只有这一个阳台能晒衣服,纪因于是每天晚上洗了,一大早就去收。
她把收下来的衣服抱回自己房里,一件件叠好,发现少了一件白色的内衣。
纪因又去阳台看,并没有看到,只有个衣架孤零零地挂栏杆那儿。
她有些奇怪,想起昨天夜里下大雨,还刮了风,说不定是被风吹下去了。
那肯定是找不到了。
纪因吃完早饭,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十几个小夹子,想着再晒衣服就用这个夹着,这样就算刮大风也吹不走了。
连着几天,向康都很晚才起来,吃饭时都哈欠连天,挂着很明显的黑眼圈,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苏秀云以为他是用功读书,每晚学习到深夜才搞成这样的,非常心疼。
饭桌上,她劝道:“小康啊,妈知道你现在学习任务重,但是身体也要紧啊,你别为了学习把身体熬坏了。”
说着,她拿筷子往鱼肚子夹了几筷子新鲜又刺少的肉,放到儿子碗里。
向康心虚,扒饭的空当悄悄往纪因那里瞄去一眼,她低着头,露出小巧白皙的下巴。
他看得心里越发虚,可又似被什么勾着,痒得难耐。
当天晚上,凌晨一二点了,向康还没有睡,他手里抓着自己偷来的那件,怎么弄都觉得不够不满足。
心里仍然空虚又躁热。
今天苏秀云没在家,她在超市工作,每个月都有一天要通宵清理货物,至少要忙到早上六七点才能回来。
向康没穿鞋,光脚走到纪因的房门门口。
他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压不过心底如火般腾腾烧着的那股邪念。
向康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里的窗帘开着,月色倾洒进来,映照出少女姣好的容颜。
她侧身睡着,乌黑的长发铺散开,穿着白色的睡裙。
裙口微微敞着,露出白皙的一片,身线更是婀娜有致。
向康掌心出了许多热汗,心里紧张更兴奋,手颤抖着摸到了纪因的小腿上。
他贪婪地咽了咽口水,盯着她的睡裙领口看了几秒,手又朝着那儿伸去。
而这时,纪因醒了。
这段时间天气热,房里又没开空调,她其实都没怎么睡好。
浅浅睡眠中,她感觉到身上有黏热的触感,很不舒服。
一睁眼见到房里的模糊人影,纪因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入室行窃的小偷。
等看清了脸,纪因更惊讶,恐惧感并没有丝毫减轻。
她之前把向康当作自己亲人,没有对他过多设防,可没有哪个表哥会大半夜闯进妹妹的房间。
纪因抓起薄毯紧紧盖住自己,冲他大声喊:“你快出去,不然我明天告诉姨妈了!”
向康没想把她吵醒,他色胆子一向小,敢趁着她睡着从她这儿揩点油。
可她现在自己醒了。
向康慌了一瞬,然而他看着少女因害怕而睁大的眼,露在薄毯外小巧白皙,还不停发抖的小脚。
这一瞬间,向康色迷心窍,胆子突然变大了起来。
反正她那个爸爸已经去了美国,明显是不要她这个私生女了,她在这里无依无靠的。
就算他真做了什么,她有谁能依靠呢,而且出了这种事,凡是脸皮薄的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不怕自己的名声毁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向康就无所顾忌了,他如饿狼扑食一般扑向纪因,将她压制住。
盖在她身上的薄毯被用力扯开,他又去扒她的睡裙。
纪因要吓死了,拼命地挣扎扭打。
然而男女生之间天生力气悬殊大,她用尽了全力也推不开他。
“我不真动你,你让我亲亲就好。”向康制住她乱动的胳膊,哄骗道。
纪因拼命抵抗,瞄到书桌上放着的玻璃水杯,胳膊费力伸过去。
指尖一点点往前够,终于抓住了杯子。
她对准他的头,手颤抖着,用力地砸下去。
第1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报警
这一下纪因使了很大的力。
她都能听到玻璃杯砸到头时沉闷的一声响, 向康脑袋被砸破了,鲜血“滴滴答答——”的淌到纪因脸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懵了,疼痛感迅速袭来, 抓着纪因的手松了松。
纪因抓住机会,挣扎了几下, 终于摆脱了他的桎梏。
她拖鞋都来不及穿,急忙往外跑, 又慌慌张张地打开门,跑到电梯边,手指不停地按着旁边的按钮。
她心脏狂跳, 一会儿回头看看向康追出来没有, 一会儿又紧盯着不断跳跃的红色数字。
电梯终于到了十六楼, 她赶紧进去, 到了最底下一层, 门一开她就往外跑。
刚才发生的事太过可怕惊悚,纪因光着脚,没有方向地拼命往前跑, 一秒都不敢停。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到最后完全没了力气,才喘着气慢慢蹲下。
安静的街道, 她听到自己心跳砰砰飞快跳动,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 黏黏地贴在脸颊。
脚心磨破了皮,脸上的血干涸了,还散发令人恐惧的腥味。
在一个路灯底下,纪因缓缓蹲下身, 等力气恢复了一点,事发时恐惧绝望的感觉又慢慢袭来。
她真的很想哭。
纪因用力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想哭的冲动,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十多分钟,她看见一家亮着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纪因走过去,玻璃门上照出她此刻糟糕的模样,她鼓了鼓勇气,迈开脚往里走。
门是感应式的,她一过去就自动向两侧打开,还发出一声“欢迎光临”的声音。
店里只有一个收银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生,半天没一个人来,她坐在收银台那儿都快打瞌睡了。
听到声音,收银员小姐姐往门口望去,见到纪因时,差点没吓得叫出声。
少女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睡裙,黑发披散着,赤着脚,脸上和裙子上都染了血污。
这深更半夜的,真的很像贞子。
收银员小姐姐一脸惊恐,连连往后退了两步,闭上眼飞快念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呜呜呜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别来找我啊我就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仔。”
纪因忙道:“你别怕,我不是鬼。”
她声音软,还有点好听,收银员小姐姐将信将疑,大着胆子睁开了眼。
她定了定神,仔细一看,这小姑娘长得还真好看,多清纯一张脸啊,只是胳膊和脖子那儿有明显的掐痕。
再看她这副样子……
收银员小姐姐迟疑了下:“小妹妹,你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纪因想了想,摇头,询问道:“能请你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
那串号码当时她存的时候因为有几个数字连一起正好是她的生日,她多看了几眼就记住了。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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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因谢绝了收银员小姐姐让她呆在店里的好意。
店里光线明亮,让她的狼狈无所遁形,她也怕别的顾客进来对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纪因走出去,在便利店旁边一个角落坐下,也不管地上有灰尘什么的,反正她现在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了。
半个小时后,段昂骑着摩托过来。
远远的,他就看到的就是浓黑夜色下,小姑娘穿着白色睡裙,抱膝坐在地上的身影。
他半夜睡得正熟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当即就挂断了,可没过几秒,铃声又开始响。
不耐烦地接起,刚想骂人,就听见她央求的嗓音——
“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就是……我现在出了点事,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他当即从床上起来,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安。
到了这儿,见到她这样,段昂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她以为的还要严重。
纪因听到了摩托车的引擎声,抬起头看到是他,忙朝他走了过去。
她心里其实不好意思,两人非亲非故的关系,她却总在麻烦他。
可在这个来了没半年的城市,她借到手机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段昂隔着一段距离时只看见她穿着睡裙,光着脚的样子。
等这会儿离得近了,靠着路灯的光,他看见她脸上的血还有胳膊上的掐痕。
段昂第一反应是她遭遇了很不好的事。
他手有些发颤,紧紧摩托的方向把攥住,恨不得将之捏碎,他更想捏碎的是那个畜生的骨头。
“是、是这样的。”纪因觉得自己有必要还是先给他解释一下。
“我半夜睡着时,向康偷偷进了我的房间,他、他摸我,后来我醒了,他……”
她有些说不出口了,咬了咬唇继续道:“他还……还想对我那样,我趁他没有防备,拿桌上的水杯往他头上砸了一下,这样才逃出来的。”
“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你能让我去你家住一晚吗?”
段昂听到她逃了出来,仿佛被什么紧揪着的那颗心脏倏地一下松开,但满腔的愤怒仍没得到平息。
“上来吧。”他压抑着怒火,温声和她说。
纪因跨坐上他的摩托车。
晚上的街道基本没人,车辆也少,摩托车一路开得飞快,一刻钟就到了熟悉的巷子口。
段昂先一步下车,纪因也准备要下去,脚还没挨地,一双结实的胳膊穿过她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欸?”
“楼梯上有碎酒瓶,还没清理,别把你的脚扎到了。”他解释。
纪因脸红着说了声谢谢。
漆黑狭窄的楼道间,他将她抱在怀里,一阶一阶的往上,步子迈得特别得稳。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抱,胳膊不知该怎么放好,生疏地搂上他脖子。
纪因感受到他的体温,很高,心脏跳动如鼓一般,十分强大有力。
到了家门口,段昂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伸进裤兜摸出钥匙,插到锁孔里开了门。
他没立刻放下她,而是走到沙发边上,才将人放上去。
“我想先去洗个澡。”纪因望着他道。
段昂去拿了拖鞋,放到她的脚边,又递给她一件衣服和一块崭新的毛巾。
“这是我的T恤,是干净的,你将就穿一下。”
纪因从他手上接过,低了低头,穿上那双深蓝色的拖鞋。
拖鞋比她的脚大好多码,走路不太方便,不过至少比她刚才一直光着脚强。
进了卫生间,她拧开淋浴头,温热的水流将她身上的汗连同着干涸的血迹一起冲掉。
纪因肩膀向下一压,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洗完澡,她换上他的T恤,出去时,他刚好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子。
段昂把门关上:“我去了一趟药店,你脚都被划破了,要上点药。”
说着从袋子里把买的碘伏,医用棉球还有创口贴都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纪因坐在沙发上。
两只腿搁在茶几上,他垂眸,指尖捏着不锈钢的镊子,将蘸了碘伏的棉球轻轻擦在她脚心的伤口处。
动作小心翼翼的,谨慎的不行。
“疼吗?”他擦了一下,漆黑的眼抬起望着她。
纪因摇了摇头,就是不太好意思,脸红着小声道:“不疼。”
段昂听到她的回答,低下头继续。
他侧脸轮廓坚毅,神情认真又专注,纪因看着他,心里漫出许多柔柔软软的情绪。
擦完了之后,他拆开一盒创口贴,撕开给她贴上。
“好了。”
纪因缩回了脚,耳朵尖还染着点儿红。
她仰着脸看他:“我知道总说谢谢挺没意思的,可是我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
“就……如果你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段昂和她对视,小姑娘满脸认真,乌黑明净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一晚上阴郁暴戾的心情似乌云,被出来的太阳穿透照亮。
他扯唇笑了声:“好。”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纪因之前住的那个房间连床垫都带走了,整个床就是个光秃秃的木板架子,压根没法睡人。
她想着在沙发上凑合着睡一觉就行,别再给他添麻烦了。
“让你一女生睡沙发,那我也太没点绅士风度了吧。”段昂坚持让她去他的房间睡。
他找了条干净的床单铺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枕头。
走之前多说了一句:“你逆时针扭动两圈门把手就能把门反锁上,锁了之后从外面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