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瘾——却呀
时间:2021-11-08 00:44:22

  小萨摩耶冲着她一咧嘴。
  纪因脸上缓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站在一旁的陈嘉言见到她久违的笑,唇角也跟着勾了下。他拿出一个小球交到她手里:“因因,你可以用这个和它玩。”
  纪因和萨摩耶玩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始打哈欠了。
  她其实下午睡了午觉的,但因为被注射了药物的缘故,她现在精神状况很不好,总是容易困。
  陈嘉言把那只萨摩耶牵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他回到房间,纪因手扯着被子正要睡觉,就见他又拉开了那个放了好多针管的抽屉。
  昨天尖锐冰凉的针头刺进肌肤里的痛感她还记得一清二楚。而且打完针之后,她的头还很不舒服。
  纪因紧紧抓着被子角,满眼害怕,小声地哀求:“我不打针,别给我打针。”
  陈嘉言不愿意昨天划伤她的事再次发生,他坐到床边,望着她,声音柔和道:“因因不打针,那只萨摩耶就只能被送走了。”
  “它在外面可能会被坏人欺负,被饿死,甚至被人宰了吃,你想它被送走吗?”
  久远得有些模糊的印象里,似乎有个小女孩眼泪婆娑地哭着求爸爸别送走她的小狗。
  纪因使劲摇头:“不要,不要送走它。”
  “那你乖乖打一针,它就不会送走了。”他诱哄的语气说道。
  纪因犹豫了半天,藏在被子下的胳膊一点点,慢慢地伸了出来。
  陈嘉言笑了笑,这次小姑娘没有反抗,扎得很顺利,他用棉签按了按,沁出的一点血很快止住。
  -
  晚上十一点,段昂从警局出来。
  最新调查出的结果是那男人当天夜里就已经坐飞机出了国。要在国外去找到这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还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段昂坐上车,“砰”的一声闷响,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向方向盘。
  手机震了震,明知希望极其渺茫,他仍然怀着希望地去点开。
  【赵昱】:老大,咱们和陆氏的合同签好了,这几天我都联系不上你,那啥,你那边还好吧?
  段昂连一个字都没有心情回。
  就如他曾经说的那样,他好好读书,拼了命的想要赚钱,都是因为她。
  可现在他赚到了钱,马上就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了。
  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有人告诉他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心里也掀不起一丝波澜,甚至还盼着末日怎么不能下一秒就来临。
  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聒噪的铃声划破了车里死一样的寂静。
  段昂捞起手机,刚准备直接挂断,垂眼见到来电号码时,他指尖顿住。
  “喂。”他接通了电话,声音因几天没睡哑得厉害。
  “阿昂,你托我找的人有了点眉目,我一个小弟在城南的一个酒吧里看见了你照片里的那个小姑娘,她的名字好像就是叫因因。”
  段昂按照他发来的地址赶到了那家酒吧。
  一个三十多岁,体格健硕的男人已经等在了门口,他是段昂从前高中时认识的,有过一些交情。
  “我已经让人把那小姑娘带到了单独的包间,你过去看看是不是。”
  段昂道了声谢,跟着他一路穿过各种金属乐器敲得震耳欲聋的大堂,终于到了包间的门口。
  他心脏猛烈跳动迫不及待推开门,然而进去之后,只瞧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一眼,他就知道不是。
  他转身要走,背后的人叫住了他:“只要你出够钱,我也能学着那个叫纪因的女生一样打扮,给她当你床上的替身。”
  段昂猛地回过头,脸色阴沉沉的:“你说什么?”
  许茵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结巴着组织语言道:“你、你应该也是把我认错成了那个叫因因的女生吧,我知道自己和她长得挺像的。就……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扮成她的样子陪你睡,你……”
  她跟着陈嘉言过了大半年的好日子,再沦落到给人陪酒赚提成,真的很受不了。
  段昂被这话恶心得不行,冷声打断她:“你闭嘴,你他妈哪一点配和她比!”
  少年双眼赤红,五官本就生得冷峻,脸色沉下来时就更凶了,看上去就是特别不好惹的。
  许茵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
  段昂很敏锐地捕捉到她两句话里的关键词,紧拧着眉问:“你刚刚说的也是什么意思?之前谁让你这么做过?”
  他隐隐感觉纪因这次出事和用这种恶心方式肖想着她的人有关联。
  不然不可能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凑巧。
  许茵摇头:“按照规矩我不能说。”
  “你不是想要钱吗。”他冷嗤一声:“只要你告诉我,你只管开价。”
  许茵在心底纠结地权衡,报了个价格。
  “行。”
  “那……那我可以和你说,但你得答应我,绝对不能告诉那人是我说的,不然我就要惹上麻烦了。”
  段昂不置可否地嗯声。
  许茵迎着少年锐利冰冷的目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那人叫、叫陈嘉言,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
  王婶第二天八点钟不到就到了雇主家。
  这时,客厅里的两人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亲眼见着陈嘉言又是给纪因的面包抹果酱,是替她擦嘴角的牛奶。
  看得王婶心里好一阵感动。
  等陈嘉言去上班了,她像昨天一样,先把碗筷收拾了,然后坐在纪因身边陪着她。
  干坐着虽然比做家务轻松,但时间也难打发,昨天坐了十几个小时差点把王婶无聊死。
  今天她就学聪明了,带了针和毛线过来织。
  照顾这个小姑娘很容易,她脑子受了刺激,却和其他那些精神病人不一样。
  她不吵也不闹,就安静地自己坐着。
  刚把毛衣织了开头,王婶听见门铃声响起,她在乡下生活惯了,没去看猫眼直接开了门。
  这小区的安保那么好,她不怕有什么坏人。
  “小伙子你找谁啊?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没让你进来了呢你怎么能私闯民宅,小心我叫物业的保安过来了!”
  段昂充耳不闻,大步走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正和萨摩耶玩着球的纪因抬起了头。
  小姑娘的眼神空洞,甚至是有些呆滞,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刚落下没两秒的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因因,你怎么了?”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声音温柔,却带着止不住的颤。
  纪因不说话,仍然看着他,好半天,眼前少年的五官轮廓和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对应上。
  她眼睛眨了眨,小声又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段昂吗?”
  段昂震惊,他不敢想象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让她连他都忘记了。
  那一定是很不好的事。
  段昂心脏像被剜了一块,呼吸都牵扯着剧烈疼痛
  他轻轻摸上她的脸:“是,因因,我是段昂。”
  纪因眼眶红了红,这几天的委屈和害怕齐齐涌上心头。
  像是受尽了欺负的小孩子终于见到了可以撑腰的人,她双手紧紧搂住他脖子,滚烫的眼泪大滴打滴地砸下。
  她抽噎着,可怜巴巴地呜咽——
  “段昂,你终于来了。你不在,坏人总欺负我。”
 
 
第62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我们回家了
  段昂脖子后侧一片湿润, 啪嗒啪嗒的,滚烫的眼泪从小姑娘眼眶里滚落。
  一滴一滴的,仿佛锤子狠狠地砸在他心上, 将他的心脏砸得血肉模糊。
  “因因,是我不好, 都怪我来晚了。”他自责的要命,轻拍着她的后背:“因因不怕啊。”
  他嗓音温柔里又带着决绝的狠厉:“现在我在这儿, 没人再能欺负因因了。”
  纪因听到他的话,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终于止住了抽噎。
  小姑娘纤浓的睫毛全被泪水打湿, 几根粘在了一块儿, 眼睛都哭红了, 泛着湿漉漉的水光。鼻尖也红, 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
  “我没有生病, 他总是给我打针,打针好疼。”她小脸皱起来,委屈巴巴地和他告状。
  段昂拧紧了眉, 一时没听懂:“打什么针?”
  他以为小姑娘变成现在这样, 是受到了惊吓,或者是反抗时撞到了头。稍微有点人性的,都无法猜到出她其实是因为被注射了药物, 才导致的神志不清。
  “他说我不乖,就要给我扎针。”纪因把两只胳膊伸到他面前。
  她想起尖锐冰冷的针头在皮肤上划出一道口子时的痛感, 手指了指贴着一块纱布的地方,语气又软又可怜:“这里最疼。”
  段昂低眸,瞧见她纤瘦伶仃的手腕上好几个针孔,还有一只上面贴了白色纱布, 光看一眼便能想象她当时流了多少血。
  “操!”
  他胸腔里怒火燃烧,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个畜生千刀万剐。
  一旁的王婶好半天还一头问号,茫然地处于状况之外。
  不是……这突然冒出的男的是谁啊??之前对着自己老公爱答不理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哭着扑向这个少年的怀里???
  王婶被段昂的一声低骂唤回了神,不管怎么样,她拿钱办事,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得告诉雇主一声。
  她手机里留了陈嘉言的电话,就是为了防止纪因出什么意外,她能够及时联系到他。
  翻到通讯录,她赶紧把电话拨了过去。
  等了十几秒,那边终于通了,男人声音依然温和,还有几分担忧:“王婶,是因因出了什么事吗?”
  王婶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偷偷往段昂那边瞥去一眼,正巧撞上少年阴鸷森寒投来的眸光。
  “……”
  那眼神太吓人了,王婶突然之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王婶?”
  她咽了咽口水:“家里突然来了个人,好像和夫人认识的,夫人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很不稳定,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断了电话,王婶又去看纪因,小姑娘像是丝毫没察觉眼前的少年周身气场有多么森冷一样。
  还紧紧抓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神满是信赖和依恋。
  但是明明陈先生那么彬彬有礼,对她温柔又疼爱,可王婶连着两天过来,都没见这小姑娘给他一个好脸色。
  真是奇了怪了!
  “那畜生怎么说?”
  王婶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这少年是在和自己说话,以及他话里的畜生是谁。
  王婶对这又冷又凶的少年印象并不好,可是莫名就很惧怕他:“先生说他马上就回来。”
  段昂冷笑了声,他当然会报警,可在此之前,他得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
  “因因,你还记得他给打的针放在了哪儿吗?”他声音柔和地问。
  纪因想了想,点头:“记得的,都在抽屉里。”
  他牵着她的手,被她领着进了一间卧室,她手指向一个带锁的抽屉。
  “在这里。”
  “因因先坐这儿等我一会儿。”段昂安抚地摸了摸她头。
  纪因不情愿地摇头,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松开,眼巴巴的,祈求地望着他:“你别扔下我。”
  段昂心里又是狠狠一痛。
  “不会。”他哑声保证道:“我永远不会扔下因因。”
  他牵着她手到了厨房,找了把衬手的水果刀,又折回房间。
  锋利是刀口嵌进抽屉和桌面的缝隙,他使劲一别,同时用力去拉抽屉。
  锁着的抽屉就这么被他硬生生给掰开了。
  王婶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暴力了吧?又去看被他拉开的抽屉,里面几十支针管摆得整整齐齐的,有拆开的,也有装在盒子里没拆的。
  王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陈先生说过了,他妻子精神受刺激了脑子出了问题,就她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精神病人可不每天都要打针吗。
  段昂看着那些针,目光冷得能结出冰。
  一想到他要是没有找来,这些针便都要扎进小姑娘的身体里,他眼底便染出嗜血的猩红。
  外面传来开门声。
  王婶赶紧走过去,诚惶诚恐地喊了声先生:“夫人和那人都在房里。”
  她觉得自己挺失职的,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在,结果人家说闯进来就闯进来,还拿刀撬开了抽屉。
  可是那个少年眼神那样凶残可怖,真让她去拦,她也不敢啊!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王婶犹豫了下,还是收拾着自己东西走人了。
  陈嘉言走近那扇房门敞开的卧室,并不意外的,他看见了段昂。
  少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展开的说明书。小姑娘挨在他旁边坐着,手紧紧搂着他胳膊。
  以她现在的智力水平,根本就是一个字看不懂,她却仍也低着脑袋,跟着他一起看。
  那模样,真是乖得很,哪有半分之前对他的排斥抗拒。
  段昂抬起眼,冷冷盯着他:“注射本药剂后患者的思维活动会被抑制,开始嗜睡,精神萎靡,思维和反应变得迟缓。”
  这是他刚才在说明说上看到的,每吐出一个字,他想把这个畜生千刀万剐的冲动就越发强烈。
  “如果注射过量,患者脑部的细胞出现坏死,会导致患者情感认知失调,智力出现障碍。”
  “这他妈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她?!”
  “我当然喜欢她了。”陈嘉言声音平静,还笑了声:“我喜欢了她多少年你知道吗?整整十年啊。”
  他从前温和的笑容现在有些扭曲:“可她却偏要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清醒时的她不喜欢我,我就只能让她变成个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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