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剑修穿进无限流[无限]——玖宛
时间:2021-11-10 00:22:38

  言于归会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自从有了他,谢留夷的围巾手套和水壶就再也没丢过。
  可是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医生说声带没有问题,是心理问题。
  那时候谢留夷还不明白什么叫心理问题,只知道言于归怕黑,每晚都要开着灯睡觉。
  于是谢大哥十分义气地卷上铺盖,跑去言于归房间陪他睡。
  言于归脸憋得通红,又说不出话,抱着被子就要去睡地板,这一行为遭到谢留夷无情镇压。
  初一的小男生反抗不了初三的大姐姐,最终被谢留夷压在床上。身边的人睡得很沉,还打起了鼾。言于归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向优雅的外婆抄起扫帚,追了谢留夷三条街,让谢留夷牢牢记住了“男女有别”四个字。
  言于归在外婆的葬礼上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当时谢留夷哭得仿佛天都塌了,提着外婆拿来打她的扫帚,将前来吊唁的父母赶出了门外,因为母亲忙着谈生意,没有赶回来见外婆最后一面。
  她不在意父母爱不爱她,却永远记得外婆临死之前望向远方的那双眼,记得她捏着自己的手,说囡囡,你来了。
  外婆从来不叫她囡囡,这是她母亲的专属称谓。
  她砰一声关上大门,蹲在门后哭得撕心裂肺,少年走过来,将她揽进怀中,等她哭够了,才开口,声音沙哑,咬字模糊。
  但是谢留夷听懂了,他说:“外婆说过,哭了就不漂亮了。”
  谢留夷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言于归有非分之想,是在高二的某一天。
  她的闺蜜突然递给她一封粉色的喷着香水的情书。谢留夷惊诧极了,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居然暗恋我?!
  “帮我把情书给你弟弟。”闺蜜羞涩地说。
  谢留夷当场拍桌,“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居然想当我弟媳?!”
  闺蜜脸皮不比她薄,当即改口,“姐姐!”
  “滚滚滚!”谢留夷把情书塞回闺蜜书包里,“他不是我弟弟,他是我童养夫!”
  闺蜜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拳头,并迅速撕毁了那封情书,“早说啊,浪费我感情。”
  言于归上高一那年,谢留夷高三。因为户籍在首都,被父母接回去备战高考,走之前,她微笑着对言于归说:“我在首都医科大学等你。”
  言于归依然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谢留夷转头就在日记里写:第N次撩童养夫,失败,撩不动撩不动。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后,言于归立刻申请跳级,就为了早一点去首都找她。
  这些年来,谢留夷早就习惯了言于归无微不至的照顾,分开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适应。
  迷路了第一时间喊言于归,东西找不着了喊言于归,姨妈痛的时候也要喊言于归。
  最后她痛定思痛:撩什么撩,直接上啊!
  还没来得及行动,她就穿越了。
  她穿过去的时候落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刚刚开始思考自己崭新的人生,就被师父捡回剑宗,速度快得好像她师父老早就在那等着似的。
  剑尊在修仙界地位超然,天生剑体,天生剑骨,天生剑心,谢留夷背地里总结,她师父就是个剑人。
  修仙界削尖了脑袋想拜入剑尊门下的人不知凡几,他一个都没要,跑去深山老林里捡回来一个平平无奇的徒弟。
  谢留夷穿过去的时候都二十岁了,早就错过了修仙的最好时机,本身资质又算不上好,因此,总被人说剑尊一朵鲜花插在了她这坨牛粪上。
  谢留夷心态放得很平,一点都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她师父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什么谪仙,什么不食人间烟火,说穿了就是个比她还废的生活废。
  剑尊的道场在整个宗门最高的凌云峰上,常年积雪。
  谢留夷被带回凌云峰的时候,穿的是秋天的单衣,冷得瑟瑟发抖。她师父根本没想到给她找衣服,丢下一句“我去闭关”,就没影了
  没!影!了!
  谢留夷扯了正殿中所有拿来装饰的帐幔,又拆了所有蒲团,勉强给自己弄了一层保暖的“外套”。
  几天后,掌门来找剑尊的时候,就看见凌云峰的雪地一片狼藉,谢留夷把自己包成一个熊,在挖野菜吃。
  生活太过艰苦,谢留夷都没时间悼念她还未开始就凋落的爱情。
  掌门急忙让人带她去饭堂大吃一顿,又领了门派弟子服。剑宗的校服挺实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冬暖夏凉,还耐脏。至于修仙小说里面提到的乾坤袋和灵石,谢留夷是一个没见着。
  谢留夷跟着几岁的小萝卜头一起接受修仙界启蒙教育,学堂教习说,我们剑修平生只修一剑,丹药法器,只会影响我们修剑的专注。
  后来,一位师兄跟谢留夷说了实话,纯粹是因为门派太穷了。
  “积累百年的财富,全用来铸造本命灵剑,这还只是个开始,”师兄抹了把泪,一脸深沉,“自从养了老婆,我手里就没有一块灵石能活过一天。”
  当谢留夷终于筑基,能够御剑飞行了,她才第二次踏上凌云峰的土地。她那谪仙般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看了她好半天,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我徒弟。”
  谢留夷沉痛控诉他不负责任的行为,没想到清冷的剑尊微微蹙眉,疑惑道:“你竟然会冷?你还要吃东西,竟然没辟谷?”
  谢留夷严重怀疑她师父是学堂常识启蒙教育的漏网之鱼。
  外人都以为剑尊是什么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大能,只有谢留夷知道,她师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剑修,有着剑修所有的通病,穷,且抠。
  具体事例表现在,谢留夷以补偿精神损失为由,问她师父要见面礼,师父肉痛地在自己库房里翻了半天,才挑出来一个最丑、最朴实无华的银镯子。
  “无上限储物空间,很贵重。”他特意加重了贵重两个字。
  筑基以后谢留夷就得跟着师父住在凌云峰上。这里只有两个人,谢留夷又是个话痨,所以一见到她师父就开始喋喋不休。
  她师父是个爱清静的,很长一段时间,剑尊看见自己的徒弟就跑。
  剑尊是剑道第一人,他的徒弟谢留夷自然也就是剑宗的首席大弟子。原本谢留夷对这个德不配位的称号没什么感觉,直到仙门大会,见到了其它宗门的首席大弟子,瞬间自卑了。
  当晚,她期期艾艾地凑到师父身边,“我是不是给咱们宗门丢人了?”
  剑尊第一次见她如此有自知之明,惊讶地问:“何出此言?”
  谢留夷抱膝坐在师父腿边,“别家的首席大弟子看着就很……很像首席,我这个首席,感觉太水了……”
  谢留夷这个人除了持续性佛性,随时随地躺平之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间歇性打鸡血,既然感受到了差距,就想弥补一下,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首席。
  “师父,怎样才能做一个可以服众的首席大弟子?”
  剑尊目光悠远,语重心长,“话少一点。”
  “可我忍不住。”
  剑尊微笑着摸摸她的头,“为师帮你。”
  很久之后,谢留夷看着识海中的寡言封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被她清冷的、谪仙一般的师父给套路了!
  后来,谢留夷成了外人眼中合格的首席大弟子,出去跟别的门派首席站在一起,气质上一点也不吃亏。
  除了寡言封印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谢留夷一直下意识地模仿记忆中让她觉得最可靠的人——
  言于归。
  不知从何时起,谢留夷把自己活成了她记忆中的言于归,不苟言笑,像当初言于归照顾她那样去照顾其他人。
  一千年太久了,久到记忆渐渐模糊,曾经年少时的那点心动,被岁月一点一点掩埋在记忆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睡不着拿手机码出来的,都是给小谢做人设时设计的背景经历。
  虽然上一章作话里说大家想看就写,可实际上,没人说想看我还是写了。
  哎,我就是憋不住,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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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谢留夷其实不是九漏鱼, 她当初也是考上了重点大学的。虽然是占了学籍所在地的便宜,但好歹也是个大学生。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把自己不懂英语的事儿圆过去。毕竟玩家里面只要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 多多少少都会点英语。
  对面的几个土著NPC不想让他们几个外来者独美, 提高了声音开始高谈阔论。尤其是那位头发都能反光的头油怪, 肢体语言极其丰富,那架势不像是来面试城堡佣人的, 更像是去竞选总统的。
  正在这时,谢留夷的身后,宴会厅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对面的几个人条件反射的看过去。
  头油怪NPC的高谈阔论戛然而止, 表情中满是惊叹, 摇着头, 嘴巴不自觉张开,似乎想要咏叹他之所见,却最终没能找到合适的词语。
  谢留夷好奇转头看去,猪头管家马尔斯恭敬地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走进宴会厅。
  格林童话形容白雪公主说, 她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她的嘴唇像血一样红。
  如果这样一张脸上, 再点缀一双冰蓝色的, 如同最纯净的海蓝宝的眼睛呢?
  就如同初春之际, 从覆满白雪的冰原地下渗出来的冻湖, 蓝色的干净的两汪水, 映衬着白雪一样的皮肤和鲜血一样的红唇,让她散发一种勾魂夺魄的美。
  这种美超越性别和人种的界限,任何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 都会惊叹上帝造物的神奇。
  就连谢留夷也晃神了一瞬。
  只有一瞬。
  她早就被修仙界各色美人养刁了眼睛,尤其她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在不犯蠢的情况下,还是修仙界颜值天花板。是以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女人的衣服上。
  华丽、繁复、令人眼花缭乱,感觉她就像一个用宝石、蝴蝶结和蕾丝堆出来的蛋糕。腰勒得极其地细,加上她傲人的上围和宽大的裙摆,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直立行走的蜜蜂。
  那女人视线扫过厅中众人,高傲地抬着头,在谢留夷旁边那张极其华丽的椅子上坐下,全程看都没看谢留夷一眼。
  大胡子主人神色痴迷地说了一句话,捧起她的手虔诚地亲吻她的手背。
  那女人也不理他,而是撑着下巴,看向此前高谈阔论的那个头油怪,红唇轻启,声音沙哑,魅惑得不像话。
  就算谢留夷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也能感觉到她每个词语的发音都带着独特的韵味。
  被女神垂青的头油怪激动得快要昏过去了,从脖颈红到耳尖,笑得像个傻子,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再也不见之前那副指点江山的倨傲样子。
  谢留夷偏着头,大大方方地打量身边这位美艳高贵的女人。
  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微微挑眉:有点意思。
  猪头管家见谢留夷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走过来笑着说道:“让我为尊贵的客人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美丽高贵的凯瑟琳公主。”
  闻言,凯瑟琳微微转头看了谢留夷一眼,又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仿佛她身边坐的是一团空气。
  谢留夷在鼻子前面的灵力屏障上开了一个小口子,飞快地凑过去,在凯瑟琳宽大领口上方那片白腻的肌肤上嗅了嗅。
  凯瑟琳高傲地转过头来,眼神睥睨,张嘴说了句什么。
  猪头管家翻译,“哦,可爱的小姐,你刚才的行为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情,就像街上没有教养的莽汉一样。”
  谢留夷打赌凯瑟琳的原话一定没这么委婉。
  这时,宴会厅的门再次打开。
  门口缓缓推进来一亮铜制的餐车,上面摆着几个木桶,护栏上搭着白色的餐巾。随着餐车的行进,推车的人露出了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肥胖的老婆婆,头发花白,鹰钩鼻又弯又长,感觉快要戳破自己的下巴,苍老的手像是某种鸟类的爪子。
  她步履蹒跚地将餐车推到桌旁,颤颤巍巍地去端那些木桶。猪头管家走上前,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抽了餐巾端端正正搭在小臂上,另一手稳稳地端起木桶,挨个放在每个人面前,动作优雅,礼仪周全。
  谢留夷只往木桶里看了一眼,就完全没了食欲。木桶里盛放的是大块煮熟的肉,肉汤浑浊,灰色的血沫漂浮在表面,汤里面看不到任何去腥的香料。
  这就是一盆白水煮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
  几个玩家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大家都是被美食文化熏陶着长大的,面对这样一盆东西,实在难以下咽。
  那几个NPC反倒非常惊喜,似乎对晚餐很满意,一连声地说了些话之后就开始大快朵颐。谢留夷猜测他们在感谢主人提供“美味的食物”。
  桌上没有餐具,凯瑟琳和大胡子主人伸手探入肉汤中,抓起肥腻的肉大口啃起来。啃骨头这种事情,哪怕是凯瑟琳这样高贵的美女也没办法很优雅。
  也许顾忌到不吃东西,晚上没有力气应付副本可能发生的危险,犹豫很久之后,那个年轻男玩家脸上挂着痛苦面具,艰难地用两根手指夹起一块肉。
  谢留夷突然一拍桌子,实木的长桌发出“咚”一声巨响,年轻男玩家好不容易夹起来的肉普通一下掉回桶里,油腻的肉汤溅出桶外落在桌上,瞬间被天鹅绒的桌布吸收。
  餐桌上众人都看向谢留夷,猪头管家走过来,站在谢留夷右侧,倾身询问道,“请问是我们的饭菜不和您的胃口吗?”
  这个问题,一般人都会用别的借口,比如我不饿,我不舒服之类的掩盖过去,这是人与人社交的潜规则。
  偏偏谢留夷从来不懂什么叫虚伪的社交,斩钉截铁地回答。
  “是。”
  猪头管家可能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清新不做作的客人,一时愣在原地,还未等他想好回答,谢留夷又开口了。
  她怕一个“是”不能充分表达她内心的感受,面无表情地强调,“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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