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队长这个人，打仗时永远冲在最前线，别人都要争抢的医疗兵，他却是每次都着急把人推走。
要不是他身体的四倍恢复能力，早就在战场上死过几百次了。
史蒂夫对于医生的念叨充耳不闻，只是用笑
容送他离开。等帐篷内重新安静下来，他的神色终于能够大方地染上一丝悲伤。
没有人在看，没有人在观察，来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史蒂夫·罗杰斯，在短暂的作战缝隙中难得的放任自己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铺天盖地的思念迎面而来，他将怀表紧紧地贴在胸前，像是溺水之人拼命抓住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隐去身形的卡洛琳和艾利克斯，在几乎翻遍驻扎区后，一进入这个帐篷就看到了史蒂夫的这副模样。
通过特殊的屏蔽魔法，艾利克斯问她：“这个男人是犯病了吗？”
他抓着什么东西，紧紧贴在胸前，脸上还是一副这么痛苦的表情。
虽然艾利克斯不喜欢他，但红龙天生的正义感还是促使他问出来。如有必要，他还是可以尽点举手之劳的。
比如说，上去吼叫一声让他清醒一下。
卡洛琳轻弹了一下他的头，“很明显他只是伤心，你别总往那方面想，就不能盼望人家有点好事吗。”
“我为什么要希望他有好事。”艾利克斯不忿地碎碎念，“要不是他的错，我们又怎么会被迫滞留在这里。今天中午什么吃的也没有，就吃了几个超级酸的果子，还不够塞牙缝呢！”
“我会每隔几天去城市里给你买肉的。”卡洛琳心虚地安抚龙的情绪，“不是说过了吗，那件事也不能怪史蒂夫，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在做什么。”
“回去之后，你也不许说起这件事，免得他又要自责，明明不关他的事。”
什么不关他的事，小公主这偏心眼的程度也太过分了。
艾利克斯又在生闷气。
他想念二十一世纪的电子游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卡洛琳现在是隐身状态，却是有实体，能够被触碰的。就算她能拉起一个空间隔离带，但也会被人察觉到异常。所以，她现在只能隔开距离看，不能走近去研究。
她问叶灵：“你知道史蒂夫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吗？好像对他来说很重要的样子。”
“一个怀表。”
“那你再去看看详细的花纹和样式，还有没有再抢救一下的机会。如果没有，我再做一个新的给他。”
叶灵：……
讲道理，那块怀表的外壳都被打碎，肯定是没救了。而且那东西还脏的不像话了，这要怎么看？
最重要的是，它并不觉得美国队长会为了一件怀表而悲痛万分。
它想了想，“和那块怀表没关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原本世界线的发展，那里面应该有一张卡特特工的照片。可能是照片被毁了，所以他很难过。”
“按照正常发展，那块怀表不应该被毁掉的。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它被破坏，但是这种小细节无关紧要，不用在意。”
“美国队长又不会因为没有照片就不喜欢卡特了。”
卡洛琳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微妙。
她记得卡特特工，这位优秀的女士是史蒂夫的初恋，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跨越七十年的约定尚未兑现。
原来在他们因为时光被迫分离之前，史蒂夫对卡特女士的感情是如此浓烈。
卡洛琳说不出什么原因，但就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当她意识到在史蒂夫心里，自己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时，整个人的气场都猛地下沉。
——她还想着要帮他修复，或者还原他心爱的怀表，结果他不是在为物品难过，是在为心上人的照片被毁感到痛苦？
她完全是白担心了！
只是一张照片而已，又不是不能再拍……
卡洛琳的心中难免升起了泛酸的想法。
即使她知道有些物品对人的意义就是与众不同，比如她初学魔法时使用的法杖，虽然早就不适合她现在的层次了，不过她一直舍不得丢。
但是，尽管如
此，当亲眼见证别人，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把这股在乎劲用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卡洛琳还是很不高兴。
她转过身去，不愿意再面对史蒂夫。她不想看到他为了别人难过的样子。
她也不想承认，原来自己是一个如此自私，对朋友有强烈占有欲的人。
果然还是遗传到了父亲。
（蝙蝠侠：？）
艾利克斯听懵了，他再次向叶灵问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个史蒂夫喜欢别的女人？”
叶灵有心想拖一拖最终任务进度，于是肯定地回答，“当然，在原世界线的发展中，史蒂夫对她用情很深，为了她能够放弃美国队长的身份，只想和她过平凡的生活。直到生命的尽头，他都只爱她。”
这都是本来应该有的发展，它说的都是实话。
叶灵：理直气壮.jpg
艾利克斯：？？？
见鬼，原来这个叫史蒂夫的，心里有别人！
那他还对卡洛琳这么殷勤，那双眼睛里的爱恋居然全是装出来的！
他不应该去参军，他应该去演戏才对，臭渣男！！！
敢欺骗小公主的感情，他非得将这个男人撕碎了！
艾利克斯扑棱着翅膀就要向前飞，察觉到不对劲的卡洛琳赶紧将他抱住，叶灵也在嚷嚷着让他别发疯，这要是把美国队长在这里弄出事故，很容易让这条存档线崩坏的。
“你这是在干什么？”卡洛琳十分地迷惑不解，“史蒂夫他喜欢卡特，关你什么事？你喜欢卡特还是喜欢史蒂夫？”
艾利克斯哽住：“我都不知道卡特是谁！”
卡洛琳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古怪。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喜欢史蒂夫？”
龙和人要怎么相爱啊，他们还都是雄性。
“你乱讲什么！”艾利克斯的吼叫声简直震耳欲聋，要不是有屏蔽魔法，恐怕几百米外都能听见。
“我怎么可能喜欢人类，他还是一个男人！”
而且还是一个会做表面功夫，欺骗无知少女小公主的臭渣男。
龙才看不上他！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攻击他？”卡洛琳还是感到很奇怪，“就算你看他不爽，想要找他挑战，也不至于挑在他受重伤的时候吧，这不符合你的风度。”
巨龙还需要趁人病和人打架，传出去整个奇幻大陆都要笑死了。
艾利克斯不说话了。
他总不能告诉小公主，他之前作出很喜欢你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吧？没必要，她现在还不知道史蒂夫演戏式的追求，点明了还可能会让她难过。
于是龙默默地扛下了所有，任凭卡洛琳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
记仇的艾利克斯是不会轻易忘记这件事的。
等他回到二十一世纪，一定要把臭渣男从小公主身边撵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战争的描写不一定准确，大家当小说看看就好，当做全架空的~如果有明显不合常理的地方，欢迎指正，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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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注视
自从怀表被毁掉后, 史蒂夫总觉得，有人正在看着他。
来自士兵的直觉让他能够敏锐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注视着，但无论他使用什么方法, 都无法让对方现形。
他试过引诱对方到达某个特定的位置，但这家伙显然很谨慎，总是离他远远的。哪怕他测算好距离, 突然抓起麻醉木仓攻击, 也只能射中一团空气。
这个人对他的注视并不是全天候的，“他”每天只会出现一两次, 时间地点都不规律, 似乎想要什么时候来完全看个人心情。
令史蒂夫庆幸的是, 这个神出鬼没的人还懂一些基本的礼貌。“他”从未在他需要解决一些生理需求时出现过, 不然他会很尴尬的。
但他是一名军人，在战争时期总要接触一些机密信息。从他意识到自己被注视时, 就再也没有接触过那些内容，但他不可能一拖再拖下去。
他决定, 有必要找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好好谈一谈。
按照最稳妥的做法，他应该将这件事汇报给军方，但这位注视者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让史蒂夫心里升起一丝隐秘的希望。
会是爱丽丝吗？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注视并不带任何恶意。
从他发现包括他自己在内的, 所有认识爱丽丝的人都莫名其妙会忘记她这件事开始，史蒂夫其实就能大概猜到, 爱丽丝可能拥有某种超自然力量。
结合这几天出现的，看不见摸不着，就像是没有实体的样子……
爱丽丝甚至可能都不是人类。
那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人们都会忘记她，为什么她的容貌出乎寻常的美丽，为什么她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史蒂夫并不信奉神明, 对鬼怪也并不畏惧。无论爱丽丝究竟是不是人类，是什么形态的生物，他都不会在意。
只要她是真实存在的就够了。
当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被注视时，他低声说了句“跟我来”，然后离开周围的人，走到了一处非常僻静的角落。
他知道“他”能听见。
卡洛琳：……
叶灵不满地问：“你的魔法水平退步这么厉害吗？你不是说绝对不会被发现吗？”
“我以前没怎么用过这种魔法，还不太熟练。”卡洛琳尴尬地给自己解释，“你自己说的嘛，奇幻大陆上的魔法到地球上有兼容问题，可能是出现bug了。”
叶灵冷漠脸：“我只是给你作比喻，你还真把它当游戏了？还bug？我看你像个bug。”
卡洛琳拳头硬了：“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否则我让你变成bug。”
艾利克斯在旁边配合地发出一声吼叫。
叶灵：……
好吧，这对搭档它惹不起，闭麦闭麦。
他们三个在原地互怼时，一直没有等到有任何动静的史蒂夫还在耐心等待。
希望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希望一直注视着他的人……真的是爱丽丝。
她或许会犹豫，他要给她时间考虑。
无论需要多久，他都愿意等。
接近十分钟过去，卡洛琳探头看向远处的史蒂夫。他还站在那里，没有表露出丝毫焦急或不耐烦的情绪，站立的姿势也没有任何改变。
史蒂夫他，真的是个很执着的人。
如果等不到答案，他会一直等下去吗？
她问：“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如果我们不给他回应，他可能会告诉军方的其他人，到时造成的影响就不可预计了。”
要么是军方判断出超自然力量，要么就是他们会认为美国队长疯了。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与原世界的发展很不一样。
“所以当初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城市里清闲地度过这几个月呢。”叶灵的语气中不可避免地又带上几分埋怨，“为了不让他将这件事扩大，你还是回应一下他吧。”
艾利克斯却是很不容易再让卡洛琳和史蒂夫产生交集，
“也许他就是无聊随便说说呢，或者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要我说，小公主，你去给他洗掉记忆就好啦。”
“他的意志和执着程度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在他得到答案之前，如果强行入侵他的大脑，恐怕会造成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卡洛琳叹息着，终于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听到史蒂夫用细微的声音说，“爱丽丝，是你吗？”
这下卡洛琳更加感到震惊了。
是她的魔法在时空规则的限制下不兼容了，还是史蒂夫的感觉敏锐到有些逆天的地步？
他真的看不到她吗？
史蒂夫伸出一只手，“爱丽丝，如果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反应？我是史蒂夫啊，史蒂夫·罗杰斯，你还记得我吗？”
“那时你住在布鲁克林，我是你的邻居。现在我的身体有点变化，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但我还是你的朋友，这一点从未改变。”
他的语调听起来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如果他的身体没有微微颤抖，恐怕真的会让别人以为，他很冷静。
叶灵在哀叹：“这是什么意料之外的展开啊，他对你的印象就这么深刻吗？”
它感到自己被塞了满嘴的狗粮。
这就是传说中，会不自觉互相吸引，能感应到彼此气场的天选恋人吗？
明明世界树把卡洛琳送到这里，是为了拖延他们的恋爱进度。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好像是来给他们送助攻的。
叶灵心态崩了。
“你过去和他相认吧，我不想管你们了。”
管了也是白管，就让他们再去相处，再去暧昧吧，它累了。
它已经决定好，等卡洛琳完成任务后，立刻将她送回哥谭。在她完成达米安和杰森的任务之前，绝对不会让她再和美国队长见面。
但是现在……它真的尽力了。史蒂夫都叫出她的假名了，再逃也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只要美国队长能正常沉入冰川就好，其他事情都无所谓。不管他喜欢佩姬还是化名为爱丽丝的卡洛琳，他再过一段时间还是要被冰封的。
不管佩姬喜不喜欢他，也不影响她还是要和别人结婚生子啊。
这样想一想，叶灵就更懒得管他们了。
卡洛琳讶异：“我以为你会坚决反对呢。”
叶灵心想：难道它反对你就不去了吗？
